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八點多鍾左右。


    伍北和薑一銘終於在鄧潤的幫襯下,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豆龍龍。


    而此時距離兄弟被捕已經過去將近一周的時間。


    望著麵前胡子拉碴,頭發更是黏糊成鳥窩似的豆龍龍,伍北心中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對方也是個意氣風發、手可摘星的青年才俊,這才過去多久,就活脫脫的老了一大圈。


    「我身上..是不是挺味兒的啊?」


    在看到兩個兄弟後,豆龍龍並未著急詢問自己的情況,而是很善良的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生怕會汙染到對方一般。


    「說特麽什麽傻話。」


    伍北、薑一銘同時擁上,緊緊抱住豆龍龍,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不論他什麽樣子,仍舊是其中一員。


    「豆子啊,你的事兒馬上會有轉機,但肯定還需要個過程,耐心等著就可以。」


    薑一銘輕拍對方後背出聲。


    「嗯。」


    豆龍龍長籲一口氣,掙脫開兩人,擠出一抹笑容道:「咱坐著聊,別讓外麵的巡捕同誌誤會我有什麽龍陽之好。」


    「想吃啥不?我讓弟兄們給咱送過來。」


    伍北揪了揪鼻頭發問。


    這次會麵,鄧潤答應給兩個鍾頭的時間,足夠仨人好好敘舊。


    「什麽都不吃,隻想喝點。」


    豆龍龍咳嗽兩聲道:「人要是太冷靜了,真能體會到什麽叫度日如年,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醉一場,至少可以踏踏實實的睡一覺。」


    從見到伍北和薑一銘開始,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應該得到處理。


    「酒有,給你..」


    薑一銘立馬從口袋掏出兩瓶巴掌大小的「二鍋頭」,樂嗬嗬的咧嘴道:「來前伍哥就猜到你肯定饞這口了。」


    「香,真特麽香!」


    豆龍龍立馬擰開瓶蓋,貪婪的灌了一大口,隨即才低聲道:「好消息說完了,再說壞消息吧,我不信我的事兒會那麽簡單解決。」


    「兄弟..對不住。」


    伍北和薑一銘對視一眼,接著表情苦澀的開口:「豆家..可能保不住了!」


    「嗯。」


    豆龍龍並沒如想象中那般瞬間暴走,反而異常平靜的點點腦袋:「繼續。」


    「老鬼一家被滅門,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而在這之前,豆家確實出動大量人員跑到他們小區裏搗亂打砸,最關鍵的是我絞盡腦汁也找不到真兇。」


    伍北也灌了一大口白酒後,抽著涼氣道:「工作組的意思是先平民憤,再想辦法翻案,隻不過隨著豆家樹倒猢猻散,關於你們過去很多不利的東西也全都浮出水麵,有人攥著身份證實名舉報豆家強買強賣,有人跑到相關單位檢舉豆家為競標恐嚇傷人,還有人..」


    「不用說了伍哥,我懂你們絕對盡力了。」


    豆龍龍擺擺手,他的嘴角劇烈抽搐著,似乎很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最終卻隻是勉強地扯了一下。


    空洞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此刻他正經曆著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伍哥、小銘,這兩天我一直被關著,反而想通了很多東西,就拿報應這玩意兒來說,咱們可以不信,但必須得承受,豆家從起步到現在為止談不上有多光明,我更算不上一個稱職的家主,走到今天完全可以算是咎由自取,我沒什麽可責怪,也責怪不了任何人,這是我們長期驕橫跋扈應得的下場。」


    「別那麽想豆子,隻要你還活著,隻要豆家還有血脈延續,咱就不怕沒機會東山再起,況且有我倆在外麵替你守護呢,除去必須得進去扛事的幾個老輩兒,其他人不會被牽連..」


    薑一銘心疼的安撫。.


    「喝酒吧,見你們倆一次不容易,今天咱隻嘮情義,不談利益。」


    豆龍龍舉起酒瓶打斷。


    「喝酒!」


    「你不會再呆太久,咱們很快又能聚在一塊吃喝打屁侃大山。」


    伍北在桌下輕踩薑一銘鞋麵一下示意,而後仨人將酒瓶觸碰到一起。


    「酒精絕對是比燈泡更偉大的發明,酒精能帶來黑暗,而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需要黑暗。」


    很快,一瓶白酒下肚,豆龍龍無限感慨的苦笑。


    同一時間,市政賓館。


    「說說吧羅少,這事兒你打算何去何從?」


    鄧潤入住的房間內,他將一杯白開水遞到羅天手中,表情平靜的出聲。


    「我沒什麽可說的,無非是藏槍而已,這事兒要不了我命,而我正好又有很嚴重的肺結核,申請保外就醫應該不會太困難,您是這方麵的行家,肯定比我更懂,對吧?」


    羅天抿了一口杯壁,滿眼盡是無所謂。


    「避重就輕就沒意思了啊。」


    鄧潤雙手後背站在羅天麵前,微微弓下腰杆壓低聲音道:「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麽,老鬼是誰殺的?他的妻兒老小又是被誰滅的門,為什麽要跟虎嘯公司鬥的不可開交,你有權利現在不迴答我,可當咱們坐進審訊室裏,那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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