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憑借著這把無限子彈的左輪手·槍,硬生生將恢複力極強的狼人打成了肉泥,全身關節處都嵌著子彈,讓變身為狼人的獵魔人動彈不得,狼人心中的怒火支撐著他沒有昏迷過去,瘋狂的野性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


    “真是醜陋,你仔細瞧瞧吧,這幅慘樣。”


    說著,神秘人讓開了一些,不再擋在狼人身前,透過反射著光芒的風元素水晶,狼人看到了自己醜陋的身影,野性的豎瞳逐漸失去了求生神色,神秘人冷笑著,將烏黑的左輪手·槍指著狼人的腦袋。


    “停手吧,我不能看著他就這樣死了。”


    這在獵魔人要喪命的時候,道爾出手了,雖然這位神秘人現在持著寶具,擋在了他的麵前,雖然道爾心裏也沒有把握能夠戰勝他。


    砰……!


    槍口在一刹那內不知道閃爍了多少次火花,但是道爾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上百枚子彈,蘭斯斬劍掄圓,劍氣護住他與身後的獵魔人,子彈一一被斬成兩半!跌落在水晶上,丁零當啷,清脆地響起。


    神秘人開完一槍後,就施施然將那把寶具收入懷中,道爾這才放心了,要是他連續開槍,自己可不能將這些子彈一一擋下,說不定身上就要多幾個血洞:“多謝了。”


    “不用,有機會的話我們單獨聊一聊。”


    神秘人轉身,竟然踏入了水晶之中,越走越遠,隨後消失不見,這種手段,就算道爾都沒有見過,至少不是巫術,也不是法術,也不像咒術,魔法,能在這種元素濃度高的地方行動自如的人,也隻有元素使了。


    “夥計,你好些了麽?”


    失去了獵魔人的幫助,道爾根本走不出這個如同迷宮一樣的地方,眼中失去神采的獵魔人躺在水晶礦上,靈魂的波動也逐漸變弱,似乎放棄了生機,狼人的自我修複係統就是這樣,如果主人有著強烈的求生意誌,那麽身體就會恢複的更快,如果主人失去了求生的想法,那麽傷口幾乎就會停滯恢複。


    道爾看到獵魔人這個極不正常的情況,當時就急了:“老兄!你可別開玩笑啊!我一個人可不能從這裏逃出去!”


    道爾使勁地搖著獵魔人的肩膀,可惜鮮血還是從他身上的彈孔中流了出來:“拜托!你想想你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他們一定等著你迴去!”


    “艾麗莎……”


    聽著獵魔人的囈語,道爾慌忙地點了點頭:“對,艾麗莎!她肯定在等著你迴去!”獵魔人好像抓住了一絲生機一樣,靈魂又出現了一絲波動,傷口開始恢複,把子彈擠了出來,但是人也昏迷了過去。


    “還好,沒死就好。”


    道爾炙烤著火堆,火光照耀了整個天然的水晶大廳,可能是到了夜晚,水晶的光芒全部消散了,道爾隻有生起火堆才能保證這裏的溫度,隨意找了件一副披在獵魔人身上。


    “倒黴,我是不是受到黴運之神的眷顧了?每次出門都會倒這麽大黴。”


    道爾一個人在那自怨自艾,完全沒有發覺獵魔人已經醒了過來,直到他那沙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水……”


    道爾哪裏準備水囊了,當時就把月光樹下的狄奧尼索斯中的酒液送入他口中,喝過這精靈酒器釀造的酒水之後明顯好多了,幹裂的嘴唇變得濕潤,神智也逐漸複蘇,隻不過說過“水”之後,就開始沉默。


    火光映襯著獵魔人孤寂的臉龐,道爾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就和他一樣,道爾也靠在堅硬的水晶上,冰冷的水晶沒有一絲溫度,這時候道爾突然懷念起那張不怎麽舒服的床起來。明明一直流浪在外,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隻是過上了幾天舒適的生活後,就開始不適應這種艱苦的生活。


    “喂,醒了麽?”


    “……”獵魔人睜著眼睛,依舊沉默著。


    “人,有時候真是個奇怪的生物呢,上一秒可以為了複仇放棄一切,但在複仇完的下一秒卻又失去了一切,甚至連殘喘的生命都可以放棄。”


    “我不是人。”這是獵魔人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我又沒再說你,我是在說我自己的事情。”


    獵魔人似乎是太累了,醒來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他的靈魂之火隨風飄搖著,似乎隨時有可能熄滅,道爾卻站了起來,瞧了瞧身後的水晶岩壁,說道:“偷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特別是對一名紳士而言。”


    波瀾不驚的光滑水晶麵上突然掀起一絲漣漪,剛才那位神秘人從水晶中走出:“窺探他人秘密也不是一個好習慣,對紳士而言。”


    道爾笑了笑,這才說道:“我才不是紳士,隻是個無賴,傭兵罷了。”


    神秘人一噎,失笑了幾聲:“好吧,那先生,有空到一邊去聊聊麽?”


    “當然。”


    跟隨著神秘人走出了這個水晶礦坑,到了一處秘密基地一樣的地方,這裏有魔法燈的照耀,像是一個小型會客廳,道爾和神秘人坐在昏暗的魔法燈光下,隨意聊了起來,道爾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葉·塔夏。


    就如神秘人所言,他們果然是兄弟,而且是親生兄弟,是同一個母親所生。


    “能給我看看那把槍麽?”


    神秘人從懷中掏出那把左輪,放在粗糙的木桌上,然後輕輕推了過來,道爾並沒有拿起,反而說道:“它會告訴我一切,你真的不介意麽?”


    “如果一把槍能夠說話,我倒是真的想聽聽看。”


    道爾點了點頭,拿起這把漆黑的左輪手·槍,彈匣上刻繪著金色的羅蘭花,神秘高貴富有美感:“她叫什麽名字?”


    “艾麗莎,或者是烏羅蘭。”


    道爾閉上眼睛,低語著:“艾麗莎。”


    烏羅蘭輕微抖動了一下,然後一股記憶隨著一種特殊的力量進入道爾的靈魂中,道爾並沒有反抗這股莫名的力量,鮮活的場景在他的眼前再現!


    漆黑之夜,雷電鳴響,破碎的窗戶,滿地的玻璃渣,一個滿身鮮血的男人,拿著一把槍,指向倒在地上的美麗女子,砰!扣動扳機,火花在黑黝黝的槍口中燃燒,而女子的身上爆出一團血花。


    “你用它射擊了一個女人,是麽?”


    葉·塔夏的臉上有一些驚奇,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仍然不相信道爾知道了什麽:“是的,我用它射殺了一個女人,她就是我弟弟的妻子,這把槍也是她送給我弟弟的定情信物。”


    道爾搖搖頭:“你隻是用這把槍射擊了她,當時她已經死了吧,我跟你說,我看到了。”說完,道爾放下了槍,推了迴去。


    葉·塔夏輕輕拿起了槍:“艾麗莎,是你告訴了他嗎?”槍又是一陣輕微的抖動,似乎在迴應他。


    “先生,你知道麽,血統不純的狼人,第一次變身,一定會喪失所有的理性,因為我比我的弟弟年長一些,第一次變身的時候正巧我出門在外,看到了頭頂的圓月,身體裏好像有一股說不清的東西爆發出來,揪住我的心髒,那時候我非常的恐懼迷茫,直到變身成那個怪物,一覺醒來,希望這隻是個夢,但周圍一邊狼藉證明著這並不是一個噩夢,而是真實。”


    “然後呢?”


    “變身那晚我慌忙迴到家裏,但是已經晚了,我的弟弟,他親手殺死了母親與他的妻子,當時我拿起這把槍射擊了他,等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我在他的麵前射擊了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的艾麗莎,還有我的母親。”


    “你覺得他會因為這樣而感謝你麽?”


    “我也不知道,因為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永遠不會。”


    “那你就讓失去了所有家人的他,再次失去他的哥哥,然後就這樣孤獨一輩子,被蒙騙一輩子,然後什麽都不知道的死去?”


    “世上的很多人他們都是這樣‘幸福’的過完一生的。”這響徹在耳畔的聲音卻不是這位獵魔人之兄的聲音,而是那位存在於現實與虛無夾縫中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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