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賣羊的錢,把放草的屋子收拾一下,再扒個後門,咱們今後就辦個小賣部,咱們今後天天都守在一起,我讓全村裏的老少都知道,我春枝就是你大寶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我。”春枝說道。


    放羊的本領大寶是有的,說起要辦小賣部,他心裏沒底。


    “你說行不行?”春枝見大寶不說話,便問道。


    “你說行,就行。”大寶說道。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你就把羊趕到集市去,一隻咱也不留。”春枝說道。


    “好吧。我都聽你的。”大寶說道。


    大寶對春枝的決定心裏雖然一直打鼓,但是他還是將所有的羊都趕到集市上賣掉了。又請了幾個人幫忙將放幹草的屋子整理了一番,扒了個後門,進了些日用的貨後,小賣部便算是開張了。


    出乎大寶的意料,小賣部的生意自從開張後,生意異常的好,村裏年輕的後生經常來買東西,並且買完東西後,也不急著離開。


    春枝就是春枝,就算她嫁了兩次,現如今還挺著肚子,還是一樣的迷人。


    冬去春來,新年過後,村子裏出了兩件大事兒,第一件大事兒,是栓子爹為栓子買來的媳婦跑了,栓子爹一氣之下,得了偏癱,嘴歪眼斜的,話也說不利索。第二件大事兒,是春枝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大寶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永好,意思也很簡單,就是一家人永遠的美好。


    栓子爹得病那天,大寶專門去看望了他,雖說曾經兩個人經常的拌嘴爭吵,到了這時候,大寶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憐。


    栓子爹看到大寶提著東西來看望自己的時候,一直爭搶好勝的他,慚愧的閉上眼,緊咬牙關,裝作熟睡的樣子,任憑老伴怎麽叫,就是不睜眼。


    大寶見此情景,知趣的離開了。


    大寶返迴自己的小賣部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小賣部前圍了許多人,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走近後才知道,是老虎和一群後生在和春枝打牙葷。


    “春枝,你抱孩子這麽久了,怎麽不見你給孩子喂奶呢?”老虎說道。


    “就是,就是。”幾個後生應聲道。


    春枝冷笑了一下,轉過身,不理會眾人的調侃。


    “春枝,一看你,就知道你家的娃兒,準能吃飽,挺得那麽高,跟兩個大肉包子一樣。”老虎又說道。


    這一次老虎的話,引得眾人大笑起來。


    “春枝你先迴屋去,我看一會兒門。”大寶說道。


    春枝抱著孩子迴了裏屋,眾人立刻表現得十分不滿。


    “唉,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還沒有買東西呢,怎麽就走了?”眾人嚷嚷道。


    “你們要買什麽東西,我給你們拿。”大寶說道。


    “你拿,我們就不買。我們就想讓你媳婦給我們拿。”眾人說道。


    “你們愛買不買。”大寶說道。


    “我說大寶,你就不應該迴來,我們正和你媳婦聊得起勁呢,你迴來幹嘛。”老虎說道。


    “我說老虎哥,他們幾個說說也就罷了,你還起什麽勁,大伯子不能跟弟妹亂,你難道不知道嗎?再說了有些話傳到我嫂子耳朵裏,你就不怕,嫂子再撓你一臉的蘿卜絲兒?要我說,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大寶說道。


    大寶一番話,說得老虎一臉的難看,頓時一言不發了。其他人看此情景,便起哄將老虎推出了人群。


    老虎臉上無光,便悻悻的離開了。


    “我說,大寶哥,你也真是的,就讓我們跟嫂子聊幾句唄。聊上幾句也掉不了皮。”有人說道。


    “都散了吧,有什麽好聊的。”大寶說道。


    “怎麽沒什麽好聊的,我們正聊嫂子的肉包子呢?看嫂子的**,你的娃兒一定不缺吃喝。”有人說道。


    “你們誰叫我爹,叫春枝媽,我也讓她天天給你們擠奶吃。”大寶說道。


    .春枝不出現,那些人鬧了一陣便離開了。


    眾人的談話,春枝在裏屋聽得真切,她見眾人走了,便紅著臉從裏屋走了出來。


    “大寶,你怎麽能說出那些話呢?再遇到那些人,不理會他們就行了。”春枝埋怨道。


    “我知道了。”大寶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春枝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大寶覺得奇怪順著春枝凝視的方向望去,隻見荷花嫂從不遠處徑直走了過來。


    “她怎麽會來?”大寶疑惑的問道。


    荷花嫂自從和老虎打過一架後,便再沒有來過,即便是家裏需要買些日用品,也是讓孩子過來。


    “呦,大寶兄弟,這些日子不見你,你吃胖了,也白了。看來有媳婦伺候著,又不上山放羊了,就是跟過去不一樣了。”荷花嫂走進小賣部便說道。


    春枝不願與荷花嫂說話,抱著孩子站到了大寶的身後。


    “嫂子這是說的哪裏話,這些天也不見你,你也白淨了。”大寶說道。


    “嫂子我本來就不黑,隻是沒有你家的春枝可人罷了。”荷花嫂說道。


    “你今天怎麽想起來了?”大寶知道荷花嫂的嘴巴厲害,便急忙的叉開話題,生怕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我來你這裏能有什麽事兒,給你哥買盒煙。”荷花嫂說道。


    “老虎哥剛走,怎麽就使喚起你來了。”大寶一邊轉身拿煙,一邊隨口問道。


    “你哥迴到家氣唿唿的,說你這裏人多得擠不進門,還有人趕他走,所以就讓我來了。這也不見其他人呀?”荷花嫂說道。


    “定是老虎哥忘記買了,這那裏有什麽人。定是他懶得跑腿,編瞎話騙你呢,”大寶說著,遞過了香煙。


    荷花嫂接過香煙,並沒有立即的走開,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春枝和孩子的身上,表現出十分熱情的樣子。


    “這就是你們的娃兒吧,來讓嫂子抱抱,我還沒見過這娃兒呢,我就喜歡小娃兒子。”荷花說道。


    春枝本不想將孩子交給荷花嫂,但是荷花嫂臉上帶著笑,一直伸著手,並不放下。大寶急忙給春枝使了眼色,春枝有些無奈的將孩子遞到荷花嫂手裏麵。


    荷花嫂抱著孩子,仔細的端詳著,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大寶,你這娃兒長得可不像你。”荷花嫂說道。


    俗話說,怕什麽就來什麽。


    大寶本不想招惹荷花嫂,但是聽到荷花嫂說孩子不像自己,心裏猛得一驚,知道無故又要生出事端了。


    “嫂子,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我的娃兒不像我,還能像誰?春枝快給娃兒喂奶吧,娃兒怕是要睡了。”大寶急忙的說道。


    春枝的臉色這時候也陰沉了下來,硬從荷花嫂的懷裏抱下孩子,轉身離開了。


    春枝離開後,大寶也板起了臉。


    “嫂子你這是怎麽說話呢,春枝的心眼小,你這樣說話,她一準的要生氣,今後你沒事兒別再來了。”大寶說道。


    荷花嫂聽後,冷笑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


    “我說,大寶兄弟,你這樣做可是不對了,你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麽能趕我走呢?再說了我也沒說什麽呀,我就是說,娃兒長得不像你,也沒有說什麽?”荷花嫂不服氣的說道。


    “我的娃兒不像我,能像誰?你說,你說這話有什麽意思?”大寶生怕春枝聽到,壓低聲音說道。


    “哦,我說的意思,你們誤會了,這娃兒長得不像你,但是像他爺爺。你說,我說這話有什麽不對嗎?”荷花嫂見大寶低聲說話,反而故意的提高聲音說道。


    “我不管你什麽意思,你快走。我還有事兒要做呢?”大寶不願再跟荷花嫂糾纏下去,便又催促道。


    荷花嫂離開後,大寶走進裏屋,果真看到春枝抱著孩子正在落淚。


    “你別哭了,荷花嫂就是這樣子,嘴從來沒有把門的。其實她也沒有什麽惡意。”大寶勸道。


    “這也太欺負人了,男人跑來占便宜,她又跑來說歪嘴話。”春枝說道。


    “他們說什麽的,咱們過咱們的,反正他們又沒有什麽真憑實據,瞎猜唄。為他們生氣不值當。”大寶說道。


    春枝擦幹眼淚,也不再說話。


    當晚,大寶關上小賣部的門後,進裏屋又將地鋪打好,坐在地鋪上樂嗬嗬的看著春枝,抽著煙。


    “天不早了,你也該睡了。”春枝說道。


    “你睡吧,我再等一會兒。”大寶說道。


    春枝抱著孩子躺下了,大寶依舊美滋滋的看著春枝。


    結婚一年來,大寶每天依舊睡在地上,依舊在睡覺的時候不關電燈。大寶對這樣的生活狀態很滿足,隻要春枝在他的身邊,他能久久的看著春枝,他就沒有一絲的怨言。在他看來,在眾人眼裏,春枝是他的女人,他就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


    大寶剛剛躺下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裏噗通一聲響,大寶猛的坐了起來,仔細的聆聽起來,然而院子裏在沒有發出異常的響動,他本以為的自己的耳朵聽叉了,便又躺下,這時候他突然發現窗戶外竟然站著一個人影。


    “誰?”大寶驚恐之餘大叫一聲。


    那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大寶心想定是有了小偷,於是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操起門後放著的一把鐮刀,打開了房門,隻見一個人影敏捷的翻過了籬笆牆。


    “怎麽迴事兒?”春枝被驚醒後,急忙的問道。


    “有賊。”大寶說道。


    “你別追。”春枝說道。


    大寶看了春枝一眼,覺得自己應該在她麵前應該表現得更像個男人才行。


    “沒事兒的。”大寶說道。


    大寶說完,衝了出去。


    “你小心點。”春枝急忙的喊道。


    大寶出了院子,圍著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就在他準備迴家的時候,突然發現鄰居老虎家的燈是開著的。這使他心裏突然有了些疑惑,於是站到老虎家的後窗,聽裏麵的動靜,果然聽到裏麵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荷花,荷花,你醒醒,我給你說個事兒。”老虎說道。


    “什麽事兒?我正睡的好好的,有事兒明天說。”荷花嫂說道。


    “這事兒,你準猜不到。”老虎說道。


    “到底什麽事兒?”荷花問道。


    “你猜我發現了什麽?”老虎說道。


    “你發現了什麽?”荷花嫂說道。


    “我剛才發現,大寶和春枝原來不是睡在一起的,一個睡在床上,一個睡在地上。”老虎說道。


    “別瞎說,今天你說有許多後生仔他店裏胡鬧,我想看個熱鬧,結果一個人也沒有。”荷花嫂說道。


    “這事兒是千真萬確的,絕對不是假的。”老虎說道。


    “哦?我就說,他們倆之間一定有事情,他們的那個娃兒,長得就不像大寶,再說就是生那個娃兒的時候也不對,如果說娃兒是足月落生的話,春枝結婚時應該就已經懷孕了。”荷花似乎感了興趣,有些興奮的分析道。


    “對,平時也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麽勁的地方,可越是正常,就越讓人感到不正常。”老虎說道。


    “可不是嘛,春枝生得那樣妖,迷住了那麽多的人,憑啥要嫁給他呢,還踏實的跟他過日子。想想就可疑,哎——不對,他們兩口是怎麽睡覺的,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動什麽壞心眼子了?”荷花嫂說道。


    “我……我那有……我能動什麽壞心眼。”老虎緊張的狡辯著。


    “那你說,剛才你已經睡了,你怎麽就跑人家裏去了?”荷花嫂逼問道。


    “我不是睡不著嗎,尋思著抽根煙,卻找不到煙了……”老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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