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眨眨那一雙似魔似幻的金瞳銀眸仰天爆一聲長嘯嘯聲洞金裂石、直入雲霄。在短暫的開場白用嘯聲宣布“我來也!”之後它在我略帶責備的眼神中終於正式開始工作。


    “唿!”魔靈陡然張開血盆大口略微低頭迅猛噴出一道神焰。這道焰火顏色碧綠長度逾三尺筆直噴出數丈亦不消散。


    戰場倏地陷入短暫停滯誰也想不到從哪裏鑽出這麽個怪獸居然還會噴火。他們正驚疑不定之間“轟隆隆!”恍如半空中響起一聲晴天霹靂“火箭炮”驀地在缺口正中位置爆炸了。霎時間一層層火網鋪天蓋地升起爐火純青的魔焰吞噬了一切生靈。


    沒有慘叫、沒有抵抗、沒有幸存驚濤駭浪般的衝擊波將缺口兩端士兵玩具娃娃般拋到數丈半空再惡狠狠地摔到地上。那股聲勢驚天動地可怕至極點不過除正麵被狠狠擊中數十敵人外其餘人等隻是被兇猛無儔的強勢逼開了而已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


    慘碧火牆一度竄起十數丈高橫鎖七八丈方圓地麵半空中另有一團碩大的黑色蘑菇雲冉冉升起帶著無數木屑火炭和正在燃燒的殘肢斷體落下。缺口再也不複存在爆炎以前所未有的熱度熊熊燃燒不停哪怕地上寸草不留僅僅憑借著土壤也頑強支撐著可怕景致。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我和“魔靈”身上其中飽含著羨慕、感激、敬畏、駭怕等等複雜無比的情緒。


    我見這群呆頭鵝不關心如火如荼的戰事、卻隻顧看怪物般瞅我不禁怒火驟起狂喝道:“他娘的我有什麽好看的?還不趕快去支援格洛茲尼大人?”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急奔向陷入浴血苦戰的前五小隊士兵。


    我剛想隨隊前往腦域驀地傳來一股驚心動魄的可怕危機尚來不及分析危險的源泉異變陡生。


    “嗚!”魔靈驚駭欲絕地哀鳴一聲碩大無朋的雄軀驀地被四分五裂、大卸八塊隨即像一縷輕煙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傳來的最後一縷意識流竟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和深入骨髓的恐懼還有對道宗憎惡無比的極端情緒。


    它迴到了魔靈鐲內的異空間幸虧不是永不生僅僅是短暫迴避臨時失去變身攻擊能力。


    這個念頭在電光石火瞬間傳到腦海我尚來不及慶幸背後火牆猛地裂開一張血盆大口一株粗逾兩人合抱的參天火樹轟轟烈烈地直撞過來。霎時間滿眼盡是滔滔烈火麵對如此龐大無匹暗器我不禁被嚇得呆若木雞。


    漫天星火勁舞使我眼不能看、劈劈啪啪焚燒使我耳不能聞、濃煙炭屑焦味使我鼻不能嗅刹那間我甚至連腦海裏都是一片空白。不過恰恰如此惡劣的環境才迫使我晉入“事事無礙梵我如一”的禪宗至境領悟到了“本性真如”。


    天地間萬籟俱寂一切物體皆陷入靜止不動的永恆這是一種比“迴歸”更玄奧更高階的精神境界。它讓我清清楚楚透過表像看到了事實真相。


    參天火樹的偽裝背後真正導致危機的赫然是一柄霧靄溕溕的淡青長劍。它筆挺劍尖穩如磐石般一寸一寸高前進著哪怕是在“真如”境界的絕對靜止狀態下它依然保持著遺世孤立的高傲不羈地挺進挺進再挺進著。


    “蓬!”靜止畫麵被炸得粉身碎骨“真如”境界頓時再不複存而起因僅僅是一顆星星之火灼傷了我的眉骨將我一腳從虛幻踢迴了現實。


    眼前依然是一片火樹銀花偌大空間被一株參天大樹填補得滿滿騰騰。它隔絕了我所有進攻路線也藏匿了那柄驚天地泣鬼神的淡青神劍。一條有去無迴的死路迫在眉睫地擺在腳下隻等我一步踏上就萬劫不複。


    可惜因有蒼天無私眷顧此刻我已找到了解決目前危機的辦法。


    “轟隆隆!”我驟然弓起背脊離弦箭般反彈射出奮不顧身地迎撞在那株遮雲蔽日的參天火樹上。千鈞一的瞬間被擊中那龐然大物驀地毫無預兆地凝滯了一下繼而在一刹那爆出無數蛛網裂痕遂寸寸皆裂、粉身碎骨待它跌落地麵的時候早已變成一顆顆不足盈寸的碎冰渣。


    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劇變中我借著衝撞帶來的反挫力在樹幹上一觸即退整個人蜷縮如球有多遠就彈出多遠遠遠拉開了與那柄淡青神劍的致命距離。


    “哪裏逃?”背後傳來一聲驚天斷喝緊接著倏地劍芒大盛一股撕天裂地的磅礴劍氣沛莫能禦地銜尾追來。


    此時我的身體恰巧彈射至最高點正是舊力耗盡新力未生的尷尬境地。那名高手明顯算準了我自由落體的率那一劍精確無誤地刺向下一刻我降落後的後心位置。


    最可怕的是“鎖魂”反饋給我的信息我竟被敵人的精神領域牢牢鎖定了。


    這說明他不但是一名天才橫溢的絕代劍客更是一名心靈修養足堪比肩大宗師級數的頂尖高手。不知為何這九死一生的關鍵時刻腦海裏無由地浮現出蘇小橋那張宜嗔宜喜、一笑傾城的完美豔姿。


    “若非這家夥十足男音我肯定以為現在出手的人就是蘇小橋。他***熊愷撒帝國什麽時候出現了以為如此難纏的劍客啊?”


    不論怎麽抗拒我始終不能抵禦無處不在的地心引力自由落體運動開始了。


    那柄矯若遊龍的淡青神劍如影隨形筆直戳向我的後心。


    劍鋒越刺越快距離後心也越來越近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隻白皙、修長、完美的握劍之手甚至沿著右臂還瞥“見”了那張冷酷妖異毫無瑕疵的容顏以及那雙充滿悲天憫人情懷的動人鳳眸。


    “嘶!”那柄淡青神劍終於吐出了最恐怖的鋒芒犀利無匹的劍氣所向披靡地直刺後心。


    眼看就要被一斬兩段我卻毫不氣餒驚懼隻是冷酷無匹地沉喝道:“你上當了!”


    話音未落也不管敵人多麽驚恐我將雄軀鬼魅般橫移三尺避過神劍同時腋下毫無預兆地反手刺出一槍槍尖筆挺直奔對方咽喉。


    這一招詭異絕倫的防守反擊哪怕強橫如他也是措手不及。


    不過強者就是強者在眨眼的萬分之一刹淡青神劍堪堪來得及迴防恍若一條毒蛇般一圈圈纏上槍身劍尖吞吐不定鋸齒獠牙似的直噬我手腕。


    “他娘的看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槍長?”我嗤笑著他垂死掙紮的舉動正想一鼓作氣刺穿他咽喉耳畔驀然一連串莫名其妙聲響。待我定睛觀瞧時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喀嚓……”伴隨著聲聲脆響“碧血銀槍”被劍鋒滑過的部位紛紛如雪消融一截截跌落塵埃。匆匆一瞥間長逾丈二的銀槍赫然隻剩下不足半尺槍柄那淡青神劍的劍尖再度神出鬼沒地貼近了我的後心。


    “靠你狠!”我氣得咬碎鋼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的那柄破劍居然鋒利到這步田地猝不及防下我差點就被莫名其妙地幹掉了。


    “颼!”“嗤!”瞬移和突刺同時生同時結束我鬼魅般挪移出八丈幽幽卓立在一株古槐的冠頂後心鎧甲卻被劍氣粉碎無形露出了**雄健的背脊。那一劍隻差三分就要刺入後心了若非我望風而逃此時定已被劍氣絞成了一堆爛肉。


    他距離我四丈穩如泰山地傲立另一株樹冠上袍袖似雪、衣袂悠揚整個人飄飄欲仙有如圖畫中人。那柄淡青神劍遙遙地筆直指向我的眉心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氣牢牢鎖定著我的心神哪怕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我似的。


    這時候戰場也陷入了膠著狀態荒灘苦戰正酣火牆內再度傳來轟轟烈烈撞擊聲敵人不堪束手待斃重新撿起衝鋒舟撲滅著火牆雖然一時半刻還開辟不出通道可時間長了就難說了。


    局麵對我軍極為不利除非立即收拾掉眼前這個吊靴鬼否則最後絕對得慘淡收場。可我也知道一件事要殺這小子真是難如登天他亦是除三大宗師外我遇見過的最難纏對手。


    “你是誰?”我眯縫著一雙深邃難測的龍眸幽幽涼涼問道。


    他亦上下仔細打量著我遂漫不經心吟道:“白雲如有意萬裏望孤舟。”


    我聽了仍舊稀裏糊塗有些不耐煩道:“靠這詩不詩詞不詞的玩意兒能說明什麽啊?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來曆不要故弄玄虛!”


    他聞言一愣破天荒地笑出聲來:“你居然連這兩句話都不知道怎麽在愷撒帝國混啊?”


    我沒好氣地道:“哦難道很有名嗎?”


    此刻恰好經過樹下的德布靈插嘴道:“碧兄小心此子是風師徒也是九幽學院千年來最天才橫溢的劍客白如雲。他掌中青靄劍是一柄無堅不摧的上古神兵。”


    我笑嘻嘻罵道:“他***熊你現在才說怎麽來得及啊?老子剛剛差點就被那柄破劍刺個透心涼呢!”說到這兒我驀地冷笑道:“嘿嘿原來你是段璧和雲采菱那對狗男女的大師兄啊!看來所有新仇舊恨今天可以一起算個清楚了!”


    白如雲不屑地哂道:“就憑你也想殺我還是先去找件像樣兵器吧?我白如雲出道以來殺人盈千卻從不殺赤手空拳的弱者!”


    我摸摸鼻子苦笑道:“是嗎?嘿嘿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別人歸納到弱者一族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不過這件武器總配得上你那柄破劍吧?”


    “鏘!”一記悠長悱惻、連綿不絕的龍吟聲中我右掌豁然多出一柄漆黑鋥亮的長劍。


    普普通通外形簡簡單單構造平平凡凡質地從劍尖至劍柄上端根本看不出一點點奇特之處柄端以下部分被我緊緊握住唯有自己才知道掌心貼靠著堪稱無價之寶四顆神奇鑽石:白霜、綠焰、黑霧、爆元素。


    不錯我萬般無奈下終於啟動了魔靈鐲變身程序它幻化成了一柄劍一柄擁有神獸“魔靈”所有異能的神兵利器。


    “魔靈”在劍身內憤怒咆哮著一雪前恥成了它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道宗“聖言術”可瞬間秒殺任何一隻神獸並將目標送迴原來的異空間“魔靈”剛剛正是一不小心著了白如雲的道兒。此際被我幻化成劍再不懼那狗屁“聖言術”它哪有不想瘋狂報複的道理。


    白如雲立即感同心受不禁大皺眉頭道:“你到底是誰?普天之下唯道宗天尊她老人家才配擁有寵物神獸你從何得來的獸卵?嘿嘿若不從實招來呆會兒誤傷誤死也休怪白某劍下無情!”


    我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無知小兒竟敢在我麵前施盡威脅恐嚇之能事真當老子好欺負嗎?這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正劍法!”


    “殺!”伴隨著一聲石破天驚的斷喝魔靈劍倏地橫跨四丈距離毫無預兆地從虛空裏刺出直奔白如雲咽喉。那情景詭異無匹隻看見一柄劍破碎虛空刺來卻看不見任何人操縱它。快逾光的飛掠赫然屏蔽了我的偉岸身影。


    “嗆啷啷!”兩劍相交遂無聲無息粘在一處繼而一股鋪天蓋地的衝擊波以兩人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排山倒海般湧去。一株株參天大樹連根拔起一塊塊磨盤大石迎空飛舞落葉盤旋半空爆出一陣陣鬼哭神嚎的厲嘯戰場一副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


    我和白如雲紋絲不動地僵持在半空既不攀升也不下降就那麽逗留在虛無飄渺的空氣裏。


    兩柄劍惡狠狠交叉抗衡傾注著彼此所有精神**的力量劍身因過渡灌輸能量早已麵目全非。青靄劍越來越碧恍若一塊兒蒼翠欲滴的祖母綠魔靈劍越來越詭白霜、綠焰、黑霧、爆元素輪番登場循環往複地不斷侵襲著對手。


    白如雲的真正實力遠遠出我意料之外在施展近七成真氣催魔靈的時候他竟然若無其事地挺受下來唯一越來越古怪的是他的肌膚。


    他大理石般光潔白皙的肌膚越來越綠、越來越碧後來竟隱隱浮現出一塊塊兒莫名其妙的蒼翠鱗片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猙獰恐怖像一頭猛獸多於像一個人。


    我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青靄劍傳來的壓力越來越沉重劍鋒不可抑止地直割向我的咽喉。


    “操管你是人是妖我他娘的跟你拚了!”我嘴裏嘟囔著瞬間將功力提升至十二成兇狠無比地反噬迴去。這一刻原本念及燕憔悴的那一點香火之情早被我拋到九霄雲外現在哪怕一點點猶豫都將使我粉身碎骨哪裏還容得半點手下留情啊?


    “蓬!”二十四支光暗之翼在暗夜迷霧中爆出前所未有的燦爛輝煌白如雲像玩具娃娃般被拋出了老遠直挺挺摔入了火牆之中。


    我亦被一股龐大無匹的反挫力狠辣無比地攔截住一切進攻路線根本不能躡蹤追殺他。


    “青龍寶玉?”我幡然醒悟到這一點的時候驀地感到戰場內所有人都驚恐無比地瞪著我。


    “他是柳輕侯!”不知是誰出這一聲尖叫場麵頓時大亂。


    我暗付:“大事不妙終於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一念及此我匆匆瞥了一眼戰場隻見我和白如雲激戰處方圓數十丈不過區區數十名“克羅伊”號士兵荒灘方向敵我雙方因距離遙不可及故反倒沒人聽到那聲尖叫。驚鴻一瞥確定了再沒有其他閑人聽到我驀然間有一個惡毒無比的計劃湧上心頭。


    那是一把無比誘惑聲音在勸誡:“殺光他們吧!這些人都死了就沒人知道你是柳輕侯了!”


    “嗤!”魔靈劍摧枯拉朽地刺穿一名士兵咽喉遂毫不停留地追逐起另一名士兵。殺戮閃電般轉移著方位沒人來得及出聲沒人來得及閃躲沒人來得及看清一柄漆黑鋥亮的劍鋒電閃雷鳴般光環繞過一條條倉惶逃竄的身影留下了一朵朵鮮豔綻放的血花。


    頃刻間一個個生龍活虎的精銳戰士赫然變成了一具具被一分為二的無頭殘屍。


    我右手拎著魔靈劍臉容波瀾不驚不見一點激動一雙龍眸冷酷無情地光掃過戰場每寸角落搜索著萬中無一的幸存者。


    忽然一縷微弱無比的心髒跳動聲勾起了我的注意。


    德布靈小心翼翼隱藏在一座掩體裏他閉著眼睛拚命祈禱著神佛保佑千萬莫被那魔王般恐怖無比的家夥現自己。


    剛剛一連串毫無間斷的慘叫像一把把尖刀剜著心肺簡直痛入骨髓。他做夢也想不到視若左膀右臂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帝國惡夢柳輕侯。


    周遭環境陡然陷入一片死寂殺戮剛剛開始就立即結束了德布靈再聽不到一點點人聲。


    他謹慎無比地睜開了眼睛瞬息間德布靈嚇得差點連心髒都從嘴裏蹦出來就在眼前赫然是一雙淡藍色精鋼戰靴。靴麵上滴滴答答流淌著殷紅鮮血顯示著曾經戰鬥多麽激烈多麽殘酷。不過他害怕的不是熱血與激戰而僅僅驚恐地意識到那雙靴子分明是屬於碧勝藍的。


    “砰砰砰……”德布靈心髒毫無規則地狂跳著一雙略含一線祈求的眼神沿著小腿緩緩上移終於落在了那張古拙厚樸、棱角分明的威嚴臉頰上。那裏一對深邃難測的龍眸正冷酷無情地瞅著他沒有一絲憐憫也沒有一絲波動。


    他絕望了並愚蠢地試圖做出最後抵抗。可劍鋒尚未遞出掩體一道漆黑電光猝然一閃而逝。


    “唿!”一蓬血泉迅猛穿透厚厚落葉層激烈無比地在半空中綻放開來其中一滴正巧穿過頭盔上的透氣孔粘在我唇邊。


    我用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味蕾傳來一股生澀的鐵鏽味道。


    “原來隻要是鮮血不論是誰的都是同一種苦澀的味道啊!”我呢喃著最後檢查了一遍圈內的是否幸存者結果是令人失望的再沒有人能夠填補我越來越空虛的殺戮了。


    荒灘上戰役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在格洛茲尼臨危不亂的指揮下還有安德魯、明娜兩位刀槍大師從旁協助盡管全軍僅占敵人總人數的一半多仍然有攻有守像模像樣的。


    隻是敵軍亦非弱旅屢次強攻不下的情況下戰場上亦撂倒了多名“克羅伊”號士兵。


    我收拾情懷正準備飛馳荒灘去支援我的兄弟和心肝寶貝兒斜刺裏一堵火牆驀地轟然傾塌滔滔烈焰夾雜著朽木枯枝劈頭蓋臉淹沒而來。


    “破!”我怒喝一聲雄軀暴漲倏地釋放出千百道冰寒氣勁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漫天火焰驀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地上一根根一塊塊兒被白霜凝結成深藍結晶狀的焦炭。


    “陰魂不散的混蛋你不覺得這招用過一次就不靈了嗎?”我惡狠狠盯著火牆背後突兀刺來的那柄翠綠神劍右手猛揚魔靈劍硬碰硬迎上前去。


    “鏘鏘鏘鏘……”一陣驚心動魄的交擊聲響起青靄劍與魔靈劍毫不避讓地糾纏在一起。


    白如雲帶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壓力那比較不久前力量更充沛、氣勢更沉凝、劍氣也更犀利了。每一劍劈出都攜帶著雷霆萬鈞的勁道我每接一劍都禁不住感到手臂一陣酸麻漸漸地右臂整個陷入了麻痹境地可是我萬萬不想再次動用“光暗之翼”因為那要殺掉更多無辜性命。


    就在我還猶豫不決的時候生了一件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


    “轟隆隆!”東北麵的火牆毫無預兆地整片整片瞬間被撲滅了煙霧彌漫中一道道迫不及待的魅影閃電般衝了出來。那正是被困火海多時的敵軍精銳戰士。一時間我不知道有多少敵人脫困卻明白這場戰役終於以我方失敗而告終。


    一念及此我再無心戀戰利用鬼魅般身法前後左右虛晃一次驀地瞬移得無影無蹤。


    荒灘處“克羅伊”號士兵看到敵人成群結隊衝來也軍心大亂再沒有一點鬥誌。若非格洛茲尼常年鐵腕控製樹立了無比威嚴此刻早就潰敗得一塌糊塗了。


    “一、二小隊殿後向西北方撤退!”他拚命扯著嗓子叫喊著勉勉強強組織起一道道單薄的防禦人牆可是近三倍的敵人恍若潮水般湧來哪個不看得肝膽俱裂啊!


    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明娜身邊半途還順便扯迴殺得興高采烈、渾身浴血的安德魯拚命向密林奔去。


    身旁景物模糊不清地瘋狂逝去身後廝殺慘叫聲越來越遙遠就在大家都以為逃出升天的瞬間我嘎然止步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


    眼前赫然再無道路迷霧漸漸消散而去呈現出的是一條蜿蜒綿長、雄奇寬闊的長河原來我們不知不覺間跑到了岸邊。


    我施展“天眼”積極搜索著周遭敵情結果敵人連鬼影都不見卻現了久違的“克羅伊”號猛虎戰艦。


    它孤零零地停靠在對岸艦橋甲板上人影綽綽不知忙忙碌碌搬運著什麽東西。再仔細觀瞧對岸上隱隱約約地停靠著數以百計的貨運馬車每輛馬車旁邊都至少駐紮著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那標誌、那顏色……竟是“海闊天空”黃金龍騎士團的製式軍服。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麻地瞅著對岸幡然醒悟到這一切事情徹頭徹尾是個陰謀。


    “老大你怎麽了?”安德魯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問道。


    我渾身冷汗涔涔失去了侃侃而談興致隻簡略道:“我們都上當了!‘白虎’帕赫薩從未打算將貢品送交到帝都他的目的僅僅是自己全部私吞而已。不論我們狙擊段璧還是段璧狙擊我們更不論雙方誰勝誰敗結果都由他來收拾殘局。”


    安德魯驚詫道:“那‘克羅伊’號上的士兵們呢?他們都是隸屬‘海闊天空’黃金龍騎士團的人馬啊!”


    我苦笑搖頭一點也沒興趣解釋。


    明娜幽幽歎息道:“對‘白虎’帕赫薩來說區區五百名精銳戰士算得了什麽隻要能夠將劫掠貢品的罪名安加在政敵頭上他能夠獲取的利益遠遠不止失去這些。何況僅僅是貢品裏的財富就足夠他重新裝備十倍百倍人數的精銳師團了。哪怕最糟糕情況生他也可以恍做獨立偵破此案重新將貢品交納朝廷那同樣是大功一件呢!”


    安德魯大吃一驚道:“若是如此段璧和格洛茲尼豈肯善罷甘休?”


    明娜默然片刻沉聲道:“你認為他們能夠活著離開這裏嗎?”


    安德魯還待爭辯什麽暗夜濃霧裏驀地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那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也不是一隊人兩隊人而是成千上萬精銳師團特有的呐喊。同時河麵霧海裏驀地冒出千百艘登6艇、衝鋒舟天羅地網般封鎖住了大片河域。


    “伏下!”我迅撲倒安德魯另一邊的明娜早就知機趴下。此刻一艘登6艇剛剛靠到岸邊船上五十名精銳戰士迅如風飛上泥灘擎著刀槍成半月狀圍向廝殺鼎沸處。


    三人一動不動靜謐地等待著直到那一小隊戰士遠遠走開這才小心翼翼抬起頭來。


    安德魯麵無人色道:“他***熊差點就被這幫兔崽子現了!”


    明娜嫣然一笑道:“放心吧他們隻是一隊防範突圍者外逃的攔截者。由於我們跑得夠快已遠遠出他們的估計所以隻要能迅脫離森林範疇逃到官道上那麽我們就有活路了。”


    我連忙搖頭道:“不對不對明娜的分析針對普通將領的話我擔保一定奏效。可是若對手是‘白虎’帕赫薩這種級數的名將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要不要賭一賭我敢說森林外定然遍布偵騎稍有風吹草動立即會引來大批精銳騎士的追殺。”


    安德魯聽得目瞪口呆明娜則眨眨比星光更燦爛的明眸不太服氣地瞅著我。


    我淡淡歎息道:“就相信這一次吧!數年來我柳輕侯經曆過無數險惡戰役早就培養出一股預知危險的靈覺。剛剛就是它告訴我林外的兇險較之林內更加恐怖百倍呢!”


    “啊?”“嗯?”安德魯和明娜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柳輕侯?”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唿道。


    我漫不經心地微笑道:“是!”


    此時我的心理異常矛盾剛剛說出底牌絕非心血來潮而是蓄意為之。要知道白如雲早晚可以殺出重圍待他銜尾追來道出事實真相還莫不如我自己出言試探一下兩人的忠誠度。因為這樣做可以徹底杜絕可怕變數的生。


    話一出口就等於劍已出鞘我心中早有了快刀斬亂麻的必殺覺悟。如果他倆任何一個有異常舉動絕逃不過我“鎖魂”偵測屆時魔靈劍就有活生生祭品了。


    “哇塞!老大居然是‘帝國公敵’柳輕侯這也太酷了吧?”安德魯誇張無比地叫囂道。


    “勝藍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隻是沒想到你竟這麽有名!”明娜風情萬種地瞟了我一眼。


    “你們……想幹什麽?”我萬萬沒料到說出真實身份換來的竟是這種待遇。


    兩個人熱情洋溢地注視著我眼神執著而瘋狂好像見到的不是祖國最恐怖的敵人而是畢生追求的偶像。那隨時準備將我剝光的**裸眼神簡直一點含蓄和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最可怕的是他們不僅僅是看還一下子撲到我身上動手動腳的好像不摸摸看柳輕侯自己會吃多大虧似的。隻是一笑傾城的明娜愛撫我尚可忍受肥胖如豬的安德魯也貼靠過來亂占便宜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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