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嚴絡青的去長寧,他不知怎的想到了長寧那裏多是權貴,又聯想到了當年嚴府被陷害的事情,心裏總是不放心。但這些也隻是他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那時在心中看到了孫縣令寄給她的信中居然提到了自己的身體不好也是驚了一下。便趕緊澄清說沒有,也不知她信沒信。


    但這些擔心在現在見到真人,感受到那熟悉的懷抱的時候就全然不複存在了。


    “絡青,你迴來了!”沒有多餘的話,蘇儼此時說了他見到嚴絡青時的第一句話,嚴絡青就明白了他的全部感受。


    “嗯,我迴來了!”


    “絡青,你今日怎麽突然和文小姐一起迴來的?”現在情緒穩定了,過了激動地時期,兩人躲在屋子裏才開始聊了起來。


    “我現在迴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啦!至於文鹿,那純屬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我也是一直都沒有和她聯係。”她可沒說那個村莊的事情,這種事還是別讓儼兒知道的好。


    “唉!最近去見尹闌的時候就看到他不太開心,雖然沒和我細說,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定是因為擔心文小姐,現在人迴來了也好。”


    “是啊是啊!反正人都迴來了,她們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好了,你就別操心了。這一個月來你過的怎樣?”嚴絡青很是不滿一進來就開始提別人的事情。他總是愛給別人操心,反而忽視了自己。


    “我?我很好啊!”聽到嚴絡青有些不滿的情緒,蘇儼也就止口不說了,說的也是,既然人都迴來了,事情還是她們自己解決的好,自己也總是幫不上忙。


    聽到蘇儼在意料之內的迴答,嚴絡青可是不信。


    “瞧瞧你的臉現在蒼白瘦削的,怎麽還能叫過的好?肯定又是沒好好吃飯!”嚴絡青說著還親自上去墊了墊他的體重,不墊還好這一墊,嚴絡青又火了:“瞧瞧你現在瘦的,這幫下人真該換一批了,怎麽伺候的這是。”不好明著蘇儼,隻能發泄在下人身上。


    “沒有沒有,別怪她們,她們伺候的很好的,我也沒有多瘦啊!你瞧!”蘇儼看到嚴絡青冒火的眼睛生怕她真把那些人怎麽著的,趕緊向她證明自己不瘦,說著還怕她不信,於是就將自己大大的肚子挺給她看。


    看到湊到眼前的這個碩大的肚子,嚴絡青真是哭笑不得:“我不是在責備你沒有照顧好孩子,我是說你現在懷了孕應該更胖些才對。”剛剛試了試,還是不怎麽重,真是!


    “真的,我近日裏總是有些擔心你,其他的也沒有什麽,每天都吃著你之前吩咐過得東西,一個都不少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還有之前孫老太和我提到了你身子好像有問題,不是真的吧!”嚴絡青突然想起了讓自己這麽衝動地迴來的緣由,趕緊問道。


    “哦,那個呀!我真的沒事,她是故意的吧!”蘇儼不好說的太那個什麽,在心裏一直都是把孫英道當長輩尊敬的。說的含含糊糊的言意之下就是她滿嘴跑火車的你不知道?


    好吧!她就知道。嚴絡青捂了捂額頭。算了!沒事總比有事強。


    嚴絡青想著又把蘇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她也知道他總是愛逞強,就算真有什麽事情估計也不會和她說的,而且現在這麽瘦。


    “算了!我反正會在家待幾天,這幾天我定要把你好好養肥!”


    “對了!絡青,你這次突然迴來沒有關係嗎?”蘇儼之前被嚴絡青說的有些心虛,一時就給忘了,現在總算是又想起來的自己問的第一個問題。


    “現在還沒事,等到了一個星期後,才算是到了賭的熱季,那個時候再迴去也不遲。”


    “這樣啊……”蘇儼笑笑,又重新依偎了進嚴絡青的懷裏。雖然時間短,但現在還在,他就滿足了。


    燈芯未剪,燈光有些昏暗,照著屋子裏好久不見的兩個人也是有著說不出的溫馨。兩個人誰都沒有在意著昏暗了的光,隻知道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享受著屬於自己的二人時光。


    她們是挺美的,文鹿這邊還一大堆的問題。


    她這次跟著嚴絡青迴來也是因為好久沒見到尹闌了,心裏還是想念的,但是這一見到了真人,想到了自己之前對他避而不見的原因,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隻知道待在那裏發呆。


    尹闌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麽出現在麵前,然後現在又對他一句話都不說地立在那裏,也不像原來一樣和他說說話鬥鬥嘴什麽的,眼神也就黯淡了下來。


    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她突然就對自己冷淡了下來,本來想不顧臉麵地去問的,想了很多次。但是現在話到了嘴邊又實在說不出口。他本就是個小倌館裏出來的,她也知道。現在定是想起了這些看不起他了,那他還是存著點自己的臉麵好,雖然估計在她心目中已經沒有什麽形象可言了。


    尹闌的麵色很慘淡。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尷尬了不了不少,之前的甜蜜對於兩個人來說似乎都成了上輩子的事了。


    真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我之前讓你查的那個事情怎麽樣了?”冷冷的聲音傳出,高高坐在皇座上的女皇斜睨著下麵的女官問道。


    “已派人去查,恐怕真的是那樣。”女官聽罷深深一揖。


    不甚確定的語氣讓女皇眉頭一皺,立時清冷的大殿內氣氛更加的陰冷。“還沒查到?過了這麽久了?”


    女官胳膊禁不住一抖,小心地觀察了下女皇的麵色,發現依舊是麵無表情才繼續說道:“是,臣有罪。但證據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時間久遠,實在是有些棘手。”


    女皇聽罷,揉了揉眉心,才有些勞累地說道:“我那個妹妹什麽舉動?”


    “寧王隻是派人跟著了,現在還沒有什麽特別的,不夠據說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女官突有些疑惑地看了上麵一眼。


    “這樣?”聲音有一絲不穩,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現在暫且再看一看,我那個妹妹嗬!”


    女官聽到了疑惑越重,女皇現在年歲已老,寧王又是……唉!想到這裏,她還是說了出來:“寧王那邊就不做些什麽嗎?就看著她這麽?”


    女皇看著這個從她繼位起就跟著她的女官忍了又忍,終究是沒有迴答,也隻是揮了揮手頗有些疲憊地說:“罷了,退下吧。”


    “諾。”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她剛剛的問話要按照一般的官員已經是以下犯上了,也就是她年老女皇才算是賣了她個麵子罷了。女皇從登基起,她就跟在一旁輔佐了,她想什麽她其實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是這個寧王的事情也不知她在猶豫什麽。


    唉!女官無奈,行了禮便一甩闊袖退下了。


    女皇看著人出了大殿之後,才鬆開了眉心咳了起來。剛才因為人在而忍了許久,現在已幾乎是極限了。而正是因為忍了許久,乍一咳起來反而更強烈,女皇有些年邁的軀體已經不住在皇座上蜷縮了起來,背彎的弓弓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在空蕩蕩的大殿裏不斷迴繞著。


    她的這個病除了她的貼身心腹意外誰鬥不知道,即使是跟了她一輩子的老臣了。雖然相信她的為人,但是這件事現在還不能讓宮外的人知道,因為還不是時候。


    又咳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停歇下來。女皇有些氣喘地揉著自己的陣痛了的胸腔,然後下意識地抹了一下嘴角,沾在嘴角上的血腥蹭到了蒼老的手上顯得這麽觸目驚心。


    女皇抖出懷中的帕子將血跡擦幹淨後,將手帕燒掉後才輸了口氣。


    她現在的時日恐已不多了啊!寧王先在還動不得,時間快要來不及了。要真是像她想的那樣就好了,如果那個傳說要是真的,那麽她也就能放心地退位了吧。


    不過也就是如果啊!想到這裏女皇又皺起了眉毛,連眉心之間都有些發緊地紅了起來。她慢慢地坐起身來,走到了殿門旁,在光亮的照射下,剛剛威嚴的臉孔已呈現了老態,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埋著很深的滄桑。她凝視著外麵的天空許久,最後也隻得歎了口氣。


    現在真是還不到時候啊!來的太快了!


    ……


    嚴絡青一睜眼就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看了看熟悉的屋頂才恍惚中意識到自己已經迴來了,果然和長寧的那個空冷的屋子感覺不一樣。


    迷迷糊糊地轉頭向右看去,發現隻有一半的空床位,人已經沒了。真是,怎麽已經迴了家還是早上看不到夫郎?


    嚴絡青皺皺眉,清清嗓子喚進了外麵的內官。


    內官應聲而近,聽到了嚴絡青的聲音,她就知道了大概,隻是現在該怎麽迴答才是問題。


    “主夫去哪裏了?”語氣很不好。


    果然,內官一聽有些躊躇,再聽到嚴絡青不耐煩的口氣,連頭皮都開始發麻了。昨晚個主子曾親自向她吩咐過如果她還沒起床絕不能放主夫出門的。可是她是誰啊!隻是一個小小的內官而已。到了今早恰好有客來訪,主夫不得不出屋,她又豈敢攔。


    而且即使她攔了,就主夫那個性子能依她才怪呢!主子也不是不知道,雖然主夫明麵上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是這方麵一定是很固執的,就連主子有的時候都沒辦法,她又能咋辦?


    唉!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呢!你說這主夫也真是的,平時想主子想的不得了,現在來了個客就出去了,這客能有主子重要?害的她現在都沒法交待了。


    “嗯……先前說有人來找,主夫一聽就出去了……”


    “嗯?有客?”濃重的懷疑的聲音再夾雜著些許起床氣,隻是兩聲就讓女官後悔萬分自己剛剛怎麽沒把主夫攔下。


    “女婢該死,剛剛就算是把門鎖上也不該放主夫大人出去的。”


    “你!唉!算了,人現在在哪裏呢?”聽到女官的這個迴答,嚴絡青也算是清醒了些,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無理取鬧了,也就算了。反正還有幾天呢!不要緊。


    “主夫現在院中亭子裏。”女官算是鬆了口氣。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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