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大人從小就不苟言笑,遲娘子卻很是天真爛漫,倒很合適,皇上的媒做得不錯。”皇後很是欣慰。


    “內人確實心性如小孩,讓皇上皇後見笑了。”遲未寒扯著閱筱站了起來。


    皇上哈哈一笑:“不必拘禮,遲娘子心思單純如同赤子很是難得,快坐下。”


    豫王妃看著閱筱,眼裏很是羨慕,她不由自主的靠近豫王:“遲娘子與遲大人才是真正的夫妻,沒有相敬如賓的客氣。”


    “是嗎?”百?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馬球場上殺得十分激烈,不分勝負,兩隊的人越來越少,卻還是分不出彼此。


    “怎麽,遲大人和豫王不上場?一個是每次的頭籌,一個是馬球的好手,不讓朕大開眼界?”皇上興致勃勃。


    百?墨站起來道:“既然皇兄如此有興致,那臣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不知道遲大人意下如何?”


    遲未寒站了起來,雙手握拳行了個禮表示應戰。


    “你不知道,未寒哥哥隻要來參加月燈閣的馬球一定會拔得頭籌,這羿都無人可及他的技術。”黎落公主吃著葡萄道。


    “不可能吧,有那麽厲害?”閱筱很是不相信:“宮裏難道就沒有人了嗎?怎麽年年都會是他第一?”


    “你呆會兒看了就知道了。也不是年年第一,未寒哥哥來參加的次數並不多,但是隻要他來了那一次必定是他拔得頭籌。”


    鑼聲一響,隻見馳驟擊拂,風驅電馳,豫王的白馬一馬當先,風馳電掣一般搶到了頭球,他揮棒而起,球被擊起有三四層樓那麽高,緊接著他縱馬一躍,淩空而起,馬捶一揮,“噠”的一聲,球如閃電般的朝對方球門飛去,遲未寒一見,忙駕馬而行,俯身而下,馬兒越過攔截的人,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豫王的球。


    圍觀的人一片叫好,人聲鼎沸,閱筱也看得入迷。


    豫王與皇上之間的這種較勁朝堂之上人人皆知,隻是心照不宣,王公大臣也分成了兩派,暗自不對付,而這場馬球賽似乎把這種較勁放到了明麵上,看似隻是一場馬球,但人人都在乎輸贏。


    皇後的麵色凝重起來,這場比賽遲未寒是輸是贏都會受到一些牽連,贏了替皇上掙得了麵子,卻狠狠羞辱了豫王,若輸了就更麻煩,皇上的麵子就沒有了,按他的個性與腦子,他怎麽會不清楚一定會找理由推脫,但今日這是怎麽了?


    遲未寒駕著黑馬如疾風一般唿嘯而過,那馬蹄聲幹脆爽利,他順勢翻下到馬肚,猛的一擊,球閃電一般直劈球門,見對方有人衝了過來想要攔球,遲未寒猛的抽了一鞭,馬兒嘶鳴一聲直接衝了過去,眼見就要撞上去了,對方嚇得麵如土灰,誰知遲未寒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著,黑馬繞過對方穩穩的接住了遲未寒,就在這時,大家發出了一片掌聲。


    遲未寒與百?墨不分勝負,一柱香快要燃盡卻沒有進一球,大家看得心焦都高喊起:“進球進球!”


    皇後娘娘看著皇上興致勃勃的模樣欲言又止,臉上的陰霾越來越嚴重,她看了一眼閱筱,給身邊的女官遞了個眼神。


    秦女官一直是皇後的貼身女官,她當然知道皇後什麽意思,悄悄把閱筱喊了出來。


    閱筱雖然偶爾有些愚笨,但大部分時候還是開竅的,她認得這個女官,就是那日沉家別院失火來看望她的那位,上次在棲梧宮並沒有見著,想必是領了很重要的差事。


    秦女宮還未開口她便知道是什麽事:“不能贏也不能輸是吧?”


    秦女宮點點頭。


    閱筱一臉為難:“這香不是要燃盡了嗎?平局已是定局。”


    秦女官搖搖頭:“若一直沒有進球便會再點香再戰,直至有人進球為止。”


    “可是我不會騎馬,那怎麽辦呢?”閱筱更加為難。


    她迴頭看了一眼黎落,咬咬牙道:“我試試。”


    她悄悄的把黎落叫了出來,兩個人離開了看台。


    “什麽?你要我和你一起打馬球?不行不行,第一你不會騎馬,第二我雖與六哥是兄妹,但他已經娶妻,我不能再與他一起上場。”黎落搖搖頭。


    “那怎麽辦?”閱筱也很是著急。


    “而且我們上場有何用,難道我們可以阻止他們?還不是要分出勝負?”黎落也有些著急,她倒不是著急豫王,隻是知道遲未寒現在的處境有些為難。


    鑼聲敲響,一直都是平局。


    閱筱跑了過去,挽住遲未寒的手臂:“你今日是怎麽了?也算是個聰明人為什麽要應戰,明知會處境尷尬。”


    遲未寒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因為你。”


    “我?為何?”閱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遲未寒並不迴答,隻敲了她一下頭。


    “下一場咱們不去了,就說我病了,又不能輸又不能贏還不能耗。”閱筱拉住他。


    “為何不能贏?”遲未寒擦了擦汗。


    “贏了你不就掃了豫王的顏麵嗎?”


    “哦?”遲未寒挑了挑眉:“我為何就不能掃他的顏麵?”


    “你今兒個怎麽了?讓我上場,我球技不好,算是我拖累了你,你輸了皇上也不會責怪你。”閱筱搖著遲未寒的手臂。


    遲未寒深深的看著她,丟下兩個字:“隨你。”


    為了保全豫王的臉麵,你還真是賣力。


    遲未寒的心深深刺痛了。


    閱筱趁著空檔東張西望,黎落是不能上場了,那還能找誰?


    “姑娘可是找人上場?你看看我可以不可以?”有個人騎著馬過來,一身白袍,古銅色的皮膚,笑起來一口潔白的牙齒。


    北疆王子!


    對呀!他再合適不過了。


    “你會打馬球嗎?”


    “不會,可有問題?”北疆王子咧嘴一笑。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咱們就上場湊個數,你記住千萬要攪局,最好是把球給他們打散,不讓他們兩個拿球,然後我如果從馬上跌下來了,你一定要去敲鑼喊停知道嗎?”


    “你為何要跌下來,從馬上跌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北疆王子道。


    “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們兩個不能輸不能贏,知道嗎?”


    “這難度太大了,比上場打一站還難度大。”北疆王子摸著下巴想著。


    鑼聲又響,閱筱慌忙艱難的爬上馬,晃晃悠悠的小跑了過去,四周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見到北疆王子也上了場,議論聲更大了。


    皇上一見趣味更濃:“居然北疆王子也上了場,好!好!既來了痛快玩玩也是對的”


    兩人的上場把一場很嚴肅的比賽變成了一場鬧劇,閱筱馬都騎不穩,北疆王子馬是騎穩了,但球不會打,連球杆也不會握。


    閱筱晃晃悠悠的把馬騎在中間,馬又不聽使喚,要它往東偏要往西,在場的人看她東躥一下西躥一下,毫無章法,又礙於她是女流之輩而且是遲夫人,大夥都不敢太過激烈,遲未寒看她戰戰兢兢的樣子哭笑不得,騎到她身邊道:“你這是幹嘛?騎驢嗎?”


    閱筱確實有些害怕:“它怎麽不聽話呀,你瞧我要它往前它非要停下,非要它停下它非要它往前,估計它就是頭驢,不然脾氣怎麽這麽倔呢?”


    遲未寒忍住笑:“你自己好好溜達。”


    說完奔到場中搶球去了。


    “喂……一場球賽而已,不要太認真。”閱筱顫抖真聲音喊。


    北疆王子倒是不慌不忙,騎馬技術相當好,馬兒在場上奔跑穿梭,可是他不僅球技不好,規則也弄不清楚,常常糊裏糊塗的攔下來自己這一邊的球,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黎落公主笑得前俯後仰,皇上也笑得合不攏嘴,氣氛輕鬆了不少。


    百?墨見閱筱戰戰兢兢的模樣,趁機把馬騎到她一側擔心的道:“你手還未好,上來做什麽?”


    “好玩。”閱筱不想理會他。


    百?墨微歎一口氣:“你就是來攪局的,你怕遲未寒輸也怕他贏對嗎?”


    閱筱迴頭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百?墨心裏一痛,又追上他:“你下去吧,我保證他不會輸也不會贏。”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個白癡。”閱筱不再理會他,騎著小馬走到了場中,故意攪亂了兩邊的隊形。


    一柱香又要燃盡,如果還不進球又得加賽,閱筱混蛋北疆王子身邊:“第二局又要結束了,咋辦?”


    北疆王子神秘一笑:“放心,看我的,剛剛有高人給我支了一招。”


    說完,北疆王子飛跑到了場地中間,場中正一片混戰,因為閱筱的攪局兩邊的人隊形早已經亂了,又添了一個北疆王子這個二愣子,他看見球就撲,也不管是哪邊的球。


    他衝到中間,恰巧有球不偏不倚傳到他馬下,他揚起馬棍就一揮,這一揮力大無窮,這球一路飛著,他夾緊馬背輕抽了一鞭飛速而去,連旁邊的人喊著“錯了錯了”都沒有聽見。


    球一直滾到球門邊,北疆王子揮了一棍,球在鑼聲敲響的前一刻滾進了球門。


    閱筱驚呆了:“這算哪門子的事?球進了還不是豫王贏了?”


    “遲大人勝,烏龍!”一旁的宣言官喊到。


    全場靜寂了幾秒鍾後哄堂大笑起來,這個北疆王子把球打進了自己的球門,還有他那小表情,像是毫不知情一般,還下了馬對著皇上皇後行了行禮。


    皇上都笑得喘不過氣:“好!好!這是朕看過的最有趣的一場比賽,北疆王子第一次打馬球,不懂規則可以原諒,不遠萬裏而來也感受到了咱們南齊的風俗,兩族相融指日可待。”


    在場的所以人都覺得這場比賽既過癮又有趣,尤其是北疆王子,讓大家覺得異常可愛。


    這場比賽安全而過,豫王沒有丟了麵子,皇上也沒有丟了尊嚴,一個小小的烏龍球挽救了三個人的顏麵。北疆王子不懂規則也是人之常情,他這一鬧倒是增添了許了樂趣。


    “不錯嘛,腦瓜子靈活。”閱筱追上來給北疆王子道謝。


    北疆王子哈哈一笑:“點子可不是我想的,是你們的豫王。”


    “豫王?”閱筱很是驚訝,怎麽會,他如此自私自利的人怎麽可能會顧得了遲未寒的處境?


    她迴頭看著百?墨,他正好也默默的看著她,她把頭一揚,不再看他,他一定沒有這麽好心,說不定私下裏憋著什麽壞呢。


    黎落笑臉如花的跑了過來:“剛剛可笑死我了,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看過這麽有趣的馬球賽,你叫什麽?”


    “歸尼。”北疆王子爽快是說到,看著黎落公主一笑。


    “這是什麽怪名字?歸尼?”


    “歸尼在北疆是太陽的意思,在北疆隻有未來的王才能擁有這個名字。”歸尼耐心的解釋。


    “那你是北疆未來的王?你這次來是來進貢?”黎落公主對他也有些好奇。


    “進貢是一個,另一個還是來學習和感受南齊的文化。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飯不好吃。”歸尼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哪裏不好吃了?你是沒有吃到最好吃的,明天我送一些到你的住處。”黎落公主倒是很大方。


    遲未寒走了過來:“該迴去了,明日我們就出發去穎都。”


    黎落公主撅起嘴:“二哥真是毫不講情麵,明明人也抓到了。”


    遲未寒行禮道:“皇上英明決斷,我犯了錯,理應收罰正好這段時間閑暇,帶她出去走走。”


    閱筱打量著黎落公主又打量著歸尼,忙扯著遲未寒便走:“咱們這兩個三千瓦的電燈炮,還不快走。”


    百?墨迴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目光一直深深的看著閱筱,那麽專注和認真。


    豫王妃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她知道他在看誰,那樣癡迷的專注的眼神竟然沒有任何看過她一次。


    她捏緊了袖子,心裏隱隱作痛。


    遲未寒把閱筱抱上馬:“你馬都不會騎也來湊熱鬧。”


    “還不是為了你!”


    “我?”遲未寒問:“怎麽是我,不是其他人?”


    “怕你輸又怕你贏,幹脆攪黃算了。”


    遲未寒一聽,心裏有些甜蜜。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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