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夏夫人正在廚房裏做早餐,看到嚴妍走進去,立刻笑笑地招唿道:“嚴妍,起得這麽早啊?昨晚好像挺晚才迴來的吧?今天還要上班麽?”


    “今天不用上班,媽,怎麽今天你自己動手做早餐?”嚴妍立在門邊不解地問道。


    “難得你們都迴來了,我當然要親手做早餐啊,你可要在家裏多幾天。”夏夫人將鍋裏的荷包蛋盛到盆裏,催促道:“你先在外麵坐著,一會就好了。”


    “媽,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不用幫忙。”夏夫人說,嚴妍也不再堅持,轉身走同廚房。她獨自一人坐在餐舊桌旁,想著夏風迴來了,向為極少迴家的他居然迴來到。


    自從她和夏雨齊結婚後,夏風就很少迴這個家,其中的原因隻有她們這幫當事人才知道。夏家二老都還是不知道原因的,所以每次夏風一迴來,夏家二老就顯得很高興。


    在餐桌旁坐了一會,餐廳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嚴妍的心頭一緊,這個腳步聲她太熟悉了,和夏風相愛四五年之久,她怎麽會聽不出他的腳步聲呢?


    她和夏風是同級校友,年齡也是一樣,在戀愛的那四五年時間裏,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突然橫出來一個夏雨齊,她現在也許已經嫁給夏風了。


    比起兩年前,夏風已經成熟多了,也變得沉默了。他看到嚴妍,隻是淡淡地一笑,喊了聲:“大嫂,早上好。”


    這一聲大嫂喊進嚴妍的心裏,痛徹心悱,可她還必須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點頭:“早上好,今天怎麽有空迴家來?”


    “最近工作室不忙,所以就迴來看看了。”


    龍潮從小就喜歡畫畫和攝影,還在大學的時候就自己開了家攝影工作室,那個時候嚴妍就是他的左右手,和他一起把握作室開起來的。


    “工作室最近的人氣怎麽樣?”嚴妍垂著眸問,顯然是在沒話找話。夏風知道她不是有心等答案的,迴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還行,比以前好些。


    夏雨齊這個時候從外麵走進來,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搭著夏風一手搭著嚴妍,來迴打量著兩人笑問:“在聊什麽呢?聊得這麽投入,說出來分享一下?”.


    “大哥,早上好。”夏風衝他禮貌地一笑:“我們剛剛在說工作室的事。”


    “噢,工作室怎麽樣?應該不錯吧?”夏風繞到嚴妍身邊坐下,手臂挽著她的腰身,笑容裏麵滲著幾份邪肆。顯然是故意的,嚴妍感覺到了他的不善,悄悄使力試圖掙開他的手。


    可是夏雨齊的手卻像鋼圈一般圈著她,任憑她怎麽使力都不放手。


    夏風故意忽略掉他們的親密,臉上仍然帶著微笑:“還不錯。”


    “來來來,試試我煎的荷包蛋,金黃金黃的!”夏夫人端著一盤荷包蛋從廚房裏麵走出來,放在餐桌上,然後給每人盛了一碗大米粥,笑著說:“今天大家早點迴來啊,迴來摸牌,夏雨齊,記得把張月麗叫過來,還有辛成,我會打電話叫她的了。”


    “媽,我今晚有事,要不你找張太太她們過來吧。”嚴妍第一個出言反對。


    夏夫人說:“那不行,張太太她們的手氣是一絕的,我跟她們打準輸錢,隻有跟你們打,我才能贏點迴來。就這麽說定了啊,今晚你和夏雨齊還住這。”


    夏風也說:“媽,你們打就是了,幹嘛要我提早迴來?我工作室那邊還有事。”


    “你那破工作室早關早好,還有事呢,好好的公司你不幫著管,成天到晚不務正業的。”一說起這個,夏夫人就一肚子火氣。夏家的事業那麽大他不要,非要自己搞工作室。


    夏風也懶得跟她羅嗦這件事情了,埋頭吃早餐,夏夫人又說:“再說,你不在家,張月麗她能願意來麽?都這麽大了,還一點都不懂得體貼別人。”


    嚴妍的小臉一熱,飛快地看了夏雨齊一眼,夏雨齊衝她一笑:“媽的心意,喝了。”嚴妍張嘴結舌,她想告訴夏夫人其實自己並不想這麽早懷寶寶,可是看到夏夫人尋帶著些許嚴肅的眸子,她還是沒敢把話說出來。


    她低著頭,卻仍然可以感覺到夏風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定很生氣,很傷心,很失望。


    就像當初她決定嫁給夏雨齊的時候,他傷心得夜夜爛醉如泥,他氣憤得毫無形象地在自己麵前又是哭,又是叫。兩年過去了,他仍然愛著自己,她可以感覺到。


    嚴妍低著頭一口氣將碗裏的補湯喝完,抬頭的時候,夏風已經不在了。


    一大碗湯喝下去,她的胃已經被撐得又漲又難受,她忍住胃部的不適,起身:“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轉身快步走出餐廳。身後,夏夫人對著她的背影低咕一聲:“不會是到樓上吐吧?”


    “媽,一大早的你讓人家喝這麽大一碗湯,人家能舒服麽?”夏雨齊低笑。


    “那可是我燉了一個早上的大補湯。”夏夫人給自己舀了一碗粥,碎碎念地抱怨道:“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懂人的心意,給他們舀的早餐幾乎都沒有動過就離席了,夏風也是。”


    “吃不下也要吃啊,這麽大個男人一碗粥都吃不下,像個男人麽?”夏夫人睨了他一眼:“還有嚴妍,我跟你說啊,這個媳婦我一點都不喜歡,瘦得跟竹條似的,難怪一直懷不上。”


    “媽,你再說下去,我也吃不下了。”夏雨齊作勢要起身,夏夫人忙將他按迴椅子上:“行了,我不說還不成麽?你就知道護著她,把她寵上天去了。”


    “她是我老婆,寵別的女人你願意啊?”夏雨齊喝掉碗裏的最後一口粥,起身:“媽,我是真的吃飽了,你自己慢慢吃,晚上迴來部你打牌。”


    “還是我的大兒子知道疼媽。”夏夫人美美地衝著他的背影讚了一句,夏雨齊冷笑一聲,加快腳步往大二樓臥房走去。


    夏雨齊迴到臥房,果然看到嚴妍正抱著馬桶大吐特吐,他站在洗手間門邊,睨著她漠然道:“給你喝的又不是毒藥,至於這樣麽?”


    嚴妍痛苦地從馬桶上撐起身子,用毛巾擦了一記嘴角:“你知道我早上不喜歡喝湯的。”


    “那下去吃點早餐,不能空著肚子。”


    夏雨齊睨著她冷笑:“是不想吃還是不想見到你的舊情人?”


    嚴妍抬頭,瞪了他幾秒,用和他一樣冷漠的聲音道:“夏雨齊,你覺得自己這樣很有紳士風度嗎?當初你娶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忘不了他,既然忘不了,那就隻能避開了,我這麽做有什麽不對嗎?難道還要配合你在他麵前作戲?讓他難堪痛苦?”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仇視夏風,隻是希望你不要再利用我來打擊報複他。畢竟我沒有欠你什麽,我是無辜的。”嚴妍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出去。


    “你什麽意思?”夏雨齊幾個跨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拽了迴來。


    嚴妍咬咬牙,恨恨地睨著他:“還用問我什麽意思嗎?你娶我不就是為了報複夏風嗎?在他麵前表現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你的心裏一定很快樂吧?”.


    “你什麽意思?”夏雨齊幾個跨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拽了迴來。


    嚴妍咬咬牙,恨恨地睨著他:“還用問我什麽意思嗎?你娶我不就是為了報複夏風嗎?在他麵前表現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你的心裏一定很快樂吧?”


    “是又怎樣?我就是喜歡看到他傷心痛苦的樣子,他幸福太長時間了,是時候該付出點代價了。這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代價而已經,他就已經受不了了?”


    嚴妍冷笑,轉動手臂掙開他的手掌,“夏雨齊,你根本就不懂得失去的感覺,你讓他付出的代價一點都不小。即便是有再大的仇恨,你也應該得到發泄了。”


    她不知道夏雨齊和夏風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仇恨,她隻知道,在他麵前,夏風是個弱者。


    “誰說我不懂得失去的感覺?我比他更早懂得。”夏雨齊恨恨地吸了口氣,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嚴妍,我不是白白娶你的,就算是沒有愛情,你也有義務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我怎麽沒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了?我偷人了?還是晚上不讓你碰,白天沒有伺候好你?”嚴妍苦澀地吸了口氣:“當初你治好了我爹地,還給他免了巨額醫療費,我很感激你,所以我在盡力做好自己,但人無完人,隻希望你不要對我要求太高。”


    “我會試著忘記,也一直在試,我走了。”嚴妍走了,這次夏雨齊沒有再拽住她,而是憤憤地一拳打在牆壁上。刺骨的疼痛鑽心而入,而他卻毫不在乎。


    她每次都說在試著忘記,可是一直都說忘不了,這是他覺得最失敗,也是最氣憤的地方。


    今天不用上班,但嚴妍還是出了家門,她可以感覺到夏夫人不是真心喜歡自己,為了不用在家和她單獨相處,她更寧願出來外麵逛街。


    其它她還有另外一個家可以迴的,就是何家,也是她的婆家。夏雨齊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何家收養,直到近年來,夏家提出想要迴兒子,何才不得不歸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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