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還沒來得及迴話,車上就走下來一個高大男子,對著他禮貌的一點頭,說:“宋雲庭交給我就好了,多謝你照顧他。”


    耿直看著男人覺得有點眼熟,突然想起來這人應該就是曹溪臣的男朋友。


    曹溪臣這時也走下車來,看了眼醉的不醒人事的宋雲庭,感歎道:“真的是老幺啊,我眼神怎麽這麽好呢?”


    “是呢,都快要趕上雷達了,不來警局可惜了。”戴笠仁無奈的隨聲附和,伸手從耿直背上往下拖人。


    “啊……”耿直有點反應不過來,傻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起來宋大夫和兩個人都很熟,不過曹大哥像是怕他男朋友似的,為什麽不承認是和他約在這見麵的呢?


    “你就當做不認識我,什麽都別說,我不能跟他分手。”


    曹溪臣曾經囑咐過他的話突然閃過腦海,耿直醍醐灌頂,瞬間領悟了。


    大哥肯定是擔心他的男朋友知道兩個人私下聯係後會懷疑兩個人的關係,所以才裝出一副偶遇的樣子來把宋大夫接走。


    他真是考慮不周,光想著不能把宋大夫凍著,沒想到他的做法可能會造成別人的感情危機。


    耿直見戴笠仁似乎不太相信兩個人是偶遇的樣子,為了把戲做足一點,靈機一動忙護住宋雲庭戒備道:“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是認識宋大夫嗎?”


    此話一出,曹溪臣也傻了。


    這小子也喝多了,連他都認不出來了嗎?


    看著耿直炯炯有神的雙眼和那僵硬不自然的臉皮,曹溪臣隻感覺深深地蛋疼。


    臥槽,這小子不會是在配合他演什麽過路不相識的戲碼吧?


    問題是演技爛到如此程度在火眼金睛的戴笠仁麵前簡直無異於自殺行為。


    趕緊默默把人交給他讓他帶迴家就對了,耍什麽活寶啊!


    果然,戴笠仁立刻就定住了,懷疑的看了耿直一眼,指著曹溪臣問:“你不是給他家裝修的嗎?怎麽不認識他?”


    “呃……”耿直被問得啞口無言,根本沒想到他當時一臉白灰的跟眼前這男人匆匆兩麵就能被這人認出來。


    “你和宋雲庭怎麽認識的?難道不是透過他嗎?”戴笠仁繼續咄咄逼人:“你們幾個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耿直腦子立刻轉不過來了,正不知所措的立著,曹溪臣衝上來解圍道:“他這不是喝多了不認人了嗎?”


    “喝了?我怎麽不覺得。”戴笠仁淡淡的白了曹溪臣一眼:“你們幾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曹溪臣身上一寒,瞬間有種想死的感覺。這次他耍小聰明算是徹底失敗了,都怪那個二百五的農民工,欲蓋彌彰個毛啊!


    曹溪臣早忘了是他挑的這個頭,這一會兒隻恨不得宋雲庭趕緊清醒過來替他解圍。


    “我、我是喝多了。現在我認出來了,你們快點把宋大夫帶走吧。”耿直突然把宋雲庭推出去。


    你還能裝的再假一點嗎!曹溪臣徹底絕望了。


    戴笠仁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目光在曹溪臣和耿直之間逡巡了幾圈。


    他早就覺得兩個人之間有問題,去曹溪臣新家的時候短短一小會兒時間兩個人就在眉來眼去。


    宋雲庭似乎看上的也是這個小子,長的也沒覺得多麽驚天地泣鬼神,到底有什麽特殊的魅力了?


    宋雲庭具體怎麽跟這農民工認識的他不知道不說,隻今天曹溪臣竟然想要背著他出來跟這個農民工見麵一事他就格外的不爽。


    看來兩個人私下聯絡的還挺頻繁,隻可惜在他麵前作秀的實力差了一點。


    幾個大男人深夜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很快就把交警給招過來了。


    “怎麽迴事?你們有人喝酒了對不對?”交警一副查酒駕的氣勢。


    戴笠仁衝他點了下頭,從口袋裏掏出證件來跟他晃了晃:“兄弟,執行任務,就是有人喝酒鬧事而已,你不用管了,我叫同事馬上過來處理。”


    交警一看證件,立刻對戴笠仁肅然起敬,敬個禮說了兩句辛苦轉身走了。


    戴笠仁送走了交警,立刻走到路旁打電話。


    耿直扛著宋雲庭看的直發懵,扭頭小聲問曹溪臣:“大哥,你男朋友是幹警察的?”


    曹溪臣一愣,心想戴笠仁什麽時候變成他的男朋友了?


    不過這一會兒他也沒有和心情和耿直掰扯這些有的沒的,他看戴笠仁的臉色就覺得不妙,趕緊和耿直使眼色:“你快走吧,宋雲庭交給我就好。”


    耿直反應慢了半拍,正要將宋雲庭交出去,戴笠仁打完電話迴來了。


    戴笠仁衝著耿直挺和藹的笑了笑,伸手將一灘爛泥似的宋雲庭抱了過來:“上局子裏坐坐喝杯茶?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聊聊。”


    話音剛落,一輛警車快速駛來,停在了戴笠仁的車子後麵,車上迅速跳下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跑過來在戴笠仁眼前站定:“戴局。”


    戴笠仁指了指耿直,淡定的說:“酗酒滋事,讓我碰上了,先關他24小時再說。”


    “是。”兩個警察得令,立刻衝上來就把耿直扭住手腕按在那了。


    “哎?”耿直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按住了手腳,這才覺得事情嚴重了,急忙掙紮道:“我沒喝酒鬧事,你冤枉人!”


    戴笠仁架著宋雲庭冷笑,義正言辭的說:“滿身酒氣還說沒喝?”


    耿直哪裏拚得過訓練有素的警察,隻聽“哢吧”一聲兩隻手就被從背後拷住了。


    他一個規矩老實人竟然莫名其妙就被送進局子裏,耿直徹底氣憤了,怒道:“酒不是我喝的,你怎麽能血口噴人!你這樣子的人怎麽做警察的?”


    戴笠仁哼了一聲,問已經傻在一邊的曹溪臣說:“剛才你是不是說他喝醉了?”


    “……”曹溪臣無言以對。


    “他是不是也親口承認他喝多了?你聽到了吧?”戴笠仁繼續問。


    “……”曹溪臣啞口無言。


    “這就對了,人證物證俱在,把人帶走吧。”戴笠仁擺擺手,看著兩個警察把耿直往警車上押。


    耿直怎麽能服,還在繼續掙紮,嘴裏罵罵咧咧的反抗:“你不是個好人,我怎麽得罪你了?你這是假公濟私陷害我。”


    戴笠仁有點不耐煩了,臉一沉警告道:“你還想再加上一條襲警是吧?我告訴你你再反抗可就不是關24小時的事了。”


    “你……”耿直死命的瞪著戴笠仁,還是被按著腦袋押進了警車。


    等到警車開走,戴笠仁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招唿曹溪臣道:“走吧,站了這麽久凍壞了吧?咱倆先把老幺送迴去。”


    曹溪臣現在很氣憤,戴笠仁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耿直做了什麽就莫名其妙的把人抓了。


    “怎麽了?為什麽不上車?”戴笠仁把宋雲庭放在後座,迴身卻見曹溪臣一臉不爽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抓他做什麽?”曹溪臣生氣。


    戴笠仁一愣,迴身靠在車身上插著口袋坦然道:“他是給你家裝修的農民工沒錯吧?他和老幺是怎麽認識的?”


    “你問這些做什麽?”曹溪臣冷冷的說。


    “他的私人情況你清楚嗎?大半夜的帶著喝醉了的老幺在路上亂晃,要不是湊巧被咱倆發現,誰知道他會對老幺做什麽呢?我不把他抓起來問清楚了怎麽行?”戴笠仁理直氣壯的說。


    “……”曹溪臣無語。


    戴笠仁隻是按照他的話往下分析,他要是想反駁就必定會暴露兩個人不是在路上偶遇,是提前約好的。


    那樣的話戴笠仁肯定又會問他,既然提前約好了,為什麽要瞞著他在他麵前做戲?


    即使他早在戴笠仁麵前漏洞百出,戴笠仁也沒有戳穿他,曹溪臣不明白戴笠仁的想法的同時,又暗暗的鬆了口氣。


    “那天我出事就是耿直把我送來找老幺的,兩個人可能就是那麽認識的,你這樣隨便懷疑人家一點道理都沒有。”曹溪臣耐著性子解釋。


    “是嗎……”戴笠仁沉吟了一下:“那天原來是他把你送醫的。這麽說來那個民工倒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


    曹溪臣聽著戴笠仁的口氣有幾分嘲諷,不禁更加來氣:“救命恩人倒不至於,但至少人家的品性沒問題,你快把人放了。”


    “先上車吧,等到老幺醒了問了他一切就清楚了不是嗎?”戴笠仁緩了語氣,走過來攬住他的肩安撫。


    “那你就那麽讓人在局子裏蹲一夜?”


    “手怎麽這麽涼呢?快上車吧。”戴笠仁摸了摸曹溪臣的手,輕聲笑著,根本不理曹溪臣的抗議。


    曹溪臣半推半就的被推上車,拿打定主意的戴笠仁一點辦法也沒有。


    戴笠仁變了,他以前不會隨便就利用職權,難道因為這次涉及到了宋雲庭,所以戴笠仁就不淡定了?


    “小溪。”戴笠仁開著車輕輕叫他。


    曹溪臣心裏煩躁,臉就一直朝著窗外一言不發。


    “唉……”一聲歎息傳過來,語氣透著濃重的失落:“以前你都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我生氣的,我做什麽你都站在我這一邊。現在這是怎麽了呢?”


    曹溪臣心裏一滯,態度有些軟化。


    他轉頭見戴笠仁眉頭深鎖的表情竟然顯得有些滄桑,心裏便隱隱作痛起來。


    “以前你什麽事都跟我商量的,現在卻事事都瞞著我嗎?”戴笠仁神色有些糾結:“我有時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曹溪臣不知道怎麽迴答戴笠仁,他咬了咬下唇,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


    的確是不一樣了啊,他現在肚子裏懷著個不知是誰的、或者可能是耿直的孩子,他還怎麽能像曾經那樣沒臉沒皮的追著戴笠仁、依賴戴笠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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