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被一隻從後而來的有力的手掀翻在地,然後臉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兩拳、三拳。隨著背部重重地跌落在地,梁昊還聽到了身體被拳頭揍的一聲又一聲的悶響,以及一片血色覆蓋的模糊視野。


    “停手。”是王墨的聲音,帶著一股冷意。方才被強扒衣服好像對他沒有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他依舊如之前一般冷靜,蔚藍的瞳孔仿佛流動著水光,在這漆黑的房間裏最為顯眼。他冷冷地望著騎在梁昊身上抓著那家夥領子的男人,口吻冰徹入骨:“你來幹什麽。”他夜視能力很好,從梁昊被拉起來的時候,他就看清楚了拉走梁昊的人是誰。


    見王墨發了話,來人有如丟垃圾似的將梁昊隨手丟在了一邊,梁昊破布似的被丟棄在一邊,那高大的看不清具體麵貌的男人站了起來,梁昊被揍得頭暈眼花還帶耳鳴,隻能模糊聽見對方低沉喑啞的嗓音。


    “我不放心,來看看你。”


    “嗬,都沒什麽關係了,有什麽好看的。”王墨並不對他有什麽好臉色,徑直冷漠地丟下了這句話。


    “這裏不安全。”對方卻不惱,甚至帶了些低聲下氣的口吻,耐心好脾氣地哄著:“和我走吧,我帶你離開。”他聲音裏沉澱了痛意,急切地上前一步,像是想抓對方的手。


    “那走吧。”出乎意料的,王墨居然點頭同意了。給出這個建議的男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王墨竟然會同意,畢竟……他臉上忍不住閃過一絲喜意,不過還沒等開心起來,王墨接著道:“送我出去,你就滾。”


    王墨的聲音斬釘截鐵,明顯透露著抗拒,那副擺明了就是要利用完你就丟的態度令男人不由一僵。但男人隻是頓了頓,接著就是漫長的沉默。他真的沒有資格說什麽,當初……丟下狠話的確實是他。


    王墨冷漠地瞥他一眼,餘光瞟了一眼地上被丟著的梁昊,像是懶得再看一眼般厭惡地移開了目光,他用命令式的口吻冷冰冰道:“把他拖出去,隨便丟哪裏。”人類的心情他不想有任何多餘的理解或者考慮,於他而言,都是螻蟻罷了。


    聽了他的話,男人拎起梁昊就把他隨便丟了出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麵容,梁昊隻能從黏滿了鮮血的視野縫隙,從房子外透進來的些微燈光裏辨出了男人的身份——“季……季遠言……”梁昊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冷酷地踩中了肩膀。


    有如碎骨一般的痛楚讓梁昊忍不住慘叫出聲,不過季遠言沒什麽同情的意思,他生生踩碎了梁昊一邊肩膀,隨便一腳就將人踹開了。他恨不能將這廢物碎屍萬段,如果不是這貨,王墨怎麽會從神壇上跌下來,他本是想將王墨捧到最高,為此不惜將自己的東西讓給季遠澤——雖然他也有自信能再度吞下去。但是……比起這些,更讓季遠言覺得痛苦的是,他與王墨幾乎難以修補的關係。自己親口對他說了狠話,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麽還可能會理會自己。


    王墨正好從門裏走了出來,見了這一幕,臉上表情毫無波動,一雙湛藍的眸子望著他:“你從哪裏進來的。”


    這棟房子應該被記者包圍了才對,紅到發紫的王墨出醜聞這種事,足夠他們在門外等個一天一夜的了。其實季遠言也是擔憂,所以挑了個死角,再打暈三個記者,然後從窗戶口爬進來的。那三個記者在偶然發現這個窗子沒有被鎖,本來也是一腔熱血打算爬窗子的,隻是有些害怕這可是能被歸結入非法侵入的,才猶豫了一會兒,結果就被季遠言發現,趁亂幾個手刀劈暈了他們,占了先機。季遠言四處逡巡了一會兒,先一步爬下了窗子,窗子離樓下還是有些高度的,大概有三米左右,季遠言都是憑借爬樹上跳過去的。


    如今他先一步下了窗子,極為自然地朝窗口的王墨伸出了手。王墨懶懶地瞥他一眼,伸手任由他將自己小心翼翼地接了下去。


    隨手將行李丟給季遠言,跟著他上了車,丟下一大堆愚蠢的還圍著房子的記者們,小汽車疾馳而去。


    一路上維持著有些難捱的沉默,誰也沒有打破這過於詭異的寂靜,王墨維持著麵癱臉,沒有絲毫與之交談的興趣,季遠言小心地瞥了幾眼王墨繃得很緊的麵癱臉,先一步打破了平靜:“你打算怎麽做?”口吻小心翼翼的,還帶著試探。


    “不怎麽辦。”王墨冷著臉道,麵色毫無波動,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毫不擔心。但是,他不擔心,卻有人擔心。季遠言抿了嘴唇,他想說點什麽,卻又很快陷入啞口無言的地步。他本來想著這一生可能再沒辦法與王墨在一起了,沒想到,世事無常,再一接觸,他怎麽還能像之前那樣狠下心來放手。


    “我就是不想看見現在這樣,才和你說那種話的。”怔了好一會兒,季遠言終於忍不住解釋了。


    “和我無關。”王墨冷淡地打斷了他解釋的話語,頗為不耐煩道:“你準備開去哪。”王墨這全然排斥的態度讓季遠言不自覺語塞了一會兒,放軟了音調,好聲好氣道:“我送你去我別墅,”沒等王墨吐出拒絕的話語,他就接著補充道:“我會離開。”


    王墨譏諷地看了季遠言一眼,這讓季遠言壓根拿不準,他那道目光是怎樣的含義。是在說他好歹有點自知之明,還是對他現在徒勞無功的“彌補”不屑一顧?但無論是哪種,王墨無疑沒有想和季遠言一同留下的緣故。


    車開到別墅門口,季遠言下車與房子裏的仆人說過王墨暫住事宜之後,王墨已拎著行李下了車。王墨冷淡地瞥了一眼門口的仆人們,見王墨居高臨下的眼神,以及環胸等待的模樣,季遠言心想著莫非他有話與自己說?一時之間欣喜湧上心頭,他讓仆人們迴了房子,走到王墨麵前,下意識地伸手就要幫他拿過東西。


    沒想到在他彎腰的一瞬,王墨忽然單手環過了脖子。他的手冰涼,貼在脖子上帶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命脈被人掌握在手裏的感覺並不舒服,但季遠言溫和順從地任由他抓過了自己的脖子。那一瞬間,季遠言想著,就算王墨為了泄憤真的殺了他,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會覺得幸福也說不定。


    畢竟,若是他還恨著自己的話,總比無視什麽的都還要好得多。


    但王墨終究沒有下手捏住他的脖子,他隻是惡意地將手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上刻意停留了幾秒,接著就強硬地拉過了他的脖子。


    季遠言感覺到一枚冰冷的吻印上了自己的嘴唇,那一刻有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等詞都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隻知道,全身的感官都放大在了這一個吻上,柔軟的舌尖試探著撬開了他的齒關,與陷入了震驚、尚還小心翼翼的他的進行糾纏。大約是久違的親吻,季遠言感覺到了他一往直前,堅決入侵的某種激烈的情緒。他任由王墨發泄著,咬破他的舌尖,吸食他的血液,一雙蔚藍色的瞳孔染成血紅。


    季遠言逐漸沉溺在那雙眼眸裏,這一刻就算要讓他墮入地獄,他也心甘情願。王墨吻得狠絕,血紅色的眼眸裏卻沒有什麽情感,有如看著一樣物件似的,事實也是如此,他隻是為了吸取魔力,他手腕上的紅寶石手鏈也逐漸從黯然的狀態紅潤發亮了起來,仿佛吸食了血液般,透著股詭異的亮色,漸漸的,亮色消弭,但色澤卻比之前的暗淡明顯亮了許多,看著像是上好的血玉般。


    這一吻結束後,季遠言本是抱著王墨腰的手被他冷淡地推開,接著王墨就有本著利用完就丟的原則,背著手徑直進了門,也沒管被他推開愣住的季遠言。季遠言看著他的背影,終於趕在門要關上之前,急匆匆地趕了上去,隨即拉開門走了進去。


    剛剛還被他吩咐完的二老有些驚訝,畢竟是季遠言自己說的不會留夜,但主人的事情他們不會多去置喙,隻問他要使用的房間。須知之前他就安排二老將王墨送主臥的,季遠言緊張地搜尋著王墨的背影,見他壓根沒管自己的存在,徑直進了房門關上。但王墨的態度卻絲毫沒有刺痛他,季遠言的心髒反而有如初戀般鼓動了起來,欣喜的情緒宛若燒開的熱水,一個又一個的氣泡鼓了起來。他沒有排斥自己!就算是無視……就算是無視,也總比他強烈地拒絕自己的好。


    季遠言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嘴唇,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微笑。以王墨的性格,隻要他不想再要的東西,隻要沒了興趣,他就不會再看第二眼。本來,他以為自己也是這樣的存在。如果……如果他能讓王墨打破他的原則,那是不是說明他還是有一點機會的?


    說不清楚的欣喜盈滿了季遠言的胸腔,躺在房間裏,閉上眼感受著隔壁房間裏對方的存在,王墨穿著拖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翻開書頁的聲音,躺在自己睡過的床上的聲音,倒水的聲音,季遠言徐徐勾唇。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充盈起來的活著的感覺。


    王墨則是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個生命就算沒有他用魔力養著竟然也堅強地活了下來,王墨懷疑是他吸收了自己之前的魔力的緣故。


    本來就沒多少情感的他,竟然奇跡般的對肚子裏這個詭異的生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羈絆感,以至於他並沒有想要弄死這東西的想法。想讓這個東西活下來,他帶著紅寶石手鏈的手徐徐在腹部移動,感覺到魔力蠢蠢欲動,仿佛在朝著腹部湧去。


    這個東西,竟然吸收著他的魔力在成長!估計……用不了太久,他就會出來了吧。王墨蹙眉,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要怎麽從他肚子裏出來,莫非要開膛剖腹從他肚子裏拿出來嗎?王墨研究著這團活物,慢慢地覺得有些困意上湧,不多時竟慢慢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我居然還在更新耶我都不敢相信了……咳咳,還有3章左右完結掉吧!不想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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