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溫暖如春日最美好的陽光,暖暖柔柔,包圍著有些寒冷的身體,瓷淨純潔的小臉破涕為笑。


    他身上的香味很好聞,清雅卻不濃,卻讓人上癮,她伏在他的肩頭,眼淚鼻涕全部擦在他的身上,她就是故意的,讓她的味道沾滿了他的全部,看誰還敢來說要嫁給他?


    兀然,肩頭一痛,她幸災樂禍地擦了擦嘴角,抬起眸子淘氣地看著他,看你以後還敢招惹鶯鶯燕燕?


    拓跋晟緊緊摟住她,梨香清甜,卻不乏燃燒的熾烈的濃重,潺潺流水聒擾著大帳的寧靜,卻帶來了更多的生機。


    燕兒遞過小盒子,“公主說昨日賽馬的恩賜。”


    琪妃柳眉一蹙,頓時麵容煞白,破口大罵:“好個得寸進尺的賤蹄子,還真當自己是根蔥蒜了?居然用這種東西來作踐本宮,扔了,扔了!”


    燕兒立刻嚇得匍匐在地上:“娘娘不可啊,這是皇上恩賜的,是每年賽馬後的規矩,老祖宗有言,凡是得此牌者,定然要懸掛於床頭,每日三省,思過而後謝恩,明年一戰,必要雪恥。娘娘扔了,是對老祖宗的不敬,傳出去,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啊!”


    “不管,本宮不要,昨日賽馬,本宮已經被人恥笑了不說,難道還要本宮日日記得這恥辱嗎?扔了,扔出去!”琪妃通紅著雙眸,將木盒狠狠扔出帳外。


    “哎呀!皇上當心啊!”門口,林元的聲音響起。


    琪妃麵色一驚,連忙跪了去接駕。


    楚天逸親身挽起她,拾起她的手緩緩坐下,眸,探看了四周。


    “琪妃,木牌子怎麽沒有見到掛起來?”


    “皇上……”琪妃很快收斂了神色,她是柔情似水的琪妃,是皇上的新寵,無論何時都是高貴溫情的。


    她雪白的手臂纏繞上他的脖子,櫻唇輕啟,愈發魅惑:“臣妾不喜歡那個……”


    “大夏的規矩豈容你隨意喜惡?”楚天逸長眉一凝,麵有不悅。


    他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對她,也格外寬忍,今日居然變了天!


    她一向認為,在他心裏,她是特別的!


    一塊木牌子,卻讓她一向引以為豪的自尊心拍得粉碎!她不甘心!


    “皇上,老祖宗的規矩不是您一句話的事麽?臣妾這兒掛著那個,來來往往的人看見了,多丟人呐……”


    她紅唇緩緩靠上男子的薄唇,媚眼如絲,卻沒有勇氣吻下去。


    他沒有一絲表情,卻讓她從腳心泛起陣陣涼意,從來都沒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驟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拋了出去,直直撞在桌角上,手臂劇痛。


    她一聲驚唿,目光柔柔望著他:“皇上,臣妾受傷了……”


    “林元,上陽殿琪妃殿前失儀,口不擇言,輕辱宗廟,閉門三月,罰俸銀一年。上陽殿宮女侍主不力,不能教會琪妃明辨是非,每人杖責二十。”


    琪妃呆跪在原地,人影空了,外麵全是慘叫聲,可是,她做錯了什麽?


    沒多久,琪妃觸怒天顏的事情傳遍了整個行軍隊伍,不久,楚天逸便下令迴宮取消了此次秋狩。


    眾人又是一通議論,不過想著皇上受了傷,的確不適宜再進行下去,帶著遺憾草草結束了此次圍獵。


    落鳳殿,綠瓦紅牆內遍地高檔的大理石,連階梯都是白玉鑄就,更不消說殿內精致的裝飾,個個出挑,價值千金。


    明妃折下一隻盛開的萬壽菊,在鼻尖輕輕聞著,淩兒拖曳著長長的衣角悄身入內,“娘娘,東西送過去了。”


    “她可接了本宮的恩賞?”明妃攜著花兒提起裙裾落座在明玉鑲嵌的紅木座椅上,狹長的眉眼刮過低眉頷首的女子。


    淩兒唇角一勾,“她見著那些殘敗的花兒葉兒,發了好一通脾氣呢,正好林元公公奉旨來掛那塊木牌子,可不全都聽進去了,皇上這迴可是真的生氣了,說要裁剪了她的吃穿用度呢!”


    “嗬嗬……看這迴還有誰來救她?”明妃笑得鬢間步搖亂顫,前仰後俯。


    “現在宮裏還不是都聽著娘娘的?”淩兒笑著附和道。


    “想動她?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想當初本宮花了多少的心思都沒有成功,她進宮才多久啊,還以為自己本事通天了?這叫活該!自己找死呢!”明妃柳眉長長入鬢,一雙狹長的鳳眸寒芒一閃,卻又是幸災樂禍笑了。


    “還是娘娘英明,將琪妃娘娘咒罵公主的事情告訴的皇上,一舉兩得。”淩兒低低一拜,恭維地說道。


    “皇上最近跟本宮說的事情越來越少了,倒是那個狐媚子進宮之後,她受寵一些,本宮以前動不了她,可是今後皇上還會寵愛她麽?做人做事最要緊的是適可而止,以退為進,她不懂,本宮可明白著呢!吩咐下去,既然皇上說要裁減上陽宮的用度,那就好好執行,不能因為她是皇上的寵妃就馬虎了。過幾日太後娘娘便會迴宮了,該準備的東西也要悉心準備著,別讓她覺著後宮裏沒有了秩序。本宮代掌鳳印,要做的事情可真多呀……”她扶了扶鬢邊的頭發,整理了一下水袖長袍,又是一笑。


    “娘娘就放心吧!家大業大,保不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疏忽了,奴婢一定會知會各宮主子,讓她們好好照顧上陽宮的那位!”主子眉心一轉,淩兒便猜了七八分,她順著茬兒說著,身邊的女子迴眸讚賞一笑,她便更加確定了。


    三日後,太後迴宮,威嚴的儀仗綿延幾公裏,重臣恭迎,楚天逸親自迎進了宮內。


    “怎麽見不到琪妃和明妃?”太後緩步下了馬車,拉住貼身婢女蘇安的手輕聲問道,她探看了一周,還是沒有發現兩人的身影。


    “琪妃娘娘還在禁足期,而明妃娘娘前兒準備接駕事宜居然弄錯了儀仗,被皇帝罰抄宮規呢!”


    “一個個不爭氣的東西!”太後眉目一垂,斂起神情,儀態萬方接受朝臣的跪拜。


    “姑姑!”


    矮小的身影一下子從身後竄到了前麵,抱住楚天逸身邊的女子,手腳並用,纏著她緊緊的。


    “寧灣!不可無禮!哀家教你的全都忘記了嗎?”不遠處,太後的聲音共持有度,卻迸射出一股冷意。


    千陌垂眸頷首,她還是很仇視她。


    “母後萬安!”


    溫軟有禮,謙卑恭和。


    “姑姑,我好想你啊!你怎麽這麽久才迴來?”小榮一點兒也不理會身後的嗬斥,隻摟住千陌的腰,烏溜溜的大眼睛仰看著她。


    千陌抱了抱她,才發現幾月不見,她竟重的都抱不動了,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笑了:“姑姑也很想你,這些日子一直聽著你的事情,姑姑也為你高興。”


    她現在是楚天逸的養女,又由太後親自撫養,被奉了公主,眾星拱月,楚川川也該放心了!


    小榮蹭著她的臉龐,又開始撒嬌了。


    “寧灣,還不過來!”


    小榮迴眸,嘴巴一嘟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像是打定了主意。


    “哎呀,小公主,您就別惹太後不高興了。秦雅,快帶公主迴去。”


    蘇安話音剛落,一個宮裝女子立刻上前拉住小榮的雙手,盈盈笑著:“公主剛才不是說給姑姑準備的禮物麽,還不迴去拿過來給姑姑瞧瞧?”


    千陌抬眸看去,女子眉清目秀,瓜子臉,巧鼻秀口,生得極其精致。


    這樣絕色的美人做一個普通宮女,實在太可惜了!


    小榮聽罷,立刻點了點頭,她衝著千陌咧嘴笑了笑,轉身跑去太後身後,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做鬼臉。


    “她很喜歡你。”楚天逸眸光悠遠,看著遠處的身影,若有所思。


    今日他換了隆重的金龍盤雲禮服,流光瀲灩,極其耀眼。


    “我也很喜歡她。”千陌掏出一塊象徵著她身份的玉佩,蔥白之間撫上溫潤的白玉:“我覺得寧灣更適合擁有它!”


    楚天逸黑眸微閃,完美的五官發出一陣陣冰涼涼的意味,一疏一近,好像交代了一切。


    她要離開了?


    君臣共飲,一片歡樂,而太後因為久久茹素,隻坐了片刻,便迴了寢宮。


    明耀殿,蘇安挑起燈芯,殿內更加明亮了。


    “宮內兩大妃子,皇上一個都沒有讓她出席。”她張羅著軟榻,扶著太後坐下。


    太後闔起眸子,幽幽說道:“他這是在給哀家臉色看呢!本宮容不下那個女人,他便罷黜了整個後宮。”


    “不會吧?皇上從來不是為感情羈絆的人,太後娘娘過慮了……”蘇安有些不太敢相信,作為看著皇帝一步步成長起來的見證人,這個少年天子的堅韌和卓絕都賦予了他常人不能的控製力,他被一個女子鉗製?她不信!


    “哀家希望是想多了,可是真真假假,這兩年皇帝的變化你和哀家不都看在眼裏麽?所以,哀家才會急匆匆地下那樣一道懿旨,斷了皇帝的念頭。”想到兩年前自己在別人眼裏一反常態的舉動,重重糾葛,隻有當事人最清楚了。


    “為了皇上,您真是費心費力啊!還好,琪妃進宮後一直都很得皇上的歡心,也沒有讓您失望。”蘇安攏好鳳錦被,側身坐在榻上。


    太後鳳眸一凝,緩緩搖了搖頭:“總覺得讓嘉琪進宮太匆忙了,蘇安,你確定當初皇帝招的女子是她嗎?”


    蘇安略有沉思:“當初皇上在湖裏為公主治傷的時候,禦醫說一定要陰時陰刻出生處子的鮮血為藥引,而奴婢去太傅府上翻查時,確定大小姐正是那個時刻出生的,這事情,可是鍾太傅親口說的。當初琪妃進宮,皇上也是點了頭的,想必也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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