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狂風怒號,銀裝素裹。嶽霖宮內室帶暖香。


    偌大的浴池,熱氣騰騰。水氣彌漫,雲霧遮掩。蘇嶽霖倚坐在池邊,水霧將他的身行掩映,模糊不清,紅燭搖曳,奢靡雍容。四周有輕紗作帷,一片粉紅。


    紅紗抖動,一行衣衫單薄,容顏靚麗的婢女突然魚貫而入,把正在閉目養神的蘇嶽霖嚇得不清。看見平時清冷的世子殿下這般受驚模樣,眾婢女嬌笑不止。倒也不怕蘇嶽霖怪罪,平時蘇嶽霖雖然性格冷淡,但對下人還是極好的。


    進來的有三四人,一人為首,身材最是高挑動人,身酥骨軟,豐腴膚白。欠身一福。


    “殿下,我是春紅。”本就是酥胸半掩,此時作態更添幾分旖旎風光。


    蘇嶽霖還在品味這名字的滋味,第二人連忙上前,又是一福。


    “殿下,我是綠瘦!”這個丫頭,身材嬌小玲瓏,沒有春紅豐滿,卻多出許多玲瓏可愛的韻味。繡口如櫻桃,紅潤滴血,讓人忍不住想要淺嚐。


    “殿下,我是秋蘭。”


    “殿下,我是冬蕊。”


    又是兩人,秋蘭顯得清冷,自有花香蘭傲,風骨不俗,有清奇之意。冬蕊與這前三人則又不同,單純可愛,空靈無垢,與那冬蕊之名也是相得益彰。果真是生在雪中之花,素而無瑕,晶鑫如雪。而且似是沒見過這般奇怪場麵,顯得有些局促和羞澀。反而讓蘇嶽霖印象最是深刻。


    “你們的名字除了綠瘦,都是與四季有關,本無新奇之處,但是配合自己性格,倒是無奇中生奇,反而脫俗。”蘇嶽霖鄭重地說道。


    “嘻嘻,殿下,我的名字倒也不算與夏無關哦,夏季之時,萬物生長,一片綠意,又加上奴婢本身性格跳脫,因此才舍棄這夏字,取作綠瘦。”名叫綠瘦的丫頭,果然是最為大膽的,見蘇嶽霖評名,忍不住插嘴。


    最為穩重溫婉的春紅嗔怪地看了綠瘦一眼,綠瘦吐吐香舌,連忙退到春紅身後。


    “哈哈,無妨,我喜歡無拘無束,自然也希望你們也同樣不要太過拘束。不然反而讓我也不舒服。”蘇嶽霖無所謂的擺擺手。


    綠瘦眼睛一亮,臉上笑意更甚。春紅有些無奈,隻好輕輕搖了搖頭。


    “殿下,綠瘦是沒大沒小,沒規矩慣了,要是衝突了殿下,還望殿下莫怪罪。”春紅走近幾步,手中捏著香帕,欲要給蘇嶽霖搓澡來著。


    “你幹什麽?”蘇嶽霖雖然貴為北蒼世子,卻也沒試過這般香豔奢靡的場麵。不由自主地向後一躲。這一躲,雖是躲過了,卻把春紅弄得一愣,以為自己哪裏衝撞了蘇嶽霖。一時間臉上寫滿了委屈,泫然欲泣。


    “唔,殿下,你這是做什麽,紅姐姐要給你搓背,你這般躲避如避蛇蠍就不怕傷了她的心?”綠瘦嘟著小嘴,有些不滿了,她們四人都是被千甄萬選,再經過多年調教,當初選了不下百人,也隻留下她們四個,也隻有她們四個才有親自侍候的資格,當然還有侍寢的資格。


    春紅看見綠瘦這般言語,頓時嚇了一跳,抹了抹眼淚,連忙道,“胡鬧,綠瘦,不得胡言亂語,你這樣可是要治罪的。”然後又轉頭對著蘇嶽霖說,“殿下,綠瘦是野性子,最是喜歡胡言亂語,還望殿下不要往心裏去。”


    蘇嶽霖苦笑一聲,“她說的倒也沒錯,是我考慮不周,不過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除了我娘給我洗過澡外,也就紅袖一個人敢進我的浴池,你們這突然進來,我豈能不嚇。”


    四個丫頭聞言都是掩嘴輕笑,覺得蘇嶽霖這樣子格外可愛。


    “殿下,我們都是紅袖姐姐吩咐進來的,雖然我們到了嶽霖宮多日,但是連殿下的麵也沒見過幾次,以後怎麽伺候。”春紅放低身子走到蘇嶽霖身邊,跪坐在蘇嶽霖身後,沾濕香帕,給蘇嶽霖擦背,動作輕柔,柔荑無骨。


    蘇嶽霖這次可沒敢躲避雖然覺得有些難為情,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其他三人也是各司其職,有人在浴池中灑上花瓣。頓時池帶春香。另有一人也來到蘇嶽霖身後,一邊一個給蘇嶽霖擦背,初始蘇嶽霖還覺得不好意思,可是感受過這般享受的滋味以後,倒是喜歡上了這等味道。


    “紅袖?”蘇嶽霖扭頭望向春紅,“為何她不親自來,自從迴來,我便沒有見到她,她做什麽去了?”


    春紅輕輕地擦背,水汽蒸騰,使得她麵容紅潤,妖嬈嫵媚起來,聞言搖了搖頭,“我們隻是這嶽霖宮的婢女,紅袖姐姐卻是大王親敕的女官,除了侍候殿下,其實事情也不少,我們哪裏敢過問。”


    “倒也是,這丫頭每日除了跟著我亂跑,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比我還忙。”蘇嶽霖笑了一聲。


    “殿下說的自然不錯,北蒼之內,隻要大王在,隻要章老在,殿下自然無憂無慮。”春紅遲疑地開口,聲音極小,但是蘇嶽霖卻聽地清楚。


    蘇嶽霖一笑,“能被選入這裏,倒也真不簡單,這些東西也能看得透徹。”


    “奴婢知罪,不該妄言!”春紅手一抖,有些驚慌。


    “無妨,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身邊多幾個明白人,而且還是自己的人,我反倒高興。”蘇嶽霖搖搖頭。


    “殿下,我們四人伺候你,我們自問不算世上姿色最佳,但也勉強算是一等一的,你卻在這裏談論別的姑娘,也太讓我等傷心了。”綠瘦幽怨地開口,櫻桃小口張張合合讓蘇嶽霖心中忍不住一蕩,總是想到邪惡的事情。身下金槍陡立,正在池中給蘇嶽霖捏腿的秋蘭和冬蕊同時驚叫一聲,尤其是冬蕊,麵色通紅,嬌笑單純的模樣讓蘇嶽霖都忍不住老臉一紅。


    “呃……我……這……”蘇嶽霖突然吞吞吐吐起來,哪怕是和陳望公過著他也不曾這麽緊張無奈過。尤其是單純如同白紙的冬蕊生得惹人憐惜,不忍褻瀆,他這樣都忍不住在心中自罵不是東西。


    “嗬嗬,秋蘭和冬蕊看來是中了埋伏。”綠瘦膽大口快,突然一笑。這下連清冷的秋蘭都忍不住臉紅發燙了。


    稍微老道一些的春紅本想開口化解此時的尷尬,卻不料單純不通世事的冬蕊再次開口。


    她在水下摸索,伸手握住了什麽,微微皺著眉頭,神情盡是不解。


    “殿下,這宮中防衛森嚴,你為何還這般小心,連沐浴都隨身帶著兵刃?”


    舉室皆寂,冬蕊麵色疑惑,秋蘭冰冷的俏臉倏爾一紅,春紅麵色尷尬,綠瘦忍俊不禁。


    蘇嶽霖麵皮抽搐,卻不知作何解釋,心中卻把紅袖罵了一遍又一遍,定然是紅袖故意使壞,想看他出醜來著。


    最後過了半晌,蘇嶽霖突然輕咳一聲,“我洗好了,要不你們先出去吧!”


    “這……”春紅緩過神來,卻也有些遲疑,隻好說道,“,綠瘦,冬蕊和秋蘭出去吧,我侍候殿下更衣。”


    冬蕊乖巧地從浴池中站起,沾水後衣衫貼肉,性感撩人。她卻一點也沒察覺也不知遮掩。蘇嶽霖不爭氣地血脈賁張,險些就要忍不住醜態畢露了。隻好不情不願地扭過頭去不看。秋蘭趁此機會,利落出水,躲避而去,待兩人都離去,綠瘦卻還沒走。


    “不是叫你們先出去麽?為何還不走?”春紅疑惑道。


    綠瘦麵色紅潤,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不走!我也服飾殿下更衣!”


    “這……”


    “莫非春紅姐姐是要背著我們獨占殿下?”綠瘦打趣。


    春紅麵色如胭脂,輕啐道:“呸,小丫頭片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綠瘦皺皺瓊鼻,嬌憨可愛,“哼,我每日將你折磨地叫喚親娘,現在下了床,我倒是狗嘴了!”


    “咳咳!”蘇嶽霖看兩人越說越遠,而且還聽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春紅羞惱,瞪著綠瘦,責怪她出言不知輕重,不分場合,此時更是在殿下麵前出了大醜。


    綠瘦也是口快,此時也覺得羞怯難堪。


    “咳咳,沒事兒,我什麽都沒聽見!”蘇嶽霖欲蓋彌彰地說道。不過他這樣更是讓兩人不知所措。


    “不過,你們誰能講講,你們每天都在閨房裏玩兒什麽?”


    此言一出,春紅都忍不住輕輕地拍了蘇嶽霖後背一下,反倒是一直大大咧咧地綠瘦羞澀了。


    “好了,服飾我更衣吧!”蘇嶽霖可不是迂腐的人,和幾人熟悉了以後,他也是膽大的人,直接從水中占了起來。然後又是兩聲略帶嗔意的唿聲。


    屋內春意盎然,在屋外,蘇嶽霖看不到的地方,紅袖像小賊一般縮在角落裏,麵前是瑟瑟發抖地秋蘭和冬蕊,正在聽冬蕊講蘇嶽霖沐浴還帶兵器的笑話兒。


    紅袖揮揮手,讓兩人離開,等兩人離開後,紅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毫無形象,哪裏還有平時那種溫婉乖巧,可愛活潑的樣子。


    笑得酥胸亂顫,笑得眼淚直流。她笑著笑著便哭了,如同一個被遺棄在雪原中的孩子。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而來,溫潤如玉,軟香滿懷。


    “傻丫頭,明天就要還年了,高興還來不及,哭什麽!”


    紅袖哽咽不休,“這一生,也隻有你會說聰明的紅袖是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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