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一輛輛馬車排成一條長龍,在龍騎軍軍營的一個側門停了下來。


    這個木質的側門並不大,但側門之內居然還有一道厚重的鐵門。這兩道門之間,居然是一個甕城。甕城的城牆上,有著許多崗哨,還有一些巨弩。


    很明顯,這些城防軍力並不是因為最近會有某個身份尊貴之人要來視察軍營而做出的麵子工程,龍騎軍也從來不需要玩這些虛的,而是這裏的守衛軍力一直以來便是如此。


    雖然這附近都沒有哪位將軍的住處,但是,沒有人會對這裏如此森嚴的戒備感到奇怪。因為在這個側門之內,甕城之後,便是龍騎軍的糧倉所在。


    這麽多的馬車上,運載著的全是一個個巨大的木桶。在馬車停穩之後,一些人影從甕城中跑了出來,來到了馬車旁邊,隨意地打開了幾個木桶。


    就著照明的火光,木桶內波光粼粼,沒錯,這些馬車上裝載的,全是從天驥城北運來的飲用水。


    隻見那幾個身影各自從懷裏掏出了一根銀棒,在水桶中攪動了片刻,沒有發現問題之後,又舀出了一碗一飲而盡。片刻後,這些人沒有發現問題,這才又迴到了甕城之中,而後又出現了一群人,開始將這些大木桶搬進了軍營。


    “曹大哥。”向凡收起了自己的那根銀棒,小聲向旁邊的一位男子問道,“我怎麽覺得今天這一批水數量好像有點多啊?而且,似乎不是從河邊取水過來的。”


    “嘿嘿,我見他們從西邊過來,也是感到納悶,就隨口問了那個車夫一句,你猜怎麽著,他們居然是從天驥城運的水過來!這不是舍近求遠麽?”那曹姓男子見向凡問及此事,也是小聲答道。


    “從天驥城運水過來?原來的水源不能用了麽?”


    向凡目光中透出一絲訝異,連忙問道:“這樣一來要多費多少勁啊,別看剛才運水車那麽多,可禁不起將士們幾天的用度。”


    曹姓男子擺了擺手:“不是,我們還是用原來的水。這些水,是那些軍馬這個月的用度。”


    “給天龍馬特地運來的水?!”向凡激動得驚唿了一聲,眼神有些閃爍,又連忙壓低了聲音。


    “是啊。”曹姓男子點頭道,“我猜啊,這天龍馬最近狀態越來越詭異的原因,應該是被查出來了,就是因為原來的水源出了問題!”


    這時,一旁的軍需官聽到二人的交談聲,走了過來:“你們兩個,在這裏交頭接耳的幹什麽?沒事兒幹了是不?”


    “大人。”二人連忙躬身行禮。


    軍需官皺著眉頭看了二人一眼:“還不快去幹活!一會兒將士們就要起操了,你們還不快去吧早餐備好?”


    曹姓男子訕訕一笑:“大人,鍋裏的水我們出來時就燒上了,想來這會兒也應該開了,我們這就迴去。”說完,他便再次行禮,趕緊拉著向凡向夥房跑去。


    “慢著!”軍需官叫住二人,皺眉道,“你燒的那鍋水不可用於給戰馬煮食物,更不可以給戰馬飲用。”


    “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走到半路上,向凡突然叫道:“哎喲!我肚子好疼。”


    曹姓男子臉色一變,迴頭看向向凡:“怎麽迴事?難道這批水有問題?可是我也喝了啊,怎麽沒事?”


    “應該不是那水的問題,是我昨夜起來偷吃了一個玉米餅,估計吃壞肚子了。曹大哥你先迴去吧,我去趟茅房。”向凡急忙叫道。


    曹姓男子看了他一眼,想想便點頭道:“好,我先迴去也幫你先把活做了。你要是實在不行就去軍醫處看看,我一會兒也來找你。”


    “行吧,謝了曹大哥。”


    “沒事兒,你我之間還用說這些。快去吧!”


    向凡獨立離開,小跑著衝進了一間茅房。他朝著四處瞧了瞧,發現沒有其他人,便轉身跑到茅房背後吹了幾聲口哨。


    一隻信鴿撲騰著落在了地上,向凡連忙抄起鴿子,熟練地往它腿上的小信筒裏塞進一張準備好的字條,再將其往高空一拋。


    向凡看著飛向空中的信鴿,眼中有著一絲凝重。可是很快,他眼中的那一份凝重,就變成了驚駭。


    因為那隻鴿子很快便又迴到了向凡身前。不過它不是飛迴來的,而是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而它從空中掉落的原因,是因為有一支利箭已經穿過了它的身體。


    一隊龍騎軍衝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向凡打倒在地,然後再捆了一個結實。


    一位英武不凡的年輕軍官慢步走了過來,拾起地上的鴿子,取下了那張字條。年輕軍官看了一眼那字條上的內容,又看了看地上的向凡,冷漠道:“先押下去吧。”


    “遵令!”


    -----


    而此時的馬場內,不少天龍馬正在享受著他們的早餐。


    草料還是如以往那般可口,但許多天龍馬卻是心情不佳。倒不是因為那精神毒素的緣故,而是它們都盯著一旁的水槽,眼神不善。


    專門提供給天龍馬飲水的水槽邊,一隻怪異的小獸正在那裏嬉水。它通體雪白,而背上卻有著一紅一藍兩條紋路,雪白的尾巴尖端上也有一撮紅藍兩色交織的毛發。兩隻長長的耳朵輕輕地搖動著,一隻耳朵的末端有著一個紅色的形似太陽的紋路,而另一隻的末端則是一個藍色的月牙形紋路。


    隻見那小獸將自己的尾巴放進水槽裏攪了攪,拿起來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又跳到下一個水槽邊,重複那一個動作,不時還帶出一些水,濺在了一旁正在飲水的天龍馬身上。


    有一些天龍馬渾不在意,徑自喝著水,而更多的天龍馬則是怒視著那隻小獸,要讓他們去喝對方的“洗澡水”,那還不如不喝了!


    “喂!這隻兔子是誰家的啊,怎麽不管管。”李麟第一個發飆了,“我的小黑可是有嚴重潔癖的,不行不行,你們趕緊給我換一槽水!”


    “吱嘰!”那小獸一聽到“兔子”,直接不幹了,大尾巴一掃,直接潑了李麟一身的水,看得周圍的夥伴們都掩嘴偷笑了起來。


    李麟在原地愣了一下,臉色瞬間漲紅了,正要發作。這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喝不喝水了?要是吃飽喝足了,就給老子去校場先跑五十圈!”


    “統領!”李麟的小夥伴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各自的天龍馬該吃吃該喝喝,卻是再也不敢出聲了。


    “統,統領!”李麟轉過身子,看見來人,直接蔫了。不過他還是嘟囔著:“這水……”


    一個披堅執銳的軍官,冷冷地瞥了身前的李麟一樣眼:“水,就是這水。至於喝還是不喝,那隨你。”


    “那小黑就不喝!”李麟賭氣道。


    那軍官冷冷地看了李麟一眼,卻轉過頭來衝眾人喝道:“從今天起,天龍馬的每一滴飲水,都必須經過這隻兔,咳,狐狸的檢測,沒有問題了,才會提供給天龍馬飲用。”


    “啊?”那些不願意飲水的天龍馬禦寵師頓時傻眼了。聽剛才統領的意思,感情以後自己愛馬的飲用水都要經過這小獸的“檢測”啊?


    那軍官沒有理會眾人,而是直接結印召喚出了自己的天龍馬。他的天龍馬神色複雜地看著軍官,軍官的嘴角也有著一絲抽搐。不過過了一會,軍官的天龍馬還是打了一個響鼻,低頭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


    軍官表麵不動神色,心裏卻是對自己的戰馬感到十二萬分的愧疚。不過他作為新兵營統領,必須得服從軍令,還得以身作則。眾人臉上寫滿了崇敬和敬仰地看著自己的統領,不過這些眼神落在那軍官眼中,更讓他惱羞成怒。


    “新兵營的戰馬哪怕隻有一匹不喝這水,今天的訓練量,通通加倍!”


    那白色小獸依舊在各個水槽間忙碌著,不過當它看到在風中淩亂的李麟和他的小夥伴們時,突然心情大好,挑釁地看著李麟身旁那匹黑鬃的天龍馬,大尾巴更加用力地在水槽裏攪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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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騎軍營,議事大廳。


    “嘭!”


    一個金甲將軍麵色陰沉,拍案而起,冷冷地笑道:“真是諷刺,原以為我龍騎軍經營多年,早已是鐵板一塊。你們瞧瞧,這才幾天的時間,竟然就逮住了這麽多細作。看來,天龍馬發狂的事情,恐怕早已傳遍大陸了吧。我們的情報營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一個已經拜倒在地的軍官連忙拱手道:“末將有罪,但請將軍責罰!”


    “哼!”金甲將軍,也就是李舒弋冷哼了一聲,征詢的眼光卻望向了坐在上首的二長老和一位披著帥袍的中年男子。


    二長老擺擺手:“還好這幾天應該沒有走漏風聲了。就暫且留用戴罪立功,待此事畢後再行處置吧。舒弋,此次逮住的細作都是誰的人啊?”


    “稟二長老,大多都是國外派來的細作,不過他們似乎都隻是傳遞消息而已。不過還有幾個人,在明令之後居然還往天龍馬的水槽裏兌小河裏的水,甚至從一人身上,我們還搜出了紫萊花粉!”


    二長老虎目一張,頓時整個議事大廳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這些人都來自哪裏?”


    李舒弋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全都來自……帝都。”


    二長老猛地站起身:“叫李瑜和李晉那兩個小兔崽子來見我。”


    李舒弋感受到二長老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壓力,連忙道:“二長老,他們現在應該在校場上,李瑜和他部下的賭鬥應該快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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