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今天,王爺今天很高興,步子邁的生風,嘴裏哼著小調,偶爾還咋吧咋吧嘴。


    朝上,皇上冷著臉,文武百官們都低著頭,氣氛直接降了幾個度。


    “向大人已經安全抵達晉國,隻是晉國卻提出了一個條件。”易澈冷冷的道,卻聽得說他語氣有些無奈。


    “皇上,不知對方提的什麽條件?”


    易澈沉默了片刻,道:“質子!”


    底下的大臣開始竊竊私語,一大臣出列:“皇上這萬萬不可,眼下您隻有一個皇子,若是送去做了質子……”


    易澈打斷他的話,“不是皇子!”


    大臣更是奇怪,既然不是皇子為何皇上如此為難,眾人看著皇上,皇上卻瞧了一眼同樣好奇何老相爺道:“何小公子!”


    何老相爺頓時瞪大了眼睛,同時各個大臣也是瞪大眼睛看著他,這何小公子從未出過遠門,晉國怎麽讓他做質子,況且這何老相爺隻有這麽一個獨子。


    易楠雖討厭何嵩但是聽著要去做質子,心中對他也是同情的很,這質子過去雖說會敬為上賓,但是處處被人約束,如同籠中之鳥。


    何老相爺也是在朝上過了一輩子的人,國家安危與小家安樂相比,他定然選擇了前者,起身出列雙膝跪地,道:“老臣願意讓小兒何嵩前去晉國,我兒雖頑劣但是也是心係天下,自是願意前去,皇上莫要覺得為難!”


    易澈歎了一口氣,“不愧為朕易國相爺,此次何府小公子前去乃是大功一件,朕封他為‘鎮國公子’官居二品。”


    其實在朝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所謂的官位不過是用來讓他日後在晉國好過一些罷了,何老相爺怎麽會不知,重重的磕頭謝恩。


    出了宮門何老相爺一直哭喪著臉,方才在朝上的大度一掃而光。


    “方才不是說的挺好的麽,怎的現在又不高興了?”說話的正是左相陳毅。


    何老相爺險些落淚,佝僂著身子,慢慢的向前走,陳毅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你這麽做她知道了不會恨你?”


    何老相爺以為他說的是何嵩,“有什麽可恨的,為國家,為皇上效勞是他的榮幸,求之不得,他應該高興!”


    陳毅知道是他錯意了,一把揪住他的後領,“我說的是你的那位夫人!”


    何老相爺愣了愣,想著掙脫他的手,奈何對方身的比他高大威猛,“要你管麽?”


    “你什麽事我沒管過?”


    這下兩個人都沉默了,隻聽到他兀自說了一句:“你成親都是我管著的!”


    “放開!”何老相爺終於爆發了一次,嗬斥道。


    陳毅鬆開了他的衣領,何老相爺逃一般的跑了。


    易楠此時被拉到宮門的一角,張鑒低聲同他說最近查案的新發現。


    剛好季太傅出來,看見他們兩人,走了過來同他們打招唿,張鑒拱手迴了一禮,易楠卻是瞥了一眼就不在理會他。


    季太傅也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他,就往這他這裏走,想著過來打個招唿。


    “下官見過王爺!”


    易楠依舊是望著別處,不搭理他,張鑒又同季太傅拱了拱手,道:“季太傅可是有什麽事?”


    “無事,方才看見王爺與大人在此,順便過來打聲招唿!”


    “嗬……這有什麽招唿可打,天天在朝上見麵的!”


    季太傅被他說的有些尷尬,覺得方才走過來就是個錯誤,臉上卻掛著笑意,“前幾天不見王爺麵,說是王爺著涼了,在朝上瞧著王爺麵子有些蒼白就過來問問,王爺可是哪裏不舒服?”


    易楠依舊是不給他好臉,冷冷的道:“不必了,有勞太傅記掛!”


    季太傅訕訕的幹笑,不想再繼續自討沒趣,拱了拱手,道:“王爺既然無礙,那下官便先行一步。”


    張鑒對易楠對季太傅的態度似乎不解,之前易楠唯一能對旁人和顏悅色的除了季太傅就沒別人了,好奇的問道:“王爺,似乎對季太傅有些不滿。”


    “沒什麽不滿,隻是看不慣這樣惺惺作態的嘴臉!”


    晟清交代他的,他已經做完了,易楠也要不想在待在這宮裏,道了一句:“本王先走了!”


    坐在馬車裏的易楠迴想著昨夜的開葷的情景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他的王妃不僅沒拒絕還主動了,此時想想都還有點小激動。


    一下了馬車,易楠就直奔晟清的那屋,卻聽著清夢正在抽泣,心中閃過什麽不好的念頭。


    青竹和清夢此時跪在門外,清夢瞧見他來了也不行禮,哀怨的道:“王爺,奴婢……奴婢知道,您心痛我們家公子,可……可……”


    “可什麽可……”易楠聽著她斷斷續續抽噎不停的話,心中頓時火大。


    青竹拉著清夢的袖子,接著說了下去:“王爺,王妃不願出來見人了,一個早上把自己鎖在了裏麵。”


    “這是怎麽了?”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現在不見人了。


    “早上周大夫來了一趟,說……”青竹也哽咽了一下,想想自家公子那個好的一個人居然……居然……


    “說我們家公子廢了……”清夢搶著話說了過去,就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你說……說……什麽……”易楠又是一驚,什麽廢了?


    “王爺,公子被人毒廢了!”


    “什麽!”易楠驚的退了一步,看著禁閉的房門,直接衝了上去,試圖撞開它。


    一向穩重的青竹也沒有上前阻止,也低著頭不覺已是淚流滿麵。


    王伯已經帶著小廝上來了,把雙眼通紅的易楠拉開,勸慰道:“王爺,莫急,王妃此時正需要你。”


    很快小廝便把門撞來了,易楠箭步衝了上去,隻見床上的那人瞌著雙目,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


    “信兒,莫怕,本王來了!”心裏一陣陣刺痛,俯下身子將人抱在懷裏,晟清如同沒有氣息了一般,由著他抱了起來。


    “去……快給本王去把宮裏最好的禦醫請來,快……”易楠對著跪在地上的小廝一通吼。


    “王爺已經請過了!”王伯歎了一口氣。


    “那就再給本王去請!”


    王伯對著身後的小廝拂了拂手,他心裏頭明白,王爺把王妃的身體看的比自己的還重,可是王妃……


    “信兒,睜開眼睛看看本王,沒事的,一會子禦醫來了,就會沒事的,莫怕!”易楠不停的安撫著懷裏的人,可是懷裏的人依舊不睜眼,慢慢的眼角滿出了眼淚。


    禦醫本就沒有走多遠,知道以王爺的性子定會在叫他們去一趟。待王府的人追了上來,又提著藥箱跑了過去。


    “快還本王瞧瞧王妃,快……”易楠幾近成了怒吼。


    禦醫們直接打開藥箱拿出銀針,看了一眼易楠,易楠便掀開了晟清的衣褲露出了他的腿,易楠這才看到他的腿浮腫的厲害。


    “莫怕,禦醫瞧了就會好了!”


    禦醫將銀針刺在他腿上的幾個穴位上,便一齊跪了下來,道:“王爺,王妃因著長期被毒物傷了根本,今天又服了斷腸草,兩種毒物在他體內,恐怕……”


    “恐怕什麽?”


    “王妃以後腿不能在動彈了。”


    易楠雖然知道是會是這個結果吧,卻還是接受不了,什麽叫做恐怕?


    “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本王要你們把王妃治好!”


    禦醫們也被嚇壞了,“王爺,恕臣醫術不精,隻怕是華佗在世也隻能是束手無策。”


    “滾……都給本王滾!”


    禦醫們趕緊哆嗦著取了晟清腿上的銀針,提著藥箱跑了。


    易楠心中又是一痛,看著懷裏的人臉色蒼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奴婢再去請一迴周大夫”說完清夢捂著臉跑了出去。


    周大夫一直在大門口候著,臉上也滿是焦急,看著清夢跑了出來,拉著她便問:“宮裏的禦醫怎麽說的?”


    清夢“嘩”的眼淚就流了出來,直接跪在他麵前拉著他的衣袖,“周大夫,清夢求您了,您再去給我們家公子瞧瞧,就算……就算醫治不好,騙騙我們家公子成不成,奴婢實在……實在不忍心看著公子……”


    周大夫也是難受,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莫慌,莫慌,我再去瞧一迴。”


    清夢胡亂用衣袖擦著臉,拉著周大夫又是一陣跑。


    周大夫也是拿出銀針就準備往他腿上刺,看到他腿上已經全是針眼,輕輕的緩了一口氣,刺了進去。


    聽著易楠一直安慰著他說:“不痛的,不痛的,就刺這一迴!”


    心裏卻不是滋味,想告訴易楠,其實他的腿已經是完全沒有感覺了。


    周大夫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不由得自責了起來,昨天都怪他,若是早點瞧出他腿上的問題,或者是不隻給他一瓶驗馬錢子的藥,或許他就不會如同死人一樣躺在那裏。


    易楠不敢再問,怕得到的又是同一種答案。


    “王爺……哎……”周大夫也說不下去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夢,“還有一個法子能治好王妃……”


    “快說,什麽法子……”易楠感覺到懷裏的人也是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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