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草莽也敢參合朝廷的事了。”


    曾以為以為李顯被繩子綁上又被他奚落了一番會很生氣,可是沒想到他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把他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不就是有個好出身,否則早就被埋在土裏化成一堆白骨。”曾以為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李顯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說的不是我,而是你。”李顯說,“如果你一直挾持著裹兒,我還不敢把你怎麽樣,可惜啊。”


    可惜他卻把李裹兒交給別人看管,那人也隻是把李裹兒綁起來而已。


    “可惜什麽?哼,你們都被綁著,難道你認為你這樣還能殺得了我?別開玩笑了。”


    李顯臉上帶著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他忽然低頭,低頭的那一瞬間一支箭從他腦後飛來。


    曾以為大驚,箭的速度太快了,等他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


    怎麽還有箭?


    誰射的?


    箭正中曾以為眉心,他瞪大眼睛,倒地時臉上仍帶著驚恐以及難以置信的表情。


    守備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迴事,漫天箭雨從門外飛過來。


    一輪箭雨下來,院中的守備無一生還。


    許伯彥一直在對麵操縱神行弩,見李裹兒被俘決定按兵不動,伺機尋找機會。


    曾以為的體型和身高皆不如李顯,站在他麵前視線完全被擋住。


    李顯也覺得機會不錯,暗中給許伯彥打手勢。


    許伯彥按照李顯的指示放箭,李顯計算箭的速度,關鍵時刻低頭射殺曾以為。


    這個計劃其實相當兇險,箭離太遠很可能被躲掉,離得太近很可能會射到李顯,好在他與許伯彥雖然接觸不久,但卻默契十足。


    許伯彥帶著人給李顯等人鬆綁,韋氏一鬆開便朝女兒跑過去,心疼地看著她脖子上被曾以為割出的傷口。


    “疼不疼?”韋氏問李裹兒檢查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傷口。


    “剛剛很疼,現在不疼了。”李裹兒臉色很蒼白,剛剛真的嚇死她了,還好現在沒事了。


    她盡量讓自己麵露微笑,免得韋氏擔心。


    救出了兒女,李顯帶著人馬立刻出城,他們剛剛出城就聽見震耳的馬蹄聲,遠處塵土飛揚卻是劉剛帶著人馬趕迴來了。


    “王爺是劉剛。”許伯彥向李顯匯報。


    “曾以為才發信號沒多久,按理說他不可能這麽快趕迴來,看來早就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李顯說。


    城門外空曠得緊根本沒有地方隱蔽,現在想藏已經來不及了,而切劉剛他們騎的是駿馬,速度極快幾個唿吸之間就以來到他們麵前。


    在城門外看見李顯一家人,劉剛著實詫異,他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際,但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攻破王府把人救了出來。


    劉剛一揮手,他手下的精兵從兩翼包抄將李顯等人圍了起來。


    “王爺這是要到哪裏去啊?”劉剛坐在馬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顯。


    許伯彥上前一步:“我奉陛下密旨接廬陵王迴神都,爾等還不速速讓開!”


    許伯彥擺出密使的架勢,劉剛不僅不讓反而冷著臉說:“你是誰,我跟王爺說話你插什麽嘴。”


    “我乃員外郎許伯彥。”許伯彥說。


    “沒聽過。”劉剛口中的輕蔽之意不言而喻。


    許伯彥的官職比他高,按理說他應該尊稱許伯彥一聲大人,可如今卻這幅語氣跟他說話,明顯是以下犯上。


    不過他連李顯也敢扣押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我現在懷疑有人假冒密使,哄騙王爺離開房州,速速將這些人拿下。”劉剛對手下吩咐道。


    事情的真相如何劉剛不是不知道,許伯彥是不是奉了武皇的密旨來接李顯,他心裏一清二楚,他隻是假裝自己不知道,若是日後責問起來也有推說之詞。


    劉剛一聲令下,精銳們舉刀衝殺過去。


    劉剛帶了三十人迴來,除了留在他身邊的兩名親兵,其餘二十八人皆衝了過去。


    騎兵速度快,殺傷力強,而李顯這邊剛剛經曆過一場苦戰,體力消耗極大,而且許多人還受了傷。


    劉剛和這些精兵一路奔騎雖然也有些疲憊,但比起李顯等人的消耗根本不算什麽,而且他們人數上還占據著優勢。


    形勢十分嚴峻。


    苟勳等人圍成一個圈,將李顯一家人保護在裏麵,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殺!”


    “保護王爺!”


    耳邊充斥著馬蹄落地的巨響,腳下的大地在震動,濺起的塵土將眾人淹沒。


    馬掠過,刀揮過,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第一波衝殺過後,幾個人倒在了血泊中。


    “李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隻要有我在你就別想離開房州。你現在放棄抵抗轉身迴去還能保住這些人的性命,再過會兒就隻有給他們收屍了。”劉剛對李顯說道。


    李顯的人馬本來就少,剛剛死了幾個,現在隻剩十五人左右。


    “若是讓陛下知道你這般阻攔我,違抗她的旨意,你覺得她會如何處置你?”李顯質問劉剛。


    “哈哈。”聽到李顯的話劉剛笑了。


    “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旨意在哪裏?我作為王府的守備校尉,若陛下真有旨讓你迴神都,我怎麽不知道,怎麽沒見宮裏的人來宣旨?明明是你不堪忍受幽禁的生活,私自逃離王府。”


    “押你迴府是我的職責所在,即便陛下問起,我也沒有任何錯處。”劉剛又強調了一遍。


    “信口雌黃,明明是武承嗣怕王爺迴去斷了他做皇帝的美夢,要你攔住我們不準我們出房州。他之前就派遊俠兒暗殺許大人,隻可惜那些遊俠兒不是許大人的對手,讓他白白損失了銀兩。”韋氏指著劉剛罵他信口雌黃,顛倒是非黑白。


    劉剛是武承嗣的走狗這個事實,在房州誰不知道。他拿著朝廷的俸祿,卻替小人辦事,陽奉陰違,他竟然有臉說,押李顯迴府是職責所在?


    “王妃,東西可以亂吃,話就不能亂說。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說話可得過過腦子。武大人是陛下的侄子,朝廷的肱骨之臣,豈會派人暗殺朝廷命官?”劉剛還想狡辯。


    “反倒這個姓許的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許伯彥濃眉大眼一身正氣,可到劉剛嘴裏反倒成了賊眉鼠眼的小人。


    不過他能把武承嗣說成為國為民的肱骨之臣,許伯彥覺得他罵自己是賊眉鼠眼的小人反而心裏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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