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活著啊。”莊尚歎了聲氣，“不知還念不念舊情，若是不念。那我就給你搶一個來。”莊尚低頭看著周密鄙視的臉，尷尬一笑。
就在莊尚和周密兩人在鬥嘴時，府門終於再次打開。從中走出一群人，卻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那打頭的一人，正是莊尚口中所說的曹茂。
曹茂站在府門，麵色激動地看著莊尚，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莊尚擺手製止，“人多眼雜，進去再說。”
曹茂點點頭，將二人迎了進去。到了廳堂之中，把周密嚇了一跳的是，那些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齊齊對著莊尚跪了下來，大唿恩公。
莊尚將這些老人扶了起來，抱怨道：“真是的，都老成這樣了，還整這一套。”他看著麵前站立的六七個人，歎了聲氣，“看來，有一半的人，已經先去了？”
曹茂也露出一絲苦笑：“與恩公一別，就是四十五載，那些老師傅，臨去之前還在說著想見恩公一麵。”
莊尚有些難過：“怪我，怪我。隻是你們好不容易逃出劫難，我不敢妄動。若是被皇室追查到，又得連累你們了。”
曹茂等人坐在下位，皆麵色暗淡，下方一老者輕聲說道：“已然過去那麽多年了，也不知皇帝換了幾個，想必是已然忘了我們這幾個苟且之人。”
莊尚看著曹茂：“你們還恨嗎？”
曹茂思索片刻，哀傷地說道：“怎能不恨，舉家百口，就剩我們這幾個苟延殘喘。”
莊尚搖搖頭，“曹公，聽我一句話，既然你在舜天得以平安，現在族中又漸漸恢複了些人氣，過去的，就過去吧。你鬥不過皇室的。”
“我不恨聖上。”曹茂輕聲一笑，“當初萬候帝昏庸無能，受了那吳家挑唆，才對我曹家狠心下手。我隻求在有生之年，能見到那吳三嚐嚐我族之命，也好知道我曹茂之恨。”隨後他見到莊尚嘴角噙著一抹笑，立即問道：“恩公，我不敢去探聽萬乘國那邊的政態，不知那吳三……”
“死了。”莊尚輕聲說道：“萬候帝雖然昏庸，但其子卻是個明君，也就是先皇，一上任便整治朝綱，查了吳家，但畢竟仁慈，隻殺了吳三一脈，其餘族人貶為庶民，後人不得為官。”
沒想到聽此，曹茂卻朗聲大笑，之後老淚縱橫：“好，好啊。總算老天有眼。吳三一族作惡多端，隻怕他的後人貶為凡人，也不太好過，我曹家數十亡魂，也可安息了。”
“曹公。”莊尚又說，但不知該不該說出口，略顯有些猶豫：“既然，如今帝王家已經不再追究你們，還是搬迴去吧。畢竟身在他鄉，也不好過。”
曹茂搖搖頭，“那是非之地，我是萬萬不想迴的，再說，我這膝下兒女子孫都在此長大，也是習慣。那舜天城的一些大人，對我曹家又頗為照顧，搬迴去作甚。”連他也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見到站在一般乖巧的周密，笑著問道：“恩公，這孩子是你的……？”
“我的徒兒。”莊尚說道，“密兒，來見過幾位前輩吧。”
周密來到廳堂正中，對著曹茂等人行了大禮，“晚輩周密，見過幾位前輩。”
還不待曹茂等人喜笑顏開，莊尚就將話搶來，“這次我來，專程是為了他。”
“哦？”曹茂笑起來臉上堆滿了褶子，但似乎十分硬朗，“恩公帶著小子來，怕是要讓他在舜天城立足？”
“非也。”莊尚搖搖頭，“此事辦完，我便要帶他迴去。否則他爹娘還不得剮了我。”他清了清嗓子，“我這徒兒，對你家私藏的那些碟有興趣。不知你這工藝還在手，送一件給我這徒兒？”
曹茂一聽，倒是覺得無所謂，搖搖頭說：“我這老手已然不顯當年了，但恩公的徒兒，便是我的侄兒，這點要求還滿足得了。當初恩公救下我們，我們將原本族中私藏的那些碟都帶了來。如今正在密室之中，不知蒙了多年的灰。隻是那些碟甚是古怪，就連父親也不知那些碟在我族傳承了多少代，似乎極具靈性，曹家現在的一些小輩也曾妄想在其中挑選稱手的碟，然大多都不盡人意。”
莊尚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曹家私藏的珍品，自然是極好的。沒想到有些都已經具備靈性了，看來我這徒兒，撿到寶貝了。”
周密心思也是細膩，聽曹茂這麽一說，便是答應了下來，當即又躬身一拜，“多謝前輩。”
“誒！”曹茂假裝生氣，“都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叫我曹伯便可。”
“多謝曹伯。”
接下來，一眾老人將莊尚和周密帶入曹宅的後院之中。
後院之中此時正有十數中年男女，帶領著二十來個少年在操練著什麽，每個人後背都背著一扇碟。碟中插著不一的刀劍。
“就說怎麽不見族中小輩，原來都在這裏。”莊尚看著這數十人，也是略微安心，“曹家畢竟是曹家，有些小輩就算不是行者，也能培養出優秀的武者出來。
“恩公過獎了。”曹茂微微一笑，對著場中大喝，“都停下。”
那數十人見到曹茂一眾老人，都恭敬地行禮。有些叫父親的，有些叫爺爺的，有些叫家主的。
“這些有些是我的子嗣，有些是他們的。”曹茂指了指身後的六七個老者，“這幾個老不死的，也跟了我改姓曹。”
曹茂又對著那些小輩指了指莊尚，“這是莊大人和周密小友。不得無禮。”
一眾人對著莊尚和周密行了一禮，又繼續轉身開始操練。
“請隨我來。”曹茂在前方帶路，走到一座隱秘在竹林中的假山旁，將手伸進假山中的一個小洞裏，不知是不是抓住了什麽，輕輕一掰，那假山便靜悄悄地移開了，露出一段通往黑暗的階梯。
“好手段。”周密忍不住讚歎一聲，這間密室修得可謂是別出心裁。
曹茂對那幾個老者說：“你們就留在這吧。我陪恩公下去就好。以免那些小輩亂闖，叨擾了周密。”
那幾個老者笑著點點頭便就此止步。看著曹茂帶著莊尚和周密下了密室。便站定身子，守在入口之前。
前方隻有曹茂提著一盞油燈，但周密依舊能借著微弱的昏黃燈光，看到密室的走道兩旁，掛滿了不拘一格的碟，這些碟做工十分精美，每一把，似乎都不是凡品。
周密看著這些走到兩邊充當裝飾的碟，心裏也有些震驚和期盼，不知道在前方那道門之內的碟，又會是什麽樣的等級呢。
正當周密這樣想著，曹茂已經將手抵在那扇石門上，然後輕輕一推，一陣光明湧入整個密室走道。－－－－－－－－－－－－－－－－－－－－－－－－－－－－－－－－－－－－－－－－－－－－－－－－－－－－－－－－－推薦票推薦票~嘿咻嘿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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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尚擺手製止，“人多眼雜，進去再說。”
曹茂點點頭，將二人迎了進去。到了廳堂之中，把周密嚇了一跳的是，那些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齊齊對著莊尚跪了下來，大唿恩公。
莊尚將這些老人扶了起來，抱怨道：“真是的，都老成這樣了，還整這一套。”他看著麵前站立的六七個人，歎了聲氣，“看來，有一半的人，已經先去了？”
曹茂也露出一絲苦笑：“與恩公一別，就是四十五載，那些老師傅，臨去之前還在說著想見恩公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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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茂等人坐在下位，皆麵色暗淡，下方一老者輕聲說道：“已然過去那麽多年了，也不知皇帝換了幾個，想必是已然忘了我們這幾個苟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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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有些是我的子嗣，有些是他們的。”曹茂指了指身後的六七個老者，“這幾個老不死的，也跟了我改姓曹。”
曹茂又對著那些小輩指了指莊尚，“這是莊大人和周密小友。不得無禮。”
一眾人對著莊尚和周密行了一禮，又繼續轉身開始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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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茂對那幾個老者說：“你們就留在這吧。我陪恩公下去就好。以免那些小輩亂闖，叨擾了周密。”
那幾個老者笑著點點頭便就此止步。看著曹茂帶著莊尚和周密下了密室。便站定身子，守在入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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