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職業習慣,閱筱想上前看個仔細,但被遲未寒一把拉住:“皇後在這。”


    閱筱遠遠的看著那女子,親眼所見確實是失足而亡,隻是她的皮膚呈淡淡的粉紅色,有些奇怪。閱筱掙脫了兩下可是遲未寒的手卻像鉗子一樣,遲未寒輕聲道:“你若是不想被發現就安分一些。”


    “那個宮女有些奇怪我想看看。”閱筱不敢大聲也輕聲迴答。


    “稍安勿躁,現在不是時候。”遲未寒見皇後走了過來把閱筱擋在了身後。


    皇後仔細辨認了這個宮女:“這不是齊妃宮裏的采荷嗎?她為何跌到湖裏?”


    一旁的宮女都說了起來:“她采花迴來,走在湖邊,不知道怎麽的,就滑到湖裏去了,想必是被路邊的草藤絆倒了。”


    “她是靠著湖邊走的,想必是想摘那湖中的荷花。”另一個說。


    所有送早膳的宮女都可以作證采荷是自己跌入湖裏的,就連閱筱也是親眼看見她確實是自己不小心跌入湖中並不像是自殺,確實隻是意外。


    皇後娘娘輕皺眉頭:“既如此就把她送出去吧,讓齊妃好好安撫她的家人,畢竟來宮裏也有多年了。”


    說完便走了。


    宮女們都不無惋惜,感歎世事無常,有幾個要好的還哭了起來:“昨日采荷姐姐還說自己存夠了銀子,等到明年就可以出宮好好照顧爹娘了,誰想今日就…………”


    “這是她的命,每日都采花每日都走這邊,今日卻被鬼絆住腳了。”


    “你說怎麽好端端的,她就這樣死了呢?”


    兩個宮人抬著架子匆匆過來,把采荷往架子上一放抬走了,連臉都沒有遮一下,剛剛皇後娘娘在這閱筱不敢靠近,現在她走了幾步倒真切的看到那個宮女的臉上呈現淡淡的粉色就像打了胭脂一般。


    “她…………”她剛剛要說話兮鳳動手把她一把捂住:“你少說話,有什麽話迴去說,現在人多嘴雜。”


    閱筱忙住了嘴輕聲問:“她抬出去會放在哪?”


    “自然不會是大理寺與刑部,一般是放在義莊等家人來領,若是沒有人領便去亂葬崗埋了。”兮鳳迴答。


    閱筱一聽忙轉身就走:“趕緊出宮。”


    三個人上了馬車閱筱道:“我想去義莊。”


    遲未寒搖搖頭:“現在不行,宮女屍體出宮有嚴格的製度,宮裏的仵作也會先驗屍沒有問題才會送出宮,若是他們家有人來領或者就在弈都,便不需要去義莊直接領著人與銀子迴家安葬了,所以你現在去義莊維持過早。”


    閱筱抓住遲未寒的袖子:“那個屍體有些問題,雖然我確實是親眼看見她掉入湖裏的,但是她身上確實有奇怪的地方。”


    “奇怪什麽奇怪?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看見她落入了湖中,因為沒有人及時救她溺亡而死不是很正常嗎?我看你就是瞎想,你不也親眼看見了嗎?”兮鳳倒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什麽奇怪的。


    “這個齊妃是誰?”閱筱問。


    “齊妃是除了皇後之外皇上最敬重的一個妃子,她年齡比皇上長幾歲,是現任太傅的女兒,皇上還未繼位之前便嫁給了他,也是原來舊邸的老人,除了她和皇後,皇上身邊的妃子都是新選的,她為人穩重顧全大局,皇後身體不舒服的那段時間便是她替皇後承擔事務,平日也不愛爭寵,皇上頗為欣賞她。”遲未寒緩緩道。


    “那個什麽采荷平日也是走這裏嗎?”閱筱問。


    遲未寒搖搖頭:“並不知道,如果你要知道我可以幫你去問問,你確定那個宮女有問題?”


    “我…………”閱筱又有些語塞,沒有檢查過身體光憑一眼確實是很那判斷。


    兮鳳道:“她這是疑神疑鬼,看見死人就覺得謀殺,我看你得吃一副安神的藥。”


    閱筱抬起眼看著遲未寒:“真的沒有辦法接觸到屍體嗎?”


    遲未寒看著她未說話,這事大理寺還真不好出麵,小小的宮女又是意外根本不需要大理寺和刑部來管,尤其是宮裏的仵作已經有了結論的情況之下便毫無任何理由去看屍體。


    閱筱想著那采荷臉上的粉色,是不是真的太疑神疑鬼了?明明看見她掉下了湖,看見她掙紮,沒有人推也沒有撞,前前後後都隻有她一個人,確實是意外。


    可是為什麽自己會這樣糾結呢?


    兮鳳拍了她一下頭:“下車去吃好吃的或者去哪走走啊?”


    閱筱愣愣的抬起頭看見兮鳳對她做了個眼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啦,兮鳳把眼睛都要眨歪了,見閱筱一臉木然恨恨道:“九兩九。”


    閱筱這時才想起,忙一把挽住遲未寒,睜著大眼睛看著他:“我們出去郊遊吧?”


    遲未寒被她突如其來的邀請弄糊塗了,前一秒鍾不還在想屍體嗎?


    “那…………去哪?”遲未寒看見她湊這麽近,那如櫻桃般的紅唇微微嘟起,讓他想起了那之前食髓知味的夜晚,臉忽然紅了。


    “就去小樹林?僻靜一點的地方,兮鳳你一個人去啊?我看你也可以找個伴呀,不然我成雙成對你形單影隻多不好,我看最好也找個女孩。”閱筱故作關心的問。


    兮鳳一聽忙道:“那前麵的茗語茶莊聽一下,遲大人,我可否邀著如煙同去?”


    “什麽可否不可否,你就說遲大人命令她去,她還能不來?”閱筱踩了他一腳,兮鳳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為何要用我的名頭?”遲未寒抱著胸問。


    “天下人都知道如煙喜歡你,讓兮鳳那小子去約估計會碰一鼻子灰,還是用你的由頭可靠些。”閱筱幹脆的說,毫無避諱。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遲未寒微皺眉頭:“那這麽說你也知道?”


    “自然知道。”閱筱爽利的說:“不過我不吃醋,這麽美的美人兒喜歡你隻能說明我眼光好啊。”


    遲未寒一肚子火卻又無法說,罷了罷了,就像之前似的,一切重頭開始,總會讓你愛上我的。


    說話間如煙姑娘上了車,她掀開車簾的那一刹那感覺整個車裏都亮了,她看到了蒙著麵的閱筱,禮貌的點點頭:“如雁姑娘好,大人好。”


    “都好都好。”兮鳳忙幫她把座位擦幹淨:“如煙姑娘坐。”


    如煙端正坐了下來,她看了閱筱一眼,閱筱大方的把麵紗摘掉:“是不是一模一樣?我又複活了。”


    遲未寒見狀溫柔的幫她把麵紗戴好:“迴家再摘。“


    “可惜就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如煙姑娘我以前和你很要好吧。”閱筱問。


    如煙微笑道:“如雁姑娘能與我做朋友是我的福氣。記不起來的事終會慢慢記起的,不必著急。“


    “我不著急,一點也不著急,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聽你們說的都是些不好的事,若那樣還不如不憶起來呢。”閱筱忙迴道。


    “雖是有些不堪的事可是也有很快樂的事呀,若是迴憶不起來可就太可惜了。”如煙惋惜。


    “咳,若是要記起痛苦的事才能記起快樂的事,那還是算了吧,快樂的事我可以再做啊,隻要我記得自己是誰就行,其他不重要。”閱筱打開窗簾看著窗外。


    如煙看到遲未寒的眼中有一些淡淡的失望,他的心像針紮一般的痛,她什麽也記不起來了,而且她也並不想記起。


    是不是她就永遠迴不到他的身邊了呢?


    他看著哼著小曲的閱筱,很想把她擁入懷,可是終究現在的他們也算不上親近。


    如煙看著遲未寒,心裏也有些黯然。


    下得車,四個人沿著樹林走著,兮鳳與閱筱聊著天,如煙與遲未寒走在一旁,初夏的天氣比春天好,沒有那麽沉甸甸的空氣,唿吸起來都很幹淨。


    天也是藍的,但卻沒有盛夏那麽濃烈,恰到好處的明朗與活潑,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如煙與遲未寒慢慢走著:“大人不必傷心,她不過就是隨口說說。”


    “她讓我想到了剛剛嫁進遲家的那個她,她現在心裏沒有我。”


    ”現在沒有不代表日後沒有。之前不也這樣嗎?”


    “不管她怎樣,我是發過誓的,今生隻有她。”


    如煙沉默下來隨後又道:“就憑著大人的這份心意,如雁也會想起的。”


    閱筱看著身後的兩個人推了兮鳳一把:“你怎麽這麽慫啊,想個由頭把如煙約走啊,還不約都快天黑了,再說我是讓你們兩個增進感情的,不是讓她和遲未寒增進感情的,你粘著我幹嘛。”


    “我有點怕…………我怕她拒絕我…………”


    “慫包,我說了要鍥而不舍,就算她拒絕你又能怎樣…………”


    “我不要麵子的嗎?我怕她拒絕我我日後就更加不能與她接近了。”


    “那便從朋友做起唄,一點點的溫暖她的心,你可以先和她談談人生聊聊愛情嘛。算了算了,我幫你把遲未寒弄開,剩下的靠你自己,兄弟,我也就隻能幫你到這了。”


    閱筱迴頭跑到遲未寒身邊牽著他的手道:“我剛剛看到前麵有一隻很漂亮的小鳥,你陪我去看看。”


    說著不有分說的把遲未寒扯走了。


    如煙看著他們慢慢走運,心裏有過一絲羨慕,可是不是自己的便不是自己的,有時候再怎麽努力也是枉然。


    “如煙姑娘。”兮鳳清清嗓子:“要不我們聊聊人生吧?”


    如煙一愣:“什麽?”


    兮鳳見如煙有些愕然慌張的道:“要不聊些愛情也行。”


    如煙一聽“噗嗤”笑出了聲。


    那笑臉竟比那天上的太陽還璀璨,兮鳳的心瞬間就被化了,呆呆的看著她。


    如煙用手絹捂住嘴:“咱們走一走吧。”


    兮鳳一聽就像得到了上天的眷念一般欣喜若狂忙點著頭,兩個人一路無話,兮鳳幾次想開口可是卻不好怎麽開。


    “兮鳳公子醫術精湛,又一表人才實在不必在如煙身上浪費時間,如煙風塵出身配不上公子。”如煙先開口道。


    “那又如何?我兮鳳看人從不看出身,如煙姑娘出淤泥而不染真真是要比那些虛偽做作的女子強上一百倍。”兮鳳急急的分辨。


    “正是因為公子是這樣的人,如煙才更不好耽誤。”如煙眼睛笑眯眯的,像天上的彎月:“我能來弈都,有個安身之所,能見到所見之人就已經足矣,並不求其他。”


    “隻見到就足矣嗎?若是得不到不就是水中月鏡中花嗎?如煙姑娘就甘心?“兮鳳問:“若隻是這些,那如煙姑娘為何不放棄?”


    如煙停了下來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我這一生並不做指望,我富貴出身家道中落再到絕處逢生,起起伏伏早已經看透很多事,世上的事情大多是不能圓滿的,既不能圓滿那便求得能夠好的便好,不需要多求。我也自詡與其他女子並不同,我愛的人定是要那出彩的英雄,哪怕他不屬於我也無妨。”


    兮鳳心裏有些委屈,他不是替自己委屈而是對如煙委屈:“你這般好不應該如此委屈。”


    “這不是委屈。”如煙看起眼簾看著兮鳳:“我不求長伴此生也不求紅袖添香更不求紅顏知己,我什麽也不求,求這個字不能用於男女,我與遲大人就是朋友,能夠做朋友就已經很好。你們覺得我委屈,在遲大人一年前戴著鐐銬在街上走時就有很多人替我委屈,也有很多人替我不值,你也許也以為我是為了得到遲大人的愛才如此,其實恰恰相反,我不是。我站出來走到他身邊,是因為我相信他,我相信心裏的那個男人不是叛國的逆賊,僅此而已,別無其他。即便是現在如雁迴來了,我也沒有絲毫的遺憾與委屈,因為就算如雁不迴來他也不可能是我的,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欣賞對方,我覺得很好。”


    兮鳳聽著,心裏有些難過又有些佩服,半天他才道:“那你以後呢?你的一生呢?”


    “我的一生?”如煙笑了起來:“我感覺我過了許多個一生,一生太長了,我不想去想,隻看眼前便好。兮鳳公子,去找合適你的人吧。”


    兮鳳低著頭:“那…………”


    “我們是朋友。如雁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如煙說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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