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苑難以掩藏眸子裏的驚訝神色卻故作淡然道:“為什麽?莫非柳兄是被我們嚇傻了不成?”


    我驀然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道:“哈哈哈哈……蠢材!因為唯有距離鄰近我殺起來才得心應手啊!”


    話音未落魔劍陡然掄起一個完美無缺的圓弧詭秘莫測地疾劈雲止苑。同時靈魂風暴也驟然啟動四十九名龍戰士疾撲來勢嘎然一頓臉上紛紛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不過“靈魂風暴”卻再不複剛剛成千上萬白骨幽靈齊現的盛況。


    我心底驚駭欲絕想不到如意算盤徹底落空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靈魂風暴”摧殘敵人中樞神經的特效尚還存在否則這一著棋錯我剛剛早被龍戰士們亂刃分屍。


    “好卑鄙!”雲止苑一聲痛哼跌跌撞撞淩空暴退。他知道生死關鍵就看此時絲毫不理往他身上招唿的魔劍隻顧騰身閃避。在他蓄意施為下攻來的劍氣隻能劃破衣服連半道血痕都欠奉。如此劍、精神雙重突襲的情況下他仍全身而退盡現出龍戰士第一高手卓然不群的大家風範。


    我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聲道:“嘿嘿雲兄好俊的功夫啊!真不愧是這群小蛇的領袖!”不過讚賞歸讚賞魔劍仍展開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的攻勢冷酷無情地緊躡其後一劍連接一劍刺出一副勢必斬殺劍下才肯甘休的模樣。


    在龐大魔氣催動下幽靈有若天馬行空飛翔度竟比雲止苑還要迅疾三分堪堪就要追到他疾退的身影了。我甚至看到他一臉驚駭欲絕的表情好像怎都想不通一匹馬怎能比一名龍戰士更加敏捷。


    “嘶嘶嘶……”四名率先恢複過來的龍戰士急揮長劍生出點點精芒從左右兩翼迎著我兜底刺來劍勢淩厲無匹乃開戰以來敵人最有威脅的攻擊我知是遇上了龍戰士中僅次於雲止苑的第一流高手豈敢怠慢。


    “殺!”我大喝一聲“幽靈”駒淩空換勢奇跡般再次升騰半丈躲過那四道磅礴劍芒同時掌中魔劍烏光暴漲送出一股龐大魔氣不死不休地催逼向急降落中的雲止苑。


    雲止苑見躲無可躲無奈之下遙遙一掌按出正中魔劍劍鋒。


    “蓬!”劍掌隔空相交出悶雷般狂震無數道激蕩不已的旋風將方圓數丈都刮得飛砂走石不能見物。


    “哇!”雲止苑張嘴狂嘔出一道血箭雄軀象折翼鳥雀般直挺挺隕落。


    剛剛掌風觸及劍鋒魔劍立即生出一股沛莫能禦的吸噬能量瞬間將他掌勁吞噬然後毫不停留地隔空掃向其胸膛。這時他始知中計駭然下猛地疾下墜無奈去勢已盡終被劍氣邊緣掃中盡管有真氣化解**分那剩餘的一二分也足以讓他徹底退出這場戰鬥。


    就借那麽一點掌風的力量幽靈倏地翻越數名敵人頭頂猛然竄射入從頭痛中尚未恢複過來的龍戰士群中。魔劍驟然出駭人聽聞的狂嘯烏光暴漲如天幕方圓十丈瞬息陷入層層疊疊的劍光裏。


    那十餘名龍戰士醉酒般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精神還處在恍惚迷離的狀態結果連一聲慘叫都欠奉人早被鋪天蓋地的劍芒掃中濺血飛跌。


    “嗤嗤嗤……”魔劍斬瓜切菜般肆意屠戮著敵人不可一世的龍戰士在我劍下一個個脆弱得像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稚童。我看著一具具眨眼間化作森森白骨的屍體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精芒。那不是憐憫不是怨恨僅僅是一種明悟。


    “戰爭是比誰死得更快的生存遊戲手段不重要關鍵是結果。”


    我騎著“幽靈”揮舞著魔劍象一陣狂風驟雨倏忽掠過東南西北。所過之處留下的是遍地狼藉的龍戰士屍體。數彈指間五十名龍戰士僅剩下不到二十名他們心驚膽戰地瞅著我一點一點迅猛欺近。


    “還愣著幹什麽?快龍嘯天馭!”雲止苑聲嘶力竭地狂喊一聲妄動真氣下一道血泉自口中洶湧噴出斑斑鮮血將他頷下胸前染得猩紅一片形象說不出的淒厲可怖。


    龍戰士們聽罷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打算有所動作可我豈容他們再有揮餘地。


    “靈魂風暴!”我輕描淡寫地說出四個字後急催幽靈橫躍十餘丈虛空筆直向敵人落去。半空中魔劍化作漫天劍影向龍戰士疾灑直下。


    “啊啊啊……”數十聲淒厲慘叫接連不斷地響起龍戰士紛紛口吐白沫眼神癡呆地望著魔劍降臨。


    靈魂風暴在狹窄區域內的威力遠遠越了我的想象而龍戰士的魔禦能力之強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若換作嗜血戰士、嗜血勇士、比蒙戰士任何一個兵種此刻根本不需要我再親手出劍他們早就七竅流血而亡。目前龍戰士卻隻是陷入半昏迷狀態而已。


    “殺!”我一絲憐憫都欠奉地光揮舞著魔劍半空中一道道烏光猝亮如電凡掠過之處人畜皆化作森森白骨一堆。精神能再次搜索過這片死亡區域見確實無一漏網我才心滿意足地關注起海邊戰事。


    帝國鐵騎和嗜血戰士師團正戰鬥得如火如荼。失去比蒙戰士營和龍戰士小隊的強有力支援後帝國騎士開始穩穩占據上風差一點就要突破西北海灘了看來戰役的勝利不過是時間遲早問題。背後的大小袍哥山上更是人歡馬炸馬隆、符焱二人正在整裝待趁勢一舉收複沿海被占領區。


    眼看局勢一片大好我不由興奮異常撥馬衝上一塊碩大無朋的礁石高擎魔劍大言不慚道:“名震天下的龍戰士小隊不過爾爾哈-路西法你的部下若統統是這種垃圾哥哥我勸你趁早迴鄉下種田去好了。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更不要妄談什麽攻占南疆!你不怕將別人的門牙都笑掉嗎?”


    經過數周天的運轉真氣凝聚如滔天巨浪這幾句話每個字都象一道驚雷乍爆浩浩蕩蕩直接傳送到海岸線的盡頭讓戰場上再沒有一人可以裝聾作啞。我的實戰經驗極其豐富對以寡敵眾的群戰更有心得深諳避重就輕的血戰之術能把敵人士氣成功減至最低乃是對一支軍隊最致命的傷害。兵法所雲:“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指的就是這一點。


    “奧丁!”劇戰中的帝國士兵由南到北處處爆出驚天動地的歡唿相形之下愷撒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更有甚者幹脆偷偷向後撤退下去目標從殺敵變成找船。敵軍開始緩緩演化出一股大撤退的浪潮。兵敗如山倒若非親眼目睹絕對難以相信那種盛況那是一種任何人力無法阻擋的強勢。


    我正慶幸攻心之計得逞突然聽見一抹平平淡淡的嗓音悠悠迴蕩在戰場上。


    “柳輕侯我確實高估了你。剛剛那段大言不慚的話更反應出你內心的淺薄無知如同一隻井底之蛙渾然不知天高地厚。嘿嘿這場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可惜你卻要早早離開塵世了。因為我軒轅天之痕要將你徹底送入阿鼻地獄去永遠懺悔你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來吧!我等你!”


    山穀間餘韻不絕的迴響中一道人影似緩實疾地從海邊那艘墨綠龍牙戰艦五層標出橫空挪移近百丈悠然自得地站到一塊礁石上。那塊礁石高逾五十丈通體黝黑宛若一座孤峰軒轅天之痕瀟灑自如地負手卓立在石上隱隱透出誰與爭鋒的無敵強者風範見者無不心折。


    他輕描淡寫道:“這塊石頭叫做‘三生石’。當年我和關山月、燕憔悴三個人在此石上印證了七天七夜亦未分出勝敗輸贏最後唯有約定今生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三百年後今時今日我軒轅天之痕竟要破例為一小輩出手過招。柳輕侯你可知自己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嗎?”


    我硬著頭皮遙遙眺望著大宗師心底湧起萬丈巨浪久久不能平靜:“我就要和他動手過招了‘海神’軒轅天之痕。他是天下三大宗師之一無上武道的止境神的化身。我……不能逃避!”


    不知不覺間我得出了這個結論。


    戰場上鴉雀無聲無數舍生忘死搏殺著的仇敵嘎然定格在那一瞬間所有目光齊刷刷地瞻仰著“三生石”上的軒轅天之痕。不論風雲還是愷撒隻要是任意一名戰士都曾經聽說過傳說中的三大宗師。現在其中一人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了而且他在向另一人挑戰。這場悠關戰役勝負的決戰牽動著百餘萬人的心神讓他們暫時放棄了彼此的成見不約而同地關注起另一場千載難逢的盛大戰事。


    我波瀾不驚地微笑道:“久違了軒轅先生!貴屬下八大天王在南疆作客一不小心如今僅剩寥寥三人晚輩一直想為此事登門謝罪可惜不得其門而入。今日總算找到機會一嚐夙願望先生不吝賜教。”


    話音未落我輕輕一點“幽靈”背脊鬼魅般橫空挪移百丈氣定神閑地落在“三生石”另一測與軒轅天之痕僅隔兩丈距離淡淡對視。


    “奧丁!”帝國騎士們出震天彩聲這一招橫空挪移不論距離度還是輕描淡寫的神態表情無一有遜色對方之處。這讓原本對此戰失去一切信心的風雲戰士們瞬間重新找迴自信忍不住瘋狂歡唿起來。


    我卻有苦自知軒轅天之痕憑借的是數百年殘酷修行得來的精純真氣我依靠的卻是魔劍內浩瀚無垠的魔氣。這一內一外表麵上看平分秋色若運用到實戰當中則立刻顯現出天壤之別。更何況軒轅天之痕還未亮出成名兵刃由此可見彼此高下立判若非關係到百萬人的生死存亡我寧願即刻投劍認輸有那麽遠滾那麽遠挽迴自己危若累卵的小命。


    軒轅天之痕雲淡風輕地瞄了我一眼似乎刹那間就將我看通看透他毫不動氣道:“輕侯你若想以屬下的生命擾亂我的心神這一仗你將必輸無疑。難道你看不出老夫已經看破世間一切名利紛爭了嗎?區區人命算得了什麽與蒼茫宇宙和浩瀚星辰相比那不過是幾顆小得不能再小的塵埃罷了。”


    我若有所思地瞅著他充滿疑竇地問道:“前輩如此淡泊名利那無故挑起這場戰爭究竟又是為了什麽呢?”


    軒轅天之痕出一陣雄渾悅耳的長笑道:“哈哈哈哈……輕侯問到點子上了。參與戰爭的原因嗎?我想是因為寂寞吧!”


    我驚駭欲絕地瞅著他失聲道:“寂寞?”


    軒轅天之痕好整以暇道:“正是!在幾乎沒有盡頭的生命裏不找出一點生存的樂趣活將是一件漫長而無聊的重複。所以我選擇了戰爭。占有天下疆土俯瞰萬民臣服大地在腳下無限伸展直至天地的盡頭……嘿那定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覺也是我現在正努力追求的東西。”


    我聽得默默無語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陣驚濤駭浪。


    軒轅天之痕幽幽歎息道:“每個人活著就要找一件甚至幾件事情來作否則必然了無生趣。關山月選擇的是守護風雲燕憔悴選擇的是展愷撒輪到我隻好選擇破壞。唉人生如遊戲敵人如對手好的對手最是難求!太強則味同嚼蠟太弱則索然無味。唯有勢均力敵才有趣味。來來來盡管你是憑借外力才勉勉強強煉成魔靈劍但數百年來亦算是唯一一名堪堪可作為敵手的家夥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快快出招吧!”


    說著大有立即出手的架勢我聽得疑竇叢生連忙阻止道:“慢!前輩說的魔靈劍是怎麽迴事晚輩聽得雲裏霧裏可否解釋清楚再戰?”


    軒轅天之痕不耐煩地道:“魔靈劍就是你手中那柄劍它是魔界中最是橫行霸道的暗黑精靈附在劍上所化。古老相傳它平常都附在一種叫做‘忘憂草’的奇異植物體內呈一種散微弱魔氣的液體狀有改變礦石結構的功效。在特定條件下例如強大無匹的能量作用下會演化出不可思議的威力。譬如:白骨幽靈。不過那僅僅是魔靈劍煉成的瞬間開光時候的現象。以後就不會再重複出現了。魔靈劍必須以主人心中暴戾之氣不斷澆灌日久天長自然水到渠成為一柄所向披靡的絕世魔劍。你目前掌握的僅僅是初始形態剛剛夠威脅到我一點點而已。”


    我恍然大悟還想繼續詢問下去軒轅天之痕已換了一副冷酷無情的臉容幽幽涼涼道:“老夫將魔靈劍的秘聞告訴你為的是不占你這小輩的便宜免得你到阿鼻地獄向閻羅哭訴說老夫以大欺小。義務已經盡到現在……你去死吧!”


    軒轅天之痕說到做到右手撮掌成刀似緩實疾地橫空劈至頭頂。


    我絕非沒有見過大陣仗的人但仍未想過世上竟有這麽可怕的武功。


    才瞅見敵人掌刀劈出我整個人已陷進一種近乎無可抗拒的強橫氣漩裏。無數道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霸道真氣有的橫扯豎拽有的斜推歪送有的如泰山壓頂有的如泥足深陷……我就像掉進了山崩海嘯的天地異變裏再難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幸好我早知他絕不好惹全身功力一直都在嚴加戒備否則此時怕早東倒西歪難以立穩。


    我知此乃生死關頭想也不想手中魔靈劍聚集了畢生功力沉腰坐馬一劍向他眉心刺去。


    豈料他好似根本沒有看見掌影依舊原勢不變攻來。刹那間那點掌影在我眼前無限擴大直似要充塞整個宇宙浩瀚無垠的掌勁透過空氣侵入使我唿吸立即頓止全身有若壓上萬均巨石再難移動分毫。


    大宗師不愧是大宗師交戰開始不過眨眼的萬分之一功夫已使我陷進生平未曾遇過的兇險裏。此時此刻我所有的生存希望全部寄托在剛剛刺出的那一劍上。因為我對眼前這一掌根本無計可施。


    “嘶嘶……”在“迴歸”境界更快萬倍的率裏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劍鋒一點點向前移動。眼看手中魔靈劍就要刺入敵人眉心時對方身影陡然生出詭異變化我的劍鋒竟硬生生擊在空處。那種一腳踏空掉進萬丈深淵的感覺令我難受得差點吐血。


    眼前全無人跡幸好“迴歸”境界清晰地告訴我對方正以秘不可測的身法來到我右側視線死角位置。


    更可怕是剛剛眼前那道碩大無朋的掌影也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掌勁猶在驚濤駭浪般從四麵八方洶湧而至讓人對具體落點捉摸不定隻能純憑感覺作出反應。


    “嗚!”一道無堅不摧的掌勁驟然印向我右側軟肋處。


    如此厲害的身法掌勁確是駭人聽聞之極我哪還有餘暇思索硬把刺空的魔靈劍收迴側身勁劈而下。


    眼前一花我的魔靈劍二度劈空可惜今趟我早有準備劍一刺出立即往後疾退伺機重穩陣腳。


    雖隻剛剛交手不足兩招我卻已竭盡所能在比普通環境快逾萬倍的率裏劈出蘊涵畢生功力的兩劍。可結果是泥牛入海有去無迴敵人明顯在度上比我慢上半籌但主動卻全操在對方手內。皆因雙方功力差距太過懸殊使他總可以遊刃有餘地臨時變招我卻根本來不及也沒有餘力再生變化相隨。


    驀地掌勁迎風暴漲前後左右盡是唿嘯掌影虛實再也難以分辨。但我卻仍能清楚地把握到對方不但正在左側兩步處致命一掌亦正朝我心髒閃電攻至。


    際此生死關頭我心頭一片清明魔靈劍倏地散出前所未有的精芒兇狠絕倫地筆直劈中敵人掌影。


    接戰以來尚是趟接觸到對手掌勁的實體。由於魔靈劍獨特的結構本是最擅於腐蝕敵人肌體的武器我眼看著對方就要化作森森白骨心中無比興奮。


    豈知掌劍相交竟全不是這麽一迴事。我感到貫注劍身的真氣一下子被那隻魔掌吸幹了接著生出一股綿綿吸力教我連抽迴魔靈劍亦有所不能。


    我見大難臨頭正要棄劍逃命時對方的手掌卻早已附著劍身蜿蜒而上閃電般貼上我的小腹。我唯一來得及做的就是將剩餘功力一股腦地積蓄在魔掌落點。


    “轟隆隆!”一聲劇響半空中春雷初綻我踉踉蹌蹌地斜斜暴退十餘步每一步邁出都噴灑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箭。


    “鏘!”魔靈劍深深插入石地我全憑拄劍保持著身體平衡。背後僅差一步就是巨浪滔天的大海我奇跡般避免了跌下的悲慘下場。剛剛若一不小心失足憑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那還不即刻摔得支離破碎屍骨無存?


    過了半晌我渾身仍劇震顫抖著五髒六腑七經八脈油煎刀割似的痛楚難受。


    這時軒轅天之痕深沉悅耳的聲音再次平平淡淡傳來:“柳輕侯你的武功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假以時日就算想要擊敗我們這幾個老家夥也絕對不在話下。可惜你過早暴露了實力我豈能再留你活在世上?要知人心總是自私的玩遊戲的高手自然是越少越好。你絕對有資格自豪因為你讓我三百年來第一次生出滅絕一名晚輩的心思。來來來讓老夫送你下阿鼻地獄吧!”


    他一臉寒霜地瞪著我鬼魅般迅欺近數丈輕描淡寫地一掌印向我的胸膛。


    在我眼中那隻魔掌遵循著一條神妙無方的軌跡不斷加襲來。它每一刻都變換著角度方位說不出的玄奧神奇也充滿了一股唯我獨尊的強橫韻味兒讓人還沒接觸就早已為之心折不敢硬抗鋒芒。


    我心中再度湧起驚濤駭浪軒轅天之痕的話和全力以赴的進攻無疑承認我擁有與他一戰的資格亦給了我無限信心。


    掌風越來越近掌勁越來越熾麵臨滅頂之災我嘴角驀然逸出一抹陽光燦爛的微笑使鮮血淋漓的臉容顯得分外詭異。


    軒轅天之痕但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分分鍾就可將敵人碾成碎片哪曾想對手臉上突然浮現一種那麽奇怪的表情心中不由感到十分詫異和不妥待要重新審視戰局卻已來不及了。


    “宿……命……針!”我一字一字艱辛無比地訴說著每個字都伴隨著大量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口腔其中甚至參雜著五顏六色的內髒碎塊。剛剛那一掌造成的傷害比我預期中還要猛烈近倍某些器官已徹底被粉碎無形了。不過這一切都不再重要渡過這一瞬間天地再非以前的模樣。


    “蓬!”一聲聲淒厲無匹的鬼哭神號中滔滔碧海無風起浪海水倏地壯大成一隻頂天立地的墮落天使唿唿震顫著陰暗詭異的十二隻黑暗光翼。刹那間天地間一切黑暗能量也俱被墮落天使吸引百川歸海般迅融會到那十二隻黑暗光翼內。


    同時一道幼細烏光跨越正反空間的結界奇跡般出現在眼前。它一絲停頓都欠奉閃電般射向軒轅天之痕。


    宿命針我目前擁有的最強橫暗器正以光欺近對方每一分距離的接近都攜帶著更加強橫十倍的黑暗能量暗之翼正以無人能夠理解的率拚命將暗能輸入到那幼細針體內。


    “你他媽瘋了……”軒轅天之痕嚇得魂飛魄散口不擇言地怒聲譴責著。那張滑稽可笑的臉容再不複剛剛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隻是忽遠忽近、若隱若現地跳動不已讓我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


    意識開始變得模模糊糊一切都如陷噩夢。倏忽間眼前閃起一道道熾烈白光緊接著腳下驀然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滔滔大海墜去。加……加……再加……度越來越快……急促的狂風使我慢慢清醒過來身體卻軟綿綿沒有一點氣力。


    “終於要死了嗎?”我呢喃地自言自語著這一刻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霸占了所有思維空間。


    “他***熊原來死不過是這麽一迴事啊!”我歇斯底裏地狂笑著一點悲傷情緒都欠奉有的僅僅是壯誌未酬的遺憾。


    “軒轅天之痕被我幹掉了嗎?這個神氣活現的老混蛋以為誰都拿他沒有辦法嘿嘿哥哥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我瞬間又有些躊躇滿誌試問誰能在二十一歲的時候搞得天下兩大宗師先後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


    一個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電光石火地掠過我的腦海。正當我看見慕容無憂嫋嫋婷婷走來的刹那劇變猝生。


    “轟!”一聲劇震中我失去了所有知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那一刹那死亡是那麽迫近但我沒有一絲恐懼唯一遺憾的是我的手距離無憂還有一寸僅剩那麽一寸距離卻永遠不能觸及了。


    天空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偶爾猝亮起一道道慘白閃電才給茫茫蒼海帶來一抹極其短暫的光明。


    狹窄的船艙內***搖曳若隱若現地照耀出四、五張古銅色的臉膛。每張臉都那麽疲憊無聊陰雨連綿風急浪狂這麽烏漆抹黑的天氣打魚計劃是徹底泡湯了。不過換成打牌休閑娛樂確是一種排遣無聊時間的最佳方式。此時這群水手正圍坐在一張堅固耐用的原木桌旁聚精會神地廝殺著。


    “喀喇喇!”舷窗外又一道淒厲閃電掠過黑暗長空可剛劃出一條亮麗弧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艙內沒有一人關注它牌局正殺得難解難分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突然悍苗驀地扔出三張鐵牌咧嘴大笑道:“我贏了!”說著他一把搶向台麵上的籌碼中途卻被一隻穩如磐石的鐵手狠狠扣住手腕連抽幾次都蜻蜓撼柱般紋絲不動。


    老船長高奈爾漫不經心道:“悍苗你想幹什麽輸急了準備耍賴嗎?”


    悍苗被捏得呲牙咧嘴連聲叫痛道:“哇……不是啊?”


    高奈爾笑眯眯道:“噢不是耍賴啊!那就認賭服輸吧!”說著空閑的一隻手輕輕拿過悍苗掌中的兩張鐵牌輕輕地攤在桌麵上。


    眾人看罷一陣嘩然叫囂道:“嘿悍苗你***又作弊了快快拿錢來!”


    窗外依舊是電閃雷鳴、暴雨滂沱。


    就在距離漁船不遠處的海麵上一具人形物體正隨著巨浪沉浮不已。一道淒厲閃電劃過長空深藍海水模模糊糊倒映出此人雄壯無匹的背影。他臉容朝下紋絲不動地飄在海麵上距離漁船若即若離那麽鄰近可誰又能在這種鬼天氣現他呢?


    走廊內黑漆漆的***皆無高奈爾憑借對艙房布局的熟稔快步走到臨近甲板處信手摘下蓑衣、戴上鬥笠開門步入風雨中。


    整艘“藍鯨號”沉浸在黑黝黝夜幕裏影影綽綽隻能看見三根主桅的外形。船隻搖搖晃晃的像是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可他卻穩如泰山般一步步欺近船。


    “嘩啦!”他一把撈起天黑前垂下的八鉤釣上麵掛著四五隻長逾數尺的媧魚心滿意足一笑高奈爾自然自語道:“我就知道在陰雨天你們喜歡浮出海麵覓食嗬嗬這不又被我逮到了嗎?”


    他興高采烈地摘下媧魚小心翼翼地扔進魚簍好像生怕死魚變活跑掉似的。


    “喀喇喇!”一道巨大的閃電猝然掠過黑暗長空倏地照亮了附近整片海域高奈爾下意識地向茫茫無際的海麵望去。


    “嗯?”他忽覺不遠處海麵上有一可疑物體一閃而逝。


    “那是……”借著第二道猝亮起的電光這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個人。對方在海裏沉沉浮浮表麵上看渾身上下都紋絲不動就那麽任憑海浪不斷侵襲著那具雄壯無匹的軀體。


    “媽的原來是個人!”高奈爾呸了一聲旋風般轉身衝進船艙大喝一聲道:“兄弟們跟我去撈人他好像溺水了。***都給我動作快點!”


    漁船依舊劇烈搖擺不定捕鯊網在狂風劇浪裏一次次拋錯良久終於兜住了那個人眾人氣喘籲籲地將他拉上了高逾四丈船舷每個人都被濕透了全身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雨水、還是海水。


    悍苗嘟嘟囔囔道:“這場景真是有夠混亂的!船長你以前有沒有看過死人啊?”


    高奈爾在狂風驟雨中凜然而立虎眸冷冷盯著那具“屍體”波瀾不驚道:“不他還沒有死!”


    “啊?”悍苗和一眾水手錯愕之極地瞅著老船長想不到立刻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他***你們再這麽愣下去他可就真的死了還不快給我抬到船艙裏麵去!”


    “是!”諸人連忙領命亂糟糟一團混亂地衝向船艙。


    船艙內高奈爾經驗豐富地指揮全局:“大黑去拿一塊兒好毯給他捂上。”


    “是馬上就來!”黝黑粗壯的大漢應聲小跑而去。


    高奈爾冷靜自若道:“放到這邊!”說著鐵手一揮滿桌鐵牌都被叮叮當當掃落地上騰出一張空空如也的桌麵來。


    水手們手忙腳亂地將那人放到桌麵上緊接著聽到高奈爾高聲喝道:“快點把他裹起來嗯不要動胸腹位置那很可能是傷患之處!對就是這樣……沒錯小心點……哦可以了別動。”


    查看片刻高奈爾眉頭緊鎖道:“他受過極其嚴重的內傷內腑破裂多處脈象也非常不穩定可意識流卻強烈得足以動一場風暴真是好奇怪的傷勢啊!唉不管了先幫他將傷勢處理一下吧!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


    說著他緩緩踱入內艙取來一方灰塵累累的鐵盒鄭重無比道:“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時候都不要進這間屋子以免打擾我不能成功施術。明白了嗎?”


    “是船長!”諸人一概收起嘻笑神態嚴肅之極地魚貫離開了艙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船艙內陷入一片秘不可測的靜謐境界。


    高奈爾輕輕打開鐵盒取出三顆龍眼大小的赤紅藥丸緩緩碾成碎末狀盡數倒入那人嘴裏然後用一杯溫水衝下。對方一點反應都欠奉無知無覺地承受著這一切。


    “嘶!”一道寒光猝亮高奈爾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柄奇薄如紙的小刀準確無誤地切入那人腹腔。他的手穩如磐石一點搖晃都欠奉神情是那麽專注凝練周圍一切都瞬間被遠遠隔離眼前隻剩下這具半死不活的軀體了。


    犀利刀鋒在胸腹間劃出一條淒豔血痕緩緩沿著中軸線伸展開去。不一會兒烏黑如墨的淤血爭先恐後地激流而出高奈爾一點不敢怠慢地注視著血流。過了良久一直等到色澤變迴鮮紅他才麵露放鬆神情用一把銀光閃閃的奇異鋸齒鉗子一下一下掐在傷口上。


    同樣過程不斷地循環往複地做著他直到放完最後一處積血傷口接完最後一根斷骨這才緩緩直起腰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再也站不起來。


    高奈爾喃喃自語道:“唉我真是老了連這種小手術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醫聖’阿裏-高奈爾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服老!”他笑眯眯說著眼神中卻充滿了強大無匹的自信又救活一名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給他心理帶來了一種無限愉悅的感受。


    此刻那名年輕人正因傷勢沉重、失血過多虛弱無比地昏迷在桌上。他顯得那麽無辜而脆弱讓人忍不住對這名怎麽看都不過二十歲的青年生出無限憐惜之情。


    高奈爾不由出一聲幽幽歎息道:“唉是誰忍心對他下這種毒手啊!那個人簡直應該天打雷劈!”


    他象一名普通老人似的嘮嘮叨叨地訴說著。


    當然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如今躺在桌上的青年昏迷前曾是一名多麽顯赫、多麽強橫的大人物。而此時此刻不知又有多少敵友,在傾盡數以千萬的兵力苦苦搜尋著他的蹤影。


    究其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做柳輕侯。


    天下無雙的柳輕侯。


    不論生或死隻要他存在過就是一個傳奇。


    風暴漸漸平息了可另一場更加可怕的暴風雨卻正在偷偷醞釀著……


    “媽的怎麽還是拿不下來?”一個聲音嘟嘟囔囔地在耳邊不斷鼓噪著讓我昏昏沉沉的腦子更是頭暈腦漲。


    驀然一雙手使勁兒拽著我的胳膊右腕關節處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刺痛我不耐煩地一翻手行雲流水般沿那人臂膀而上輕而易舉地抓住他的咽喉不費吹灰之力地高高提起。


    “嗯?”我的眼睛倏地睜開眼前是一片搖搖晃晃的世界地域狹窄而潮濕身上裹著的羊絨毯子輕輕滑落毯下的我竟是身無寸縷**裸如剛剛誕生的嬰兒。恍惚間我不知身在何處隻是心頭煩悶到了極點急需泄一番。


    “荷荷……”一陣艱難喘息聲打破了我的冥想我好整以暇地瞅向右手。


    它高高擎起在半空掌中輕描淡寫地握著一名大漢的咽喉他雙腳離地半尺正麵紅耳赤地拚命喘息著。可唿吸道被牢牢卡住那口氣始終喘不上來如今臉容已漸漸憋得泛出鐵青色眼看就要窒息而亡。


    ps:每天最少解禁一萬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柳輕侯的故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漢唐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漢唐宋並收藏柳輕侯的故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