如果再多一點時間豈不是整個中原乃至神州都得給這位千古一帝重新踩在馬蹄之下


    宗鶴暗暗心驚。


    他算是沒有抬頭看始皇了, 可嬴政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能不一眼看到嗎, 宗鶴這外形多顯眼, 一頭白發,一身披風, 走在人群裏就如同電燈泡一般閃耀無比。


    嬴政本來就是端坐在主殿之上, 主殿下還有漫長一段白玉鑄造的雲梯, 離著地麵十幾米高, 中心王座露天而建,氣勢磅礴, 俯瞰眾生,視野極好。


    不過短短的時間裏, 大秦的鐵騎就將驪山範圍內能夠去到的城市踏平, 占據為自己的地盤。


    一路上過來,宗鶴看到了不少兵馬俑都在熱火朝天的搞基建,一會兒搬塊磚一會兒拔棵樹的,首先將王宮修建好, 再去忙活別的。


    這些兵馬俑可能隻需要從他們的王者那裏獲得一些力量,便可以成為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不需要軍餉的一支夢幻軍隊,簡直是古今中外所有帝王夢寐以求的存在, 不得不讓宗鶴心癢癢。


    身披玄色朝服的帝王坐在龍椅之上,漫不經心的支著頭, 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這一次, 宗鶴胸有成竹。他忽然腳下一扭, 身體迅速下蹲, 腳尖勾住兵馬俑垂落在一旁的石刀,借著這股慣性衝到空中,用精神力托住腳下,穩穩下墜。僅僅是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竄出去幾丈遠。


    “放肆”


    精英兵馬俑大驚,直直橫起手中的刀,揚起一陣沙土,卻又在帝王默不作聲的示意裏重新放下。


    沉睡了太久,這些就將領們偶爾也會將現今和千年前的大秦帝國搞混。


    千年前大秦帝國的帝王是羸弱的,需要人保護的;而千年後的嬴政是a級基因鏈強者,在場好幾萬個兵馬俑蜂擁而上可能都不見得能夠留下他。


    宗鶴不過一個c基因鏈,有了皇上的示意,定然無礙。


    兵馬俑得了命令,立刻收刀,重新目不斜視的在宮殿門口站好。


    “草民宗鶴,奉命前來,幸不辱命。”


    白發青年就像隻輕快的鳥兒一般,長袍下擺在空中飛揚,垂直落到漢白玉鋪就的石梯上,旋即彎腰行禮。


    “哼。”


    嬴政哼笑一聲,“麵見朕不行大禮的庶民,還能活在這世上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


    帝王眼眸幽深,沉沉的掃過宗鶴的臉龐,忽的收攏眉心,“眼睛怎麽了”


    “拿去做交易了。”


    白發青年的語氣十分隨意,好像不並不把這件事情當做一迴事般。


    他手背上的彎月印記忽然亮起,二十二張塔羅牌出現,宗鶴沒有猶豫的選中了那張審判,把它放在空中,推到龍椅上的帝王麵前。


    這張牌在使用過後不同於其他閃著銀輝亮光的牌。它的光芒稍顯暗淡,變得十分灰暗,其上牌麵擺放的沙漏倒轉過來,沙漏內的沙子緩慢的下滑,許久都不見得有一顆沙子落下。


    宗鶴幾天前還使用了月亮牌和愚者牌將李白和諸葛亮召喚到魔都,現在這兩張牌上沙漏都已經漏了一半的沙子,審判牌沙漏裏的砂礫還寥寥無幾。


    隻要是牌麵上沙漏裏的沙子沒有漏完,宗鶴在這段時間裏都不能隨意再使用這張牌、


    總覺得審判牌的恢複時間會格外長。


    宗鶴打定主意以後不要隨意亂使用這張牌。雖然作為救世主,提前一年將人類從地下城裏放出來的代價隻不過不痛不癢的一隻眼睛,怎麽看都是宗鶴賺了。


    但以他謹慎的性格,已經決定將這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留到序章之戰。


    “原來如此。”


    一見到這張牌,嬴政倒什麽都懂了。


    作為指引者,他們能夠從世界意識的渠道裏得知另外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涉及規則,又像是常識,無法同別人言說,卻能增進指引者對如今世界的理解力。


    “感謝您的指點。我已經具備了成為一位王者覺悟。但是”


    宗鶴再動了動小指,所有的牌又如同急速飛逝的流光,重新沒入了他的手背。


    他直起身子,放下行禮的右手,慢慢從白玉石階上拾級而上。


    一級又一級,他行走的十分緩慢。


    下方數萬兵馬俑都緊緊盯著他的動作,就連慵懶斜靠在龍椅上的帝王也坐直了身子,唇角的笑容越發加深,意味不明。


    終於,在最後一級台階之上,宗鶴停下了。


    新生的王抬起灼灼金眸,透過垂落的冕旒,同帝王深邃的黑眸對視,竟是分毫不讓。


    王和王之間本該平等,最後一節玉階是宗鶴刻意給千古一帝的尊敬,也象征著他的誠意。


    “在成為王之前,我首先是人類的救世主。這也注定了我不是一位純粹的領導者。沒能達成您的期望,我很抱歉。”


    “但我一定會是,走得最遠的那個。”


    獵獵狂風掀起了青年的白色頭發,將它盡數卷到長袍身後狂舞。


    那一雙金眸璀璨萬分,似是要將另一雙沉寂了千年的黑眸點亮。


    “真敢說啊。”


    帝王輕笑一聲,這次的笑聲並不任何初見時的輕蔑,而是完完全全,發自內心的舒暢。


    太傲慢了,也正是這股傲慢,才足以表明勇氣。


    人類最後的寶刀,終於已臻完美,即將出鞘。


    隻是還不夠,還有唯一的瑕疵。


    這一點是嬴政無法教給他的,不過就現在也堪堪夠用。


    誰又能是天生的王者呢


    嬴政不也是作為質子,少年稱帝,忍辱負重,蟄伏多年,這才拔刀而起,獨攬大權。


    時間會讓人成為合格的帝王。


    “不過”


    “還算不錯。倒是沒有讓朕失望。甚至對於這個速度而言,朕十分滿意。”


    千古一帝緩緩從龍椅上站起,隔著一個玉階的距離俯視著這位新生王者。


    “但是,你不過是得到朕的承認罷了,想要讓朕出手去幫人類,那還差得遠。”


    判定通過,歸位者嬴政


    第五張牌,序列號4國王,已歸位


    牌麵上的帝王雙手張開,身上是大秦帝王最雍容華貴,肅穆正式的玄色朝服。


    他頭戴冕旒,站在宮殿之巔,俯瞰著腳下的神州大地,神色倨傲。


    萬裏長城從他的身後穿過,渺渺白雲,甚至是更遠處朝陽的升起都要比他矮上一頭。


    這才是真正的君臨天下,無愧為國王之牌。


    五張牌收集完畢,在所有卡牌歸位的刹那,宗鶴忽然感到四肢百骸都開始抽搐般的疼痛起來。


    這股疼痛來的突然,悄無聲息也沒有任何預兆,就這麽降臨在宗鶴的身上。


    偏偏它又十分劇烈,像是將他骨頭全部打碎重組,肌肉一點一點割開填好那般。


    僅僅是一秒。


    僅一秒宗鶴就渾身大汗,半跪在地,像是剛剛從池塘裏打撈出來一般。


    這來得快去得也快的疼痛宗鶴並不是第一次經曆。在他拔出石中劍的那一次就已經感受過了那種刻骨感覺。


    所以


    宗鶴下意識進入識海,果不其然看到自己提升後的基因鏈等級。


    c


    竟然是c ,連躍兩級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把宗鶴砸的有些暈暈乎乎,也讓嬴政下意識挑眉。


    “你這幅牌倒是有趣,一共二十二張”


    宗鶴一愣,“是。”


    “既然收集這二十二張牌便是第一權位的試煉內容,會提升基因鏈等級倒也說得通了。”


    嬴政思忖片刻,“若是朕記得不錯,收集完這套牌便可直接成為地球之主罷”


    宗鶴“的確如此。”


    “那便對了。”


    嬴政頷首,“成為地球之主定然不是擁有一個名頭這般簡單,恐怕還得接受地球意識給予的力量,成為唯一一位超然實力者。”


    “權位的試煉,正是一種篩選。”


    “強行拔高實力的話,以你先前c的基因鏈,無法一下子承受,所以在收集卡牌的途中,它會按照你距離成功的距離,逐漸為你拔高身體素質,好接受最後的洗禮。”


    “多寫陛下解惑。”


    宗鶴先前倒是每一往這個方麵細細想過,權當是獎勵一筆帶過,沒想到其中還有如此多的深究。


    雖然始皇陛下是位古人,但是在被喚醒後對於這個世界的掌握分毫不差,敏銳的令人可怕。


    就是宗鶴還得努力爭取一下。


    兵馬俑這般夢幻軍隊,絕對是人類無法放棄的存在。


    “陛下您”


    “噤聲。若是情願,那便免了。”


    嬴政臉上隱隱露出不虞之色,宗鶴便知道這個事情多半涼了。


    隻能徐徐圖之,徐徐圖之。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好在秦始皇的不虞隻持續了片刻。比起第一次看見宗鶴時的態度,這一次嬴政的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甚至連先前掛在嘴邊的“庶人”都給換了下來,轉而用十分平等的“你”來代稱。


    能讓一位唯我獨尊的古代帝王如此,想必自己也是真正在這位千古一帝麵前入眼了吧。


    宗鶴鬆了一口氣,“接下來我想去一趟北歐,那裏是精靈族的領地。”


    “如今異族已經開始蘇醒了”


    “按照時間來算,的確如此。”


    宗鶴慎重道,“這個時間點,其餘種族的確開始逐漸蘇醒。”


    “不過最先蘇醒的都是那些實力最為低微的異族。基因鏈越高的種族,蘇醒的速度則越慢,包括一族以內頂尖實力的那些存在。”


    “我們還有時間。”


    “那你選擇精靈族的理由”嬴政舒展開眉心。


    “精靈族是一個中立種族,也是唯一一個完全在種族博弈中置身事外的存在,並且因為他們整體實力的高超,鮮少有人會選擇來犯。”


    “同樣,它也是被世界意識偏愛的種族,隻是這些年好像有些不過,若是想要去其他種族族地嚐試的話,我還是優先將那裏作為初始站。”


    宗鶴有自己的打算,他經過深思熟慮後,覺得自己可以鬥膽前去一試。


    如果能夠得到精靈族的庇佑,即使精靈們不出手,行走其他種族的時候也能夠多出幾分保障。


    隻希望他當初在阿瓦隆裏看到的東西沒有錯,就算有著弄巧成拙將精靈惹怒的風險,宗鶴依然覺得他應該先去精靈森林試試。


    他本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什麽都可以放上賭桌。


    “既然你心下有數,那便即刻動身吧。”


    帝王低下頭來,深深的凝視著宗鶴肆意的眉眼,目光悠遠。


    他看著宗鶴的目光,有懷念,有鼓勵,有許許多多複雜的東西。


    有那麽一瞬間,宗鶴甚至感覺秦始皇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同樣有著光輝燦爛未來,卻被某些原因親手葬送的年輕人。


    “聽著。”


    隻不過那樣的目光也隻持續了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嬴政就收迴了自己的視線,“不準隨意召喚朕。”


    “除非迫不得已,你離死不遠,朕倒是可以考慮前去救下你這條還算看得過眼的命。”


    嬴政似是漫不經心的說著,忽然自然而然的將手搭在白發青年的肩頭,微微用力,將他的身體扭轉過去,看向身後。


    “你看。”


    他們站在白玉台階的盡頭,宮殿之巔;他們的腳下是山河萬裏,神州五嶽。


    宗鶴看到了數千年前的大秦,盛世承平,民安物阜。玄色的鐵騎揚起塵沙無數,無不讓六國聞風喪膽。


    隻是白雲蒼狗,過隙白駒。


    僅僅隻有一瞬,很快,景象又變成了現實的模樣。


    宗鶴的眼前隻剩雲,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眾生臣服的兵馬俑,還有無盡疆域。


    像是那張剛剛收複的國王牌。


    “那是朕的大秦,看你還有一隻眼睛的份上,屈尊紆貴讓你一看。”


    帝王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


    “雖然朕被困在這一畝之地,但依然心係世界,渴望再度君臨天下。”


    “既然是被朕托付了靈魂所在,無限看好的救世主,自然應當為朕的偉業添磚加瓦,名揚朕的榮光才是”


    宗鶴感覺自己纏繞著紗布的左眼被人輕輕碰了一碰,轉瞬即逝,快的像是錯覺。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聽到帝王驟然拔高的聲音。


    “朕即刻封你為大秦護國將軍。而將軍要做的事,隻有一件”


    “你要成為朕的眼,去丈量朕將來鐵騎將來會踏平的疆域。”


    所有的兵馬俑紛紛將武器放下,跪拜高唿,震天動地。


    “參見將軍”


    等到歡唿結束後,嬴政才勾起嘴角,慢吞吞的開口。


    “去吧。”


    帝王的手還搭在宗鶴的肩頭,而宗鶴隻覺得內心有如烈火燒灼,不知如何言語。


    “你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朕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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