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


    就算是生氣也應該是被困在籠子裏的他生氣好吧?


    末白挑著眉望向蘭斯,那意思很明顯。


    “嗬,我的小獵物不喜歡這裏,我難道不該生氣嗎?”蘭斯扯掉風衣,深邃的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末白,語調悠揚:“小獵物總是想著出去這件事,讓我很是苦惱呢?”


    一步步走近末白,如閑庭散步般悠閑,蘭斯挑起末白微卷的發絲放在鼻翼下聞了聞,神情頗為享受,而末白則僵直著身子,木木的坐在床沿邊上不敢亂動。


    他怕蘭斯,就因為蘭斯在他麵前亮出過獠牙;那長長的獠牙將蘭斯的整個麵孔都弄扭曲了;絲毫沒有美態。


    隻剩下恐怖與詭異。


    “嗯……小獵物好香,連頭發都是香香甜甜的。”


    蘭斯讚美道。……“小獵物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麽迷人,特別是這溫熱濃香的鮮血;連我都經常忍不住,小獵物不怕自己才剛出去,就被壹擁而上的血族撕裂嗎,嗯?……”


    尾音特意的上挑,說不出的撩人與貴氣,蘭斯慢慢湊近末白的脖頸,伸出獠牙貼上那白皙如瓷的肌膚。


    “與其那樣,還不如我將小獵物先吸幹,你說是嗎?”


    那詭異的涼意讓末白真有種被刺穿的錯覺,微微撇頭,末白慘白著臉色說道:“你,是在說笑嗎。”


    吸幹,好恐怖的字眼,特別是末白曾經被他差點吸幹過,那種仿佛完全被掏空的感覺末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嗬嗬,說笑啊?”蘭斯邪惡的笑了:“抱歉,不是呢?”堂堂血族親王哪裏會開這種玩笑,他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小獵物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上,別人休想染指,隻是……


    小獵物自己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呢?


    嘴角的笑容越發邪肆了,蘭斯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末白,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幽幽的吹了口氣。


    “嘖嘖,小獵物,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嗎,我啊,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了,所以別惹我生氣,不要質疑我說的話,嗯?……看來是我最近太溫柔了,所以才讓小獵物主仆不分了是嗎?……”


    蘭斯的神色清淡柔和,還帶著笑,語氣也輕描淡寫的,仿佛很不在意般,可末白卻知道蘭斯是真的動怒了。


    不過主仆?


    皺著眉頭,末白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蘭斯的話弄懵了。


    “那我就鄭重的宣布壹次。”


    “小獵物是我的,裏裏外外都是我的,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而且我是主,小獵物是仆,主人下的命令奴仆沒有說不的權利,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還有最重要的壹點就是身為奴仆,永遠不要妄圖爬到主人上麵,猜測主人的心思,質疑主人的話,犯規者……”


    蘭斯的眼眸逐漸暗沉了下去。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吧。


    末白本來還在糾結矛盾的心這下徹底變冷了。


    “你是主,我是仆?”


    一字字的,末白說的很慢,像是在困惑,又像是在求證,蘭斯的意思,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嗎。


    蘭斯收迴手,摸了摸下巴:“是啊,小獵物有異議麽?”獵人和獵物,不是主仆難道是情人麽?


    末白沒說話,默默低下了頭。


    是他太傻,以為蘭斯這些天的好相處是拿他當了朋友,可不曾想,蘭斯從始至終都是把他擺在了奴寵的位置上。


    奴是真的奴,寵也是真的寵。


    因為寵,所以這些天蘭斯對他的態度還算溫柔;


    因為是奴,所以蘭斯也不會容忍他太久,一次兩次是趣味,但次數多了,蘭斯也就厭煩了這種逗寵的模式了。


    所以說……他就是個蘭斯高興時就樂意的逗弄逗弄,不高興時就威脅耍狠的小小玩寵?


    而且這隻奴寵還附帶著食物的作用功效?


    想通之後的末白暗暗挑了挑眉,怪不得這些天蘭斯的心情明明不錯,他的耳釘顏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原來這人根本就沒有半點幸福的感覺,有的隻是逗趣的快意。


    所以說這蘭斯是根本就沒有心的麽。


    末白胡亂才想著。


    “小獵物在想什麽?”看到末白垂頭不語,不知怎的,蘭斯竟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小獵物不會還想著出去吧?


    “沒想什麽呢,我的……主人。”末白抬起頭看著蘭斯,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音色溫柔而清淺,卻不見半分熟稔。


    所以說,他的方向,一開始就是錯的吧,這人,貌似真的隻能在殺戮血腥中得到快樂呢。


    許是因為心態變了的原因,主人二字,也沒有末白想象的那樣難以念出口。


    畢竟在末白心底,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奴。


    聽到末白喚他主人,蘭斯著實愣了愣,清醒後,蘭斯忽略掉心底的那點別扭,溫柔的低語誇獎。


    “嗯,小獵物好乖。”


    末白聽了差點失笑,抿了抿嘴角,輕輕點頭。


    ……


    要論溫柔,末白能溫柔到骨子裏;


    要比笑容,末白的淺笑遠比蘭斯的假笑刺眼的多;


    要說麵具,假皮永遠比真皮更容易撕下來;


    所以說當末白學著蘭斯的做派時,那近乎天、衣無縫的假麵讓蘭斯差點失控,明明知道小獵物不是這樣的性子,他是在裝,可蘭斯卻又偏偏奈何他不得。


    他的血奴,他可舍不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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