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已經準備好了?”在上場演戲之前,王墨冷泠泠的目光瞥了雲天野一眼,抬腿就邁上了場,與他擦肩而過的霎時,王墨輕聲道:“你不會就這點能耐吧?”


    他聲音很輕,口吻卻帶著些輕蔑,聽著有如在冷嘲熱諷一般,這聽在雲天野耳朵裏,卻是將之前那點恍惚給驅散了。雲天野本就是個自尊心強的少年,如今被針鋒相對的王墨給諷刺了,他之前的渾渾噩噩反而是驟然驚醒,自然也起了好勝心,不願意就這麽輸給王墨。


    雲天野正常之後,這場戲倒是一條就過了。反而是拍完之後,雲天野心裏有些複雜,他剛剛是對王墨那冷嘲熱諷的口吻起了怒火,而戲中的阿科對人魚也起了被搶女人的怒火,這怒火令他演戲順利了許多,他狹長的黑色瞳孔因為怒火而愈顯桀驁,這出戲才能這麽順利就通過了。


    不過王墨本就是個嘴毒的家夥,之前所說的話完全在情理之中。以至於雲天野也不知道王墨是不是故意為之,若是以往的他,哪管得了這麽多,王墨反正是毒舌了他,那他也就跟他不對付得了,現在卻不知為何,他開始在乎起王墨是怎麽想的。


    自己想也想不出結果,雲天野自身也是個不愛多想的人,當即就拍板敲定直接去問王墨自己得了。不過剛剛才被毒舌過,就這麽靠過去還真有些思想負擔……


    但雲天野這點微末的自尊心,在看見安溪往王墨身邊靠的時候,立刻消弭無蹤了。他走近正在喝水的王墨身邊,視線忍不住往他腹部飄,在看見他t恤衫上自己的大鞋印時,他忍不住有點尷尬。但這在看見王墨移過來的視線時,立刻就變成了欲蓋彌彰的故作坦然。


    “你……你剛剛,謝謝你啊。”雲天野撓了撓後腦勺,撇開頭去,低聲嘟囔道。


    王墨本就耳聰目明,況且被道謝之後他電光火石之間就想通了全部,當即也不過淡淡道:“你在說什麽,愚蠢如你,我隻是為了讓戲能順利拍下去罷了。”


    他這麽說,反而像是落實了自己剛剛的話真是為了激醒雲天野一般。雖然被諷刺了,不過雲天野反而覺得心中像是被撒了蜜糖一般地甜了起來。剛樂嗬嗬地咧開嘴一笑,沒笑多久就突然嘴角一僵。


    奇怪……太奇怪了。明明就是被這家夥毒舌了,怎麽反而開始開心起來……orz難不成他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還變成了抖m嗎!


    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雲天野隻得憤憤丟下一句:“你等著瞧”,之後甩袖就走。王墨早已將雲天野當成了放棄治療的低智商分子,如今見他舉動怪異,隻將這也歸結到他本就是個神經病上,這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


    可憐的雲天野要是知道王墨是這想法,估計唇角的笑容可是再也抬不起來了。介於他還不知道,所以躺在躺椅上的他,此時的嘴角還是興致昂揚地勾著的。


    雖然開頭有些崎嶇,但總的來說拍戲過程還算是順利,之後王墨的表現十分可圈可點,也沒遇到什麽難點,而他的表演才能也為眾人所認可了。在場工作人員對他的評價都相當不錯,因為他對誰的態度基本都是疏離卻有禮,雖然有人會覺得他態度中帶著些看不起人的倨傲,但卻沒被他真的怎麽刁難過,於是也隻認為他是個心口不一的傲嬌,其實嘴硬心軟。


    不過王墨其實隻是懶得與他們計較罷了。有人會因為螞蟻的騷擾而覺得生氣的麽?乖巧的螞蟻和搗亂的蟑螂,在他看來都是一路貨色,沒什麽好區別的,更是懶得同人類計較。大概唯一能讓他提得起精神,覺得勉強能比自己隻低一個水平線的大概也隻有季遠言一人。


    在上次季遠言開車跑來海邊之後,已拍戲了兩個月之久,在這期間季遠言沒有再來過。王墨倒是在海邊別墅提供的每日娛樂周刊上,神奇地看見了季遠言的名字。娛樂八卦上說他正在親自籌劃一部新戲,與當紅女星出雙入對,並有意抬這女星成為他戲裏的女一號。


    王墨對此不過置之一笑。要連這種不入流的八卦都相信的話,他王墨也就不過如此了。以他對季遠言目前的了解,他應當不會是那種看上女人就會大肆宣揚的類型,而如果說他要是想借助女星的名氣來為自己新戲炒作,那還不至於把自己賠上的地步……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也太不入流了,而這會讓曾經將他看成過自己對手的王墨覺得無比失望。


    希望你克不要俗到這地步啊,季遠言。


    可能人就是不經念叨。當天拍完戲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劇組剛要收工,就見一輛銀色的路虎往沙灘邊一停。王墨隻伸手擋了下車前燈過於刺眼的燈光,就感覺到手腕被人一拽。本就因為熬夜思緒有些混沌不清,剛一迴過神,他就已經被塞進了副駕駛,而整輛路虎就有如飛一般地離開了原地。


    王墨麵無表情地坐在副駕駛上,雙手環胸,臉色無比之黑。等到離劇組遠了,王墨這才緩緩開口道:“解釋,季遠言。”他聲音含著山雨欲來的怒氣,平靜中隱藏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一字一句地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我改變主意了。”季遠言打了個方向,視線專注地凝視著前方,:“我決定公開我們的關係。”


    “關係?不要用我們這個詞。”依舊是如往常一般的冷言冷語,王墨冷冷一笑,聲音猶如臘八寒冬飄落的雪:“我和你有關係麽?”


    “唰——”的一聲,車輪在地上劃出一道車轍,季遠言也不生氣,隻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他:“不然我一路往前開,看能開到什麽地方如何?”他唇角勾起一道笑弧,在月光下泠泠地泛著冷光,有些瘮人。


    王墨眯起眼睛瞪迴他:“你威脅我?”


    “你若答應了我便不算。”季遠言懶懶地抬了抬肩膀,即便說著這麽無賴的話,他的姿態也無懈可擊、坦然自若,厚臉皮到這種程度直令人歎為觀止。王墨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季遠言便重新啟動了車子。


    其實答應季遠言也無所謂,王墨也不是傻瓜,眼前有便利的路他沒道理不去選擇,但他這生最討厭被人威脅。討厭的事就拒絕,這是王墨的人生哲理。所以盡管季遠言把車速飆到了一百八十碼,他也在想著怎樣利用僅剩的魔力從一百八十碼的車上下去,並且找準方向迴到劇組。


    他才剛將手伸向車門,一隻手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大得驚人,扣得他絲毫動彈不得。本想用上魔力,卻聽見了身畔季遠言的聲音。


    “你也需要我,為了你那種奇妙的能力……隻有我才可以,不對麽?”雖然是問句,但他說得篤定,仿佛早已知道一切。他聲音緩慢悠然,將魔力很自然地解釋成了“奇妙的能力”,有如每天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但若是正常人類看見他眼睛突然變色,手掌上突然出現藍光,怎麽也不能如他一般自如的。


    不過,他是怎麽知道……莫非從那日看到他眼睛泛紅時,就已經猜到了麽?猜到了還一直到現在都不動聲色,對自己毫無質問與疑惑,而且還從短短兩次接吻裏就判斷出了自己隻有從他身上才能汲取魔力,接受力和敏銳度強到驚人。


    還是說,他自己早就知道他就是魔力之源?


    “你怎麽知道的?”思緒在腦子裏轉了個圈後,王墨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話剛剛說出口,他就不由得有些懊悔。一用出疑問句,他就已經落後季遠言一頭了。這就意味著季遠言掌握了主動權。


    “猜的。”季遠言瞥他一眼,以十分欠扁的態度淡然道:“不過既然你這個反應,那就是真的了。”若不是他唇角還揚起了細微的弧度,王墨還真以為他不是在故意下套了。


    三番兩次地落入下風幾乎讓王墨有些惱羞成怒。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聲,再不說話隻別過頭去。


    季遠言已放慢了車速,很快就停在了一處荒郊野嶺,周圍一片寂靜隻偶爾聽見幾聲蟲鳴,月光如水一般灑落在地,有如情人的手般溫柔纏綿地披在樹梢。


    “別生氣了。”季遠言伸手撫向王墨的頭頂,看著他被月光映亮的半張無暇白皙的側臉,手忍不住向下逡巡,順著他臉頰摸了個遍。不想,剛撫摸到紅唇的位置,就被王墨張口一咬,咬了個正著。


    其實在王墨張嘴的那一霎,季遠言要是想要躲避的話,是一定能夠躲避得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王墨那被月光映得亮晶晶的眼眸,張嘴時那潔白整齊的一排貝齒,就沒舍得移開手指,也就被他當時就咬出血來。


    “小狗。”季遠言失笑,也不惱,反而用另一隻手來拍了拍王墨的頭。王墨橫他一眼,麵上雖不顯,心中卻愈發懊惱,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咬著他手的牙。


    真是夠了!每次麵對這家夥的時候,他都差點沒控製住。剛剛因為又掉進了這家夥設的圈套,竟然氣昏了頭,做出這麽古怪的行動來,雖然看到季遠言被咬出血他還是挺解氣的,要知道他可一點都沒留情。


    “其實我是來解釋這個的,不過看你一點都沒吃醋,我有點難過。”季遠言從車後座上拿來一本娛樂周刊,正好是王墨看過的那本。


    王墨立刻皺眉:“你監視我?”


    “當然不。”事實上他隻是買通了劇組某幾個工作人員,讓他們把王墨拍戲日常發生的事情發報告迴來而已。季遠言凝視著身畔的少年:“放心,隻是你的現狀而已。若是你病了,我卻不能及時得到消息,那我會後悔莫及。


    ”


    “……變態。”


    “我隻對你變態。”


    “你能更惡心一點嗎!”王墨一臉厭惡地瞪了季遠言一眼,卻反而引得他愉快地笑了起來。


    “我的戲,是為你準備的。墨。”鬧騰停了下來,季遠言抓住王墨的手,突然傾身過來,看見對方放大的臉,王墨條件反射地向後一縮,而吻則是輕輕地落在了他眼睛上。


    他冷酷地放下話來:“那個女人隻會是你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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