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嘴裏說著“對不起”,人卻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外族人,我勸你還是離雲大哥遠一點!別再讓我知道你纏著雲大哥,不然我要你好看。”說完這話,半夏轉身出了石洞,嘴裏說著要去找些草藥來給錢暖治傷。


    錢暖看著半夏飛奔出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燙傷了的大腿,眯起了眼睛,這個位置很微妙啊。


    被吵醒了的兔爺看著眼前狼狽的錢暖,張大了三瓣嘴,“你這是去泥坑裏睡了一覺麽?”


    錢暖笑著瞅了兔爺一眼,低頭抱過小花,讓小花伸出爪子把自己的褲子給撕了個大洞,剛好露出了被燙傷的大腿。


    因為沒有得到的及時的處理,大腿上被燙得紅腫的皮膚已經開始冒出細微的小水泡來。錢暖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兔爺勾著頭去看錢暖被燙傷了的大腿,“還不處理傷口啊,小心留疤。”


    錢暖笑了笑,把小花放到了石床上,自己扯著被子,滾下了石床,跌倒在地上。被燙傷的大腿猛一受到撞擊,開始滲出絲絲縷縷的血珠來。錢暖挪動了一下位置,讓慘不忍睹的大腿恰到好處地露了出來。


    恰好這時,雲森皺著眉頭進了山洞,後麵跟著一大堆七嘴八舌的少年少女們。


    “半夏你別哭,外族人就是這麽囂張,沒一個好東西。”


    “就是,雲首領救了她的命,她反而恩將仇報,不僅不喝藥,以為你要下毒害她,還把滾燙的湯藥灑了你一胳膊。”


    “太過分了,雲首領,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外族人趕出去!”


    “是啊雲首領,我們雲霧仙族堅決不跟外麵那群小人來往!”


    聽著身後嘰嘰喳喳的聲音,雲森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飛速地上前走了幾步,抱起錢暖,放在了石床上。


    目光落在錢暖那血肉模糊的大腿上,雲森忽然抬起頭,看了錢暖一眼。


    這眼神看得錢暖有些心虛,她不由得轉開了目光。


    這時,那群義憤填膺的少年少女們也看到了錢暖腿上慘不忍睹的傷口,頓時啞了聲音。


    “怎麽弄的?”雲森漫不經心地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不是我弄的,你別想賴在我頭上!你看,我都被燙傷了。”半夏搶在錢暖開口前,慌不迭地嚷著,還露出了隻是些微有些紅腫的胳膊。


    錢暖瞥了她一眼,低下了頭,聲音細微,弱不可聞,“嗯,半夏姐遞給我湯碗的時候,我沒有接住。”


    “你們看,我都說了不關我事。”聽了這話,半夏心裏一鬆,叫嚷了出來。


    雲森看都沒看半夏一眼,伸手握住了錢暖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的嘴唇。眾人這才發現,錢暖的上嘴唇上,腫起了老高的一個水泡。


    “這也是你不小心燙的?”雲森看著錢暖,眼裏隱約帶著笑意。


    錢暖支支吾吾,看了半夏一眼,沒有吭聲。


    “半夏,你不是說這外族人故意把藥碗打翻在了你身上麽?怎麽現在她傷得比你還重?”雲森一邊給錢暖敷藥,一邊頭也不迴地問半夏。


    “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半夏還在狡辯著什麽。


    正在這時,接到錢暖眼神示意的小花打著滾,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從錢暖懷裏拱出了一塊記錄玉簡。玉簡摔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成了兩半。


    對著錢暖揮拳頭的半夏那模糊的身影浮現在玉簡上方。“別再讓我知道你纏著雲大哥,不然我要你好看。”畫片並不完整,隻隱約看見半夏說完這話後,藥碗就打翻在了錢暖身上,接著錢暖被燙得滾落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半夏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推她。”然後沒有人相信她,所有的人都用著陌生的眼神看著半夏。


    錢暖低著頭,勾起了唇角。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犯我,我比迴之。她不過是在記錄玉簡上動了手腳,被打碎的記錄玉簡變會按照她之前設定好的順序播放畫麵。


    其實歸根到底,若不是半夏想著去害錢暖,錢暖又如何能有機會去給半夏挖坑呢。


    雲森低著頭,看著錢暖的頭頂,沒有說什麽,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退下了。


    半夏不死心地圍在雲森身旁,想要對他解釋什麽。


    雲森臉色平淡地揮揮衣袖,把她掃出了山洞。


    “戲演得不錯。”雲森淡淡地,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來。


    錢暖咽了口口水,對著雲森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嗬嗬,前輩果真是火眼金睛,什麽都瞞不過您。”


    兔爺扭過頭去,不忍去看錢暖那諂媚的笑臉。


    雲森淡定地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可錢暖對他的誇獎。半夏這姑娘確實纏他纏得緊,他早就不耐煩了,奈何半夏的父親對他有恩,他也隻得耐著性子忍耐半夏。如今錢暖使了手段,剛好讓自己有理由拒絕半夏的糾纏。


    想著自己算是利用了一番眼前這位小姑娘,雲森想了想,開口對錢暖說道,“你體內屢次作亂的便是這混沌劍意。”說著,抬起了錢暖的左手臂,指了指那處愈發嚴重起來的傷口。


    錢暖順著雲森的手去瞧自己的傷口,原本被小芽咬了輕輕一口的小傷,已經被躁動的混沌劍意撕裂開來,傷口很深,還在不斷地向外滲出血珠。


    “此次我算是承你半個人情,再加上你之前為我族煉製丹藥的情意,我便祝你一臂之力,幫你收服這混沌劍意。”雲森表情很嚴肅,“隻是具體還要靠你自己了,我隻能把你帶去《混沌劍訣》的傳承之地。”


    錢暖吃了一驚,《混沌劍訣》?那可是上輩子蘇白衣賴以成名的基礎。混沌劍訣一出,同階段修士無人能敵。別說自己手下那幫劍修們,就連自己都曾對著這《混沌堅決》流過口水。


    想到自己這輩子也能有緣去那《混沌劍訣》的傳承之地,錢暖真是做夢都能笑醒,忙不迭地應了聲來,跳下石床,就要去那傳承之地。


    看著小姑娘活潑欣喜的樣子,雲森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腿不疼了麽?好歹也要等你腿傷好了再去吧。”


    錢暖一心想著《混沌劍訣》,哪裏願意再多等一段日子,當即灑了些特製的藥粉,腿上那看著嚇人的傷口便開始愈合起來。


    不多一會兒,傷口便愈合如初,錢暖連忙拉著雲森,便要去那《混沌劍訣》的傳承之地。


    雲森不欲和小姑娘計較,便由著錢暖,把她帶進了傳承之地。


    待錢暖的身影完全隱沒在陣法裏麵後,雲森站在陣法外麵,歎了口氣。不知這機緣對小姑娘來說,究竟是福是禍。更不知自己違反族規,私帶外人入陣,究竟會有何後果。但願天機老人臨終前占卜的那一卦終會成真吧。


    雲森又看了看包裹住整個傳承之地的陣法,默默為錢暖小姑娘祈了聲福,扭頭迴了族人議事的地方。即便他是族長,私帶外人進入本族密地,也是要受到長老會的審判的。隻願錢暖小姑娘,真如天機前輩所說,能夠收服混沌古劍,給他們雲霧仙族帶來新的轉機。


    不管雲森心裏怎麽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雲霧仙族的長老們確實是恨極了雲森私帶外人進島的舉動。


    “我們雲霧仙族自從幾萬年前,為躲避外族的迫害而遁入這雲海界以來,便再不與外族接觸。”


    “今日你私自帶外族人入島,可曾想過會給我們全族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即便是你之前用妖獸換丹藥的做法,我們都不讚成。不過是看在族人們迫切需要丹藥來療傷的麵子上,才饒了你一迴。”


    “沒想到你這次竟然變本加厲,不僅把外族人帶了進來,還把她送進了傳承之地。”


    “你這是把全族人往死路上逼啊!”


    “先不說這小姑娘可不可靠,若是她活著離開這裏後,不小心露了口風,讓太天門那些狼心狗肺的家夥們知曉,我們雲霧仙族還苟延殘喘在這世上,你想過後果沒有!”


    聽聞雲森擅自做主把人送進了傳承之地,雲霧仙族的長老們紛紛捂著胸口,一臉心痛地怒斥著雲森。


    雲森跪在地上,後背挺直,一動不動。直到長老們發表完意見,這才對著長老磕了幾個響頭。


    “這次是小子莽撞了。”雲森別的話不說,上來就道歉,這讓長老們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些。


    接著,雲森拋下了一個炸彈,“弟子這些日子偷偷在諸島上觀察,發現了不少可疑的太天門修士。這些修士們早已秘密地潛入各派之中,更有太天門的核心外門弟子,在幾百年前建立了無極劍門。”


    “雲海界不過是一偏僻之界,除了特產一些並不很珍貴的雲煙霧之外,並無甚突出之處。”


    “可是這幾百年來,太天門卻動作頻頻,想來是早已發現了我們的蛛絲馬跡,隻是暫時隱忍不發,等待將我們一網打盡而已。”雲森的語氣很是沉重。


    “長老們可還記得天機前輩臨終前的算的那一卦麽?”雲森抬頭,看向諸位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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