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從暗影與落葉中顯現,她那如同黑夜一般的長發,奪去了道爾的心神,自她出現,道爾感覺整個人好像被一種不可思議的氣氛包圍了一樣,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連心髒處金黃色火苗都停滯了那麽一瞬間。


    道爾艱難地將自己的眼睛從這位少女的身上移開,不自然地垂下頭來,簡單地迴答了她的問題:“不,我並不認識你的哥哥。”


    “您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道爾這才想起來自己說了什麽,隨即少女的身影從眼前閃過,坐在篝火旁,正好坐在剛才阿魯巴斯所在的地方,萊克因為剛才的動靜醒了過來,抬起脖子看了一眼正在撫摸自己的黑發少女,在它的小腦袋裏,隻覺得這個和主人有些類似的人類十分親切,她會不會自己的新女主人呢?


    道爾想了想,阿魯巴斯之所以會說這麽多,是不是因為自己和他的妹妹一樣,擁有一頭黑色的頭發呢?


    火光照耀著少女淒美的臉龐,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主動追擊阿魯巴斯,反而坐在道爾身邊。


    氣氛莫名詭異了起來,道爾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她給道爾一種生人難近的感覺,少女和她的哥哥不僅在長相上完全不一樣,給人的感覺也天差地別。


    “是叫,夏諾雅?”


    道爾受不了空氣中緊張的氛圍,忍不住開口問道,阿魯巴斯臨走之前隱約將她的名字喊了出來,但是道爾那時被這位少女的神秘氣質所懾,沒有聽清楚,被阿魯巴斯這個油嘴滑舌的家夥給蒙混了過去。


    少女轉頭盯向道爾,對上了她那一雙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道爾不知為何將自己的視線移開,感覺心靈火種都加速運轉了幾分,平複了心中這種莫名的情緒後,才聽到少女的聲音。


    “阿魯巴斯,哥哥,和你說了很多嗎?”說道阿魯巴斯的名字的時候,夏諾雅明顯停頓了一下,後來才改口道,用了哥哥這個稱唿。


    “雖然他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但如你所見,他連你的名字也才剛剛告訴我。”


    夏諾雅將發絲撩至耳後,露出雪白的脖頸,毫無防備的舉動,道爾卻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夏諾雅就好像眾神時代的神女,純淨到不可思議的境地。


    “蘭博瑞德……”


    夏諾雅不知道爾何為說出這個地名,眼神中帶著少許疑惑,看向道爾。


    “蘭博瑞德,天空之塔的女神,都沒有您美麗。”


    “謝謝。”


    兩人僅僅是交談了兩句,就這樣結束了對話,道爾患得患失的,總感覺缺少了什麽,聽到少女平穩的唿吸聲後,不自覺地微笑著說道:“這一點倒是和阿魯巴斯很像。”


    道爾牽著陸行鳥萊克,繼續漫步在季風山穀中,這漫天的楓葉看的也有些膩味了,但是他身後緊緊跟著一個人影,讓道爾心中有一些忐忑。


    “夏諾雅小姐,您不去追阿魯巴斯嗎?”


    夏諾雅擺出一個思考的表情,愣在原地,經過了好一會才說到:“哥哥說過,讓你好好照顧我。”


    “哈?”


    道爾突然想起來,阿魯巴斯不會真的因為自己讓他靠了一會萊克就把自己的妹妹賣了吧?看著一副呆像的夏諾雅,道爾拍去一片落在她頭頂的紅楓葉,因為她一直對萊克很好奇,就讓她牽著萊克,慢慢走著。


    不知道為什麽,道爾感覺到這時候的夏諾雅似乎心情很好,明明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僅僅隻是牽著萊克往前走罷了,卻給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這讓道爾有些膩味的景色似乎也有些不同了。


    “不可思議。”道爾又忍不住將自己的家鄉話說出了口。


    “真是一種複雜的文字呢,似乎和古代語的語言體係很類似。”真實的話音時不時又傳入道爾耳中,真實常常喜歡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又在最最緊要的關頭突然出現,來提醒道爾自己的存在感。


    道爾小聲嘀咕道:“你下一次如果不再這樣,我或許可以告訴你,這種文字的奧秘。”對於神出鬼沒的真實,道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若是有實體的生物也就算了,可是觀察者一族,就是一團意識,存在早虛無之中,就連聖者都無法幹預它們。


    “女武神銅像,你就這樣交給他了?”


    道爾點了點頭,女武神銅像發生了第三次變化,古拉魔鎖終於按捺不住其中的力量,而且彩虹術法協會的人就要發現那個假魔鎖中其實什麽都沒有了,道爾也不得不逃出聖威格亞:“是她自身告訴我的,這是他的試練。”


    “隕落之丘,那可是連黃金之海都難以達到的地方。”


    女武神的銅像,再度發生變化時,因為寶具尚未覺醒,道爾不能和其中的寶具意識交流,但是卻無意間激發了女武神在寶具上留下的影像,當然這古代神語道爾是一個都聽不懂,最後將聖者圖書館中關於所有女武神還有神語的知識閱讀完畢,才找到一個關鍵詞,隕落之丘。


    隕落之丘,是當年神靈們戰鬥的場所,但是並沒有人知道具體的位置,有人說那片區域因為神靈們強大的神力所扭曲,在無盡的次元中迴蕩,徘徊,時不時將一些倒黴的旅者卷入,僥幸從中逃出的幸存者們,卻因為恐懼,不敢再家門出一步:“就連地獄都不曾有如此恐怖的景象。”


    道爾也不能確定克裏是否就是寶具繼承者,所以道爾這也是在賭博,賭就賭在那一絲可能性上,就是那十分渺茫的機會,他就是看中了克裏在危機關頭並不想著隻讓自己一個人逃脫,反而向自己伸出援手。


    “我相信,女武神的變化和他有關,隻是神靈消失的時代,他這份責任終究能落到人類身上嗎?”


    “這不就是你的工作嗎?將他的職責引導至守護世界的道路上。”


    道爾卻反駁道:“你也不是說過嗎?那些所為的英雄也僅僅隻是為了守護一兩個摯愛之人才走上這條道路的,所以,克裏那家夥也會找到屬於這個時代的女武神的。”


    “希望能如你所願。”


    道爾突然覺得真實有些奇怪,他對所有的寶具都不上心,除了這一件,雖然他說他從未見過,但是他看了一眼就說出,這件寶具絕對和女武神有關,這也讓道爾找到了第一個線索,順利地解決了這件寶具的歸屬。


    道爾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女武神,當初是怎樣的光景?”真實存在之久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時候也像人類一樣,會因為漫長的時間忘卻一些事情,然後又因為某種契機,迴憶起起埋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


    真實再微小的語氣變化都讓道爾捕捉到了,那種懷念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就如你所知,女武神,介於神人之間,她們的英姿,馳騁於戰場。”


    “她們可以說是當時世間最為特殊的一類生靈了,擁有強大的神力,但本身卻是人類的肉體。”


    “所以呢?”


    “所以她們得到了不應該得到的,失去了不應該失去的。”


    真實隨即寂滅,不再說話,道爾卻思考起真實的話語,她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腳步不自覺加快了幾分,超過了萊克和夏諾雅,隨即感覺眼前升起一團光芒,伸出五指遮擋著刺眼的陽光。


    此時,夏諾雅也走到了道爾身邊,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陽光照耀著她雪白的麵龐,不禁讓道爾看呆了。


    “走吧。”簡短的話語,構成的音符傳入道爾耳中。


    “嗯……”道爾也不知道自己這微不可聞的迴答,夏諾雅有沒有聽到,但是不知為何他放棄了思考,走出了季風山穀,往下山穀下的小鎮,這裏是一個停歇點,因為再有半個季的路程,差不多就可以走出聖威格亞了,來到另外一個國度。


    “請等一下。”


    道爾聽到身後傳來的唿聲,忍不住迴頭,一個年輕男子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幅畫,遞給道爾:“先生,謝謝你,因為您的朋友,我完成了這幅最滿意的畫!”


    道爾將畫上的白布掀開,一位和夏諾雅很相似的女子牽著陸行鳥在季風山穀中漫步的場景,道爾的身影則被抹去了,隻是一個淡淡的人影。


    “畫就送給你了!”


    道爾遲疑了一下:“真的可以麽?”


    “當然,我已經觀察了你們好久了,這幅畫就是為你們而作的!”這位青年畫家毫不遲疑地說道,這幅油畫雖然完成的比較短促,但是看起來絕對是用心之作。


    道爾將畫收好,和這位不知姓名的畫家告別後,道爾總覺得他說話的樣子很像一個人,隻是記不起來了。夏諾雅卻不知道為什麽開口問道:“怎麽了?”


    道爾看著那副綁在萊克身上被白布遮住的油畫,想了想說道:“沒什麽,隻是遇到了一個好心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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