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榮是被拍賣場大廳內的起哄聲吵醒的。他緩緩坐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這才算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醒了?”李大師迴頭看了唐世榮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熱水,語氣中居然還有一絲未了的笑意,“先洗把臉,然後再喝點水,休息一會兒,老夫還有事要問你。”


    唐世榮怔怔地看著李大師,現在才覺得有些後怕起來。


    對方既然已經知道帝都的變故,但似乎並未外傳,現在帝都的消息依舊被封鎖著。雖然這位老先生聲稱並無惡意,但自己一時激動之下,竟然連敵我都沒有分清就哭暈在地,實在是太不應該。


    當然,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還好好的在這裏,甚至在自己昏迷期間,對方還為自己準備了熱水,想來應該確實是沒有什麽歹意的。唐世榮擦淨臉上的汙跡,暗地裏有些慶幸,下意識中對眼前這位老先生也多了幾分信任。


    不過李大師隻叮囑了唐世榮這麽一句,便又看向了樓下。


    此時,樓下大廳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簡直就要將拍賣場的屋頂掀翻。隻是,這陣喝彩聲中,怎麽聽都覺得夾雜著一絲幸災樂禍?


    隻見媚兒滿眼笑意,高聲叫道:“好的!這位先生總算是不負眾望,加價到了二十五萬金幣!還有貴賓想要繼續加價麽?”


    不過,這一次所有人都早已知道了八號包廂內那人的答案。而那滄桑的聲音也果然沒有讓看足好戲的眾人失望。


    “好吧,恭喜你,你贏了。”李大師通過傳音石如是說道。


    哄笑聲頓時響徹整個拍賣場大廳。尤其是坐在鐵麵人周圍,之前被其氣勢嚇得噤若寒蟬的那些賓客,此時笑得最是肆無忌憚。


    李晉摸著鼻子,注視著那鐵麵人。隻見其一聲不吭,從禮儀小姐手中奪過裝有魂珠的玉匣,迅速地離開了。想來此時他那張隱藏在鐵麵之下的臉,也依舊是鐵青色的吧?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周益軒在經得李大師同意後打開了包廂門,就站在那裏鞠了一躬:“大師,小可乃這泰裕行主事,攜友來訪,不知您是否得空?”


    李大師自然早就知道周益軒過來了,因為此時門外除了這位周家二少爺,還有李晉本尊和李琴琴。他側眼瞟了下唐世榮,點頭便道:“都進來吧!”


    周益軒聞言一喜,趕緊領著李晉和李琴琴走進了八號包廂。


    李琴琴見到李大師,腳步頓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神情詭異的李晉,隨即明白了過來,眼中露出一抹嗔怪的笑意。好嘛,這就是你說的賺老婆本,居然瞞我到現在。


    李晉趕緊偷偷做出一副求饒的可憐樣,小蘿莉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李晉。不過當她想起剛才競拍魂珠那一幕時,又不禁偷偷笑了起來。


    周益軒先將裝有二十二萬金幣的儲物袋恭敬地遞給了李大師。這次拍賣魂珠,泰裕拍賣場雖說沒收取任何手續費,但可以說是打了個極佳的廣告,也因此結識了李大師這位“隱士高人”,說起來也並不算虧。


    可李大師卻沒有接過金幣,反而是拿出了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箋:“煩請二少爺幫老夫將金幣全部換成這些東西,有多少就要多少。若是金幣不夠,老夫也可考慮再拿出魂珠與貴寶號合作一把。哎,就是不知下次還能不能遇上這樣死要麵子的二愣子。”


    周益軒聽到老人這樣評論鐵麵人,表情也再次變得十分古怪,清咳兩聲才問道:“大師為何就如此篤定那鐵麵人會繼續加價呢?若是他不顧麵子就此罷手,豈非弄巧成拙?”


    “魂珠不賣給他,難道就賣不出去了麽?”李大師嗬嗬笑道,“那人若是以如此高價買下魂珠,老夫自然是占了他一個小便宜。若是他就此罷手,想來心情也不會太美妙,而且就算最後東西又迴到了老夫手裏,還不是會以十萬金幣的價格賣給貴寶號?老夫又不會吃虧,頂多隻是少賺點兒罷了。”


    李琴琴和周益軒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李琴琴一臉古怪地瞟了瞟身旁的李晉,而周益軒則是有些欽佩地看著李大師,心中卻突然有些遺憾,要是那二愣子不拍走迴元珠那該多好,自己就可以買下那顆魂珠了。


    然而此時他卻忘了,自己雖然沒買下魂珠,但實際上交好這位李大師的目的還是達到了的。


    眾人寒暄了一陣,周益軒便準備將李晉和李琴琴引見給麵前這位李大師。可李大師卻站了起來:“老夫還有些急事要處理,這便先走一步。”


    “可是——”周益軒連忙喊道,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呢?不過他也不好強留對方,以免引起對方的不滿,最後隻得無奈道,“敢問之後,小可去何處能尋到大師您呢?”


    “老夫自會來尋你們。”李大師說著便往包廂外行去,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忘了件事,連忙迴身對顯得有些尷尬,正呆立一旁的唐世榮說道,“這位是周家家主的二少爺,那位是天驥城李家家主的千金大小姐。把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不必隱瞞,想必對你有好處。二少爺,還請您為老夫這位朋友尋一處安全的住所,切不可讓其被他人發現。告辭!”說完,李大師便走出了八號包廂。


    周益軒目送李大師離開,這才驚訝地看向李琴琴:“原來李大師和小琴妹妹你早就認識!你們都姓李,難道……”


    “我們也隻是以前見過這老爺爺幾次,卻不知他姓甚名誰,仙居何處。”見李琴琴不知如何迴答,李晉趕緊接過話頭。


    他需要用“李大師”這個身份來隱藏一些秘密,比如萬魂凝珠訣,比如魂珠,所以“李晉”和“李大師”會有一些交際。但同時,他卻不想讓“李晉”和“李大師”這麽快就關係密切,以免弄巧成拙。


    周益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再去談論這個問題,忽然奇道:“小琴妹妹,你的那隻小兔子魂寵呢?我看它那麽黏你,剛才你不還抱著它的麽?”


    “你說小葫蘆啊?他是狐狸啦,不是兔子。”李琴琴解釋道,“還有,他其實是小晉弟弟的魂寵,隻是比較喜歡讓我抱著而已……嗯,我也喜歡抱著小葫蘆。”


    周益軒聞言,驚奇地看向李晉,過了一會兒才會心一笑:“當初在地下城……哈哈,原來如此!”


    李晉摸了摸鼻子,衝著周益軒淡淡一笑。周益軒沒有再詢問小葫蘆的去向,以為他已經迴到了李晉的胸口,而李晉更不可能向他說明,小葫蘆此時已經離開了泰裕拍賣場,跟隨靈偶李大師而去。


    周益軒這才看向唐世榮:“小可周益軒,忝為這泰裕行主事,家父周明。既然您是李大師的朋友,若有什麽需要我周家幫忙的地方,還請直言。”


    唐世榮驚疑地看著眼前的李晉三人,心中有些惴惴。他們三人中,李琴琴大約七八歲年紀,周益軒看上去最年長,但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雖然老先生說過他們都身份不凡,但自己身上的這些秘密,真的要告訴這些孩子麽?


    李晉自然看出了唐世榮的心思,心下再次肯定了“李大師”這個老頭子的價值。想來以後他的外交工作,多數也要交給靈偶來完成了。


    想到這裏,李晉還不自覺地瞟了一眼身邊的周益軒,畢竟靈偶還是來自於對方。李晉當下便暗自決定,盡可能地多幫助周家一些,以還掉這個人情。


    周益軒也不笨,自然看出了唐世榮的顧忌,立刻拉著李晉和李琴琴一起發下了靈魂誓言,承諾除非唐世榮允許,否則絕不把聽到的秘密告知他人。


    唐世榮心下一橫,自知若想見李周兩家的掌權者,恐怕眼下便是個極好的機會了,隨即站起身來,一揖到地:“我叫唐世榮,本是帝國國舅,已故的唐皇後便是我親姐。”


    “原來是國舅爺。”周益軒連忙還禮,卻又突然一怔,“已故?皇後娘娘薨逝了?!什麽時候的事,我們並沒有聽到最近有國喪的消息啊?”


    唐世榮苦笑著搖搖頭:“最近自然是不會有國喪的。因為家姐已經薨逝六年有餘了!”


    “大膽!”周益軒聞言又是一愣,隨即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竟敢詛咒皇室,誆騙我等!”在他看來,唐世榮所言簡直是荒謬至極,一國皇後死了六年,居然他周家不知道,這可能麽?


    唐世榮還是一臉苦笑,似是早已知道周益軒會是這個反應,搖搖頭,不再說話。


    李晉也是初次聽聞瀚雲帝國的皇後居然已經死了,不過他自然不會像周益軒那麽驚訝。他轉頭看向李琴琴:“小琴姐姐,你還是迴避一下吧!”


    李琴琴聞言微微一驚,看向李晉。不過李晉卻堅定地衝她點了點頭:“去一號包廂等我,不要亂跑,聽話。”


    李琴琴也不知何時開始,已經習慣於聽自己這位弟弟的話了,也許是因為李晉最近身材猛長,更像自己的哥哥了吧?李琴琴猶豫了一下,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李晉轉頭向周益軒解釋道:“軒哥你稍安勿躁。你想想,這六年來,皇後可曾露過麵?我想接下來這位國舅爺要說的話,估計都是真話,我卻是不想讓小琴姐姐現在就知道了。”


    說罷,李晉拿出了自己的李家核心子弟令,對唐世榮說道:“國舅爺,我是李家核心子弟李晉,李家大長老便是我爺爺。如果您同意的話,之後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一字不漏地轉告家族。現在,我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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