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溪臣嚇得一晚上沒睡好,夢裏一片驚悚場麵。


    他穿著孕婦裝,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坐在高檔酒店的咖啡廳中,他媽媽在一旁喜笑顏開的跟著對方的家長聊天。


    “你看我們家小溪的預產期都快到了,趕緊把事兒定了吧,到時候和滿月酒一起辦,你看我選這家酒店怎麽樣?”


    他就隻是默默地聽著雙方家長聊天,夢裏似乎也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形象羞人,反而有些隱隱的期待似的。


    他抬眼去看相親的對象,從擦得油黑鋥亮的皮鞋,到壓的筆直的褲縫,再到筆挺帥氣的深藍警服,最後移到這人的臉上,眉形英挺,雙眼深邃……


    戴笠仁?


    曹溪臣猛然驚醒,躺在黑暗中胸膛劇烈起伏了半天,才察覺到自己究竟做了個多麽荒誕的夢。


    “……”都說夢是心頭想,曹溪臣真心不想承認這夢竟是自己做的。


    他默默的把頭蒙上,閉眼,繼續睡,心想還是把這個夢忘了吧,太囧了。


    半個小時後,曹溪臣騰的翻身坐起,根本睡意全無。


    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半夜三點半。


    曹溪臣脫力的摔迴床上,捧著手機開始發呆。


    和戴笠仁突然變成這樣的關係,做也做過了,孩子都有了,他卻還有種身在山中不識全貌的眩暈感。


    後悔倒是談不上,隻是覺得從這個孩子出現開始,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奇幻起來,仿佛帶上童話的色彩。


    他想著剛才的那個夢,再想想自己現在的情況,突然想到會不會一切都隻是個夢?


    他再一睜眼,他還是原來那個正常的曹溪臣,而戴笠仁還是他的好兄弟,從頭至尾都沒有喜歡過他?


    曹溪臣心裏一緊,竟然對自己的想法微感失落。


    明明現在的狀況麻煩透了,他卻還是不想迴到原來的生活嗎?


    曹溪臣天馬行空的一陣亂想,突發奇想的給戴笠仁發了條信息。


    他知道戴笠仁的工作性質要隨時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睡覺也通常比較警醒。


    “我睡不著,想要吃蛋糕。”


    一條信息發出去,曹溪臣便開始期待戴笠仁的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戴笠仁始終沒有迴複。


    曹溪臣不覺悻悻,心想自己有夠無聊,竟然拿這個測試戴笠仁對他的重視程度。


    他摸摸肚子,自覺地把全部責任都推到肚子裏的小東西身上。


    嗯,他現在屬於激素分泌紊亂,等到孩子出生他就會恢複正常了,現在想法任性妄為一點也沒什麽。


    所以是不是他想吃蛋糕戴笠仁卻不理他這件事,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衝戴笠仁發脾氣?


    曹溪臣正想著,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戴笠仁的短信到了。


    “寶貝,把窗戶打開。”


    曹溪臣因戴笠仁的稱唿麻了一下,還是走到窗邊把窗子推開了。


    冬夜的冷空氣迎麵撲來,曹溪臣一眼便看到戴笠仁站在他的窗子下麵正衝他招手。


    戴笠仁見到曹溪臣捏著睡衣的領口,忙衝他比劃了一個姿勢,示意他趕緊把窗戶關上。


    這姿勢是以前幾人晚上偷溜出去玩時專用的手勢,曹溪臣一看就明白過來,立刻笑了。


    他忙換迴白天的衣服,躡手躡腳的偷溜出門。


    戴笠仁等在樓下,大院裏昏暗的燈光將人影拉成長長一條。


    他一見人出來,立刻跑上去將圍巾摘下來圍在曹溪臣的脖子上:“走,先上車再說。”


    毛絨圍巾還帶著戴笠仁的體溫和氣味,曹溪臣心裏輕飄飄的,被戴笠仁拉著上了車。


    車門一關,戴笠仁濃厚的吻就襲了上來。


    曹溪臣張開嘴巴,主動的抱住了戴笠仁壓過來的身體。


    “好寶貝,好小溪,我想死你了。”戴笠仁一邊親著他,一邊低聲喟歎。


    曹溪臣也被莫名的帶動起來,仿佛真的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苦悶似的。


    也顧不上還在自家樓下,曹溪臣閉上眼睛,專心的感受戴笠仁唇舌的力道,一時間很是陶醉其中。


    兩個人在車裏熱吻了許久才勉強分開,戴笠仁和曹溪臣額頭相對,輕輕笑道:“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著了?”


    “……你才因為這個睡不著。”戴笠仁怎麽越來越不要臉了?


    “我是一直沒睡啊。現在不抱著你睡覺根本睡不著,你說怎麽辦?”戴笠仁的眼神很是醉人,輕聲低喃的聲音讓曹溪臣心裏一陣酥麻。


    曹溪臣臉立刻熱了,瞬間升起一種想要做-愛的衝動。


    他咬了咬下唇,把戴笠仁近在咫尺的身體推遠一點,佯怒道:“這種騙女人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戴笠仁微微挑眉,抬起曹溪臣的下巴輕吻在他脖子上,歎道:“我沒騙過女人,從始至終隻騙你一個人。”


    “唔……”竟然明目張膽的戲弄他?


    曹溪臣渾身熱騰騰的扭動,想要避開戴笠仁越發往下的親吻。


    “小溪,我想你了,我們做吧。”戴笠仁邊吻著邊將手潛入曹溪臣的衣內。


    曹溪臣心裏有些躁動,但還是微微抗拒道:“不行,不要在車裏。”


    戴笠仁的手猛的停住,突然間放開了曹溪臣,笑道:“也是,先帶你去吃蛋糕。”


    曹溪臣一愣,突然間不適應戴笠仁的體溫驟然遠離。


    這會兒他早不想吃蛋糕了,但是讓戴笠仁繼續,不要放開自己的話曹溪臣卻打死也說不出來。


    北京城有不少24小時不打烊的商業區、酒吧街,國貿、東直門簋街、三裏屯、後海、南鑼鼓巷……連夜的燈火通明,從火鍋到港式茶點應有盡有。


    戴笠仁開去距離較近的南鑼鼓巷,將車停在路邊,步行進去找了家格調雅致的咖啡廳。


    曹溪臣窩在沙發裏看單子,最後選了一客草莓脆皮千層派。


    戴笠仁就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跟曹溪臣肩挨著肩聽一旁流水潺潺的鋼琴演奏。


    “咱們好久沒兩個人單獨半夜出來玩了。”戴笠仁放鬆的往沙發中一靠,咖啡廳柔美的燈光淡化了他身上原本的威嚴之感。


    “嗯,以前大學那會兒比較常出來,現在沒什麽意思了。”不把妹子半夜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四目相對的確很難有什麽樂子。


    以前他上大學,戴笠仁剛當上刑警那陣經常來帶他出來玩,那時候隻要是被從學校裏接出來,就算一晚上除了喝酒什麽都不做,也會興奮的跟剛刑滿釋放似的。


    他酒量不如戴笠仁,總是爛醉一場被戴笠仁扛迴家,早上醒來發現是在戴笠仁家中床上。


    “……你以前不是就趁我喝醉對我做過什麽吧?”曹溪臣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戴笠仁一愣,隨即壞笑一下,湊到他耳邊說:“你猜呢,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帶你去喝酒了吧?”


    “喂!”曹溪臣自作自受,被自己的問題弄得尷尬無比。


    “騙你的。”戴笠仁立刻笑了笑:“你一喝醉就睡覺,我最多也就是親兩下。”


    曹溪臣正待細問,甜點送了上來。


    草莓脆皮千層派做的不錯,脆皮酥軟,甜而不膩,配上新鮮草莓酸酸甜甜的清新果味和醇厚的鮮奶油,恰到好處的滿足了曹溪臣的味蕾。


    戴笠仁在一旁托著下巴看曹溪臣吃的一臉幸福狀,撲哧樂了聲,伸手將曹溪臣嘴角沾著的奶油輕輕拭下,送進自己嘴裏。


    曹溪臣一呆,隨即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臉紅:“注意點,還有人呢。”


    “沒看見啊,就看見你了。”戴笠仁托著下巴笑,越看曹溪臣吃的臉頰鼓鼓的樣子越可愛,不禁感歎道:“你和小時候還是一模一樣呢。”


    小時他給曹溪臣買糖葫蘆時,曹溪臣那白嫩白嫩的小圓臉上也是吃的一臉糖渣。


    他那時可不敢把曹溪臣臉上的糖渣粘下來就直接放進嘴裏,但現在就是直接舔上去都行。


    這麽想著,戴笠仁便躍躍欲試的有點想要實踐一次。


    一定要把曹溪臣再喂的胖一點,那時候吃起來的口感才好……


    曹溪臣看著戴笠仁表情陰測測、色眯眯的,就知道他肯定沒打好主意。


    他吞下最後一口脆皮,舔了舔嘴角道:“我吃好了,送我迴家吧。”


    “迴家嗎?再坐一會兒吧,想想還想吃點什麽?”戴笠仁抱著怪大叔的心理意猶未盡,深刻的覺得看小溪吃東西真是一種享受啊。


    “不吃了,半夜吃了熱量這麽高的東西又要胖了。”曹溪臣口腹之欲一得到滿足,立刻升起一股負罪感。


    “你現在還懷著一個呢,胖點也沒什麽,很正常。”戴笠仁輕聲道。


    “不行,再胖我還怎麽出門啊。現在很多衣服我都已經穿不下了。”現在他就已經夠糾結的了。


    “你穿運動服也很好看啊,看起來和大學生似的,倍兒清純。”戴笠仁不以為然。


    曹溪臣立刻就來氣了,怒道:“清純你妹,你穿著運動服去上班試試?”


    “我們必須要穿製服啊,你公司又不一樣。”


    “那也不行,我還要見人呢。這周六我媽幫我約了個女孩兒,非讓我穿西裝你說我怎麽辦?”曹溪臣一著急,嘴巴快了一點。


    “……”戴笠仁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的問:“你媽幫你約的女孩兒……不會是讓你相親吧?”


    “呃。”曹溪臣這才覺得不妙,他本來不想讓戴笠仁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甜蜜一下~戴局要出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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