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出口有一種說不出的強橫自信偏偏沒有任何人膽敢懷疑其內容的可靠性。尤其是當我這行軍布陣的行家裏手看到“鋼鐵巨人”騎士團布置的臨時營寨的時候更加確定他所言非虛


    營寨位於地勢陡峭的丘陵頂端數百座帳幕呈一圈圈錯落有致的圓筒狀分布每個帳幕間間隔逾兩丈其間可供燃燒的草料樹木都已被砍伐精光露出光禿禿漆黑凍土。


    外圈是兩道又寬又深的圓環狀壕溝溝中蓄滿了引來的橫江水偷偷掩飾了枝枝杈杈鋒利尖銳的木樁鹿仗等可怕陷阱正對著營門隻留下一道狹窄得僅容一輛駟馬車通過的堅實地麵。


    壕溝內側十五丈是兩圈堅實可靠的木製柵欄欄欄之間通過簡易踏板構成了一座座專供射手使用的箭塔。塔上數以十計的神射手循環往複地走動著手裏牢牢攥著一柄柄鮮明鋥亮的強弓硬弩。塔下是一支支小隊規模的巡邏兵每隔一段時間必然出現一次既前一隊剛剛消失後一隊恰好出現前後時間剛好吻合沒有絲毫破綻。


    最令我感到驚異的是營門兩側深二十丈處就是兩座龐大馬廄近千匹彪悍戰駒井然有序地吃著草料馬夫人數高達五十人之多臨近每匹戰駒莫不安置著一具堅韌耐磨的皮囊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套鐵製鎖子馬甲。如果敵人貿然進攻營門兩軍交戰正酣的當兒這一千精銳鐵騎陡然殺出恐怕敵人連逃命的時間都欠奉。


    我倏地收迴那縷精神能嘴裏呢喃道:“段璧啊段璧你千想萬想怎麽也想不到你的布置統統都被我看個通透吧?它日兩軍對陣恐怕你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慘敗呢!如果可以到愷撒其他軍團參觀參觀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打著如意算盤驀然瞥見侍衛長烏貢饒有興致地瞅著我眼神充滿了好奇。


    他見我現了偷窺亦絲毫不露緊張神色平平淡淡道:“烏某見碧兄龍驤虎步、膀闊腰圓身材雄壯得即使在近衛軍中也萬難找到一名比擬者故小弟方才看得有些失態還請見諒。”


    我微笑道:“烏兄太客氣了小弟除了長一副嚇唬人的身材外其他都一無是處哪裏敢和名震天下‘鋼鐵巨人’騎士團諸位大哥比較真是慚愧啊慚愧!”


    烏貢那對犀利鷹眸裏露出孤傲神色嘴裏卻連連謙遜道:“哪裏哪裏剛剛聽雲小姐直誇碧兄謀略過人堪稱算無疑策而且刀法、箭法更是出神入化一路上屢屢挫敗黑族鐵騎連‘死靈血刃’黑摩蘇都命喪汝手嘿嘿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啊!”


    我心中暗罵雲采菱大嘴巴亦猛然領悟到了烏貢的真實目的。他無疑是奉主子段璧之命來試探試探我這“情敵”究竟有何驚人藝業能讓小師妹時時刻刻讚不絕口。


    想通此節我情知事無善了遂坦然麵對道:“那都是僥幸所致真正動手的是雲小姐、燕公子、還有依依姑娘小弟不過湊巧揀了個便宜罷了。說出來真是貽笑大方!”


    烏貢見我始終不落口實眸中露出一絲失望神色遂勉強微笑道:“碧兄太客氣了連日勞頓也請早點安歇吧!餐飯我會讓勤務兵直接送到你們的營帳之內的。”


    我連連點頭露出感激莫名的表情道:“多謝烏兄了!噢小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個……小弟和安德魯經過連番苦戰衣服都有極大破損不知可否暫時借用兩套穿戴呢?另外若有剩餘戰刀等武器也請暫時借用兩柄。嗬嗬路上難免碰上一點麻煩有把刀防身總是好的。”


    烏貢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隨口吩咐身邊勤務兵去軍需官處領物品後送來。


    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步入預先準備好的行軍帳內烏貢交待了兩句不要隨便亂跑後就迅消失在帳外了。一時間帳內隻剩下我和安德魯。


    這座帳幕在我看來不過是普通士兵待遇兩張厚厚毛氈製成的簡易行軍床床麵罩著兩塊潔白如雪的床單床頭整整齊齊疊擺著觸手柔軟卻頗有重量的棉被和枕頭床尾左側橫欄上掛著兩尊行軍水壺。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不過比起安德魯在巴爾卡堡的狗窩這著實有天壤之別。他仍就是少年心性興高采烈地在床上翻起了筋鬥。半晌玩累了仰天躺在床上四肢大張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咧著嘴笑嘻嘻地道:“老大我不是做夢吧?我們現在是置身於‘鋼鐵巨人’騎士團的營帳裏呀!”


    我沒好氣地道:“那又如何?”


    安德魯仍不知死活道:“啊那就很不得了啊!你是外鄉人所以不知道‘鋼鐵巨人’騎士團的威風。在帝國數以百計的各大騎士團裏它穩穩盤踞前十名位置這些年一直奮勇抗擊野蠻粗獷的日耳曼人塑造了不可戰勝的赫赫威名啊!別說是尊貴無比的騎士團長段璧大人哪怕隨便抽出一名騎士老爺在地方官吏麵前也是高人一等的。嘿嘿如果我也能夠成為一員那就……”


    我啞然失笑道:“那我預祝你官運亨通了安德魯騎士老爺!”


    安德魯洋洋得意地欣然應允著驀然覺得不對勁連忙一骨碌爬起身來陪著諂媚笑臉道:“嗬嗬老大我不是要單獨參加‘鋼鐵巨人’騎士團啊沒有人您指點刀法沒有您罩著小弟嘿嘿不客氣地說我恐怕連一時半刻都混不下去的。一切都由您做主好了小弟個人沒有任何意見的。”


    我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貪婪小人剛想教訓教訓他厚實帳簾一掀兩名勤務兵走了進來。他們放下手裏兩隻堅韌厚實的行軍皮囊和兩套香氣誘人裝滿飯菜的食盒恭恭敬敬地敬了個軍禮道:“這是烏貢大人吩咐屬下送來的裝備和食物請二位查收。”


    我真摯地表示謝意並送兩人走出門口待迴身入帳卻見安德魯早已對其中一個食盒動了總攻。隻見他刀叉齊飛氣勢有如風卷殘雲頃刻間那四菜一湯一斤米飯都已被掃蕩一空。片刻後“呃!”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抄起行軍水壺咕嘟咕嘟狂灌起水來。


    這時我才剛剛拿起刀叉其度之快可見一斑。


    我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暗想:“你小子真的和野豬有一拚啊!”不過想歸想我倒未訴之於口安德魯外表粗魯不文飲食野惡形惡象不過廚房裏施展的那十幾刀加上那本博大精深的道宗秘典卻處處體現出此人深不可測。


    我一邊細嚼慢咽地吃著飯一邊前所未有地認真研究起安德魯來。


    此時他正興致勃勃地翻看行軍皮囊。


    “喀嚓!”扭開閉鎖的黃銅暗鎖掀開褡褳皮兒安德魯立刻出特有的驚歎:“天啊烏貢大人還真是慷慨大方啊!”說著右手探入行囊一把拎出一件嶄新鋥亮的鐵灰色箭袖勁裝隨後拎出的是從內衣到靴襪莫不一應俱全的軍用裝備而且大約打量就可看出完全符合安德魯的體型大小連肥瘦都考慮得滴水不漏。


    這些物品對尋常百姓來講確實稀罕而且平生都難得一見不過對我來說簡直不屑一顧。


    安德魯每拿起一件都大唿小叫一次順便立即以閃電般度換穿在身上至於原來那套破破爛爛的布衣早就卷成一團塞到床下了。眨眼間他已從頭到腳一身“鋼鐵巨人”騎士團特有的鐵灰色製式軍服。


    古人曰:“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此言一點不假。換上嶄新軍裝後的安德魯差點讓我認不出來。


    他中等身材個頭不及我肩膀高度不過胸背雄厚、肩膊粗壯原本被鬆鬆垮垮布衣遮掩的魔鬼身材立刻顯露無遺。別的不說單單那具高六尺、闊五尺、厚四尺的彪悍熊軀就叫人目瞪口呆。配合著黝黑鋥亮的肌膚原來的肉球狀物體不知不覺竟蛻變成一具巨型鋼鐵方磚一舉一動間充滿了爆炸性力量。


    油光鋥亮的腦袋上也長出一層密密麻麻、銳利如針的金黃短寬闊前凸的明黃額頭下一雙潦草淩亂的粗大長眉巧妙掩飾著那對日漸淩厲可怕的一對虎眸碩大渾圓的鷹鉤鼻忽閃忽閃地大幅唿吸著空氣唯有那張輕薄犀利的嘴唇依舊帶著那抹一貫謙恭卑微的笑容使人對他不由自主地產生幾分輕視之心也奇跡般中和了那股與生俱來的級霸氣。


    他興致勃勃地拿起行囊中最後一件物品外表看那是一柄愷撒帝國製式軍刀。不過稍微仔細留意的話就會現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普通愷撒軍刀分量很輕一般裝備給輕裝步兵由於整座深藍大6輕步兵的地位最低所以戰刀也最粗製濫造。


    不過這柄刀絕對是精品刀柄是鋸齒獠牙的黃金虎頭狀吞口鑲嵌著精美考究禦用花紋刀鞘金燦燦光閃閃的雕鏤暗刻著一隻頂天立地的深藍鋼鐵巨人那染色工藝極其精妙迫使畫像栩栩如生直欲破空而出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名匠設計。


    “鏘!”安德魯悍然拔出戰刀苦嗜刀法如他一朝寶刀在手哪裏還能按捺得住激動的心情。夕陽燃燒著暮靄借著一縷縷璀璨奪目的陽光那柄戰刀散出一泓秋水般的清澈光輝。


    它長逾兩臂齊展寬逾雙掌並排背脊厚重沉凝鋒刃如霜似雪最可怕的是刀鋒曲線並非是一條規規矩矩的圓弧狀而詭異莫名地在刀尖、刀鍔、刀柄等多處收束彎曲以達到施展最小力量達到最大劈砍效果。


    我不禁脫口讚譽道:“好刀!”


    它比起鶴雙飛煉製的“冰螭”、“炎魃”、“天涯”等神兵利器來說刀質仍有天壤之別不過若大規模裝備給精銳鐵騎做衝鋒陷陣之用卻足夠殺得敵人鬼哭狼嚎潰不成軍。看來“鋼鐵巨人”騎士團在愷撒享有無敵盛譽此刀絕對功不可沒。


    安德魯愛不釋手地輕撫刀鋒歡喜得嘴都合不上了。當初即使他看見雲采菱媚態橫生的傾城容貌也沒有這麽癡癡呆呆過這家夥倒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刀癡呢。


    我不慌不忙地吃完“大餐”隨手收拾好餐具也開始著手換裝了。


    與安德魯不同他是破衣換新顏說不出的輕鬆愉快我卻是第一次穿上敵國製式軍服心中端地別扭之極。尤其是胸前那枚展翅欲飛的漆黑蒼鷹標誌我不知曾經在戰場上踩碎劈斷蹂躪了多少今日反倒要穿上這玩意命運的安排還真***奇妙。


    將戰刀插入長袍外置的武器皮槽我已裝備停當並刻意地將外沿寬廣的風帽壓低使臉孔大半都置於陰影中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楚。


    這時安德魯不知何時將目光從戰刀移開了目瞪口呆地瞅著我楞嘴裏還呢喃道:“天啊老大你穿起軍服來原來是這麽酷斃的!我敢打賭隻要您穿著這一身在街上逛一圈包管那些貴婦名嬡們統統拜倒在您的鐵灰戰靴之下懇求您賜予她們一夜溫柔的。這一點我絕對敢用頸上人頭來打這個賭。”


    我不禁哭笑不得又有些莫名歡暢安德魯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堪稱爐火純青明知道統統都是花言巧語卻仍讓人喜上眉梢。


    我心懷大暢下淡淡笑道:“油嘴滑舌的小子不用再灌我迷湯了。因為我已經決定現在就幫你解除那見鬼的破禁製。你老爹要求你自強不息雖然沒錯但是那隻限於巴爾卡堡如今既然出外闖蕩就得有幾分保命逃跑的真本事才行。”


    安德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聞言颼地蹦起老高興高采烈地喊道:“真的?”


    我眼神嚴厲地瞪了他一眼刻意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嗎?”


    安德魯無辜地眨眨眼睛用右手熊掌牢牢捂住大嘴悶聲不哼地瞅著我一臉真誠懇求神色。


    我吩咐道:“過來盤膝左下我要仔仔細細幫你看看禁製設置。”


    安德魯乖巧地背對我席地而坐屁股下墊的正是行軍皮囊。


    “看來這小子倒是非常懂得珍惜得來不易的新衣服呢。”我一邊無聊地想著心事一邊將一縷精神能探入他體內直逼丹田重穴。


    刹那間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內腑畫麵展現在我腦海裏一條條清清楚楚能量狀態信息映入腦域。“鎖魂”以前所未有的度、角度和威力分析著安德魯全身每寸每分的構成元素。那種感覺無比動人恍如掌握宇宙蒼生的足以駕馭世間一切規律和力量。


    漸漸地我欺近了那一層深藍色古怪力場那赫然和燕憔悴曾經遺留給我的精神封印是一模一樣的意識流渾然天成而流動不休總給人一種深邃難測的感覺。


    它天衣無縫地牢牢包裹著安德魯苦苦修煉多年的爆元素不論他如何掙紮都難越雷池一步。


    我冷笑一聲輕車熟路地召喚出魔靈鐲內的休憩的神獸根本不用命令小怪物早就嗅出可口佳肴的位置化作一隻擎天柱地的深紅能量巨獸瘋狂興奮著撲了過去。


    接下來一幕頗富戲劇化神獸三口兩口就將深藍力場吞噬殆盡然後意猶未盡地打起剛剛被釋放出來的爆元素的主意來。那饞涎欲滴的模樣恨不得馬上將安德魯生吞活剝似的。幸虧我手疾眼快強行用光暗雙翼將它逼迴魔靈鐲。


    “轟!”一聲精神劇震魔靈鐲與安德魯的聯係通道被光暗雙翼惡狠狠切成兩段神獸見去路被封不滿之極地衝我咆哮了兩聲灰溜溜地鉆迴魔靈鐲睡覺去了它也知道隻能口頭表示表示抗議萬一惹毛了我會直接讓它形神俱滅永遠成為腦域小宇宙空間的遊離能量。


    處理完“內務”再看脫離“牢籠”的安德魯正處在潛心運行爆元素的過程中。令人驚奇的是他一開始選擇的不是普通修煉方式而是最精妙的上乘心法“胎息”。


    這種先天境界必需封閉七竅、渾身毛孔純粹以內唿吸替代外唿吸功效是普通心法數十倍之上而且最厲害的是它是區別普通高手和級高手的分水嶺有些人一輩子辛辛苦苦修煉也無法臻至此等境界一般來說練成它也就等於踏上了進軍無上武道的快列車。


    我饒有興致地研究著安德魯心神卻不知不覺飛到了遙遠南疆魔靈新式裝備已經開始投入實戰我不世霸業亦跨出決定性的一大步偏偏自己流落異鄉尚不知如何返迴故鄉戰友中間一股悲愴思緒填滿胸臆恨不得仰天長嘯一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千頭萬緒不斷騷擾著我使人不能入睡不知不覺間我聽到了嘹亮的掌燈號角白晝竟然在胡思亂想中白白渡過了。


    “老大!”一聲精神抖擻的唿喝將我最後一點朦朧意識驅除出腦海愕然現眼前如浴火重生的安德魯。


    他還是白晝那身打扮穿戴隻是眉宇間兇戾之氣盡去換成一副英華內斂的深不可測境界那對淩厲可怕的虎眸也如兩顆夜明珠散出晶瑩剔透的圓潤光彩渾身磅礴雄壯的級霸氣更是轉變為綿裏藏針的大巧若拙。


    我由衷讚歎道:“安德魯恭喜你武功突飛猛進啊!現在起碼晉級為龍戰士階層了。”


    安德魯欣喜若狂道:“多謝老大成全啊不然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封印呢。”


    我搖頭苦笑道:“你也莫要謝我借助外力消除封印對你來說並非完全都是好事。我想當初封印你的老爹是想你在晉級混沌戰士之後擁有足夠強橫的力量再自行突破禁製的。現在我幫你一個忙也不知是不是害你。要知道封印中爆元素時時刻刻受到約束、壓迫、蹂躪增長度反倒會遠遠越無束縛狀態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安德魯聽得連連擺手道:“老大話不是這麽說地要知道在這兵荒馬亂得年代我始終保持菜鳥水準且要長期生活在貧民窟忍受貧窮之苦不說萬一碰上戰禍恐怕連小命都無法保全。嘿嘿慢點就慢點我還是擁有足夠自保得力量再求上進吧!”


    我淡淡點頭忽見他眼珠滴溜溜亂轉突然涎著臉道:“再說老大您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胸中所學窮安德魯畢生努力也無法窺得全豹嗬嗬隻要施舍給小弟那麽一點點神功秘笈之類我即使不被封印進步仍然是萬種矚目得。您說是不是啊?”


    我聽得苦笑不得忍不住笑罵道:“你小子天生改不掉愛占便宜得小毛病明明抱著金磚卻到處去乞討銅板。哼你隻要吃透法典我擔保你打遍愷撒無敵手。切記貪多嚼不爛武功修行一道不是以多取勝而是以精取勝。同樣一刀劈出如果你比對手快十倍快百倍快千倍那麽對方會千百種花俏又有何用呢?不過是死時擺出千百種形態各異的樣子惹人恥笑罷了。”


    安德魯聽得雄軀劇震露出前所未有得認真思索表情遂一揖到地恭恭敬敬道:“老大安德魯知道錯了今後必定一心一意修煉法典記載武功未修煉至登峰造極的巔峰境界絕不半途而廢改換門庭。”


    我微笑不語隔著帳門傳來一陣急匆匆腳步聲清晰無比傳入耳鼓竟是筆直衝著這座營帳而來。安德魯僅差半刹後才聽到他一臉興奮地瞅著我一對炯炯有神的虎眸裏充滿了突增奇功的狂喜和感激之情。


    帳簾一挑步入一名身材彪悍的勤務兵他恭恭敬敬地施過軍禮後報告道:“兩位尊貴的客人好伯爵大人請二位共赴晚宴現在就隨小人前行可以嗎?”


    安德魯頗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明顯是一切以我馬是瞻的態度於是我也不客氣從容不迫地點頭道:“那就有勞兄台頭前帶路了!”


    勤務兵連稱不敢出帳領路走向中軍帥帳。


    一路上我愈感覺到“鋼鐵巨人”騎士團戒備森嚴夜晚警惕程度更遠遠逾白晝。


    ***管製造成營寨內部一片漆黑和黑夜徹底融為一體除了巡邏隊外看不到任何走動人影也不知潛伏了多少固定哨和暗哨而且統統是暗中悄無聲息地移動著交插而過的刹那更不知用什麽神秘方式交換信息確保不會誤傷不過我敢肯定那不是口令密碼之類淺薄手段。


    兩層原木柵欄內側又增添了三層木蒺藜。木蒺藜是削尖的兩排木樁交插捆綁呈斜斜的十字形狀豎立在地上。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若鐵騎瘋狂衝入頃刻間必備刺得腸穿肚爛而死。而三層木蒺藜後是一排排躲在陰暗角落的刺龍槍手。長達兩丈的專用拒馬刺龍槍絕對是騎兵的噩夢。


    我不敢多看收迴精神能一心一意地跟著勤務兵前行身邊的安德魯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不過微微顫抖的指尖和稍稍急促的脈搏都清晰反映出他也現了“鋼鐵巨人”騎士團防禦的可怕之處。


    好不容易挨到中軍帥帳勤務兵挑開門簾伺候我們進去。


    “哈哈哈……”一陣歡暢大笑惹得我一進門目光就被他吸引了。


    段璧端坐主位他滿麵紅光蒼翠欲滴的雙眸露出祖母綠般的璀璨光芒正笑盈盈地打量著我。隻是那深藏其中如針尖般犀利可怕的眼光讓我心底升起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


    倒是坐在段璧左下位的雲采菱、燕丹、依依都神色如常隻是瞅我和安德魯的眼神充滿了驚詫和豔羨估計是沒想到換裝後兩人這麽神威凜凜狀如天神。奇怪的是沒有現雲朝暮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大概還是陪伴在雲俊豪身畔吧?


    我甚至明顯感覺到段璧右下那群近衛團高級軍官眼裏紛紛射出充滿戰意的挑釁眼神。


    段璧淡淡揮手充滿主人慷慨大度的風範道:“快請入座!這接風酒宴可就差二位兄台了!”


    我和安德魯連忙道謝中規中矩地坐到了燕丹下因為隔著一個人我揣摩不到雲采菱的暗示不禁有點著急眼前明擺著宴無好宴、會無好會肯定段璧想搞鬼就是不知道具體目標是什麽罷了。


    伴隨著大夥說說笑笑美酒佳肴以一盤盤一道道流水般送上餐桌。不一會兒麵前的小餐桌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都是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走獸飛禽海鮮極盡富貴榮華之能事。


    由於每人都獨立擁有一座餐桌故菜肴美酒都是針對每人單獨一份兒。安德魯何曾遭受過這等厚待尤其胖者嗜好美食這下差點連口水都滴到了桌麵上。


    我又好氣又好笑裝出一份別說你認識我的架勢細細品味著段璧說出的每一個字隱藏深意。


    酒菜準備停當段璧豁然舉起酒杯朗聲道:“這第一杯就我敬給雲師妹、燕師弟歡迎他們光臨‘鋼鐵巨人’騎士團隸屬第一近衛團營寨。順便還要承諾一件事不論日後黑族興旺或者衰敗我段璧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名曾經入侵東海迫害雲家的無恥強盜定要讓他們獲得淒慘無比的下場。”


    言罷將掌中美酒一飲而盡一眾近衛團高級軍官似乎對他這種筵席間談吐殺戮之事早就司空見慣一點不以為忤地齊聲迎合著也是一飲而盡。


    雲采菱不讓須眉地豪飲一杯後玉頰飛起兩朵豔麗嫣紅緊接著也舉起一杯美酒道:“小妹也祝願二師兄率領英勇無敵的‘鋼鐵巨人’騎士團諸位勇士能夠在北疆戰場上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一舉擊敗風雲南征敵寇獲得蓋世無雙的顯赫戰功。先幹為敬!”


    段璧和諸幕僚不禁對雲采菱齊齊刮目相看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真是口齒伶俐才思敏捷這套再標準不過的外交辭令在她無比動人的仙音娓娓道來居然另有一種使人失魂落魄的人魅力。


    段璧哈哈大笑道:“呈小師妹吉言了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則段某必將你拉到我‘鋼鐵巨人’騎士團來這職位嗎就龍驤營營長好了。”


    那群高階軍官紛紛迎合著做出一種惋惜之極的表情連聲道:“可惜可惜!”


    雲采菱本不擅飲酒此際酒意上湧聽得諸人貶低女孩能力玉容勃然變色道:“誰說女子不如男哼你們誰敢和本小姐較量較量?”言罷纖纖柔荑緊緊握住“龍紋”寶刀生出一股沛莫能禦的氣勢瞬息充斥整座中軍帳。


    刀氣凜冽帥帳內喧嘩頓時鴉雀無聲連氣溫都急劇下降到臨界點。那擺放四角的八座巨大火盆內高盈數尺的火苗噗噗地驟被壓縮到不足數寸色澤更從金黃變做淡藍好像隨時都要熄滅的模樣。


    段璧頗感意外有點手足無措地道:“嘿嘿為兄剛剛不過是一句戲言小師妹莫要認真才好。天下誰不知道風師門下無弱旅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頂尖高手呢?這當然包括輕袖師妹和采菱師妹嗎?你說是不是?”


    雲采菱玉頰霞飛一對媚態橫生的明眸勾魂奪魄地盯著段璧溫溫柔柔地差點滴出水來。不過櫻唇輕啟說出的言語卻半點也不讓步:“哦那總要見過真章才曉得吧?空口無憑趁著大家都高興就請二師兄找位龍驤營營長和采菱過兩招一來祝祝酒性二來驗證驗證到底是不是女子武力不如男子吧!”


    段璧不禁麵露難色半晌不語倒是其右下一名虎背熊腰的高級軍官早就按捺不住激憤颼地站起身來朗聲道:“‘鋼鐵巨人’騎士團龍驤營營長哈舒裏厚顏請雲小姐不吝賜教幾招刀法。”


    雲采菱聞言一對清澈如秋水的明眸露出三分狂熱神色正要拔刀出場迎戰驀然聽得帳幕一角一把時而低沉、時而尖銳的嗓音道:“嘿嘿要和雲小姐動手過招先過我安德魯這一關再說!”


    諸人包括我在內不禁齊齊目瞪口呆眼神不約而同落在安德魯身上。


    隻見他不慌不忙用潔白餐巾揩抹幹淨雙手油膩還從容不迫地飲下半杯美酒衝下食物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閑庭信步地走入場中恰好站到哈舒裏對麵隱隱成對峙局麵。


    搞不清對手虛實的哈舒裏臉上不動聲色道:“本人添掌龍驤營以來刀下從未會過無名之輩汝莫要意氣用事萬一我失手傷了你可是非常不好交待的事情。”說著一臉傲然地橫刀而立對安德魯根本不屑一顧。


    安德魯聞言仰天大笑肩背戟張營造出一股卷天席地的強橫氣勢道:“哈哈真是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就你還想和我家小姐挑戰?若你能夠躲過十刀我安德魯就跪地磕三個響頭今生為你做牛做馬服侍你好了。你贏了再吹牛好不好?”


    他遂轉頭對雲采菱道:“小人在巴爾卡堡時迫於對家父立下的誓言故守孝期間必須藏匿身懷武功的事實現在守孝期滿、離開故鄉誓言自然從此失效。安德魯在此請小姐原諒順便答應讓小人與哈舒裏營長一決雌雄。”


    雲采菱芳心暗顫心道:“事情已到這步田地你再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倒是你剛剛的猖狂言辭激怒對方太甚恐怕決鬥非得濺血收場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斟酌辭藻道:“嗯決鬥雙方是友非敵刀劍無眼也要點到即止才好千萬莫要傷了和氣!”


    安德魯尚未答話一旁段璧奇峰突起地插嘴道:“嗯正是正是不過幹巴巴的打鬥豈能助興咱們還是賭個引人盡力的彩頭好了!嗬嗬誰若勝出本爵就賞賜他一斤黃金如何?嘿嘿開始比賽!大丈夫拔刀鬥毆哪來那麽多婆婆媽媽的規矩?”


    帥帳驀然安靜下來隻剩下諸人粗重唿吸和火炭燃燒時出的清脆氣爆。


    我偷眼打量哈舒裏但見他身高七尺三寸足足高出安德魯大半個頭去胸腹背脊四肢肌肉鼓脹糾結在鐵灰色帝**服內墳起一塊塊顯而易見的可怕造型。


    臉上看除了額頭、眼睛、鼻子周圍光潔潤滑外其他部位都布滿了青慘慘胡茬子乍看毛茸茸如一隻狗熊。那對利如刀鋒的鷹眸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瞪著安德魯厚實多肉的黝黑嘴唇正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似欲待人而噬的猛獸。


    反觀安德魯一點緊張情緒都欠奉雙腳不丁不八地卓立原地右手穩如泰山地按住刀柄雙眸有意無意地盯著對方破綻。


    誰也不著急動手隻是靜靜地對峙著不過時間稍微一長哈舒裏先感到一股泰山壓頂似的壓迫因為不論他如何運氣施勁對麵的死胖子總能未卜先知地在招前盯緊那一招的破綻遂一股大氣磅礴的刀勢就會牢牢鎖定那裏讓他不敢蠢動。


    待他費盡心思轉移功力變更進攻路線和攻擊心法後對方卻不費吹灰之力地再次捏住了他的七寸。如此循環往複哈舒裏連續變換了數十種已知絕招連壓箱底的看家本領都預備好了可是仍未能瞞過對麵的死胖子。


    這時候時間已過了一頓飯功夫周圍眼力稍差的軍官紛紛不耐暗地裏嘟嘟囔囔說起哈舒裏的壞話來什麽虛有其表啦什麽繡花枕頭啦什麽銀樣臘槍頭啦好聽的不好聽的起來。殊不知兩人一招沒出卻比千刀萬剮的實戰更加兇險萬倍動輒就是生死存亡的結局。


    哈舒裏越來越心浮氣燥一股怒火猛烈地在胸臆燃燒起來他搭在刀柄上的手越握越緊掌背青筋盤虯根根蠕動不休形象可怕到了極點不過那性命攸關的一刀始終不曾出。漸漸地他終於按捺不住煩躁情緒的鼓蕩真氣如驚濤駭浪激蕩翻湧著若再不出手恐怕就是走火入魔的悲慘下場無可奈何下他悍然拔刀……


    “鏘!”戰刀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耀出一道眼花繚亂的精芒眼看就要出鞘卻驀地嘎然而止。不知何時兩根穩如磐石手指已牢牢地鉗在刀身上磅礴浩瀚的刀氣泥牛入海般盡數消失在那人雄偉傲岸的軀體裏。


    段璧沉聲道:“安兄刀法之高段某真是生平遇!古人曰:‘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上策。’想不到除兵法外運用到武功上也是同樣精辟。來人啊給我奉上一斤黃金這一役是安德魯兄弟大獲全勝。”


    安德魯淡淡笑道:“安德魯隻是取巧獲勝而已論起真實功夫又豈是身經百戰的哈舒裏營長之敵呢?嗬嗬這黃金真是受之有愧啊!請段團長酌情收迴才好!”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給對方留足了麵子又狠狠誇耀了一頓而且對如何獲勝以及段璧得稱譽寸字未提更不作答充分表現出一名狡猾如狐得小人本質讓人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段璧無暇跟他狡辯輕輕哼了一聲放開鉗住刀身的雙指轉身返迴座位去了。


    哈舒裏這才如夢初醒但覺渾身衣料都被粘糊糊、濕漉漉的冷汗浸個通透四肢象被抽盡力量的空空軀殼微微一晃差點就那麽軟綿綿摔倒在地幸虧知曉這一摔事小性命前程也將統統搭配進去這才勉勉強強用盡吃奶的力氣站穩腳跟一步一步挪迴本來位置。這幾步路程也驀然間變得那麽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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