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船就靠岸了,葉黎給的船錢不少,周芷若的爹爹連忙推辭道,“姑娘,沒有這麽多的。”


    葉黎沒有收迴,隻道,“我給的從來都是這麽多,你們該收的也是這麽多。”


    周芷若爹爹忽然一時間軟弱了下去,沒有再說話,葉黎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小姑娘周芷若,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希望你的未來能如你所願。”


    ————


    就在葉黎不急不慢地前往武當時,武當山上卻是歡喜異常,下落不明已十年的張翠山迴來了,還帶迴了他的妻子殷素素。師徒、師兄弟久別重逢,不禁喜極而泣。


    然而歡喜過後,武當眾人卻見兩夫婦愁眉不展,一問之下才知他二人的愛子無忌在迴來的路上被元人的高手給擄走了,為的恐怕就是金毛獅王謝遜還有他手中屠龍寶刀的下落。眾人紛紛思量對策時,一個道童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行了禮道“有個白衣先生帶了個十歲的孩子,說是五師叔的兒子張無忌。”


    殷素素聞言,也顧不得再問下去,就飛奔到了山下,果然如那道童所言,山下的解劍碑旁正有一白衣清俊的男子,而抓著他衣袖的正是她被擄走日日思念的兒子,張無忌。


    張無忌見了娘親,鬆開了一直抓著老白的衣袖,撲到了殷素素的懷裏,哭喊道“媽媽”。


    趕過來的張翠山和武當眾人見到這一幕也是心酸欣喜,張翠山先是看了看妻子懷裏的愛兒,然後目光轉向了老白,麵露疑惑道,“這位是?”


    張無忌從娘親懷裏起來,抹了抹淚,道“爹爹,是白先生把我從那群壞人手裏救出來的。”


    他被人打暈後,一醒來就被關在了一間大屋子裏,手腳還被綁住了,不斷有人問他義父在哪,他不說,他們就打他,還在他胸口拍了兩掌,讓他覺得又冷又熱的。後來白先生就出現了,弄暈了那些人,把他救了出來,不過卻說了一句讓他聽不懂的話,“晚了一步,看來這就是命吧。”


    聞言不僅是殷素素,張翠山,就是他們身後的武當眾人都鄭重地向老白拱手一拜,


    “不知白先生是何方人士,此番大恩我夫妻/武當上下,感激不盡。”


    老白溫和一笑道,“我姓白,區區無名之人。”


    能從勝過張翠山殷素素俞蓮舟三人的元人高手手中救出無忌的必然不是什麽無名小輩,隻是既然他不願多說,眾人也不會多問下去。


    老白又道,“你們還是先看看這孩子吧,他已受了寒毒。”


    聞言眾人又是一驚,殷素素連忙看了一下孩子的四肢和身體,果然寒毒入體,傷得不輕。他們沒人遇到過這種傷,於是便帶了孩子去見張翠山的師父張三豐,希望他老人家有辦法。


    老白也被邀請上了武當山,張三豐察看了孩子的傷勢卻也是眉頭深鎖,道自己無法救治,但若能借得少林的九陽神功或許能消弭寒毒。


    臨近張三豐壽誕之日,兩夫婦隻能先將此事放下,待那日少林高僧來武當再論此事。


    張三豐倒是對老白很有好感,雖未察覺出對方身懷武功,但也絕不是個普通人,於是,老白就在武當住下了,一起參加張三豐的百歲壽誕。


    武當掌門的百歲壽誕將至,而武當山下卻聚集了大批的江湖人,頗有種來者不善的架勢,當初金毛獅王謝遜在江湖殺生作惡,惹下了不少仇家,又有傳聞可以號令天下的屠龍寶刀,唯一知道謝遜下落的張翠山夫婦恐怕成了眾矢之的。武當七俠都有些憂心忡忡,唯一可以慶幸的是無忌已經救迴,留在武當不必擔憂會再被擄走以作要挾。


    張翠山心有愧疚,覺得是自己給武當惹來了禍事,他師父張三豐寬慰道,他的歸來已是這百歲壽誕的最大幸事,其餘的麵子上的形式不過也罷。


    武當山上的一處清雅小屋裏,老白正給張無忌喂藥,他寒毒入體,現在也不過是喝些至陽藥物壓壓寒毒。


    被老白從壞人手裏救出來的張無忌對老白很是濡慕,也不嫌苦乖乖地喝完了藥,然後問道,“白先生。現在外麵是不是在辦太師公的壽誕啊,很熱鬧啊?”


    張無忌稚嫩清秀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向往。


    他自幼生活在冰火島,對中原的東西都不甚了解,還是聽俞蓮舟師伯才知道是太師公的百歲壽誕,會有很多江湖人來慶祝,聽那麽傳來的聲音好像就很熱鬧。


    不過張翠山和殷素素擔心會出事,所以和師父諸位師兄弟商量了一下不讓無忌出席,眾人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好。他們並沒有對孩子多解釋,所以張無忌隻知道是因為自己生病了才沒法參加太師公的壽誕的。


    老白看著麵色蒼白透著病態的張無忌,似有若無地歎息了一聲,“你不去也好。”


    至少不用親眼見證即將到來的悲劇。


    葉黎都能透過周芷若看到張無忌的未來,更何況是老白,他也知道八號當鋪這次的客人就是張無忌。他救下了張無忌,不過是讓他少了些磨難,對他的命運並沒有多大的插手。


    雙親遇難,寒毒纏身,不可謂不磨難,但老白不能救,這些磨難也是張無忌本身的運道之一,他若是改變了他的磨難,便是改變了他日後的福緣,到時候對張無忌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是好是壞,隻看他自己吧,老白歎道,正是因為顧慮得太多,才會屢屢在與八號當鋪的爭鬥中落於下風。八號當鋪不在乎日後那些客人的命運好壞,他們隻在乎自己的得失,可白家人不能這樣,他們不會傷害人類,不會去做可能對他們產生壞處的事情、


    有時候,老白也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麽人類對於明知道後果的壞事飛蛾撲火呢?也許這就是葉黎說的,他們白家人不懂人心,不懂*。


    因為,白家人沒有*。


    今日,是張無忌人生中的第一次轉折,想必,八號當鋪的老板,葉黎,也會來吧。


    老白輕撫上張無忌的額頭,溫聲道,“睡吧,孩子。”


    等到醒來後,你就要開始麵對你真正的人生了,沒有人會幫助你,所以學會勇敢吧。


    張無忌懵懂的眼眸微微閃動,卻也很聽話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


    葉黎混在祝壽的江湖人隊伍中上了山,這些人表麵上帶著祝賀的恭敬,心裏頭卻充滿了貪欲,這世上,表裏不一的人總是要多一些。


    葉黎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來到了後山,她已能感應到張無忌的存在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白家人。


    看來他這次比她先找到了八號當鋪的客人,以為守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嗎?葉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朝後山一個正在對大樹又劈又砍地發脾氣似的,年齡大約十一二歲的俊秀男孩輕輕招了招手。


    那男孩眨了眨眼睛,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提著小劍向葉黎走了過來。


    他就是武當七俠大師兄宋遠橋的獨子,宋青書,一直以來,因為是七俠膝下唯一的孩子,備受重視,可沒想到突然來了個張無忌,一下子吸引走了所有長輩的注意力。就是他去找七叔莫聲穀玩耍,七叔卻忍不住歎道無忌那孩子還在屋裏病怏怏的,這麽點大的孩子也沒法出來玩。


    宋青書的父親更是對他嚴厲訓誡道,不要去打擾無忌弟弟,若是惹得無忌發病,定會處罰於他。


    突然受到忽視的宋青書忍不住心裏不平衡了,加上今日人多事務繁忙,於是就跑了出來衝棵大樹發起了小孩子脾氣。


    “你是誰啊?”宋青書忍不住多看了葉黎兩眼,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姐姐,武當山的人他都見過,所以她肯定不是武當的人。


    葉黎微笑道,“我是為張無忌而來的。”


    又是張無忌,怎麽是個人都是顧著張無忌的,宋青書在心裏不開心的嘟囔道。


    葉黎聽見了他的心聲,笑意漸濃,蹲下身來與他齊平,溫聲道“你們這裏是不是來了一個姓白的人?”


    宋青書看見了她的眼睛,漂亮得好像黑色的漩渦一般,忍不住讓人陷了進去,他呆呆地道,“是啊,白先生救了張無忌,所以是武當的客人。”


    葉黎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宋青書,聲音越來越輕,“那他現在在哪?”


    宋青書繼續木然地道,“就在後山的居處第五間屋子裏,白先生一直在照顧張無忌。”


    葉黎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微笑道“好孩子,等會兒白先生會走開,你進去幫我告訴張無忌一句話好不好?”


    宋青書雙目無神地點了點頭,“好。”


    葉黎身子前傾靠近宋青書的耳側,“你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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