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打死這個廢物。”


    “都是這個廢物,害死我們那麽多族人。”


    “打死這個浪費糧食的垃圾,省得他再禍害我們。”


    剛剛恢複意識,還沒能睜眼,胡逸耳中就傳來一陣嘈雜的喝罵,伴隨而來的是身上陣陣劇痛,他能感覺到最少有十幾個人在對自己拳打腳踢,而且每一招都對著他的要害,一副跟他有殺父殺母血海深仇,必將他至於死地的樣子。他很想睜眼看看到底是誰對自己下的狠手,想自己一介宅男,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又怎麽可能會惹上這麽大仇恨。可用盡力氣,他卻怎麽也沒法睜開雙眼,他的身體極為糟糕,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胡逸很著急,照這個情況下去,自己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想這二十多年來,自己連女孩子手都沒摸過,要是就這麽死了,那也實在太悲慘了點。可問題是,他現在連眼皮都睜不開,除了躺著等死,根本就沒別的辦法。當然,他還可以祈禱,祈禱一個好心的路人能夠救他。


    或許,他的誠心感動了上天,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之時,一聲聽在他耳中猶如天籟的暴喝傳來。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有本事去打別人,在這裏欺負自己人算什麽英雄。”


    明顯感覺到那些人的動作停了一下,一聲怒罵從他們口中傳出。“算這廢物運氣好,我們走!”一群人不甘離去,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的再踢上兩腳。


    咚咚的腳步聲接近,胡逸很快就感受到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不斷捏揉,確定自己的傷勢。


    “這幫小兔崽子,下手還真狠,骨頭居然打斷了這麽多。”頓了頓,他又讚歎道“這小子看起來這麽瘦弱,也還真經打,這麽重的傷勢都沒死。”聽著來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自己抱起來。胡逸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意識一暗,幹淨利落的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與此同時,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也陡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一個峽長的山穀,兩群身穿獸皮的原始人壯漢正在喊聲震天的廝殺。這是一場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侵略一方足有百人,用的大都是弓箭。另一邊數量比他們要多,用的卻是木矛,很明顯,占了距離優勢的侵略方在這場戰爭中占了絕對的主導,木矛一方被殺得節節敗退,時不時就有一兩人中箭,倒地不起。弓箭一方步步逼近,漸漸侵入對方所住的山穀。


    突然,他們身後的樹林中衝出上百個壯漢,從背後向他們殺來。


    弓箭一方腹背受敵,戰況傾刻之間轉變。從後方殺出的一百多人個個英勇無比,特別是那個帶頭壯漢,身高接近兩米,雙臂粗壯,他手持一柄整個戰場僅有的鐵製長刀,帶著唿唿的風聲左劈右斬,每一刀都會有一個弓箭手被他所殺,根本沒有一合之將。隻是幾個唿吸的時間,就有十多個弓箭手死於他的刀下。被他氣勢所迫,弓箭一方立即敗逃,而木矛一方則士氣大漲,追在他們屁股後麵猛殺。此時,山穀後方,一群壯碩的婦女跟少年也手持木矛衝出,從兩邊配合前方的男子圍殺弓箭一方。


    眼看就要被全殲在此,弓箭一方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的心態,箭枝瘋狂向著那些少年跟婦女射去。這些人實力遠不如那些壯漢,轉眼就倒下一片,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婦女,至於那些少年,則被保護在後方,因為他們是部落的未來。不過,也有一些冷箭突破那些婦女的防線,射向後方的少年。


    好在這些少年皆靈活壯碩,很多箭枝都被他們躲避過去,隻有少數傷到人。但一個瘦弱的少年卻是例外,麵對突如其來的冷箭,他無力躲閃,隻能麵色蒼白的看著死神步步逼近。


    “一一小心……”


    眼見少年就要死於箭下,之前勇猛無匹的帶頭壯漢麵色,一刀將前方兩個弓箭手劈成四半,身體如離弦之箭,向著瘦弱少年撲去,在刻不容緩之即,用自己的胸口替少年擋住射來的利箭。少年得救,壯漢卻受到重創,暈了過去。失去最強大的壯漢,弓箭手一方壓力大減,雖然敗局己定,卻也讓更多的木矛一方之人受傷喪命,並且讓他們最終逃離而去。


    戰鬥結束,一排排血肉狼籍的屍體鋪在山穀前方的一個草坪上,數量足有四十具,他們的家人撲在死者身上痛哭失聲。輕傷者被人攙扶離去,重傷者則隻能躺在原地,等待別人救援。


    瘦弱少年撲在那個救他的壯漢胸口痛哭流涕,這是他的父親,為了救他身受重創,雖然沒有喪命,卻也是昏迷不醒。在他對麵,一個婦人淚眼婆娑的幫壯漢清理傷口,這是少年的母親。跟其他婦人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樣子相比,她明顯要清秀得多,身體也瘦弱得少年沒兩樣。這樣的兩個人,自然無法抬動鐵塔般的壯漢,隻能任由他躺在草地上休養。此時,他們並不知道,有許多雙通紅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瘦弱少年。


    在那些人看來,都是這個廢物少年讓部落裏最強的獵人受傷,最強獵人受傷也讓部落裏的人損失更大,讓他們的親人受傷喪命。所以,在弓箭手逃離之後,瘦弱少年就成了他們的仇人,是導致自己親人死去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場,他們絕對會立刻衝過去,將這個沒用的廢物打死。


    也沒多久,他們的機會就來了,部落裏的巫醫讓所有成年人抬著傷者去他那治療,草坪上,隻剩下一群十來歲左右的少年。


    壓抑的憤怒再也忍耐不住,十幾個少年如風般衝來,抓著瘦弱青年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由於帶著強烈的憤怒,他們下手極重,很快,胡逸就感覺到那少年的生命力消失了。同時,他的記憶也迴到了自己剛剛恢複意識的瞬間。


    “這娃子真可憐,居然就被這麽活活打死了,還是被冤枉死的。”看著那瘦弱少年的慘狀,胡逸感同身受,唏噓不己,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話說,怎麽看著這娃子慘死,我會有一種想流眼淚的感覺呢,我跟他認識嗎?嗯,我這應該是在做夢吧,我記得我隻是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應該是摔暈了,產生了幻覺吧。”


    在心底自言自語了幾句,胡逸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情形讓他又立即閉上,使勁的眨了幾下,這才再次睜開。而後,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猛然響起。


    “天啊,我這是在哪裏。”


    石屋,石床,獸皮,身上的劇痛,還有躺在不遠處的那個壯漢,這都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之前被人打死的那個瘦弱少年,似乎就是自己。


    “這些都不是真的吧,我一定還在做夢的。”


    用力的晃動腦袋,胡逸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自己隻是摔暈了而己,怎麽會突然變了一個人。可是,一聲輕唿讓他的幻想全部破裂。


    “兒子,你終於醒了,可把娘嚇死了。來,趕緊把這碗藥喝了,你很快就能好的。”


    一個婦人出現在他視線裏,將他身體緩緩扶起,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碗黑咕噥咚的苦藥就被灌進了嘴裏。看著眼前的婦人,胡逸完全呆滯,這就是他看到的那個瘦弱少年的母親啊。沒有絲毫反抗,他本能的就將那碗苦藥大口大口的吞進腹中。婦人後麵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印象。隻是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頭頂的茅草,他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明明記得自己隻是買了個古玩石塔,然後鑒定那是個假貨,隨手往身後一堆假貨中一拋。再然後,自己也隨著椅子一起倒了下去,腦袋還好像被什麽東西磕了一下,然後就暈過去了。


    可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這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世界啊。穿越?難道這世上真有穿越這種事情?難道我真的碰到了?可是,既然要穿越,為什麽不能像小說裏一樣,穿越到一個什麽王候富商的家裏,為什麽要把我穿到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原始部落裏來,上帝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麽。


    強迫自己冷靜,胡逸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他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不整理還好,他這一整理,不僅沒將思路理清楚,反而讓自己的腦海裏生生的多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屬於那個瘦弱少年的記憶。從他的記憶中,他知道那個可憐的娃子這些年都過著怎麽樣的生活。


    瘦弱少年名胡一一,因為他生在一月一日,在成人禮之前,一一就是他的名字,他年齡隻有十一歲半。他父親,也就是那個躺在他旁邊,還沒蘇醒的大漢,是整個部落最強大的獵手,名胡虎,手有千斤之力,胡虎之名就是他成人禮獵殺一隻劍齒虎而得。雖然父親是部落第一獵手,可胡一一這些年卻一直飽受欺辱,因為他是部落裏最瘦弱的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他父親還時不時的從山林裏帶出一些珍貴的藥草給他服用,這讓同齡孩子又恨又妒。於是,服下珍貴草藥實力始終都沒有進步的胡一一,就成了同齡孩子口中的廢物,有事沒事就來欺負他,把他當成出氣筒。


    為了培養血性,部落裏一直都鼓勵小孩子之間互相打鬥,隻要不鬧出人命,誰也不會說什麽。於是,自從胡一一記事起,他幾乎每天都會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各種侮罵更是讓他抬不起頭來。他很想變強,可不知為什麽,他服用了不少父親弄來的珍貴藥草,身體卻始終瘦弱,根本沒有一點變強的跡象。這一次,因為他讓父親受傷,導致部落裏多人喪命,他被部落裏的其他少年憤而打死,而胡逸,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占了這個身體。


    “我真的穿越了!重生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胡逸已經認命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但特麽的,我是怎麽死的,我特麽還是個處男,怎麽這麽冤枉的就死了!老天爺,我鄙視你”欲哭無淚,胡逸躺在床上朝著老天比了一根國際通用手指。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他才終於恢複過來。


    “小娃子,看在我們都死得那麽冤枉,我又占了你身體的份上,你安息吧,你的仇,我會幫你報的。”同時死得冤枉人,胡逸對現在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情,對於那些曾經欺負過胡一一的家夥,他決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雖然實力上不如對方,但無論如何,自己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現代好青年,他不相信自己還對付不了一群小娃娃。當然,想要報仇,他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當然還是恢複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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