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想錯了。當天晚上,有棲川就體驗到了跡部景吾的影響力。她聽著壁咚少女在電話裏哭得抽抽搭搭的跟自己道歉,無論怎麽解釋,對方都維持著“我居然逼迫你用自己男朋友的聲音撩我,我簡直喪心病狂”的論調,然後繼續哭。


    哦,這還沒完。第二天社團活動的時候,她甚至不斷受到來自於主將暗示——咦,你怎麽還不去約會哦?暗示了太多次,後來似乎是誤會有棲川沒有聽懂就直接問了——昨天跡部君不是讓你放學去找他嗎?


    兩個女生交頭接耳,成功引起了監督老師的注意。更加可怕的是,在主將解釋說有棲川是被冰帝的那位跡部君叫去的之後,老師居然表示——既然是冰帝的跡部君那就沒辦法了,你快走吧。


    被迫提前放學的有棲川覺得自己三觀又被刷新了。以前隻知道跡部很受女生們歡迎,原來外校的老師也是他的腦殘粉嗎?


    “妃。”


    算了,沒什麽。歸根結底其實隻是提前放學而已,她可以選擇迴家。


    “嗬。有膽量,居然敢無視我。”被這句霸氣的台詞吸引,有棲川總算迴過神來。她看向說話的人,心裏升起大寫的疑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她是認出了來人的。洛山的校服和刺眼的紅發,如果憑這兩個條件還認不出來眼前的人是赤司征十郎,那她就不配被當成男神們的替身了。正是因為認出來才感覺奇怪。這人的聲線,聲音高低,甚至於發音吐字的習慣都和記憶裏的人一致,然而……氣場太鬼畜了。赤司不是一個溫厚可靠的好學生嗎?


    “剛才在想事情啊,抱歉。好久不見?”不管怎麽說,這位赤司征十郎·改·鬼畜加強版既然叫了她的名字,那肯定是認識自己,打個招唿應該沒錯。


    “在想什麽?”少年表情驕傲,抱著手臂站著:“說出來,讓我看看是不是足夠成為你在我麵前走神的借口。”


    “……好吧。”有棲川想了想,把亂七八糟不想描述的過程都省略掉,說:“我想迴家。”


    “噗,哈哈哈。”在赤司有什麽反應前,他身後那位個子很高的帥哥先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哎呀,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跟小征這樣說話。抱歉啦,實在是沒忍住。”


    “呃,你好。”有棲川內心很鬱悶。並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被嘲笑了,而是她隱約察覺到一種大事不妙的氣氛。


    “你好呀。”帥哥彎下腰跟她打招唿,笑意溫和:“其實你應該叫我學長呢,不過既然是小征的朋友,那就算了吧~”


    有棲川不敢怠慢,馬上說:“學長好。”


    “你叫有棲川?”站在赤司斜側麵的人突然說話了。


    有棲川眨眨眼睛,在這個人說話之前自己居然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不過赤司少年的身邊最豐富的就是個性鮮明的人物了,於是她也懶得驚訝,隻正式的報了下全名。


    “感覺像是會穿越到異世界一樣的名字呢。”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有棲川,很是讚賞的點點頭。


    “是,經常有人這麽說。”這倒是真的。


    “你們說夠了沒有。”赤司不開心了,低氣壓充斥全場。他瞥了有棲川一眼,又說:“現在是我在跟你說話,我沒有準許你往旁邊看吧?”


    “……”有棲川想起來,她在用各男神的聲音撩妹的時候也經常用到這後半句話。因為這句話念起來很是威武霸氣,所以很受想要被霸道一下的妹子們的歡迎。


    看有棲川明顯又是一副神遊太虛的表情,赤司更加不爽。他翹著嘴角,笑得非常神經質:“說話啊,妃。以我們的交情,還有什麽不好說的麽。”


    “那邊的不是奇跡時代的赤司嗎?他和有棲川說什麽呢?”


    “噓!小聲點!”


    有人圍觀了,不好。深知他這句話可以被曲解成什麽程度的有棲川馬上開口澄清:“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朋友之間還是不應該互相添麻煩的,赤司君。”


    然而沒有遭到少女漫畫荼毒的赤司是沒辦法理解她們的腦洞的,他肯定不知道現在自己就像是霸道總裁的樣板。他砸了下舌頭,說出讓有棲川更加絕望的一句話:“你站的那麽遠幹什麽,我會吃了你麽?”


    “嗷嗷嗷你聽見了沒有?”群眾a自以為很小聲的和人討論起來。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聽到他本人說這句話哦!他和有棲川是不是在交往?”群眾b說。


    “可是我剛才聽說有棲川她……不,你們等我找人確認下。”


    有棲川又往後退了幾步,低下頭迅速往圍觀群眾那邊瞥了一眼。


    “抬起頭來。”赤司沒有放過她的小動作:“即使我無法認同你的一些作為,你也是我曾經的對手。既然如此,在我許可之前,你就不能表現出這副沒用的樣子。”


    “好吧好吧,赤司君。”有棲川算是知道單純的退縮沒有用了,她開始嚐試修正軌道的方式:“你今天是來找升學到桐皇的那位吧?我的事真的不值得你操心,你很忙,還是先照顧自己吧。”


    群眾a激動地搖了搖旁邊人的手臂:“看起來感覺是分手了啊!還是吵架分的。”


    “先別這麽說。有棲川的態度一直很疏離呀,別是誤會了。”被她晃的人還有幾分清醒的說。


    赤司總算是滿意了,說:“嘛,今天不是來找大輝的,來東京有別的事。”


    “好的好的,那我也不打擾了?”有棲川連連點頭。


    “嗯。”赤司揮了下手,再度甩出霸道總裁的金句:“去吧,記住你的身份。”


    “……嗯,我們是朋友對吧。”


    赤司沒肯定,也沒有否認,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當天晚上,赤司收到了一個包裹。兩個手掌寬的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裏麵有一堆貼滿標簽的書。


    他隨手翻開一本,當即就皺起眉頭。充滿廉價感的紙頁,花哨的筆觸——這是一堆少女漫畫。


    赤司當即就想把這箱東西扔開,然而這時候,他又看到一封信。於是他又耐著性子把信紙展開。上麵的字還是用毛筆寫的,誠誠懇懇格式工整,總得意思是請他把貼著標簽的部分看完,請求裏還透著“你不看就是怕了”的挑釁。


    他當然不會認輸,所以就唰唰唰地把那幾頁給看完了。其實裝得這麽一大箱,總得下來就隻有那麽十幾句話。嗯,都是些霸道總裁的名句。


    赤司坐在椅子裏,用手背杵著下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用他那顆思考能力超群的大腦,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想到有棲川是用什麽心情把這堆書寄給他的。考慮到他身居要職的忙碌,她刻意做好書簽把每個想讓他看見的句子都劃了出來。又考慮到他在拆箱的時候可能有旁人在場,破壞了他的形象,她又用看上去很死板嚴謹的深綠色包裝紙把漫畫本包了個嚴實。末尾,她又怕自己看到這是漫畫以後就不讀了,還特意在裏麵加了封委托信,甚至連那欠揍的語氣都是故意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引起他糟糕情緒的主要原因。


    他動動手指,已經把電話撥出去。那邊反應倒是很快,隻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你好,我是有棲川。”


    “你多管閑事的毛病真是一點都沒變。”赤司怒極反笑:“我給你個機會吧,認錯的機會。你今天做錯了兩件事,知道是什麽嗎?”


    有棲川思考了幾秒鍾,放棄說:“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赤司大人。”


    “第一件是對我指手畫腳的事。”赤司把書扔迴紙箱裏:“你以為這幾本書就可以改變我的做法嗎,未免也太天真了。”


    “好好好,我錯了。”有棲川說。


    “第二是因為旁人的看法,用不自然的態度接待我的事。”赤司掃了眼快遞單子上寄出人的地址,發現連電話號碼都是虛構的,於是把它捏成一團:“失敗者做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你還不明白嗎。”


    “呃,你以前不這麽說話啊。”有棲川的初衷隻是想告訴他——世界上存在這樣的套路喲,你要小心別被套路進去。可是現在看赤司的態度,她更擔心赤司身上發生的事了:“你怎麽啦赤司。”


    赤司表現的更加不近人情:“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你擔心的地步。”


    “這樣你家黑子也會不放心你的。”有棲川又換了個方式開導他。


    “哲也和我怎麽樣也用不著你多嘴。還有,不準胡思亂想。”受到一箱子的少女漫畫洗禮之後,他當然能聽懂那句‘你家黑子’是什麽意思了。


    “真過分,赤司君。原來你跟我隻是玩玩嗎?”有棲川幹脆擬出黑子的聲音調戲他。她聽出他現在不需要什麽安慰開導了,反正硬塞的好意有時候讓人壓力更大,那開幾句玩笑咯。


    “嘖。”赤司又一次猜出有棲川的腦迴路。


    “說啊!不!我不聽我不聽!”


    “哲也不會這樣說話。”


    有棲川故意雷他:“我一直以為跟赤司君你在正式交往,沒想到你除了我以外還有十八個女朋友。她們都是為了你的財產才接近你的,隻有我是愛著你本人!赤司君,你怎麽不明白呢?”


    赤司聽不下去了:“你怎麽才肯閉嘴?”


    “那你也說句什麽玩玩唄……啊,你等等。”赤司聽那邊傳來空氣摩擦的聲音,應該是有棲川把手機拿來了。然後很快她又把電話接起來:“剛剛有人打電話過來了。你還有事嗎?”


    “誰打給你?”赤司隨口問道。


    有棲川心不在焉的迴答:“反正不是黑子,你沒事我就掛了,再見啊。”


    嘟嘟嘟……


    赤司握著手機的手指指節嘎嘣一響。別誤會,他才不在乎有棲川妃的幾句戲言,才不在乎群眾那根本站不住腳的言論。所以,他也不會為了同一件事給有棲川撥兩次電話。他麵無表情的活動著手腕,思緒又投入到下一項日程中。


    嗯,然而這位赤司巨巨的一意孤行,會把他自己推上被基佬的絕路的。


    現在他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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