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宿噩夢,起了三四次夜,天蒙蒙亮的時候,實在睡不著,坐在床頭抽煙。


    三舅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反應,全家人該怎麽著還怎麽著。


    就這麽過了一天。晚飯後,三舅迴後院的小樓去了。他的飯量很小,每頓飯基本就是一小碗,能有三兩就不錯了,菜基本上都沒怎麽動過。


    我想過去再和他聊聊,剛要去,便來了信息。是張宏發過來的微信,讓我馬上到他家,有急事商量。


    昨晚他離開三舅屋子的時候,鬼鬼祟祟的,藏著什麽秘密。我當時不好意思問,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我和家裏打了個招唿,趁著夜色,來到張宏家裏。


    他正在院子裏等我,看我來了,神神秘秘領進後屋。那間屋子亮著一盞小燈泡。本來天就熱,還關門關窗的,屋裏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熏得我流眼淚。


    我罵道:“你搞什麽鬼。”


    張宏搬來凳子讓我坐,神神秘秘說:“昨晚前輩不是給了我一個任務嗎?”


    我“嗯”了一聲。


    張宏猶豫一下說:“他教給我一套簡單的法術,條件是,讓我用這種法術去害一個家裏人。”


    我正聽著,一時沒理解怎麽迴事。等聽明白了,馬上站起來。


    “什,什麽玩意?”我說:“他讓你害家裏人?”


    張宏點點頭:“這就是前輩的入門考試。前輩說,你如果連這個都下不去手,趁早不要學了。”


    我聽得渾身發冷,三舅還說收我當徒弟,我要是入門是不是也得害家裏人?家裏還有誰了,老媽,妹妹,她們兩個都比我生命更重要,讓我害三舅?三舅就是玩這個的祖宗,他不害我就算好的了。


    我說:“那算了,別學了。”


    張宏說:“一開始我也下不去手,可我想起前輩交待的一句話,他說家裏人不一定是直係親屬,表的,堂的,老婆家的都算。我迴來這麽一想,我靠,怎麽把她忘了,我知道害誰了!”


    我喉頭發癢,看著他興奮這樣,隱隱覺得不妥。問是誰?


    張宏說:“我媳婦啊!這麽個大活人怎麽忘了。我害家裏人怎麽可能下得去手,但是要弄這個娘們,我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他咬牙切齒,恨意充盈全身。


    看著他的模樣,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會不會做法時情緒波動越大,法術就越靈驗呢?


    我皺眉說:“張宏,要不算了吧。我總覺得不妥當,咱們老老實實過日子吧。學這樣歪門邪道的東西,也不知是福是禍。”


    張宏不高興:“強子,我發現你真是端著金飯碗要飯,守著前輩這麽大的男神,你不好好學,還到處找什麽工作。村裏都說你三舅有的是錢,錢哪來的,肯定是他用大能耐掙的。有了錢,有了法術,誰還敢欺負你?都過來巴結你吧。”


    我有些猶豫:“害你媳婦,總覺得有點不好吧。”


    張宏道:“你不是也害過雷帥嗎?”


    我勃然大怒:“你說的什麽屁話,我還不是為了你!”我站起來就走,張宏一把拉住我,又是作揖又是賠笑:“我說錯話了行不。你放心吧,三舅交給我的是小法術,就是小小的懲戒,讓她難受幾天,不至於丟了性命。那娘們害我害這麽慘,還跟警察告密咱倆的事,你就這麽放過她?”


    我撓著頭看他:“張宏啊,她畢竟是你老婆……”


    “現在我們倆還不如路人,就差一張離婚協議書。”張宏說。


    “那你就弄唄,你叫我幹什麽?你讓我動手害你老婆?你想都別想。”我說。


    張宏道:“你想哪去了。這道題是前輩留給我的,就算你想動手我也不讓。”


    “那你找我幹什麽?”我不高興。


    張宏說:“這是前輩交待的,說我作法過程中,可以叫你來幫忙,看看哪有疏漏的,他說你心仔細。”


    我沒說話。


    張宏拿出一根煙遞給我,我接在手裏,他顫巍巍用打火機點上,那卑躬屈膝的勁頭,讓我無話可說。


    張宏說:“我如果能順利拜前輩為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不願意和我成一家人啊?”


    我沒說話,一直抽到煙隻剩下半根的時候,這才道:“昨晚你鬼鬼祟祟好像藏著什麽東西從我家出去,那是三舅給你的?是什麽?”


    張宏讓我等著,他急匆匆跑到別的屋,時間不長拿著一個東西進來。


    那是個紅包,解開紅包,裏麵有個黑糊糊的東西,仔細一看嚇我一跳,這是用黑色黏土捏成的小人,有手有腳,臉上用紅色的顏料簡單點幾個點,算是五官。看起來既像人,又不太像人,十分可怖。


    “這,這是什麽玩意?”我說。


    張宏說:“這種法術叫咒殺,三舅跟我說,這個黏土小人講究大了,用的是新墳的土、黑蜘蛛、男人骨灰這些東西,放在一起搗碎了,捏成小人,最後還得用焚燒過女人頭發的火來加熱,最後成了這麽個東西。”


    我渾身發冷:“然後呢?”


    張宏道:“把你想害的人,比如指甲、毛發、皮屑這些東西揉進黏土小人裏,就能做法了。配合著咒語用針刺,刺哪哪疼,刺心髒直接完犢子。”


    我頭上冒冷汗:“你不會真的想用它對付你媳婦吧?”


    張宏咬牙切齒:“這娘們給我戴綠帽子,我都恨死她了!”


    第十三章 刺針


    我和張宏等到夜裏十二點,此類法術似乎都要在午夜進行。


    我抽煙看著張宏忙活,他用幾根蠟燭在地上簡單布置了一個三角形的區域,這明顯就是三舅教他的。


    這種蠟燭布陣的手法,我記得當時紙人張也用過。


    張宏坐在陣法之中,拿出黏土小人,又把他老婆戴過的發卡按在上麵,緊接著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黏土小人上擠了一滴。


    我目不轉睛看著,隻見這滴血到小人的身上,竟然迅速被吸收,一瞬間不見了。還真有點邪門。


    我忍不住問:“張宏,滴血是怎麽迴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巫秘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序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序員並收藏黑巫秘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