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也放心,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多的很,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有些人稀裏糊塗的就死到局子裏了,死的原因多的去了。”


    “哈哈,那就拜托你了。”


    “哈哈,你就放心吧。”


    夜還是那樣的黑,沒有月,也沒有星,夜風依舊冷的讓人覺得徹骨,不同的是,寒冷的夜風中裏夾雜著一陣陣的詭異的笑聲,這笑聲穿透了黑夜,也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


    “柱子兄弟,柱子兄弟,快醒醒,你聽到了沒有?柱子,柱子……兄弟……柱子兄弟聽到我喊就說話……”


    柱子在昏迷中不斷的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他很想立即就應答,但是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東西似的,無法應答。


    “柱子兄弟,我知道你沒事兒,快醒醒呀,你千萬不能睡呀。”


    對方還在不斷的叫著,柱子從喉嚨裏不斷“嗚嗚”的聲音,他努力的想使自己立即的清醒過來,但是他還是無法做到。


    “兄弟,你想想你的心事兒,你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呢,你還有心事兒沒了了呢,你千萬不能睡,快醒過來……嗚嗚,嗚嗚……”


    柱子聽到那聲音到了最後開始嗚咽,他用盡精力,迫使自己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周圍隻是一團黑,沒有一絲的光亮。空氣不僅悶熱,並且汙濁,彌漫著各種難聞的氣味,“兄弟,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你是誰呀?我現在是在哪兒?”柱子吃力的問道。


    “我是你山子哥。我們現在是在井下麵呢,井塌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柱子聽完山子的話,意識慢慢的恢複了一些,他迴想起自己和山子是在早上進的煤井,當時他們是在同一個工作麵上,正在工作的時候,就聽到其他的工友大聲的喊叫,“不好了,塌頂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失去了直覺。


    柱子的雙手在黑暗中摸索著,發現自己周圍隻有些橫七豎八的木頭,他扒掉身上的一些碎石塊,扭動身體,想要坐起身子,卻又發現自己的腿動一動就疼的要命,像是已經斷了,並且還有一根十分粗壯的木頭壓在腿上,他用力的推那根木頭,而那根木頭紋絲不動……“柱子兄弟,你別亂動,現在節省體力比什麽都重要,隻有保存了體力,才能堅持的更久。”


    “知道了……山子哥……我的腿被頂木壓著,動不了,像是已經斷了……你呢?你現在怎麽樣?能動嗎?”


    柱子在一番折騰下,確實感到了虛脫,體力不支的他,隻能一邊不斷的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我現在也不能動,我被的腿被石頭壓著,現在已經沒有的在直覺,恐怕這條腿是要廢了,你動一下腳,看能動不能,如果能動就說明腿還沒事。”


    柱子慢慢的扭動了雙腳,感覺到它們還能活動。


    “我的腳還能動。”


    “那就好。這說明你隻是被卡主了。還廢不了。”


    “對了,山子哥,現在過去有多長時間了?”


    “大約有一整天了吧,我也說不準,說不定也有一天多,反正是時間不短了。”


    “也許隻有幾個小時。”


    柱子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突然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裏,是很難判斷時間的,這時候時間會走的很漫長。


    “也許吧,不過一定要有信心才行,如果現在沒有了信心,人就垮了,人一垮,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你說,會用人來救我們嗎?”


    “會的,一定會的,外麵的人一定正在想辦法救我們。”


    “不知道救援難不難,這麽深的地方,就算是正在救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挖到這裏來。”


    “兄弟,你不能這樣想,你應該想他們會很快的就挖到這裏來了,就算是不能很快,我們也一定要堅持下去。你還記得前年的事情嗎?九號井裏麵塌方,有個叫順子的家夥在井裏麵困了近一個月,最後還是被救了出去。”


    “嗬。”柱子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他,我見過他一次,我聽說他當時雖然是困在井裏麵,但是他並沒有受傷,還能在下麵自由的活動呢?不像這次,咱們都被壓著不能動彈……對了,我還聽說一件事情,還有人說他能在下麵活一個月,是因為他吃了人肉,他把那些遇難的工友身上的肉都給吃了……你聽說過這些嗎?山子哥。”


    “我聽說了,但是這些也隻是傳言,誰也沒有見到,不能信的。唉,還是不要說別人了,還是說說咱們自己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感覺有些冷,還有些渴。你呢?”


    “我挺好的。你感覺冷就在四周摸摸看,我記得有一張草墊就在你附近,把它披到身上,會好一些。如果感覺實在是渴的難受,就喝兩口地上的水,一次不要喝太多,喝壞肚子,就麻煩了。”


    山子說完後,柱子也想起確實有一條草墊子在附近,於是他強忍著疼痛,探出了身子在周圍摸索起來。


    “我找到了……不好,頂子又漏了。”


    就在柱子剛摸到草墊的時候,突然從上麵又開始掉落石塊,驚得他大叫了一聲,急忙的縮迴身子。


    頂上的石塊掉落了幾塊後,又陷入到寂靜當中。


    “柱子?”


    山子試探著問道。


    “我在。”


    “你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這此好像不是頂子掉了,應該隻是些鬆動的小石塊。”


    “嗯。”


    等了一會,柱子確定沒有石塊再落下,便又探出身子,抓住了草墊,拉到了身邊。


    “我拿到了。”


    ,“唉。不要把草墊整個蓋在身上,留一部分墊在身子下邊,在水裏泡太長時間,皮就泡壞了。”


    “我知道。”


    柱子把草墊折了起來,一半留在地上一半蓋到身上,像是鑽進了被筒裏。然後他又找到一塊稍微平整的石頭當做枕頭,墊到腦後。


    “舒服多了。就算是死,起碼也不用死的難受……”


    “柱子,兄弟。你聽好了,你不能再說死呀,死呀的,你要活著,你要記住,你一定能活下去。千萬不能再說喪氣話,明白了沒有?”


    山子不等柱子說完,便打斷柱子的話,十分堅定的說道。


    “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真的。”


    “兄弟,說句老實話,你還不比你哥我,你現在還有許許多多的的事情等著你去做呢,我好歹有了媳婦,雖然隻是一個傻媳婦。我還好歹有了兒子,你呢?你還沒有結婚,你還沒有兒子。”


    山子說完,柱子並沒有立即搭話,而是滿懷心事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有心事兒?”


    “沒有。”


    “到這時候了,有什麽心事兒是不能說出來的,有話,千萬別憋在心裏。”


    “真的沒有。”


    “好吧。你不說,我就說了。”


    “說吧,我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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