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天戴好手套,開始把解剖刀拿了出來。


    其他人站在一旁準備幫忙,餘天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握著解剖刀在綠袖的胸口下劃開一條口子。


    解剖刀是閱筱要求百墨到西域買迴來的,雖沒有現代的解剖刀那麽鋒利但是卻很是實用。


    血從綠袖的傷口流了出來,很濃,甚至有點兒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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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互看了一眼,老田幹淨用小勺舀了一點放進一個很小的木管裏。


    “姑娘,你坐進去等吧。外麵風大。”碧玉勸著閱筱。


    閱筱搖搖頭,她的目光一直看著驗屍房的門,一刻也沒有挪開。


    “我不怕冷,為了綠袖這點冷又算什麽?”閱筱輕聲說。


    忽然門打開了,老馬出來了,看見老馬閱筱立刻站了起來:“怎麽了?老馬,出了什麽問題嗎?”


    按這個時間看,屍體不可能就解剖完了,一定出現了什麽問題。


    “領事,可否進來看看。”老馬有些猶豫的問。


    閱筱二話沒有說就快步走了進去,她看見大夥都圍在綠袖的屍體前,看見她進來眼神裏都有些擔憂。


    她放慢了腳步,心裏有些掙紮和猶豫,但既然是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隻能她來,為了綠袖逃避是無用的。


    她臉色有些蒼白慢慢靠近了停屍台,綠袖正躺在台子上,她的臉很紅,眉毛頭發上還有白色的冰霜,她閉著眼睛好像沒有任何痛苦,隻是睡著了。


    閱筱的目光漸漸往下,她看到打開的胸腔和腹部,那裏麵真冒出黑色的血水,她心裏狠狠揪了一下:“這血是怎麽迴事?”


    “是中毒。”餘天道:“但有很奇怪的地方。”


    閱筱走上前,她從來見過這樣的屍體,從表麵看這個人沒有任何異常,臉色紅潤,皮膚柔軟,看不出任何一點點被下毒的痕跡,但是她的內髒卻千瘡百孔,而且更奇怪的是綠袖的肺部都不見了,似乎被溶解了。


    閱筱很是驚訝,她從未見過這樣情況,是什麽毒才會讓人造成這樣的損傷。


    餘天拿出銀針在血中間試了一試,銀針立刻便變成了黑色。


    老錢道:“這是什麽劇毒呀,比砒霜烏頭厲害多了。”


    餘天搖搖頭:“不知道,但是從綠袖姑娘外表上看,她應該是很快便斃命了,幾乎是剛剛吃下便立刻死亡,隻是屍體放了兩日後,她身體裏麵的內髒都被腐蝕了,若是還多放幾日,我想血會從她的嘴裏流出,但那時應該已經被封棺下葬了,神不知鬼不覺。”


    閱筱點點頭:“那可知道這是什麽毒物?”


    大夥都搖搖頭:“從未見過這麽蹊蹺的死法,當然就算是有我們之前也未解剖驗屍,說不得就以自然死亡定論了。隻是這毒實在太厲害,幾乎是吃下後馬上死亡。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馬摸著下巴道:“我覺得這個毒應該是域外或者他國的毒物,在南都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死法,就算我們沒有開膛剖肚過那至少應該有一些蛛絲馬跡,請問各位在原來的管轄中可見過如此死法又或者聽說過入棺之後會口流黑血的事件?”


    大夥都搖搖頭,老田沉聲道:“這樣狠毒的毒藥在南都是買不到的,我又不少眼線在黑市,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毒藥。”


    “既然是域外和他國,那便分頭翻閱各種典籍查找,一定會有記載,我現在去宮裏的藏書樓,就算把世上所有的書翻遍我也一定要找到這是什麽毒,隻要確定要毒,便能找到其他線索。”閱筱看了一眼餘天。


    餘天點點頭:“放心,我會盡心進行縫合。”


    “既然是毒殺那阿雙是放不了了,我現在就去和沈大人說。”吳桐忙道。


    閱筱走了幾步迴頭道:“不用,我改變主意了,這件事不要傳出去,就說死因還未明朗,就算把阿雙放了也無所謂,引蛇出洞還是需要誘餌的,說不定她就是誘餌。”


    她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大家看著閱筱的背影心裏有些發麻,剛剛閱筱那瞬間迴頭的眼神就如同一個要捕獵的老虎,兇狠殺氣騰騰。


    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


    “我覺得領事好可怕,那複仇的眼神…………”吳桐說道。


    “這不是可怕,這是鬥誌。”餘天道:“綠袖是她最親的人,理應為她報仇。”


    “那也不叫複仇,惡人伏法這是公正的結果。”老錢說。


    閱筱坐在馬車之上一言不發,她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迴顧自己與爺爺一起驗屍的種種,沒有哪次的死亡是如此情況,她在腦子裏麵不停的搜索著自己所看的書籍,古代的現代有關死亡的有關毒藥的,卻沒有一個與之符合。


    她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衣袍,對她下這麽狠的毒,立刻便要她斃命的人除了金允恩還有誰?


    金允恩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金花給自己梳著頭發:“剛剛有人迴報,說閱筱去了大理寺。”


    “她去了大理寺?她好了?”金允恩迴頭問:“她可真是命大,如此完美的計劃卻沒有讓她死。”


    金花有些擔憂的說:“公主,現在什麽時候了,她去了大理寺肯定是驗屍的,若是被她驗出個什麽,那…………”


    “那又如何?我堂堂新羅的公主需要怕她?別說她查不出來,就算她查出來了又如何?誰見我下得毒?誰又肯定那毒藥是我的?”金允恩不屑一笑:“雖然沒有毒死她,但聽說她發了狂還生了病,想想這個我也是很開心。”


    金花心裏有些忐忑,但見金允恩如此說便不再多話:“就算這件事懷疑不到公主身上,可現在遲大人的心思卻在她身上,他昨天在別院守了一天,聽說還等她睡了才迴來,公主,我感覺我們有些得不償失。”


    “砰”的一聲,金允恩把梳子重重的扔到銅鏡之上,發出巨大聲響。


    金花馬上便不敢再說話。


    “得不償失?我何時得過,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得過他一眼正視,以前他有家有室我對她一片癡情從未放棄,後來下嫁給他,到都來卻換來他的冷酷和無情?得不償失?有得才有失!!”金允恩氣得怒斥道。


    她氣得臉色微紅,嫉妒在她心裏撕咬著啃食著,讓她又麻又痛。


    她一想到遲未寒在她身邊的情景就要發狂,心緒難平,這樣的男人為何就不肯多看她一眼,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麽?到底是做錯什麽,讓他如此無視。


    論相貌她比閱筱更漂亮,是的,她是美的,她眉如柳葉唇如櫻桃,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白皙的皮膚,那如牛奶一般柔滑的皮膚,這些足夠讓所有女人羨慕。


    還有她的家世,她是星羅的公主,雖然星羅隻是一個小國但占盡便宜,星羅的鐵礦金礦銀礦珍珠海產,這些足夠星羅所有的人民幸福的果一輩子,在她眼裏,星羅除了缺兵力之外什麽也不缺。


    就這樣一個物產富饒的國家惹得多少國都的皇上世子青眼相看,因為他們知道娶了星羅的公主便是娶到了星羅的寶藏,日後的錢財就會從此不愁。那時有多少國都的王想得到她,本來一切都已經訂好,目標便是弈都的王。


    弈都有強大的兵力,若是能夠成為王妃便可替星羅爭到這堅強的後盾,盡管她有萬般的不情願她依然來到了弈都。


    誰知,在弈都她第一眼看中的確實人群之中那高頭大馬之上,深紫色官袍之下的那個男人。


    他不苟言笑自帶威嚴,他的眼神凜冽,玉樹臨風,俊逸不凡,在那人潮之中她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就如太陽一般,在那人潮之中帶著耀眼的光芒,她直視著,心裏想全星羅的男人加起來都比不過他,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屬於自己,屬於世上獨一無二的自己。


    就一眼,便定下了她的終身。


    為了這一眼,她改變了主意,也用自己的任性改變了星羅王的主意,為了他,她留在了弈都遲遲不肯迴去,為了他即便是宮變之時她依然在宮裏等待著,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


    她遠遠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他的側臉,馬上的他,拿著劍的他…………隻要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目光所到的地方,其他的男人全都是皎月身旁的群星,存在隻為了襯托。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對所有人都冷冰冰的男人,卻把溫柔和笑顏給了那個女人,她獨占著他的溫柔,霸占著他的笑顏,更可恨的是,她卻完全不需要討好不需要強求,他的愛是自然而然給的,是發自內心的。


    有好幾次他看到了他眸子裏麵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卻旁若無人的再那個女人身上停留。她可以在他身邊盡情的撒嬌在他的懷裏盡情的停留,可是她卻隻能遠遠的看著。


    遲未寒被皇上關著時,遲家有難時,她也試圖從中盤旋甚至還想過動用星羅的力量,可是老天開眼,她被頂罪最後還跳下了懸崖,於是她歡欣雀躍她掩不住內心的激動,不管他是個幾品小官,不管他是否結過婚,現在她終於有機會了。


    於是她開始去信星羅,讓父王或暗示或明說來湊合兩個人的婚事,可無奈遲未寒卻一口迴絕,次次如此。


    她開始生氣開始憤怒,一個死去的女人居然比她更重要,讓他一直念念不忘!


    她使勁一切手段但終不能得到他的一次迴眸。:筆瞇樓


    後來聽說那個女人被找迴來了,她又急又氣,恨不得把那個女人重新推迴懸崖,她日日在宮中生氣,看任何女子都不順眼,不是鞭打就是斥責,可是她無論做什麽都難以平複她心中的憤怒。


    老天爺終於給了她第二次機會,讓她如願以償,終於嫁給他了,那天她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一年的心願心結就在那一刻了結。


    她滿懷著希望被紅色的花轎抬到了遲家,她以為會見到慈祥的公婆會得到丈夫的愛戀,可是她錯了。


    高堂上空無一人,婚禮之上居然沒有長輩,這一點就使她覺得她自己被狠狠羞辱了,盡管她也知道遲將軍在北疆,但從北疆過來不過四五日,自己兒子的婚宴卻沒有迴來,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故意。


    算了,這些都可以算了,但是遲未寒的態度卻讓她寒到極點,她坐在喜房的床上等待著新郎出現掀起她的蓋頭,可是她等了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一直到早上陽光照進來她才驚覺,原來天亮了,可是新郎也沒有來。


    她氣急敗壞,她開始四處找遲未寒,最後在書房找到他,他喝得爛醉倒在書房的地板之上,滿地都是宣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閱筱的名字。


    她的嫉妒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如同被毒蛇緊緊纏上,她的惡念便沒有停止過,她質問過遲未寒,他喝著酒,胡子未刮,意誌低迷,她質問著他,可是他卻一聲不吭正眼都不看著她。


    她的心實在太疼了,真的,就如同放在油鍋煎熬,在刀下割著。


    恨意的爆發點就在得知遲未寒要去南都的那一刻,她怒氣衝衝的來到書房痛哭流涕甚至苦苦哀求,但他卻淡淡說了一句:“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沒有關係。”


    她恨,她恨那個在南都的女人,恨她遠在她國卻輕而易舉地毀掉了自己的幸福。


    “公主聽說閱筱進宮了。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金花匆匆的走了進來。


    “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能拿我如何?”金允恩的臉上浮現出嘲笑的微笑:“我為何要怕她?”


    “奴婢覺得還是迴避得好。”


    “我為什麽要迴避?不僅不迴避,我還要親眼去看看,看看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這樣我的心才痛快。”金允恩站了起來,看著鏡子中如花的自己:“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如何”。


    她笑了起來,笑聲尖利而瘋狂。


    閱筱急匆匆的走著,她眼裏容不下其他東西,冬日的景色行禮的人都沒有看見,她的腦子裏隻有綠袖,綠袖那死去的模樣,綠袖那黑色的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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