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的心不停的發抖,遲未寒身上的傷讓她感同身受,就像那一鞭鞭是抽到了她的身上,讓她的心皮開肉綻。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遲未寒麵前,腳就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她不想流淚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遲未寒微笑著看著她,眼睛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她,才兩三天她便瘦了一圈,看上去更小了,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了,隻留下慘白,她哭著靠近她,那眼淚就像灑在他傷口一般讓他心裏痛得緊。


    “你怎麽來了?”遲未寒輕聲問:“我沒事。”


    閱筱抬起顫抖的手摸著他的臉:“對不起…………小滿…………對不起…………”


    遲未寒含著笑:“對不起什麽?別傻了。”


    閱筱抬起眼,她隻覺得心裏除了痛便是悔,如果不是因為她來到遲家如果不是因為她隱瞞了綠袖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豫王的人,這一切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她看見眼前笑著的遲未寒竟什麽也說不出,滿心的掛念與相思都隻能化成眼淚和抱歉:“小滿…………對不起…………我會救你的,你相信我。”


    遲未寒預感到了什麽,他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眼裏隻有擔憂:“不要做傻事,這事與你無關,你迴去等我,記住,迴去等我。”


    閱筱的心隻有一個念頭,遲未寒說的一個字她都沒有聽見,她擦了擦眼淚堅定的說:“我會救你,你相信我。”


    說完轉身往外跑去,她害怕在這多耽擱一秒也許就會心痛至死。


    遲未寒看著她跑出去,拚命掙紮著想掙脫身上的鐵鏈:“你不要做傻事,迴去等我!”


    皇後看著閱筱跑了出去她心上的石頭落了地,迴頭看著遲未寒道:“放心,你會出去的。”


    “長姐!!”皇後進宮後遲未寒一次也沒有這樣喊過她,這一聲竟喊得她心顫了一下:“求長姐保護她。”


    遲未寒看著皇後,眼裏是請求。


    皇後沒有迴答,提著裙邊走了出去。


    閱筱一路狂奔著,她要救他,一定要救他,看著他受折磨比自己死還痛苦,遲家的這個禍事如果要有人擔,那就我吧!!


    路邊的宮人看著狂奔的閱筱議論紛紛,雖說皇上把遲家的事壓了下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弈都早已經傳得人盡皆知,閱筱的一路狂奔在他們眼裏就像是她得了失心瘋。


    閱筱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人,她就這樣一路跑著,直到有人一把把她攔住,她才停了下來。


    她氣喘籲籲的迴過神,發現眼前站著兮鳳,他一把把她攔了下來:“你如此匆忙是要幹什麽?”


    “不管你的事。”


    “的確,我從不摻和任何國家的國事,所以來與你告別,今日我便要迴新月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自己要保重。”兮鳳吃著栗子道。


    “你也保重。”閱筱看了他一眼不想與他多耽擱。


    “你覺得自己認罪就能救遲大人?天真了些吧,你如此急切的過去,滿眼隻有擔憂和愛意,一看就是為愛頂罪的模樣,你以為皇上會信?我都不相信。”兮鳳把剝好的栗子遞給閱筱:“吃一顆,休息一會兒,你這為情不顧一切的模樣誰會相信你與遲家有仇?”


    閱筱被他這一說冷靜了下來,兮鳳說得沒有錯,她如此這個模樣誰會相信她會害遲未寒,眾人不信皇上也更不會信,得要皇上自己發現才行。


    兮鳳見她臉色平靜了下來便坐在她身邊也無他話,不過就是一個勁的吃著栗子,吃得津津有味。


    “你說突然的意外會不會改變一個人甚至很多人的命運?”閱筱忽然問。


    “何意?”兮鳳咬開栗子疑惑的問。


    “比如一個人的意外到來會不會改變很多人的生活?”閱筱看著被春風吹皺的一池碧水。


    “你說的大概意思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那是自然,人與人事與事很多時候都是環環相扣,其中一個環節出了意外,自然後麵的環節方向也就變了。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把有些意外造成的錯誤扭轉過來。”閱筱心情很是沮喪,她來高齊這麽長時間,從未一天像現在一般難受痛苦。


    “不過就是因果,何必強求。”兮鳳淡淡的說。


    閱筱抬頭,看著在一旁認真剝栗子的兮鳳,他看上去很年輕,長得算是帥氣,有一些玩世不恭的姿態,也許日後也見不到了吧,她的這場經曆也許馬上就要結束了:“你打算迴去嗎?”


    “看看吧,心情好便迴島上去,心情不好就四處溜達溜達,反正島上也沒有我什麽事。”兮鳳遞過栗子:“真不吃?”


    閱筱默默接過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著忽然問:“你們島上的人都像你這般貪財?”


    兮鳳眉頭一皺嘖了一下:“早就和你說過,我這不叫貪財,他交錢我救命,不是天經地義?”


    “那你們也救過不少壞人吧,壞人也有許多有錢的。”閱筱問,和兮鳳聊天讓她清醒了許多。


    “救啊,好人壞人不都是命嗎?所謂醫者仁心嘛,當然銀子付得起才是最重要的。”兮鳳哈哈一笑。


    “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閱筱伸出手:“再給我一顆,甜。”


    “什麽叫職業操守?有人付錢看病,有人得錢治病,普天之人都是如此,好壞都是命。”兮鳳又遞了一顆給她。


    “要是有天我要死了,我又沒有銀子,你會不會救我?”閱筱忽然問。


    兮鳳迴頭打量著她:“沒銀子?姿色也不太好,估計是不救的。”


    閱筱捶了他一把:“現實市儈毫無人性。”


    兮鳳看了看天色站起來道:“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會起狂風了,希望下次來還能看到你們。”


    閱筱微笑著沒有道別。


    她一個人坐在池邊看著春水,今日天色極好,水裏的鴨子成群的悠然遊著。


    “如雁,你怎麽還在這坐著?”身後傳來黎落焦急聲音,她身後跟著北疆王子:“我剛剛去給三哥請安他連麵都不讓我見,估計是怕我求情,皇後娘娘也去了,聽說遲大人的馬也快要進京了,你怎麽還坐在這呀!”


    閱筱看著鴨子從水裏捉到一條小魚,覺得十分有趣,笑了起來。


    “你…………你居然還笑?聽說未寒哥哥被關進大牢還用了刑,你居然還笑?”黎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那又如何?我去了能做什麽?跪一天也未必能讓皇上瞧上一眼,這種無用的事就不要做了。”閱筱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服。


    黎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臉疑惑的看著閱筱:“你是沉如雁?”


    “怎麽?好姐妹都不認識了?”閱筱笑道。


    黎落看著眼前的閱筱,感覺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沉如雁嗎?還是那個在懸崖邊一巴掌把她打醒的沉如雁嗎?還是那個性格爽朗率直的沉如雁嗎?


    她滿心憤怒,上前推了沉如雁一把:“現在遲家有難你居然還說這樣的話,你對得起未寒哥哥嗎?對得起遲家嗎?看上去和未寒哥哥恩恩愛愛,結果呢,他有難的時候你卻無動於衷冷漠無情,你還是個人嗎?”


    北疆王子見狀忙把黎落攔住:“別衝動,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閱筱聳聳肩:“抱歉,還真沒有什麽苦衷,就是覺得慶幸,這事是遲未寒一人所為,至少沒有連累到我。”


    一個清脆的巴掌拍在閱筱的臉上,黎落氣得滿臉通過紅:“這個巴掌還你,從此以後我們不是朋友。”


    閱筱摸著臉笑道:“這遲家遭禍了,我得趕緊想辦法合離。免得惹火上身,以後相見恐怕也難得見麵了,您走好,不送。”


    黎落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眼裏冒著火:“沉如雁,你就是個沒心沒情的人!”


    北疆王子一見她似乎要殺人,一把把她扛住走了。


    閱筱看著他們走遠,眼裏的光淡了下來。


    何謂真情?


    她慢慢的走出了宮,兮鳳說得對,要救遲未寒當然不能滿腔心疼的去救,黎落,再見,往後你要好好的。


    皇後娘娘跪在書房前院一動不動,院內的近衛看到都有些難堪,無奈皇上卻沒有要見皇後的意思,他們也隻能當做沒有看見。


    隻聽見佩劍鳴鐺,皇後迴頭見遲疆將軍步履匆匆而來。


    “爹。”皇後喊到。


    遲疆對著皇後行了個禮:“皇後娘娘。”


    皇後眼裏含著淚看著自己的父親,遲將軍一路快馬加鞭連眼都沒有合風塵仆仆的趕迴羿都。


    “臣遲疆參見皇上!”遲疆在門外喊到,聲音沉著穩重從容不迫。


    皇上在書房一聽有些緊張,他這個嶽老兒可是高齊的功臣,幾次危機都是他化解的。


    不苟言笑,英勇善戰,皇上對他很有幾分敬畏。


    聽見遲疆的聲音,皇上忙出門迎接:“遲將軍,快進來。”見到地上的皇後故作驚訝的道:“皇後何時來的?怎麽沒有人通報,統統該死!”


    周圍的伺從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皇後忙趁機道:“皇上,胞弟在獄中受了不少苦,求皇上快快徹查此事還他一個清白。”


    遲疆一聽看著皇上道:“皇上用刑了?”


    皇上一慫忙道:“朕一直相信遲大人,從未下旨用過刑,想必獄卒見是犯人便按規矩辦了事。”


    遲疆那冷靜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聲音依舊平靜:“遲家人身上從來隻有為國為皇上為江山在戰場留下的傷疤。”


    皇上忙道:“遲將軍,朕從未說過要用刑,隻是事情沒有調查清楚朕為了高齊也不能隨便放了。”


    “臣沒有說放。”遲疆看著皇上:“臣不會徇私,禍亂超綱該查,但不能這樣查,請皇上把小兒關入大牢,事情調查完再放人。”


    皇上立馬迴頭喊到:“全海,去把遲大人送到刑部,好生些。”


    全海領命便去了牢獄,遲未寒看著鬆開的綁輕笑了一下,刑部的包大人親自過來接遲未寒,兩個人默默的看了一眼,包大人看著遲未寒全身的傷,麵色凝重,全海道:“皇上有令,煩請遲大人移步刑部。”


    “客氣了。”遲未寒緩緩說,慢慢的從牢獄的暗道裏走了出去,這條暗道陰冷潮濕,往往是避人耳目將重犯拖出去處決的通道,大約也很長時間沒有走過人了。


    兩個獄卒看著遲未寒走遠,其中一個道:“還是遲將軍威武,遲將軍一迴來皇上都鬆口了。”


    另一個拍了他頭一下:“蠢,該打的已經打了,該審的已經審了,難道還有比我們這更殘酷的刑罰?我們都問不出什麽名堂還有哪裏能問出什麽名堂?這個遲大人確實是條漢子。”


    “你剛剛什麽意思?意思是我們替皇上背了這口鍋?沒有他的命令我們敢打嗎?”


    “你是不要命了嗎?趕緊迴去,腦子怎麽這麽不靈光。”


    包真是康譽與遲未寒一手提拔的,他為人正直,對於遲家一事他覺得疑點重重,他打開馬車門:“遲大人,上車吧。”


    遲未寒搖頭道:“後麵有人跟著呢,我走路就行。”


    包真從車上下來與遲未寒並肩:“我與大人同行,大人受苦了。”


    “無事,我受苦能夠換迴遲家平安也是值得。”遲未寒道。


    周圍鬧市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遲未寒雖換了衣服但臉上傷痕依然,手上鐐銬還在,自然引起好事者的圍觀,包真一見忙準備把鐐銬取下卻被遲未寒輕聲嗬住:“後麵有人,不用這樣,若真樣反而會疑心我們兩個串通,無事。”


    包真猶豫了一下也無奈的收迴了手。


    “這不是遲大人嗎?怎麽被抓起來了?”


    “就是啊,難怪前日看見有禁軍來來往往的,莫不是犯了什麽大事了嗎?”


    “也不曉得犯了什麽事,你瞧臉上還有傷呢。”


    大家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不是大事吧,我剛剛看見他家娘子在這兒買布料呢,說說笑笑,像沒事人一樣。”


    “真的?在哪兒?”


    閱筱正開心的在綢緞莊選著布料,有人跑進來道:“遲娘子,你家官人在外麵呢,遲家到底犯了什麽事?”


    閱筱一聽微微一愣不以為然的說道:“遲家犯什麽事也與我無關,反正我什麽都不知道,老板,把這塊布料包起來送我府上。”


    大夥一聽她如此冷淡都愣住了,這女的也太沒有良心了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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