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一過,就到了蘭夏國帝都春闈的日子。


    朝野上下為了這三年一次的春闈,都忙得是分身乏術。


    夏侯玨自那日從鳳儀宮迴到禦書房之後,就沒有再去鳳儀宮,到了晚上也無視後宮送來的牌子,直接在禦書房就寢。


    如果放在平時,夏侯玨這種做法早就要被朝堂上那些諫官們冒死諫言無數迴,好在現在臨近春闈,朝中不少官員也有家族中即將參考的考生。


    皇家書院與翰林書院的學生也在本次的考生範圍之列。


    夏侯玨登基之後第二年,皇後藍卿便攝政草擬了關於科舉考試的細則。


    自蘭夏國玨帝建政一年,休養生息,國力逐漸昌盛,百姓也逐漸脫離戰亂之苦,開始過上滿足溫飽的日子。


    及此,藍卿便提議招賢納士,重視科考,廣招天下有學之士為國效力。


    能夠參加科考的考生範圍也擴大至整個蘭夏國。


    從帝都到各州縣府衙,皆發了皇榜,昭告天下,招納有誌之士參加科考。


    科考考生不限身份,不分貴賤,公平考試,公平競爭。


    涉及的科考試題也是範圍極廣,並且分為四大類別。


    由當今皇後藍卿親自草擬科考細則,考試分為必考項目三項,文理,算術,曆史政論。


    選考科目繁多,涉及醫學,經商,書畫禮樂等各種類型。


    如此大範圍大限度的招考科舉,是前所未有,也吸引了不少有學之士,甚至還引來了一些遊曆天下的文人墨客。


    第一屆改革之後的科考,取得了令人咂舌的成功,還真讓蘭夏國多出不少能人學士。


    短短幾年便讓蘭夏國的國力漸趨繁華。


    三年之後的科考更是可以用盛況空前來形容。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家族勢力的分庭抗禮,在科考中明爭暗鬥,也給科考帶了激烈的競爭。


    而今,蘭夏國玨帝十年春,第三屆新科春闈正式開始。


    為時一個月的會試,第一場必考科目將在三月底舉行。


    眼看著科考臨近,朝堂上平日裏因為皇後攝政而政論不休的大臣們也消停了下來。


    其實也是因為夏侯玨最近上朝一直都是陰沉著臉,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駭人不已。


    在朝的大臣們哪個不是成了精的,誰敢這個時候上去觸黴頭啊?


    “春闈臨近,科考的主考官和副考官都選出來了嗎?”夏侯玨冷聲問道。


    朝下一片安靜,大臣們麵麵相覷,最後太子太傅蔣何站出來,恭敬說道:“迴皇上,上屆的會試科考主考官是由皇後娘娘擔任,副考官是由左相李思大人擔任,不知本屆新科會考是否依舊如此決定?”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寂靜無聲。


    關於最近皇後與皇上不合的傳言,大臣們多少都知道一些。


    據說是皇後因為皇上寵幸了珍貴人,而大發雷霆,知道現在都與皇上在冷戰。


    而皇上也已經有月餘不曾去過鳳儀宮。


    朝堂與後宮的關係正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狀態上。


    皇上夏侯玨與皇後藍卿貌似不合,但皇上卻又不臨幸後宮其他妃嬪,這可是讓幾個大臣心裏急上了火。


    柳國公提步上前,“皇上,臣有事要奏。”


    夏侯玨眼中冷光一閃,唇角泛起一絲冷笑,聲音卻是波瀾不驚:“柳國公有何事要奏?”


    柳國公微微抬頭,飛快瞟了龍椅之上的夏侯玨一眼,斟酌一二之後說道:“迴皇上,自古祖宗就有教誨,後宮不得幹政,臣近日走訪民間,聽見了不少流言有辱皇家聲譽,暗中指責皇後娘娘專寵攝政,其行不當,望皇上引以為戒,本次科考主考官,還是另選他人的好。”


    “哦?朕還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敢指責朕的皇後,這些年的國泰民安,皇後功不可沒,怎麽會出現這等刁民,居然敢當街辱罵我蘭夏國一國之母,當今的皇後?”夏侯玨挑了挑眉,眼神危險的眯起來,敢說藍卿壞話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柳國公一聽夏侯玨這話,便知道諫言無望,於是低著頭說道:“民間流言,雖然是偏激了些,卻也不無道理啊皇上,這後宮怎能幹政?這江山社稷,怎麽讓一個女人攝政?皇上威武明鑒,應當三思慎重!”


    “柳國公此言差矣。”東方雲清突然站出來,清朗俊逸的麵容略帶微笑,身著緋紅色祥雲官服,端得是豐神俊朗,“當今皇後娘娘,才傾天下,胸有經緯,心懷百姓,新科會考的改革也是有皇後娘娘一手起草,成效非常,不過是擔任一個主考,何來幹政之說,皇後娘娘這樣的做法,正是為了國家社稷,為了招賢納士,試問滿朝文武,有誰敢說一聲比皇後娘娘更適合擔任本次主考官?”


    柳國公老臉微皺,不悅的看了東方雲清一眼:“東方大人的意思是如此便可以罔顧祖宗規矩,即便是國家社稷落在一個女人手裏也無所謂咯?!”


    東方雲清朗聲道:“這祖宗規矩本就是人定下的,況且男女之間又有何區別,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何來貴賤之別?”


    “東方大人,你說的恐怕不妥吧,自古男尊女卑,男兒能偶保家衛國,能夠入朝為官造福百姓,女人能做什麽,一介婦人,就該在家裏相夫教子,以正婦德!”


    “這麽說來,柳國公一直都認為朕的皇後也是一介婦人麽?”夏侯玨悠悠的開口,一出聲就讓周圍的溫度寒了下來。


    柳國公一抬頭,便被夏侯玨冒著冷光的眼神給嚇了一大跳。


    糟了!柳國公心中一驚,他剛才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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