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迴到了學校,我很想好好的學習,做迴原來的自己,但是我發現,雖然我在努力的壓製自己,但是他依舊試圖控製我,所以我一直在痛苦的掙紮當中,後來我發現,在我無力控製自己的時候,用外界的刺激,可以使我恢複到正常當中,所以,我讓我的好朋友整天的跟著我,讓她看到我出現了異常的時候,就用針來紮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那隻鬼好像很少來騷擾我,我感到很奇怪,就想主動的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我再次在鏡子裏看到他的時候,他變得似乎瘦小了許多。他問我,現在快樂不快樂。我說,很開心,每天都很開心。他卻笑了,他說,那是因為他正在等待機會。我問他,是什麽機會。他說,沒有人能戰勝他,隻要人還活著。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又說,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沒有私心,隻要有私心,就一定會被他控製,隻要是他選定的人,隻能有兩個選擇,第一,殺死自己,第二,做他的傀儡。我當時並沒有在意,他卻問我,敢不敢偷聽我父母的談話。他說完,消失了。


    我很困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我很好奇。於是我偷偷的站到了父母的臥室門外。


    夜很靜,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開始他們擔心我的學業耽擱了,今年恐怕要考不好了。到最後,我竟然聽到了讓我崩潰的內容。


    原來,我並不是父母親生的,我隻是被他們領養的孩子,他們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於是領養了我,卻沒有想到,幾年後,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我再次被那隻鬼所控製,我心中有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就是殺死我的弟弟,完全的占有父母的關愛。一個晚上,我竟然三四次,拿著水果刀想走進弟弟的房間,雖然我一直沒有進去,但是我的身體卻承受了最疼痛的一次。


    第二天,我趕迴到學校後,我再次變迴成原來的樣子,所有的同學都怕我,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一直還在跟著我,但是也隻是遠遠的跟著我,我知道她也怕我。


    我不敢迴家,我怕我害怕我真的會殺死我的弟弟,我也不想再次迴到社會上和那些朋友鬼混。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我不想做傀儡,我隻能選擇殺死自己。


    我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我聽到他在我的體內冷笑,並有些歎息,他說,很可惜,我的這個決定將要浪費我那麽多的生命,我現在隻能為他,做最後一件事情了。我問,要為他做什麽事情。他說,為他尋找下一個目標。我不同意,他卻說,由不得我。他說,人死後前三天的靈魂還是完整的,他可以駕馭著我的靈魂,潛入到別人的潛意識裏麵。我說,想要選擇目標,就自己做,我不想再害人。他冷笑著說,他是無形的,隻有借助別人的靈魂才可以做到這一切,他早就告訴過我,我是誰,他就是誰,其實我在鏡子裏看到的不是鬼,而是我的私心。


    我終於明白了他所說的話,當我們擁有理智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鬼就是醜陋的,當我們看到鬼不再可怕的時候,我們的私心就開始膨脹。我們的私欲,嫉妒,憤怒都是他生存的條件,我們根本就無法消除他,隻能是努力的把他囚禁在理智當中。但是我們想要這樣做,就要付出痛苦的代價。


    他是一隻鬼,一隻無形的心鬼,隻要被他選定,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誰,但是你一定是被他通過我選中的人,我已經死了,隻能對你說句抱歉了,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希望能給你幫助。”


    聽完蔣曉敏的錄音,我有一些絕望,難道我也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蔣曉敏在做出自殺決定的時候,還能想起為我留下這段錄音,著實讓我感動,我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我知道在陷入到內心掙紮時候的痛苦,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接受,她在錄這段錄音的時候,一定是也是在承受著這種痛苦。她曾經是個好女孩,不對,她應該一直都是個好女孩。最大的悲哀是,她是個好女孩,但在她死的時候,卻一定有很多的人在誤會著她,包括她的家人。


    我所麵臨的最難的選擇是,我現在該怎麽辦?我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想做這隻鬼的傀儡,死可以讓我解脫,但是那樣也意味著這隻鬼要通過我選擇到他的新目標,我將傷害到一個無辜的人。


    我想做最後的抗爭,我要真正了了解這隻鬼,然後戰勝他。


    我再一次進入到衛生間內,盯著那塊鏡子。


    那隻鬼,已經不再讓我感到恐怖,他微笑著,看著我,輕輕的搖頭。


    “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了,你過去是多麽陽光帥氣的小夥子,可是現在你……嗬嗬。”那隻鬼嘲笑道。


    “這全是拜你所賜。”我說道。


    “你不要這樣說,我說說過,我其實什麽都沒有做,你的所有行為,都是你自己所想的。”那隻鬼說道。


    “你說的也許對,我的內心或許存在著陰暗的東西,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觸碰過它們,是你將我內心中的憤怒,嫉妒,猜疑,貪婪無限的放大了。”我說道。


    “不對,不對,我沒有放大它們,我隻是告訴你,它們是存在的。就像你,現在看到的我的形象,其實就你自己,我是無形的,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樣子,你現在所看到的,就是你自己內心的樣子。你覺得自己還陽光嗎?你覺得自己還帥氣嗎?其實你是醜陋的,隻是你自己不願相信罷了。找迴你自己吧,真正的自己,隻有那樣你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現在的你,隻是帶著一個麵具在生活,帶著這個麵具,你會很累,很累。”那隻鬼說道。


    “不,你根本就不懂我們的世界,我們會因為幫助別人而感到快樂,我們會因為信任而增加友誼,因為滿足而感到幸福。你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我說道。


    “你錯了,幫助別人感到快樂,是因為你們得到別人的讚許,如果做了好事卻沒有人去讚揚,甚至有些人會質疑你們動機,你們就會失落,這就說明你們其實是虛偽的。你們所說的所謂的友誼,親情,愛情,其實根本就經不起考驗,你們說她們好,卻不拿出真正的真誠,你們懷疑友誼的真實,懷疑愛情的真實,為了利益你們可以拋棄所有的情感。情感不會讓你們感到滿足,隻能是你們無奈的選擇。”那隻鬼說道。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各種各樣的現象,但是現在我要向你宣戰。”我說道。


    “哦,宣戰?你覺得你能戰勝我嗎?”那隻鬼大笑道。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戰勝你,但是我能戰勝自己。你每次選擇目標,都是在人死後,才做的。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其實隻不過是隻寄生蟲,你隻能寄生在陰暗的心態當中,並且你無法離開活著的寄主。”我說道。


    “你不要以為你聽了一段錄音,就能戰勝我了,要記住,那女孩最後也是選擇了自殺。你根本就沒有更多的選擇,你隻能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或者放縱自己的生命。”那隻鬼說道。


    “你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間,所以放縱自己其實是你最想得到的,如果寄主不願放縱自己,你就希望他選擇自殺,那樣你就可以尋找新的寄主了。我說的對不對。”我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那隻鬼問道。


    “我想說,其實我們是有第三種選擇的。”我說道。


    “什麽選擇?”那隻鬼疑問道。


    “不做你的傀儡,也不自殺。”我說道。


    “沒有人能做到。那將意味著,你一輩子都要受到煎熬,那種痛苦你是知道的,你根本就無法承受。”那隻鬼說道。


    “蔣曉敏雖然選擇了自殺,但是她卻給我留下了寶貴的東西。”我說道。


    “什麽東西?”那隻鬼疑問道。


    “她說她在迴憶美好記憶的時候,你就會消失,也就是說,真正美的東西,你是不敢觸碰的,她還說,在你要控製她的時候,外界的刺激可以使她恢複理智。最重要的是她發現了你的一個秘密。”我說道。


    “什麽秘密?”那隻鬼再次疑問道。


    “就是當她因為內心掙紮而感到痛苦的時候,其實你也在承受著同樣的痛苦,我們的良知就是我們的武器,我們現在就可以較量一下,誰可以真正的承受這種痛苦。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我說道。


    “不——你不能這樣做。”那隻鬼突然大聲的喊道。


    “你知道的,我可以這樣選擇,可以這樣做。”我已經看出他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


    於是我堅定的說道。


    “那好吧,我們就看看,誰是真正強大的。”那隻鬼猙獰的說道。


    那隻鬼說完後,我的身體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前所未有的疼痛,體內所有的器官好像是糾纏到一起,打起了結,身體每一個地方都像是在用刀割一樣,我幾乎無法支撐。


    我強忍著,趴到鏡子前,堅定的看著鏡中的鬼。


    “我可以做到的,你知道的。”我痛苦的說道。


    我看到那隻鬼,確實正如蔣曉敏所說的一樣,他像是被一種發光的繩索捆綁起來,他越掙紮,束縛越緊,疼痛的越厲害。他徒勞的想掙脫開,然而到了最後他終於放棄了抵抗。


    “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不僅是在傷害我,也是在傷害自己。”那隻鬼開始求饒道。


    “你怕了。”我說道。


    “我沒有怕。”那隻鬼毫無底氣的說道。


    “你怕了。”我冷笑道。


    “我沒有怕。”那隻鬼說道。


    “那就來呀,繼續。哼哼。”我冷笑著,挑釁著。


    那隻鬼似乎被我的挑釁激怒了,再次劇烈的掙紮起來,比上次更加的劇烈。我已經無法支撐身體,一下子跌坐到地上,開始痛苦的翻滾著。雖然身體上的疼痛是難以忍受的,但是我堅定的告訴自己,我是可以戰勝那隻惡鬼的,最後在一陣更為劇烈的疼痛的襲擊下,我昏厥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依舊是躺在衛生間的地麵上,周圍靜悄悄的,身上也沒有疼痛,好像又恢複到正常。


    我從地麵上爬了起來,看看鏡子裏麵,沒有看到鬼,隻是我的樣子。


    真的戰勝了嗎?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出來。”我對著鏡子,喊了一聲。


    鏡子裏沒有任何的變化,還隻是我的樣子。


    “我已經戰勝你了,你知道你已經輸了。”我對著鏡子挑釁道。


    然而鏡子裏依舊正常。


    隨後我脫下已經髒了的衣服,洗了個澡,從新穿戴好後,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好多了,人也精神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我打開房門,是燕子和王濤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我,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你們兩個發生什麽愣,進來呀。”我說道。


    我將身子側到一旁,把兩人讓到屋子內。


    “你好點了嗎?”燕子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呀,我很好呀。”我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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