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門戶,名為上天關,此關依山而建,其高其勢都不是尋常關隘可比擬的!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上天之名!


    樊少皇一身戎裝,胯下白馬,英氣逼人,一手執韁繩,一手把古劍!


    “望公在何處?”他迴頭問左右。


    “望公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服了些藥已經睡下了!”立刻有人應到。


    “為何不早些稟報?”樊少皇皺眉。


    “望公先生怕大王擔心,叫我們不必多言,而且說大勢已成,大王放心做就是!”


    樊少皇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他策馬而行,在三軍陣前奔行起來,口中喝到,“周王無道,滅忠良,重伶臣,導致禮樂崩壞!我樊少皇今日身承天道,便與諸君共同覆了這片蒼天!”


    “奉天伐罪,誓誅無道!”數十萬將士齊聲唿和,士氣烈焰潑油,更勝一籌!


    “給我殺!”樊少皇一聲令下,頓時這將士如潮水般向上天關湧去,都說時勢造英雄,可他樊少皇不信,他非要英雄造時勢!


    從攻殺那小小的錦國開始,再到送傾城入周,再到請白衣為相,到了今日隻要取下伯賢的狗頭,天下誰人不識他樊少皇?那時便真的是大吳當興,文有陳望公,武有樊少皇!天下又有幾人可以阻他?


    激戰開始,而在大軍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上,正是稱病的陳望公站在哪裏!看著如狼似虎的大軍!滿意的點點頭,而他也絲毫沒有生病的虛弱之感,反而神采奕奕。


    他看向另一個方向,冷笑一聲,“北蒼打的好主意,一來便猛攻東申,想讓伯賢自己送上門去,打算挾天子,令諸侯,從此歸為天下正統,到時候天下人必然不恥吳國行徑,言雖不能殺人,卻能誅心!嗬嗬,所以伯賢必死,燕傾城也要死!”說完轉身走下小山,往西而去!身後跟著數人,方向正是懿山!


    兩駕馬車,輕車簡從,從潁州城而出,為了掩人耳目,那馬車更是普通的緊,而四周的侍從也如平常大戶人家家奴一般衣飾作態!


    車馬趕得跟急,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麽停頓,也不在人多之處飲食補給。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勒住馬,走到一輛車駕前麵!


    “老爺!童先生已經去了上天關,而以我們的速度,再有小半天兒,便能到懿山腳下了,那時自會有人接應!”


    “快到了麽?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了!”伯賢暗鬆一口氣,“速度再快些!天黑之前趕到接應地點!免得橫生枝節!”


    不過他話音剛落,車駕外麵卻是刹那間人馬嘶鳴。他心中驀然一沉!


    “何人劫駕!”剛剛和伯賢說話的作老仆模樣的人,厲聲開口,聲音尖細,此時怒目圓睜,須發皆張,隱隱有氣機流轉!


    車駕前方是一片小樹林,道邊草木齊腰,此時便是有人埋伏於此處,暴起發難,直接殺掉車駕旁一個侍從!


    數十道黑影從林中走出,都是黑巾掩麵,殺機四伏,不知何時伯賢這一行已被團團圍住!那老仆看此情形,頓時瞳孔一縮,手一揮,周圍的侍從紛紛向車駕靠攏,組成防禦陣勢!行動絲毫不拖泥帶水,端是訓練有素!


    伯賢坐在車中,強行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你們是為寡人而來?”


    那數十名蒙麵人為首者點點頭,“奉先生之命,前來取你狗頭!”


    “聽你聲音是吳腔兒?”伯賢閉上眼睛,“是樊少皇的意思?”


    “這不重要!”那黑衣男子似是耐心有限。


    伯賢苦笑一聲,“嗯,你說的沒錯,的確是不重要了!”似是想通了,心胸也一下子豁達了,他恢複冷靜,“寡人可以留下!但是放她走!她隻是一介女子!”他伸手指向後麵的一輛馬車!


    “車上是何人?”那黑衣男子皺皺眉。


    “一個可憐的女子而已!其他的不用多問!”


    黑衣男子沉吟一下,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誅殺伯賢,其他的還真不關他的事兒,“好!我也不想殺一介弱女子!”


    伯賢點點頭,從車上走下,來到燕傾城的車旁!看著緊閉的車簾,眼中透著複雜和愛慕!沒有淫.穢和貪婪!


    “為什麽?”突然馬車中傳出一道聲音,依舊清冷,卻是很好聽!


    突然的開口讓伯賢一愣,這是燕傾城第一次主動對他開口,不由得喜上眉梢,“寡人說過,寧亡國,不棄你!”


    “何苦來哉!”


    伯賢搖搖頭,“可你燕傾城偏偏便是這樣的女子,讓我如病如魔!自古言語誅心,情字殺人,今日寡人也懂了!”


    一隻白嫩手從簾後伸出,車簾被緩緩掀開!


    燕傾城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本是坐擁天下的人,你為了我做錯了很多事,如今這樣也與我有關,你這般實在是不值得!就像有人說我是天生禍體,一出生便是注定禍國殃民的人,天下男人都想得到我,天下忠貞皆想殺我,天下女子鮮有人能不妒我!”


    伯賢哈哈一笑,看著車內的女子,“子非我,豈能知我值不值,今日能換來姑娘一句剖心之言,我便覺得值,哪怕就是立刻死了也沒什麽遺憾!”


    四目相對,有愛慕,有惋惜,有複雜,有遺憾,有愧疚。


    “傾城!寡人從未見你笑過,我也素知你性子清冷,才想方設法想讓你笑一笑!卻終究未能如願,如今這時候,你可能為寡人笑一次?”伯賢言語輕柔,似在哀求,但是他知道燕傾城的性子,也根本沒有抱什麽希望,隻是心中藏著一絲僥幸而已!


    燕傾城沉默不語,看著眼前這人,傻傻地如那人一樣的男人!過了半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不起!不能!”


    伯賢仿佛早知結果,雖然眼中帶著些許失落卻是依舊很平靜!


    “嗯!不笑便不笑吧!其實這結果我早已猜到,可是你就算不笑,也很傾城呢!”


    伯賢替她拉下車簾,吩咐駕車的小廝幾句,然後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那馬吃痛,立刻撒開四蹄向遠處一片竹林狂奔而去。


    “你們不是要寡人的項上人頭麽?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有幾分本事!”伯賢看著飛奔的車駕,負手而立,傲然開口。


    “殺!”


    “護駕!”


    頓時殺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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