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勉強起床,每次的疼痛都讓她感覺元氣大傷,她慢慢的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她的心空落落的,那日遲未寒眼裏冰冷的質疑的光芒深深的戳痛了她的心髒,她才恍然發覺,自己與他其實隻是立場不一樣的兩個人。


    什麽夫妻什麽親昵不過都是沒有戳穿的假象,沒有懷疑沒有傷害沒有立場之前兩個人還可以相安無事,但這層麵具一旦撕掉一切都會露出原來的麵貌,滿目瘡痍,不可正視。


    閱筱輕笑一聲,說得也是,你瞞著人家欺騙人家,怎麽還能要求在謊言結束後別人能輕易原諒你?


    她慢慢的走下樓梯,抬頭看著院子裏麵那光著枝丫的梧桐樹,那光禿禿的樹枝上隻有孤零零的一個鳥窩,映著灰白的天顯得格外的寂寞。


    遲未寒躲在柱子後注視著她,一夜之間她沒有了生氣,仿佛失去了顏色一般,她的臉上沒有了笑顏和孩童般的天真,卻多了一份凝重和落寞。


    “我沒有想過傷害你,一次也沒有。”那天她的眼裏有淚,她的聲音顫抖著,話語不像解釋更像祈求,他的心被狠狠的割了一刀,血肉模糊。


    你為什麽來我身邊?


    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


    遲未寒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既然來了為何又要匆匆的走?


    我就那麽不堪你留戀嗎??


    閱筱歎了口氣低下頭,蹲在地上拾著落葉,滿地的葉子也寫滿了孤單。


    遲未寒是不原諒我了嗎?


    她的眼熱熱的,不知道為什麽會想流淚。


    “剛剛才好為什麽又蹲在風口?”


    熟悉的聲音,淡淡的又帶著一絲嫌棄。


    迴過頭對上了那雙狹長的眸子,有些許遲疑和猶豫,還有更多的溫柔。


    閱筱看著他,忽然淚就流了下來,委屈的受傷的難過的,一滴滴的順著臉龐落了下來。


    突然,她大哭起來,蹲在地上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遲未寒心裏慌了起來,蹲了下去:“我不過的怕你著涼又沒有說你,怎麽還哭起來了?”


    閱筱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她捂住臉嗚嗚咽咽道:“你不是恨我嗎?不是要趕我走嗎?”


    “我何時說過?”遲未寒也急了起來:“我不過是要你辯解,要你說句謊話騙我,為何你那麽倔強,說跑就跑了。”.Ъimiξou


    他伸過手把她摟到自己懷裏:“不要哭了,我沒有怪你,我隻是怨你你為何不騙我我說你不是他的人,哪怕你說一句我也會信你,為何你不說?”


    閱筱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我不想騙你,我也不忍心騙你,我就是他的人,你休了我吧。”


    遲未寒輕笑道:“我為何要休你?休書你想寫就能寫嗎?遲家的顏麵還要嗎?”


    “可是我…………”閱筱鬆開他,眼淚汪汪:“我…………”


    “我不會問你你來做什麽,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你是我的結發妻子,我遲未寒的女人,其他的我一概不問。”遲未寒看著她,眼神堅定:“我信你,你不會害我。”


    “那碧玉和綠袖呢?你不能趕她們走。”閱筱很著急。


    “不會。她們願意留下便留下,若是要走我也不留,不過,她們若是做了傷害遲家的事我也不會手下留情。”遲未寒替她擦著眼淚。


    閱筱眼睛微紅,輕聲的怯怯的問:“你真的不問我什麽嗎?”


    遲未寒把她抱起:“我何必要知道,既然你說你不會害我,就不會害我。”


    兩人迴到房,遲未寒把她的手捂著,終究他還是心軟了,看著她蹲在那裏的背影他無法離開,他第一次認了輸。


    兩人吵了這麽一大架,奇怪的事感情卻比之前更好,以前兩人都各懷著心事,如今這麽一哭一鬧反而沒有了芥蒂。


    兩個人的心似乎更近了。


    閱筱躺在遲未寒的懷裏:“你真壞,昨天也不追我。”


    遲未寒用手指彈了她額頭一下:“那你為什麽要跑呢?”


    閱筱緊緊摟著遲未寒的腰:“小滿,我能要你書房鑰匙嗎?”


    遲未寒一愣:“你就是為了來我身邊的?”


    “嗯。如果我問你要,你給我嗎?”


    “就為了這個?”遲未寒忽然笑了起來:“你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探子,遲家書房門是上了鎖可是窗戶從不落鎖,你居然不知道?而且你為什麽不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把鑰匙拿走?你這樣的糊塗探子幸虧是遇到我,不然早八百年就把你識破趕出去了。”


    “窗戶從不落鎖?”閱筱很是驚訝:“那為什麽門要鎖上?”


    “因為書房裏大部分都是父親的收藏,門開著容易有貓進去,所以會時常關門鎖好,至於窗戶基本上就是關著,青墨有好幾次也是從窗戶進去拿東西的,你不知道?”遲未寒就如此寵溺的看著閱筱。


    閱筱眨巴著眼睛,眼裏又驚訝又懊惱還有些不開心:“我都不知道,早知道我還巴巴的等著偷什麽鑰匙呀!”


    遲未寒收斂起笑容:“怎麽?早知道就早完成任務離開遲家?”


    閱筱忙摟住遲未寒的脖子:“我才不舍得呢。”


    兩個人彼此靠得很近,唿吸纏繞,曖昧又動情。


    遲未寒有些情不自禁,他看著那嬌豔欲滴的唇,今日的那粉嫩少了幾分,多了幾分蒼白,卻更加讓他憐惜。


    他低下頭,一點一點的靠近那顆嬌豔欲滴的櫻桃,閱筱的心跳加速“撲通撲通”她自己都能聽得見那心跳的聲音,她乖巧的閉上眼睛等待著著。


    “大人!大人!”青墨忽然闖了進來,看著如此香豔的畫麵立馬轉過身捂住了眼睛。


    閱筱忙推開遲未寒,遲未寒沒好氣的看著捂著眼的青墨恨恨道:“你真會挑時候。”


    青墨一驚,縮著脖子道:“沒,沒,我剛剛眼睛被沙子迷了,什麽也沒有看見。”


    遲未寒與閱筱對視了一眼,閱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遲未寒匆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物:“慌慌張張什麽事。“


    “智能大師讓我來找你,說又有個香客的孩子不見了。”青墨捂著眼睛說。


    “我現在不是大理寺少卿,有些忙幫不上。”


    “智能大師知道你會如此說,要我帶話說天下之事若有心管,無論官職與否都能管,心有慈悲才能感懷天下。”青墨一字不差的把話帶到。


    “什麽孩子?”閱筱問。


    遲未寒迴過頭:“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我去去就來。”


    “我也要去,什麽孩子?什麽失蹤?”閱筱纏著遲未寒。


    “就是前日有個孩子不見了,昨日也有一個,就在剛剛又有一個不見了。”青墨倒是道得很快,他知道閱筱向來喜歡管閑事,若是她要管,大人自然會管。


    果然,閱筱一聽來了精神,搖著遲未寒的手道:“我要去。”


    遲未寒歎了口氣:“走吧。”


    青墨捂著眼睛往外走,碰到門檻差點摔了一跤,正巧碧玉路過,見他如此,“噗嗤”一笑,青墨聽見忙放下手,衝著碧玉傻嗬嗬的一笑。


    碧玉忙收斂起笑容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睬他。


    閱筱走出廂房的院子見百?墨與豫王妃也在門外,門外聚集著不少人,看上去像是號及家人,有兩三個夫人正在抽抽搭搭的哭著,男人們都愁眉不展,閱筱眼尖:“那不是何勝嗎?”


    “何大人昨日就來過了,因為知道你病著料想大人也沒有出麵所以就沒有上門請大人出來。”青墨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百?墨見他們出來了,又見閱筱似乎沒有什麽大礙,心裏鬆了一口氣,他並不上前隻遠遠的看著。


    閱筱自然也看到了他,這次她沒有迴避百?墨的目光,既然進入遲府的事被遲未寒知曉,那她現在要想辦法快點了解此事,她不想再與豫王耗下去了。


    百?墨看見遲未寒牽著閱筱出來,心裏已然明白了大半,他心裏有過一絲苦澀。


    當初把她送入遲府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讓她完全控製住遲未寒,可是現在真如此時他心裏竟有過一絲嫉妒。


    豫王妃看著百?墨,她把目光看向閱筱,閱筱卻微笑著向她行了個禮。


    “遲娘子身子好像大好了。”她道:“王爺那裏似乎都很慌張,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


    百?墨把目光從閱筱身上挪開:“她是永慶公主的女兒,也算是皇室裏的人,當初永慶公主外嫁邊疆,先皇就很舍不得,後來把她從邊疆接了迴來就是為了不讓永慶公主受苦,下嫁給了沉家。雖然永慶公主已經死了,但好歹沉如雁也是她的血脈,皇兄也格外看重,把她配給了遲家,本王明知她有危險卻無動於衷,傳出去會被人說無情無義,怎麽,王妃覺得本王做得不妥?”


    豫王妃忙道:“臣妾哪敢,隻不過第一次看見王爺那麽慌亂所以有些奇怪。”


    百?墨看了她一眼:“你不必吃醋也不必介懷,她是遲家的人,你覺得本王就那麽缺女人,要和一個臣子搶?”


    豫王妃心裏一驚,百?墨不會輕易發脾氣,當他說話冷淡時就說明他已經很是生氣,豫王妃再了解不過,忙道:“臣妾失言了。”


    百?墨冷冷道:“今日天氣不錯,後日就是萬佛節,外麵已經很是熱鬧了,你讓婢女陪著出去走走逛逛,多喊兩個侍從陪著,現在外麵不很太平,本王也要去智能大師那裏看看。”


    說完便走了。


    豫王妃鬆了一口氣,她責怪自己的多疑,豫王向來心高氣傲做事目的性極強,當初娶她也是因為在朝堂之上有幫手有應援,他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看上一個嫁為人婦的丫頭,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想到這,她的心又舒暢了許多。


    閱筱沒有進禪房而是去找了何勝,何勝見到她忙行了個禮“夫人身體可好了?”


    “好了,把案件卷宗拿過來瞧瞧。”閱筱伸手便要。


    何勝一愣,但還是把卷宗遞了過去。


    卷宗裏有三個孩子的畫像,閱筱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想了一會兒才想到:“這三個孩子前幾日我見過,在廟門前玩來著。”


    這些孩子就是那裏圍著她唱童謠中的三個,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她翻著卷宗:“第一個孩子,男童,年齡六歲,於前日傍晚時分失蹤,失蹤時正與父母在廟堂聽心經,孩子調皮出去一直未歸。第二個孩子五歲,年齡女童,於昨日辰時失蹤,當時上香的人較多,孩子睡父母上完香後不知所蹤,第三個男童,六歲…………”


    閱筱看著驚訝的抬起頭:“早上就不見了?他父母就睡在身邊怎麽會不見了?”


    何勝摸著佩刀也很疑惑:“這事確實蹊蹺,孩子父母報案時便是說他們一直都睡在孩子一側,但早上醒來孩子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孩子早起,自己跑去玩了?”閱筱有些不敢相信:“父母就睡在身側,孩子出去了怎麽會不知道呢?”


    “現在已經是午時,已經有三個時辰不見了,就算是跑出去玩現在也應該迴來,估計確實失蹤了。”何勝推斷道。


    閱筱細細的看著卷宗:“有用的信息太少了,這附近都找了嗎?”


    “仔細搜查過了,確實沒有看見小孩的蹤跡,就連附近的人也未曾見過這三個孩子。”


    “這個人應該個子不高,身體瘦弱,他為什麽會隻挑香客的孩子下手呢?何大人你應該閉寺將裏麵的香客一個個調查,這個人恐怕就在寺廟裏麵。”閱筱看著四周。


    何勝麵露驚訝:“沒有想到夫人還會斷案,和我想的一樣,我今早過來就封閉了寺門,正在一個個的盤查。”


    “智能大師與誰有過過節嗎?這個人隻挑香客的孩子下手,說明他想利用這些信徒來引起民憤,讓青山寺處於風口浪尖上,這個人很有可能認識智能大師,而且他應該對寺裏的情況很熟,前兩個孩子可有收到任何信件?例如勒索?”


    何勝搖搖頭:“沒有。”


    “智能大師有。”遲未寒拿著幾封信出來:“智能大師前日開始便收到奇怪的書信。”


    何勝展開來一看,臉色微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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