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牽著莊尚的手,走在這座與白城一般規格的界登城,周密感受到莊尚的步子慢下來很多,心中疑惑,難道這老頭子的情人在這,但嘴上還是問道:“老師為何似乎要在這座城市逗留?”


    “界登城。”莊尚看著兩邊的街景,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有許多仿器一等一的高手,前兩日將你的那柄劍給臨摹了下來,準備找個武器鋪仿一件讓你隨身背著,到時候不僅可以給你省去很多麻煩,也向你爹有個交代。”


    周密心裏才明白,莊尚之所以在這界登城兜兜轉轉,是為了高仿一把不群之歡,背在身上讓世人早些看到它,以後突然拿出也不至於引起他人懷疑。周密也不再多說,緊緊跟著莊尚,行走在大街小巷裏麵。


    “站住!”


    莊尚和周密在前方走著,後麵的街道突然傳出一聲爆喝。周密迴頭看去,原來是十幾個大漢正追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壯碩青年。那青年雖然強壯,但身著破舊,蓬頭垢麵,想必是窮苦人家,而那十幾個大漢一聲素衣,衣料卻是上等的絲綢,應該是哪個大家養著的打手。十幾個打手追著一個鄉下人,任是誰都不愛去趟這渾水,隻能暗自惋惜世態炎涼,卻無人出手幫忙。


    周密見到那年輕人向著自己奔來,自己白城城主少爺的親民性子自然被激發了出來,對那年輕人使了個手勢。


    年輕人見到前方一少年在唿喚自己過去,又見少年身後站著一個老者,那老者氣宇軒昂,似乎不凡。心中略微盤算,還是懷著抓著救命稻草的僥幸心理,奔向了周密。


    周密很自然將其護在身後,略微帶著元力喊了一嗓子:“都,給我,停下!”


    這五個字頓頓挫挫,卻極其響亮。饒是那些大漢,見到一個四五歲的孩童擋在自己身前,也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世道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俠客了。


    誰想周密也不了解什麽原委,似乎不怕大漢身後到底有什麽力量在驅使,舍去那表麵又繁瑣的詢問步驟,對著大漢說道:“給你們五息時間,速速退下。”


    “嘿!小孩。你家大人沒教你出門不要惹是生非嗎。那是石老爺要的人,你家可惹不起。”那領頭的大漢見一小子攔住去路,也覺得好笑。


    “我父親隻教過我什麽是行俠仗義。”周密將手抱著胸,“已經過去三息了。”嘴上卻嘟囔著,“石震彪那個老不死的嗎?真是死不悔改。”這石震彪他是聽舅舅說過的,似乎是一個做武器行當的惡人,前幾年妄圖將手腳伸進白城,被父親和舅舅給全數打了出去,父親說過,在界登城如果碰到石家的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反正梁子已經結下了。


    周密身後有莊尚護著,並不覺得害怕。但周密那聲呢喃卻沒有刻意壓製,自然流進路人的耳朵裏,一個個無不驚訝,心裏疑惑這四五歲的小娃娃到底是什麽背景,連那萬惡的石家都不怕。


    那些大漢一聲冷笑,就這樣盯著周密又盯著其身後惶恐的青年。顯然是不為所動。


    周密往後望了望,看向莊尚,莊尚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自己做個師父已經夠累的了,現在還要當臨時打手。隻見他微微向前一步,走到周密的邊上,朗聲說道:“我家少爺的話,可聽見了?”


    此時眾人才看見了這個一直站在周密身後的老人,原來不是看熱鬧的,而是那個少年的家丁?


    那幾個大漢看見莊尚,愣了一下,突然齊聲哈哈大笑了起來,“老頭子,我勸你……”


    在大漢譏笑間,莊尚已經動了,而那領頭的大漢還未講話說話,莊尚就一指輕點,洞穿了那名大漢的肩膀。


    淒厲的慘叫,將街頭巷尾的叫賣都衝淡了不少,路人紛紛抬頭張望,不知是哪裏傳來的可憐求助。


    那十幾個大漢見自己老大被人一招製服跪在地上,心中悶氣一發,便也不去計算孰強孰弱,拔出腰刀,提起元力就向著莊尚砍去。


    十數根鋒芒掠過,那十幾名大漢隻覺得眼睛一花,身體就突然不受控製,當眾跪了下來,因為力道過於龐大,似乎有幾個膝蓋都已經碎了,一時之間又傳出幾聲慘叫,任憑他們如何掙紮,腳上似乎都被什麽東西束縛著,動彈不得。而莊尚的飛針,已經插入了幾人的穴位中,並且整根沒了進去,要想拔出來,恐怕是需要剮了一塊肉了。


    周密趾高氣昂地看著那十幾個跪倒在地上嗷嗷慘叫的大漢,似乎有些埋怨地說道:“叫你們走了吧!還不走。真是。”周密轉身看向青年人,“走吧。”


    那年輕人早就已經愣在原地,聽到周密說話,才迴過神來,連忙點頭,“這位少爺,感謝救命之恩。我家鋪子就在前方,若是賞臉,就去坐坐吧。”


    周密看了莊尚一眼,見其默默點了點頭,才答應下來,跟在年輕人身後。他輕聲問莊尚:“老師,為什麽要去?”


    “打聽點消息。我對這一代的武器鋪不太了解,到時候好打聽。”


    周密白了莊尚一眼,微微加快腳步,與年輕人並肩,“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梁博。”這個叫梁博的年輕人微微一拱手,“是做武器生意的。”


    “哦?”周密一驚,這麽巧?“那梁大哥是否知道,這界登城,哪家的武器鋪子最大,曆史最久?”


    梁博思索了一會兒,“最大的,當屬石家了。不過不是在下狂妄,若是說最悠久,那就得屬我家,我家雖然一直都是做小本生意,但也是傳承了十代人,算是最久的了。”梁博撓了撓頭,有些憨厚地苦笑道,“不過自從我爹和我娘死後,我就一個人打理商鋪,生意越做越小,那石家妄圖吞並這界登城所有的武器鋪子,我這種小本生意自然首當其衝,方才那些大漢便是我拒絕後前來報複的,我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周密見梁博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微微安慰幾句,便不再說話。


    來到梁博所在的武器鋪子,前些時候周密還以為梁博隻是謙虛,沒想到這店麵還真是小,根本不在主街上,而是在一條小巷中。


    周密進了店鋪,看著牆上掛著的一些刀劍,做工著實不錯,樣式雖然古舊,但又十分精密。隨口問道:“這都是令尊留下的?”


    梁博搖搖頭,“爹所做的,都在裏麵存著,這外麵都是我鑄造的,哪能和爹的技藝相比。”


    莊尚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遞給梁博,“若是讓你做一件這個出來,有幾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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