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頭一次親眼見識到,原來大宋朝廷高官怒氣上頭後互罵挑釁,跟前世裏的那些普通百姓罵架也沒什麽區別,看來這種事情正是古今並無不同啊。


    兩個老頭兒麵紅耳赤,你來我往罵得越來越起勁兒,趙德昭憋得臉都紫了才忍住沒有笑出來,然後悄悄退後了幾步,並非是害怕被兩人的唾沫星子波及,而是兩人待會倘若動起手來,他並不想攔著,但不攔著又說不過去,索性就站遠些。


    翌日,戶部馬尚書與禦史台唐中丞不約而同的一起告了假,說是身體不適,需要在家休養幾日,其後兩人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現。


    據戶部衙門與禦史台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說,這兩位朝廷大員是在天水郡王府中發生激烈爭執,繼而演變成了動手互毆,一個打得眼眶淤青,一個扯傷了胡子,得虧是天水郡王及時拉開,不然指不定要鬧出多大事呢,兩人傷得雖輕,但公開露麵便是有礙觀瞻,這才隻好在家裝病暫且休養。


    雖說兩位大員動手互毆有失朝廷體統,但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兩位當事人不承認,天水郡王這個見證人同樣極力否認確有其事,大臣公卿們也就隻好對此將信將疑。


    隻有趙德昭一個人知道,這事兒大體是真的,區別隻在於唐中丞因為年紀較之馬尚書更大些,吃虧更大些,他不斷被扯傷了胡子,還被撓了一個滿臉花。


    從昨天到今天,每每迴想起唐中丞那個滿臉血痕的慘樣兒,趙德昭就覺得舒心暢意,你這老小子嘴皮子厲害是吧,天天追著老子狂咬是吧?遲早讓人把你那張利嘴給撕爛了!


    <a id="wzsy" href="http://m.fantuantanshu.com">飯團探書</a>


    就在剛剛,嶽父王溥打發小兒子過來郡王府探望姐姐,讓他把唐繼先在朝堂之上如何彈劾趙德昭,以及聖上作何反應的等情形詳細轉述了一遍。


    趙德昭這才知道,自己的抄家行動到底是沒能瞞過趙光義的耳目,以致於讓他有機會指使座下頭牌打手唐繼先在朝堂上發動了彈劾,得虧皇帝老爹足夠護犢子,不惜豁出天子的臉麵在大臣們麵前迴護住了兒子,否則真要追究起來,起碼頭上的這頂郡王帽子是保不住了。


    王修芝顧不上埋怨丈夫擅自胡來招惹到了麻煩,隻是十分擔心自己那位皇帝公公的暴脾氣。


    她推搡著趙德昭的胳膊催促:“相公,聖上現在肯定是憋著一肚子氣,你還是趕緊進宮認個錯吧,興許他老人家痛罵你幾句就氣消了。”


    “我老爹脾氣暴那是對外人,對家人一定是有分寸的,尤其是我大哥早年夭折後,不管我和三郎小時候怎麽調皮搗蛋,他也再沒舍得動我倆兄弟一個手指頭。”


    趙德昭一邊含笑說著,一邊把自家娘子摟進臂彎裏,任由她在自己胸膛上拿粉拳亂捶亂打撒氣。


    一會兒後,王修芝終於消停下來,又開始催促丈夫:“照這麽說,相公,你不是更得趕緊進宮認錯啊?省得拖得日子了,他老人家小生氣憋成了大生氣,那相公你可就要多吃苦頭啦。”


    “娘子,這個你就不懂了,我老爹既然沒有馬上派人傳召我,那我就不必馬上進宮認錯,去了也沒什麽用。”


    說到這裏,趙德昭頓了一頓,笑著說道:“我老爹是個重實效、輕虛文的性子,要想求得我老爹的原諒,單單認錯態度誠懇是沒有屁用的,得給他老人家來點實際的……”


    王修芝有些迷惑地道:“相公,你說來點實際的,是說要往宮裏送一份厚禮嗎?可是聖上那裏什麽好東西沒有,隻怕未必能……”


    趙德昭經由自家娘子提到的“厚禮”兩字,心頭猛然想起有一件事需要趕緊去辦,於是打斷王修芝,大喊了一聲“錢牛兒”。


    錢牛兒從外邊屁顛屁顛跑了進來,看到夫人正親密依偎在自家主子懷裏,他趕緊把腦袋埋得低低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自家主子或許不在意這種小節,但要是衝撞了夫人惹得她不高興,那一樣沒好果子吃。


    王修芝見狀這才反應過來,很不好意思地想要推開丈夫。


    趙德昭一邊仍是緊緊摟住不容她掙脫,一邊吩咐錢牛兒道:“拿上我的貼子,再攜上一份禮物,替我送到戶部尚書馬大人府上以作慰問,天快黑時再去,人不要多,隻帶幾個小廝出門就行,不要惹人注意。”


    錢牛兒應了,提醒道:“爺,既是送禮,可有書信讓奴婢捎帶過去,或是讓奴婢給馬大人捎上幾句話?”


    趙德昭皺眉沉吟,書信肯定是不行的,這種隱秘之事是萬萬落不得文字的,稍有泄露便會釀成大禍;捎話也不能說得太直白,否則容易惹來對方反感,反為不美,嗯,一定要盡可能委婉且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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