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說越氣的冀冉,伍北也從最開始的好笑變得嚴肅起來。


    說實話,這年頭很少會有人再用“好”和“壞”去定義另一個人,還能如此嘮嗑的要麽是真單純,要麽就是裝純潔。


    這類人也許思維很簡單,但他們絕對過得最純粹。


    當單純都淪為一種美德時,渾濁或許早已經為所欲為。


    “伍哥你別笑,我還沒說呢,那個老巡捕有個兒子,在邊防當了六七年兵,聽說光是三等功就立過好幾個,原本根據規定是可以接班的,結果邵江濤那些人不願意,暗中找人陷害他賭博,最後隻能當輔警,唉..”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冀冉的小臉變得通紅一片。


    “沒地方說理的事太多了,無可奈何的人也太多了,什麽都改變不了的情況下,我們能保持自己就已經屬於種善良。”


    伍北趕忙招唿服務員給對方要了一杯熱水。


    “哎呀,突然想喝酒啦。”


    冀冉賊兮兮的看向旁邊的一紮鮮啤。


    “你不說你不能吃辣吃涼嘛。”


    伍北以為對方是因為憤憤不平有點上頭,趕忙道:“要不我給你買杯奶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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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又能喝啦,來吧,別墨跡,讓你見識見識我們魯東女孩的豪爽。”


    冀冉直接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隨即指了指穀思用過的杯子,擺手吆喝:“麻煩幫我撤了,想到濃妝豔抹的女人就煩!”


    “你是變形金剛啊,一會兒一個樣,提前說好哈,量力而行,喝多我可不管往迴送你。”


    生怕對方又開始咬著穀思的話題不鬆口,伍北趕忙說道。


    “切,上次在洗浴中心那是因為我一晚上喝了兩三場,再加上心情不好才會醉的,不然邵坤他們根本別想碰到我一指頭,我上學時候可是田徑隊的,單腳跳都能跑死他們那種紈絝。”


    冀冉不屑的撇撇嘴。


    兩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啤酒屋斜對麵的一間烤魷魚的小攤子旁邊,兩個青年正透過窗戶玻璃鬼鬼祟祟的打量他們。


    “上麵光說讓咱們辦事,也沒明示辦到什麽程度,咱還按老規矩唄?”


    左邊個子稍微矮一點的小夥梭著肉串冷笑。


    “老規矩,男的腿廢掉,女的整毀容。”


    右邊體格子略胖些的青年舔舐兩下嘴邊的油漬點頭:“不過上麵可說了,那小子不簡單,手裏多少有點活兒,前陣子王熙不是帶人去砸過裴海軍的場麽,那家夥就在現場,我聽當天參與的兄弟說挺猛的。”


    “再猛他不是也就一條命嘛,擱威市除了深海那幫不人不鬼的畜生,誰敢跟咱們比命硬。”


    矮個子翻了翻白眼齜牙。


    “你聽說過,咱真正的大老板前陣子迴來了,現在上頭好像分成兩派,一夥是大老板的嫡係,還有一夥是女老板的親信。”


    胖小夥壓低聲音念叨。


    “啊?煌庭集團本來不就是女老板的麽?啥時候又冒出來個大老板?”


    矮子不解的發問。


    “我也是聽以前擱咱們會所門口看門的老頭有次喝酒時候說的,他說煌庭集團存在很久了,老早叫虎什麽玩意兒,也不在威市混,後來好像是趕上嚴打還是啥,反正散的差不多,剩下幾個元老逃出來重新組建的,其中就有這位大老板,而女老板最開始頂多算大老板的幹妹妹。”


    胖小夥煞有其事的迴答。


    “你說以前在會所西門看門那個老侯啊?他特麽有間接性精神病,能跟你講個卵的江湖風雲,我反正不認識什麽大老板,打入門開始就是女老板給我發工資,其他人愛誰誰。”


    矮個青年罵罵咧咧的嘟囔。


    “行啦,高層的事兒跟咱沒半毛錢關係,甭管誰當家,咱該幹啥活還是啥活,剛才忘記跟你說了,上頭特意提醒過這次行動不論成功失敗,都絕對不能暴露咱們是煌庭的人,萬一被抓,打死咱都是深海組織出來的。”


    胖小夥攬住同伴叮囑。


    不多會兒兩人晃晃悠悠朝停在路邊的一台掛著“房頂補漏”的小三輪車走去,矮子翻箱倒櫃的摸出把鉚釘槍,而胖子則拎出把鐵錘一根尼龍繩,兩人瞅外表確實像極了正經幹活的民工,但眼神中時不時泛起的兇狠勁兒,就連路過的野狗都不由躲著走。


    “喂高鵬哥,我到韓樂坊了,也沒看到咱們老板在哪呢,要不你把他手機號給我吧?”


    不遠處一個身板筆挺,看起來分外精神的小夥打街頭走來,邊捧著手機打電話,邊左右晃動腦袋在尋找著什麽。


    “啥玩意兒?找到老板,也是我的考驗之一?哥呀,上咱們長峰市場當個保安的難度係數這麽高嗎?我確實當過好些年兵,可關鍵我不是學偵查的,韓樂坊來來迴迴的人流量那麽大..喂?喂!擦,咋還給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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