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旭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想說什麽?大膽說。”


    “臣妾想著,後宮空虛,臣妾無法伺候皇上,若不然皇上選幾個清秀可人的女子,貼身伺候吧?”她這是要為白子旭開枝散葉呢。


    白子旭微微一怔,眼中的欣喜瞬間被滿足取代,他彎下腰輕輕擁著廖雪柔若無骨的嬌軀:“傻瓜,朕有了你,怎會輕易寵幸別人?你此番受傷,朕礙於丞相,無法為你出氣,已經是對不起你了,怎還能傷你的心?”


    廖雪心頭一喜,這招以退為進果真有效,臉上清淚簌簌落下,她淚眼婆娑的看著白子旭,目光幽幽:“可臣妾不忍皇上身邊無人伺候……”


    紅唇被一根手指輕輕堵住:“朕還忍得了這一時半會兒,你不要操心這些瑣事,好好調養身體,朕還等著你為朕生下皇兒呢。”


    “皇上……”廖雪麵頰迅速染上兩團紅暈,似朱砂在宣紙上蔓延開,嬌羞嫵媚。


    白子旭看得口幹舌燥,如若不是廖雪那張讓他下不了手的臉,他早就將人撲倒正法了。


    看著白子旭眼中騰升而起的**,廖雪滿意的笑了,視線躍過他,看向窗外鳳棲宮的方向。


    就算你這傻子是皇後又如何?


    和本宮鬥,你還不夠資格!


    今日這筆賬,她廖雪記下了,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討迴來!


    皇後,你且得意幾日吧。


    傍晚,一抹人影悄悄溜進了太醫院,在雪貴妃每日敷藥的藥粉中,偷偷灑了一些粉末,隨後,又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此時的鳳棲宮,燈火具息,蒼穹上彎月如鉤,灑落一地清輝,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響,莫筱苒驀地從床榻上睜開眼睛,看著從夜幕中迴來的小竹:“如何?成功了嗎?”


    小竹拍了拍胸口,長長鬆了口氣:“恩,應該沒人發現。”


    “那就好,明天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莫筱苒勾起一抹壞笑。


    “對了,小姐你怎麽讓我往藥裏加白薯的粉末?”小竹奇怪的問道。


    “哼,在中藥裏加上那東西,我敢擔保,廖雪的臉沒有十天半個月隻怕是好不了了。”莫筱苒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中藥的禁忌,廖雪敢對小竹用刑,她就要讓她難受到死!


    第二日清晨,一聲慘叫從朝陽殿中傳出。


    “啊!我的臉。”廖雪看著臉上紅色的疹子,發了瘋般將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部揮落到地上,“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貴妃娘娘,”身旁伺候的宮女害怕的跪倒在地。


    “快叫太醫,叫太醫來。”她的臉怎麽會冒出這麽多的紅疹?手指顫抖的撫上臉頰,右眼還有明顯的淤青,原本俏麗的臉蛋,布滿了紅色的斑點,看上去分外駭人。


    太醫匆忙趕到朝陽殿,見到廖雪此時瘋癲的模樣時,猛地一怔,仔細為她診脈後,又查了查她每日服用的藥渣,隨後稟報道:“貴妃娘娘,這藥方可有經過旁人的手?裏麵多了一味白薯,參合著中藥服用,會引起出疹,娘娘此時的征兆正是因為感染才會如此。”


    “什麽?你是說有人對本宮下了毒手?”廖雪一臉怒容,即使她能夠憑借與白子旭的多年感情穩坐後宮,可一旦這張臉毀了,誰能保證帝王之心不會改變?“太醫,你一定要治好本宮。”


    “老臣定竭盡所能。”太醫也是不敢怠慢,立即開方子,囑咐廖雪十天內不能吹風,一定要忌口,更是要忌生冷,以防留下疤痕。


    送走了太醫,廖雪在朝陽殿內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想到有人在暗地裏對她下毒手,她就恨不得殺了對方!“給本宮查!昨天夜裏是誰當值?一個一個給本宮查!”


    柔弱的麵頰布滿了陰冷,這一天,整個朝陽殿分外凝重,昨天晚上當值的宮人,被廖雪狠狠查了一通,卻始終沒有找到有嫌疑的人,大怒之下,她下令,將宮人全數杖責,以示懲戒。


    莫筱苒躺在寢宮的躺椅上,聽著小竹有聲有色的描繪著朝陽殿的動靜,嘴角彎起一抹愉悅的笑:“你前幾天不是在嘀咕,朝陽殿的下人仗著他們主子得寵,耀武揚威嗎?現在出氣了?”


    她不是聖人,不可能在被人欺負後,還忍氣吞聲。


    這個皇宮最不該有的,就是同情與善良,朝陽殿的宮人在皇宮中作威作福,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要怪,就怪她廖雪,偏偏要和自己作對,這隻是小懲大誡。


    “小姐,你說他們會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小竹心裏頭怎麽可能不高興?她因著是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沒少被那些宮人明裏暗裏刁難,如今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莫筱苒眉梢一挑,漫不經心的將膝蓋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低聲道:“怕什麽?誰會懷疑一個傻子?”


    “這倒也對。”小竹點了點頭,“奴婢剛才聽宮裏的人說,雪貴妃現在連寢宮的門也不敢出了,因為太醫囑咐她不能吹風,她把幾個窗戶全部用木板釘得死死的。”


    “她倒是寶貴那張臉啊。”莫筱苒冷笑一聲,“就是不知道白子旭在看見她滿臉紅疹時,還有沒有閑情逸致讓她侍寢了。”


    他們不是相愛嗎?不是整天在自己麵前裝什麽郎情妾意嗎?她倒是很好奇,若廖雪那張臉毀了,白子旭可還會繼續寵愛她?


    不出莫筱苒所料,當白子旭聽聞廖雪暗中被人下了絆子,導致出疹,他立即封鎖朝陽殿,唯恐這病蔓延,自己貼心安慰了廖雪幾句後,十天內,再未曾踏入過朝陽殿一步,據說,這幾天,朝陽殿中的茶具換了一撥又一撥。


    漫不經心喝著茶水,莫筱苒幽幽的笑了,“這就是皇宮,這就是皇上的寵愛啊。”


    古人誠不欺我,身為皇帝,白子旭怎麽可能有真心?


    “這幾天宮裏頭都傳瘋了,說是雪貴妃失了寵,大家都要議論著,過幾日會不會又新人進宮呢。”小竹坐在桌邊,低頭繡花,嘴裏還不忘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莫筱苒。


    “暫時宮中的局勢應該不會改變。”莫筱苒搖了搖頭:“就算白子旭想要納新人,太後也不會坐視不管,頂多隻是提幾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解決他的生理需要。”


    畢竟,如今後宮是她和廖雪鼎足而立,後宮與朝堂牽連甚廣,若是在此時迎娶新人,隻怕兵部侍郎廖克會心有怨言,白子旭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得罪自己人。


    莫筱苒猜得不假,太後明裏暗裏提醒過白子旭,若是忍不住,大可寵幸宮中的宮女,萬萬不能迎娶大臣的女兒入宮為妃,定會寒了兵部侍郎廖克的心。


    為了安撫廖雪,白子旭賜下了不少金銀財寶,昭告眾人,雖然廖雪身體抱恙,卻絕非失寵,宮中也有幾名宮女,被白子旭寵幸,榮升為常在,被分了院子。


    一時間,後宮中鶯鶯燕燕頓時多了起來,倒是真有百花齊放,爭奇鬥豔的意思。


    莫筱苒在鳳棲宮做她的逍遙皇後,如今廖雪沉寂,幾個常在為了得到白子旭的寵幸,鬥得不可開交,小竹每天出去打聽,都能聽到新鮮的八卦,迴來說給莫筱苒聽。


    不過日前,最大的事卻非這幾個常在的鬥法,而是白子旭即將親政!


    “聽說明天皇上要拜壇祭天,正式親政。”小竹湊到莫筱苒耳畔,低聲說道。


    “親政?”莫筱苒眼眸中掠過一絲精芒,看來白子旭是要放開手腳和白墨鬥一鬥了。


    “是啊,禮部已經在準備明日的大典,宮中的宮人也是忙得腳不沾地,聽說太後三天前,就進入佛堂,為皇上祈福,特意免了後宮嬪妃每日的請安呢。”小竹一五一十的開口。


    “朝陽殿呢?廖雪的病好了沒?”莫筱苒掀開茶蓋,輕聲問道。


    “據說好得差不多了,奴婢聽說李公公已經去朝陽殿宣旨,明日大典後的百官朝會,會請雪貴妃出席,”說到這兒,她不安的打量了莫筱苒一眼,神色有些憤憤的,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奴婢就不明白,小姐您才是皇後,就是要出席,要該您去啊,怎麽就輪到雪貴妃的頭上了?”


    莫筱苒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傻子,親政大典,白子旭這是怕我搗亂呢。”


    當日她大鬧他的大婚,恐怕給白子旭留下了萬分深刻的印象,要不然,他也不會連問也不問,就直接宣布帶廖雪出席?


    “而且,我也沒打算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身皇後品級的鳳袍,有多重,廖雪頂替我出席,這下子,宮裏頭的幾個常在又要眼紅了,讓她們鬥去,咱們啊,就在這鳳棲宮中慢慢看戲吧。”莫筱苒笑得一臉天真,可說出的話,卻讓小竹打了個寒顫。


    這小姐最近怎麽變得這麽悠閑了?哪個宮裏的妃子不是整天算計著去得皇上的眼緣,也就隻有她,整天待在這鳳棲宮裏,皇上不來她也不著急。


    “對了,你最近悄悄留意一下有沒有出宮的密道,白子旭已經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咱們可以借此機會偷溜出宮。”莫筱苒覺得自己快在宮裏發黴了,最近她的身手也恢複到了以前的一半,是時候該活動活動。


    第二天,百官上朝,百丈浮雲地上,禁衛軍嚴陣以待,黑壓壓一片,以白墨為首的武官,以丞相莫青為首的文官分兩側站立在石階下方,旌旗飄飄,擂鼓聲震耳欲聾,白子旭以十八歲幼齡親政,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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