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擎律聽到這句話,抿著嘴,卻是沒有說什麽,走到若如風床前,單膝跪地,看著若如風染著血的地方,摸了過去,若如風一驚,想要躲開,卻被沐擎律摁住,看著沐擎律隻是將手放在血色的衣服上,鬆了一口氣,隨即,抬頭,一眼望進那深邃的黑眸裏,心中一顫,那雙眸子布滿了憂傷和疼惜,更多的是無盡的掙紮,似乎在壓抑著什麽,她看不懂,那種猶如世界毀滅般的痛意與絕望到底是如何來的,那種席卷而來的冰冷和孤獨讓若如風的眼睛不經意的染上了濕意,心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揪住一般,無情的撕扯著,哽咽的無法開口。


    “又是這裏,是我的錯,為什麽總是想不到你的心思,明明已經看出不對勁了,為什麽這麽笨。”沐擎律一下一下摸著衣服上的血跡,神情恍惚,嘴裏喃喃著。


    若如風此時整個心情都被沐擎律的目光裏的神情吸引住了,聽了沐擎律的自責,立刻說道:“不是你的錯,是……”若如風說不出來了,是什麽?根本就是她的算計,她說不出口,下意識的不想讓沐擎律看出她這個人的陰暗處,為什麽會這樣,若如風沒有精力去想了,隻是目光空滯的看著沐擎律如在神祗麵前真摯深情的撫摸著,卻沒有看見沐擎律眼中的決絕。


    因為微服私行的路線暴漏,皇帝的安危隨時有可能出現危險,於是,在若如風的傷勢勉強可以動的時候一行人就出發了。


    幾日下來,若如風的隱忍被皇帝看在眼裏,幾次想要停車,卻都被若如風給迴了,隻說了一句:“一切以父皇安危為重。”


    皇帝看著若如風堅定的樣子,隻好聽從了,此時的皇帝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幾次的妥協隻是因為若如風的一句話,更沒有注意到若如風在他心中的分量一點點的加重而不自知。


    而若如風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皇上,看這樣子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今天恐怕到不了鄉鎮了,不如在前麵的破廟將就一晚上吧,不然隻能夜間雨路了,隻是我們現在走的是山路,若是趕夜路的話,太危險了。”此時已經是狂風作亂,昏天暗地,高寒走向皇帝的馬車在外稟告道。


    皇帝也知道如今的天氣走下去絕對是要淋雨的,若是中途出了意外那就得不償失了,點點頭,同意了。


    事實證明,皇帝的決策是對的,才剛看見破廟的影兒,就嘩嘩的下起了雨,等到了破廟已經是傾盆大雨一瀉而下,看著外麵的馬匹,高寒微微蹙眉,走到馬車旁:“皇上我們來晚了,這裏已經有人了。”


    皇帝探頭看了過去,開口道:“進去吧。”


    下馬卸車,眾人走進破廟,那邊已經坐了一批人,想來也是避雨的,高寒打了聲招唿,便帶著眾人坐到了另外一邊。


    高寒熟係的生了火,其他人開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倒是若如風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沒辦法,從下車到進來若如風被沐擎律護的一點雨都沒有淋到。


    目光掃到那邊的一眾人,斂下眼睛。


    “老七,別坐在那裏,過來烤烤火,你這身子著不得涼。”皇帝看著坐的遠遠地若如風招招手。


    沐擎律顯然也是和皇帝想的一樣,沒等若如風同意,就直接將若如風抱到了皇帝身邊,然後自己在若如風的旁邊坐了下來,一係列的動作讓皇帝滿意,讓沐德仁詫異,讓沐傾夙好奇,讓時染咬牙切齒,


    而若如風隻是無奈。


    “這場雨倒是下的邪乎,這才幾時的功夫就已經一瀉而下了,幸好被咱們遇到了個破廟,不然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沐德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著外麵的天氣,感概道。


    “是啊,這裏的山路本就有些陡峭崎嶇,若是走下去還真是危險。”顧太醫也是讚同的點點頭。


    “不過這場雨一時半會看來是停不了了。”若如瀾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樣下去,我們若是到京城恐怕還要耽誤些日子了。”


    “這場雨一下,我們路上走的更艱難了,隻能慢行,最起碼這段山路我們是走不快了。”高寒安排完外麵的事情,便一身雨水的走了進來。


    “原來幾位也是去京城,我們也是,這是不是就是佛家所說的緣。”另外一眾人為首的人站起來走來過來,帶著親和的笑容。


    對於這樣的人,其他人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不由得提高了一下警惕和防範之心,但是對於這人的態度也是溫和的,最起碼幾個人都保持該有的風度與氣度。


    倒是若如風聽見聲音便抬起頭來,正好與那人的目光對上,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一直坐在若如風旁邊的沐擎律看見若如風這個動作便明白,這個走過來的人恐怕不是若如風喜歡的,心裏自然也是不喜歡,尤其是看見這個人看向若如風的目光,更是有了不小的敵意。


    “在下蕭訴,是剛走完鏢帶著幾個兄弟打算迴京,結果遇見這種天氣。”說完這句話,蕭訴稍頓,臉上有些羞赧:“雖然經常在外,但是山裏的天氣到底是不好說的,所以我們也沒有想到會被困於此,所以,身上的幹糧也就備的少了,幾位若是富裕的話,你們看可不可以勻給我們點,我們可以給錢的。”


    高寒看了一眼皇帝,見皇帝點頭,轉身從包袱裏拿出幾個饅頭,遞過去:“我們能勻出來也就這麽多了,錢就不用了。”


    因為他們也覺得到前麵鎮子上就有吃的了,所以也壓根是沒有準備太多。


    蕭訴見此,立刻道謝,然後中規中矩的迴到了自己的隊伍裏,將饅頭分給幾人,幾個男人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時不時的還向他們這邊投過感激的目光。


    見此,幾人的警惕也打消了不少,除了沐擎律直直的看著若如風嘴角的嘲諷。


    其實不算是嘲諷,若如風隻是覺得可笑,雖然稚嫩了不少,可是這張狐狸臉,若如風還是認識的——蕭訴,生死閣的死閣掌管者,從來都是隱於暗處的人,也難怪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自己的真名。


    不過,這戲份演的倒是真不錯,隻是他們這次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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