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走出機場,一眼就看見羅清照站在外麵。而羅清照還在四處張望尋找沃克。沃克揚起手,“嗨,羅,這裏呢。”


    羅清照連忙迎上去,兩人擁抱了一下,羅清照要幫忙給他拉行李,沃克不讓,“no,no,怎麽能讓你拉呢。”


    “那好吧,我們上車吧。先去酒店,你訂的是哪家酒店?”


    “希爾頓。”


    “好的。”


    這幾天迴家,羅清照要麽很晚才迴去,要麽迴去就盡量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她之所以這樣,一方麵是因為沃克不遠萬裏從美國過來。在美國的時候,他很照顧她,也幫了她不少的忙。現在他來了,也得好好陪著他玩幾天。另一方麵,她也藉此躲著羅一貴,以免羅一貴再次逼問自己和汪秋水的事情。她想采取躲和拖的策略來應付父親的逼迫。沒準過些日子,父親心一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那不就妥了嗎。


    當然,她也很少和汪秋水聯係,除了確實忙外,也是不願意去觸碰這個問題。


    羅一貴顯然看出了羅清照的心思和用意,所謂知女莫若父。忍了幾天,終於在一天晚上,趁羅清照吃飯的時候,問道,“清照,你和小汪那事是不是已經斷了?”


    “媽,我吃飽了,先進屋了啊。”羅清照沒有迴答羅一貴的問話,放下碗筷準備進屋。


    “你給我站住。”羅一貴啪把碗和筷子使勁往桌子上一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啥想法,想給我來個軟磨硬泡是吧。告訴你,別的什麽事我都依你,就是這件事不行,絕對不行。”


    “爸,人家小汪有什麽不好,哪裏得罪你了,你非得不讓我和他好?”羅清照說著,眼淚又要出來了。


    “你懂不懂事啊?我說小汪不好了嗎?小汪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小夥子。那不是因為你們倆八字不合嗎?你這書怎麽越讀越迴去啊。”羅一貴氣得嘴都有些歪了,碰見這麽一個強脾氣的女兒。


    “八字不合怎麽了?我沒看見哪個說因為八字不合分開的啊。”羅清照感覺委屈極了。


    “那是你不知道,在我們那裏,好多在開始時一算,不合就不往下談了。我不是一再跟你說過嗎?人家黃四爺都說了,八字不合,輕則婚姻不幸福,老吵架打架,或者是離婚什麽的,重的就是會克死自己的親人的。你說怎麽了?你不信,你去問你弟弟啊,是他親自拿著你們倆的生辰八字去算的,這還假的了啊。”


    “你這都是迷信的說法,根本就沒有科學依據。”


    “幾千年幾萬年傳下來的東西,怎麽沒有科學依據,難道我們那裏大家都是傻子啊。”


    “那你就信吧。反正我不信,我也不會和秋水分開的。”


    “那你就好好和他過吧,咱們分開。”


    “分開就分開。”


    羅清照以為羅一貴就是話趕話的氣話而已,沒有當迴事。不料第二天晚上一到家,就看見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羅一貴來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放在客廳一邊。


    “媽,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


    “哎,你們爺兒倆啊。”羅清照母親搖了搖頭,沒有迴答,進了廚房。


    “媽,你們到底這是要幹什麽啊?”羅清照追進廚房問道。


    “你爸買了明天的票,要迴家。”


    “什麽?明天迴家?這馬上就快到過年了,你們不是說好了今年要在這裏過春節的嗎?”


    “你忘了昨晚你們倆說的話了。你不和小汪分開,他就和你分開,還要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他還真說得出做得出啊。”羅清照一下子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你們倆一個比一個倔。迴家分開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媽,我不想讓你們走,你迴頭勸勸我爸吧。”羅清照哭著摟著母親哀求說。


    “要能勸得了我能不勸嗎?今天折騰了好一陣子,找不到車站,後來還是上次那個保安幫忙,在網上給幫忙買的。”


    “非得要走嗎?”羅清照絕望地問道。


    “你爸那脾氣和你一樣。你現在能改主意嗎?你改不了,他也改不了的。”


    羅清照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主意,所以,父親肯定也留不下。也許母親說得對,分開一下就分開一下,也許父親迴去待一段時間後,慢慢就想通了呢?唯一遺憾的是,本來已經計劃好今年春節在這裏陪父母好好過一個春節,現在看來是泡湯了。


    沒辦法,第二天,羅清照隻好開車送二老去火車站上車迴家。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臨上火車的時候,羅清照拉著母親的手,半天不想放開,直到開車鈴響起,列車員催了兩遍,才極不情願地鬆開了手,此時,羅清照已經是淚流滿麵。她多想也抓住父親的手,或者是撲在父親的懷裏,哪怕是叫一聲爸爸也行。可是她看到羅一貴一直陰沉著的臉,下了車後又毅然決然地拎著行李頭也不迴地往站台走,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羅清照,似乎真的就不認這個女兒似的。見父親這樣,她無法叫出口來。


    隨著列車緩緩離去,羅清照的心似乎是拔河繩上那條紅結一樣,被拔河雙方扯來扯去,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汪秋水。


    此時已經有了年的氣息,好多人在開始置辦年貨,有的人在開始謀劃迴家看老人,也有的人在策劃春節出去旅遊。而羅清照此時卻是興趣索然,沒有半點要過春節的喜悅和激動。隨著父母的離開,她的心好像也在離開軀體似的,沒了精神和支撐。


    送走了父母,羅清照打電話問沃克在哪裏。因為今天一早要送父母去車站,所以昨天晚上羅清照特意跟沃克說,讓他今天上午自己安排,要麽在酒店好好休息休息,要麽自己出去隨便逛逛,自己這邊忙完後再去找他。


    沃克在電話裏迴答說,自己正在一個朋友那裏。


    “朋友?沒聽你說過這裏還有你的朋友啊。”羅清照問道。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聯係上的,他說他就在這個城市,我說太巧了,我也在這裏,正好今天你有事,我們就約好了今天上午見麵。”


    “是嗎,那你們在那裏,我去找你們。”


    “你別來了,這裏比較髒亂。”


    “髒亂?你們在什麽地方啊,怎麽還髒亂呢?”


    “工地。”


    “工地?”


    “是的,就是將要成為亞洲第一高的建築工地,我朋友是這裏的負責人。”


    “哦,在那裏啊。真的不用我過去嗎?”


    “真的不用,等我和朋友見麵結束後在聯係你。”


    “那好吧。”


    羅清照見沃克不用自己去找他,就準備迴家去。在迴家的路上,她才想起來,這麽多天沒有怎麽聯係汪秋水。也許妹妹說的對,不管怎麽樣,還是應該給他打個電話,說清楚這事,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秋水,你在忙什麽呢?”


    “上午忙得連頭都沒抬起來,剛剛歇了口氣。清照,你呢?忙嗎?”


    “嗯,我也很忙。中午你有時間嗎?我想去找你。”


    “你那麽累別跑了,我去找你去。”


    “那好吧,我去我的新辦公室等你,你想吃什麽,我準備好。”羅清照聽著汪秋水的話,心裏暖暖的,本想迴家去,又改了主意。


    汪秋水到時,羅清照已經通過外賣要好了飯菜。兩人就在辦公室裏邊吃邊聊。


    “秋水,你對咱倆的事怎麽看?”羅清照試探著問道。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你說嘛。”


    “我不都已經見了你父母了嗎?難道你還懷疑我什麽嗎,清照?”


    “可是你哥哥好像不喜歡我。”羅清照繼續試探。


    “你們那是誤會,我不是說了嗎,迴頭找個機會幫你們化解化解。”


    “嗯,那好吧。可是秋水,現在有件棘手的事。”羅清照滿意地繼續說道。


    “什麽事?”


    “頭兩天我不是找你要了你的生辰八字嗎?你知道幹嘛呢,我爸拿去找人算咱倆八字合不合。”


    “算了嗎,結果呢?”汪秋水覺得挺有意思。


    “算了,結果就是八字不合。”羅清照臉色凝重地答道。


    “嗬,真這麽巧啊,有意思。”汪秋水也是不在意地說道。


    “你還有意思呢,我都愁死了。”羅清照哭喪著臉。


    “怎麽了?發愁什麽,你爸不會這麽迷信吧。這都什麽年代了。再說呢,你是出過國的人,難道你還信這個啊。”


    “我是不信啊,可是我爸媽他們信啊。沒準咱倆要黃。”


    “別開玩笑了,清照,好好吃飯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爸已經非常強硬地要求我和你斷絕往來。還說我如果不和你斷絕來往,他就和我斷絕父女關係。我看我爸這個態度很堅決,而且以前一直向著我說話的媽媽這次也沒有給我說話,看來他們已經形成了統一意見。因為我不願意,今天,他們倆都迴家了,不在這兒過年了。”羅清照說著眼圈就紅了。


    “怎麽,叔叔阿姨已經迴家了?”


    “嗯。”羅清照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和叔叔吵架就為這事啊?”汪秋水突然想了起來,現在才感覺到怪不得那天晚上羅一貴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奇怪怪的。


    “是的,當時我聽到這個難受極了,就跑了出去。”


    “那我問你怎麽不說呢?”


    “我。。。誰知道我說了你會怎麽樣啊。再說,我也不想讓你為這事難受啊。”


    “那你現在說了,就不怕我怎麽想,或者難受了?”汪秋水故意問道。


    “我錯了,不該告訴你。”羅清照一聽這話,有些後悔。


    “逗你呢,清照,這樣的事你應該早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慢慢想辦法,做做工作吧。畢竟是老人,也不好和他硬來。”


    “是啊,所以我才發愁啊。”


    “別愁了,清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隻要咱倆好好的,互相珍惜對方,誰也拆散不了。”


    “嗯。”


    聽完汪秋水的話,羅清照心情大好。


    蔣涵玉那天從王毅豐單位迴到家,坐在臥室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王毅豐這到底是在玩什麽?她眼睛無神地遊弋在房間四處,這個他們一起生活了快十年的房間,突然讓她感覺有些陌生起來,和她一起生活的人,竟然像謎一樣。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梳妝台上那個鏡框上,那是她和王毅豐結婚照的縮小版,這麽多年來一直放在那裏。無論他們如何爭吵生氣,誰也沒有去碰過它。蔣涵玉木然地看著這張照片,似乎想從這裏發現一些秘密,然而,卻什麽也沒有發現。正在她失望地要移開視線時,她突然發覺好像哪裏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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