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未寒打開門,見秦女官站在門外,全海一見便馬上道:“老奴先去門口。”


    秦女官對著遲未寒行了個禮,遲未寒正眼也不看她,繞過她便要走。


    “奴婢知道遲大人恨奴婢,但奴婢依舊有句話要說,若大人此時因為沉小姐去退婚,那勢必沉小姐為遲家頂罪的事便會眾人皆知。沉小姐如今是戴罪之身,她是朝廷的重犯。”


    “她不是。”遲未寒冷冷的說。


    秦女官依舊站得筆直不卑不亢:“是,她不是。但皇上不知,皇上若是知道沉如雁替遲家的事便會穿幫,遲家也會有欺君罔上的罪名,遲大人,事已至此何必多此一舉。”


    “那又如何?”


    “那沉如雁做的一切有什麽意義呢?”秦女官反問:“明明是朝廷重犯你卻還對她念念不忘,不僅皇上生疑世人也會生疑。”


    “所以我便要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犧牲品?”秦女官看著遲未寒笑了一下:“恕奴婢多言,大敵當前誰不是犧牲品。遲大人心中有國才會不顧生死力挽狂瀾,如今為什麽前功盡棄?大人也應該知道為何要與新羅聯姻,現在沉如雁已經不在弈都,今生今世也不一定再迴到弈都,大人為何還要固執?您早在弈都之變時已經做了選擇,現在,便已經不能反悔。”m.Ъimilou


    遲未寒臉上冷漠,他繞過秦女官向前走,秦女官看著他道:“若是遲大人今日為了沉如雁放棄聯姻,那便要全弈都子民付出代價。”


    遲未寒停下了腳步,但依然走出了門外。


    皇上與皇後看著遲未寒,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遲未寒。


    沉默了一會兒,皇上才開口:“遲大人,你真願意做去南都的使者?”


    “願意。臣願意明日就走。”


    “可是,明日是你與新羅公主大婚的日子。”皇上看了一眼皇後。


    “大婚之後便走。”遲未寒麵無表情。


    皇後站起來:“遲家人丁稀少,隻有你我,你知道你去南都意味著什麽?去了南都你能不能迴來還不一定,而且一去便是三年直到能把小皇子帶迴來,這便是沒有人願意去南都的原因,你本與百?墨有恩怨,何必現在趕著過去。”


    “這時候遲家不出力何時出力?遲家不一直是如此嗎?滿門忠烈。”遲未寒看著皇後,嘴角有過一絲戲謔:“臣若不去還有誰會願意去。”


    皇上也有些為難:“未寒,朕知道你們遲家忠心,南都的大門容易進去未必能夠出來,雖說兩國交戰不殺來使,但六弟…………百?墨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從不會遵守規矩,說不定哪一天不高興便開了殺戒,遲家隻有你一個兒郎…………”


    “遲家不是用在這時的嗎?”遲未寒目光定定:“為了皇上臣願意。”


    皇後嘴角有些抽搐,她當然知道遲未寒為何這樣做,他是故意的。


    皇上心裏很是感動握住皇後的手:“朕欠你們遲家的太多了,朕這幾天一直為了這件事發愁,現在未寒去朕是再放心不過,他可是小皇子的親舅舅,他一定可以把小皇子帶迴來的,隻是這一去時間不短,何況又是新婚,剛剛成婚便和新娘分別朕於心不忍。”


    “無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南都是答應了,說不定過兩天恐又會反悔。”遲未寒道。


    皇上一聽倒是讚同:“確實如此,那便應了未寒,明日大婚後便走。”


    皇後有些生氣的看著遲未寒,遲未寒淡淡的迴了一眼:“皇後不必多慮,微臣不怕多了這麽一件,為了羿都願意粉身碎骨。”


    遲未寒迴到府,從書裏拿出一份和離書,那和離書還是當初她寫過讓青墨拿來的,和離書下始終隻有沉如雁三個字,他輕輕的摸著,他如何能夠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笑了一下。字依然亂七八糟難看至極,現在天各一方,一個成了南都的妃子一個成了新羅的女婿,是時候把名字簽了。


    他提起筆,在半空中停住,卻始終無法寫上自己的名字,心如刀割。


    第二日一早,皇宮裏就忙碌起來,金允恩喜氣洋洋的開始梳妝打扮,她穿上新羅的新娘服,把頭發盤好,今日終於如願以償,正對鏡梳妝,忽然聽見門外喧鬧起來,黎落公主衝了進來。


    她見黎落公主怒氣衝天冷笑一聲道:“黎落公主好有規矩,一大早便來給本公主祝賀。”


    “你滿心鬼主意,我可告訴你沉如雁還沒有死呢。”黎落生氣道,全皇宮都知道這件事唯有她不知,這肯定又是她那個好皇嫂的主意,怕她鬧事便特意把她送到相國寺燒香拜佛一個月,今日迴來才聽說。


    “那又怎樣?她已經去了南都何況又是罪臣,她有什麽資格與我夫君在一起。”


    “那也比你強十倍百倍。”黎落指著她道。


    金允恩挑起眼看著她:“我的事不要你操心,忙完我的婚事便是你與高麗和親事,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我不會嫁。”黎落厲聲道。


    金允恩上下打量著她,有些感慨的說:“這點你倒與我很像,不會屈服於聯姻的命運,但凡事都要靠自己,你若真不願意便要爭一爭,像我,當初是來做妃子的,如今不也覓得良人,如願以償?”


    黎落狠狠的看著她:“你不要得意,未寒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


    “那又如何?我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皇上賜婚,這一輩子隻要我不提出來他永遠也甩不開我,我就不相信我用一輩子也得不到他的心。”金允恩麵上閃過一絲自信的微笑。


    黎落一下子無語,幾乎要哭出來,隻得又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金允恩冷哼一聲:“她這個樣子如何做得了高麗的妃子,高麗王的那些女人不把她生吞活剝了才怪。”


    喜樂而起,花轎抬起,金允恩端坐在花轎中,她等這一刻實在太久了,那日在人群中,她迴頭見到他的那一刻便下定決心,今生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她長住弈都,父王三番五次催促她迴去她都斷然拒絕,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機會,還好老天開眼果真讓她得到了這次機會,她得意一笑,終歸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花轎在路上緩緩行著,兩旁都是紅色燈籠與彩旗,弈都好久都沒有這樣喜氣了,人們都湧上街頭來看著熱鬧,私下談論著當初沉如雁嫁給遲未寒時的情景。


    兮鳳陪著如煙站在路旁,如煙麵色淡然,默默的看著花轎抬過,兮鳳有些不忍便道:“今日太陽有些烈,如煙姑娘不如迴去吧。”


    如煙微笑著:“無事,兮鳳公子不必特意安慰我,我並不覺得傷心,這門親事遲大人比我更慘。”


    兮鳳搖搖頭:“遲兄向來做事果斷,不知道為何這次明明不願意還結了這門親,他根本就不愛新羅公主。”


    “生在世族,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若是有得選擇他早就不會留在弈都了。”如煙眼光隨著喜轎移動。


    “這樣看來,還是我爹對我好,婚姻大事上也隻是催催我。”兮鳳感慨道。


    如煙看著兮鳳:“公子一直以來都是好福氣,自由自在無人逼迫,為人單純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人為你撐著,你知道為什麽老閣主從不讓你們插手各國國事嗎?”


    “他不是怕若是插手了便各國都來找麻煩嗎?”兮鳳不以為然的說。


    如煙一笑:“海洋看上去一片平靜,但海底卻暗流湧動汙泥濁水波詭譎浪,這些東西看多了,會心生絕望。”


    兮鳳看著如煙忽然溫柔輕聲道:“如煙,和我迴新月島吧。”


    如煙眼裏閃過一絲動搖,她迴頭看著遠去的花轎:“心若放不下,就算走到天堂也不會安心。”


    兮鳳心裏一陣失望,但立刻輕鬆道:“無妨,我等你放下的那天。隻是不知道遲大人現在怎樣?”


    遲未寒穿著紅色的喜服呆呆的坐在房間裏,青墨敲敲門進來,遲夫人也跟在身後,遲夫人看著遲未寒道:“你如此不願意為何要勉強,你若說不動我便去和未央說,難不成我的話她也要反駁?”


    遲未寒站起來看著遲夫人:“長姐決定的事何時變過。”


    遲夫人來迴走了兩步:“你父親因為這門親事正生悶氣呢,迴都不願意迴,我也實在很不歡喜,婚事來得如此突然還是皇上下了諭旨,早知道我便應該去趟宮裏。”


    “母親不必為難,這門親事是我點的頭。”遲未寒聽見喜樂在遠處響著。


    “我之前錯怪了如雁,本想著她迴來好好待她,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遲夫人的眼眶有些紅:“聽說這位新羅公主很是任性,母親估計是與她相處不來,明日我便去北疆,你與她…………”


    “母親放心,她既是賜婚我也無可奈何,明日我也會去南都,三年後把小皇子接迴來。”


    “你?”遲夫人一驚,她當然知道去南都意味著什麽,但麵上卻輕鬆下來:“也好,你們姐弟兩做什麽事我與你父親是從來攔不住的,主意大得很。”


    青墨聽著喜樂已近便道:“大人出去吧。”


    遲未寒迴頭看了一眼她的梳妝台走出了門。


    一切都喜氣洋洋很是平靜,賓客盈門祝福聲聲,大家歡歌笑語喝酒吃肉,喧鬧不已。


    碧玉站在一旁很是不高興,青墨遞給她一塊糕點:“再不高興也不能餓肚子。”


    “這才多久,你們大人便娶了別人。”


    “那也是你們姑娘先成了別人的妃子,你可知道看了那封信後大人又吐血了?幾天幾夜沒有合眼。”青墨反駁道。


    “既然是癡情人,那為何這麽快便改變了主意?”碧玉甩過頭不去看他。


    青墨見她一臉愁容把糕點遞到碧玉嘴邊道:“大人是不願意的,但現在弈都這情況若不聯姻等豫王打過來便真的家破人亡了,若是你家姑娘堅定一心,大人就是死也不會同意這麽親事,既然你家姑娘有了好去處他就算再不甘願也隻能放手,他這是傷透了心,破罐子破摔了。”


    碧玉接過糕點卻一口也吃不下:“我家姑娘為了遲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她怎麽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妃子,一定是被迫的。”


    “這就是有緣無分。”青墨歎道:“你別不高興了,明日我便會隨著大人去南都,你有什麽話我一定想辦法帶給你家姑娘。”


    “你去南都?”碧玉眼前一亮:“能否帶我去?”


    “你去做什麽?能不能迴來還不一定呢,整個弈都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南都送死,說得好聽是使者不好聽便是人質,多半是有去無迴的事,你有沒有腦子還搶著去?”青墨著急道,有些懊惱把這話告訴了碧玉。


    “我要去。你們都走了,留下我一人又如何?即便不死也生不如死。”碧玉忽然哭了起來。


    青墨四周看看,把碧玉拉到角落,替她擦著眼淚:“你別哭啊,我是替你擔心。南都就是虎穴,進入了虎口想出來就難了,我是大人的人,他去哪我便去哪,他若是赴死我也一定陪著,你不一樣,你還小…………”


    “我還小什麽,都已經十九了,家裏若是有這麽大的姐妹都有婚配了。”碧玉哭著道。


    青墨一聽,愣了一下,碧玉也覺得自己哪裏說得不對,兩人互相望著。


    青墨輕咳了一聲:“嗯,是該婚配了,我也有二十了。”


    碧玉的臉忽然紅了,推了他一把:“胡說什麽呢,反正我是要去的。”


    青墨低著頭看著她:“我其實舍不得你……”


    碧玉一聽猛的抬起頭來,她與青墨從未說過這樣的話,盡管兩人確實很是熟悉,彼此也有情有意,但是這是第一次聽見青墨的表白。


    她愣愣的看著青墨,眼裏有些驚訝,青墨清了清嗓子:“我喜歡你,所以才不想讓你去冒險,豫王這個人一直都心思深重,我們提出派出使者他一口就答應了,你知道為什麽嗎?不管兩國交不交戰,過去的人總歸就變成了南都的把柄,沒有開仗我們便是要挾,開了仗我們便是人質,所以我不想你去冒險。大人去,我知道他是為了夫人和小皇子,我去是為了大人,你不必去的。”


    “我要去。”碧玉認真的說:“我為了姑娘…………還有你。”


    說完在青墨臉頰上親了一口害羞的的跑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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