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陰沉著臉,走進了驛站大廳。


    此時,掛了彩的眾士兵基本都清醒了過來。不過,整個一樓大廳一樣十分地安靜。


    倒不是他們不能說話,而是他們麵對那一張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難道這時候還要去觸自己頭兒的黴頭麽?大夥隻能默默地互相給自家兄弟上跌打藥,順便用隱晦的眼神交流著。


    看到李瑜迴來了,那校尉連忙站起來:“小,嗯,小大人,這……”話剛說到一半,校尉這才發現李瑜那張臭臉,一時語塞。


    “我也隻是一名校尉而已,當不得大人之名。”李瑜擺擺手,依舊冷漠地說道。


    校尉聞言,暗中撇了撇嘴。自己雖說是帝國正規軍的校尉,在其他雜牌隊伍麵前自然是高人一等,可李家三千龍騎軍名滿天下,實力之恐怖令人咂舌。而對方看樣子也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竟然已是四階禦寵師,龍騎軍校尉,恐怕即使是在李家,此人的來頭地位也絕對不容小覷。


    當然,這還隻是那校尉的猜測而已。若是他知道李瑜現今實際上也就才七歲多一點,心中恐怕更是得驚為天人。


    不得不說,李家族人盡皆不到七歲便成功締結了本命魂寵契約,在起跑線上就領先了大陸上大部分的禦寵師,這份底蘊確實不是一般的家族所能夠擁有的。若是像李瑜這樣的天才,哪怕是在近百年中,隻需有那麽一兩個,再加上李家龐大深厚的資源傾斜,這樣一個家族就會屹立不倒。


    校尉見李瑜不在開口,隻好陪著笑小心問道:“那,小兄弟,不知那兩個要犯……?”


    “之前我哪知道那個女的是四階禦寵師,旁邊那個小子雖說不怎地,但不時騷擾也是個麻煩。我隻是路過此地,就我一個人,雖然我的天龍馬以一敵二不落下風,但他們要跑我也難不住。”李瑜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時,旁邊一個士兵佝僂著身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小心說道:“頭兒,酒窖裏的那些山賊已經,已經跑了。”他話越說越小聲,生怕校尉一怒之下拿他撒氣,不禁心生沮喪。剛才他們幾個兄弟抓鬮決定誰來告訴自家老大這個噩耗,而他便是不幸中簽的那位。


    校尉聽到這裏,也是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自己帶著一隊人馬離開帝都的時候,可是向那一位拍了胸脯保證過的,現在人沒抓住不說,人家給的那瓶秘藥和那嫩黃色的小珠子還被人家給搶走了,這讓他迴到帝都可如何交代啊?


    李瑜看著校尉,雖然他那張臉青一塊紫一塊的,也看不出這麵色難看不難看了。但李瑜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對方的心情可不怎麽美妙。想了一想,李瑜還是開口道:“別想太多了,這一次你們能夠留下一條命,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校尉聽到李瑜這麽說,轉念一想,也是,若非李瑜突然趕到,高若汐二人把那一夥兒山賊救出來之後,自己會不會被他們撕成碎片,還真不好說。畢竟這些天,他們也沒少給這些山賊苦頭吃。


    他當然不知道,若非不得已,李晉二人根本沒想過要傷他們性命。他們隻想救人,殺害帝國士兵,總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也許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不過想到這裏,校尉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對李瑜感激道:“還要謝謝小兄弟的活命之恩。”


    “謝謝小兄弟的活命之恩。”周圍的士兵也都站起身來,紛紛抱拳向李瑜致謝。


    李瑜在心裏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要是你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會不會生吃了我。不過他嘴上卻淡淡說道:“不用。帝國皇室和我天驥城李家同氣連枝,舉手之勞卻是應該的。”


    校尉聽到對方這麽說,心裏卻泛起了一絲古怪。若這龍騎軍的小子知道自己這夥人是為了陳家的“私活”來這邊“公幹”的,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就這樣,這兩個校尉各懷鬼胎地笑了笑,互相客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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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晉走到當初他第一次煉製迴元珠的那塊巨大岩石背後時,發現高若汐已經坐在這裏等他了。


    “你一個人?你的兄弟們呢?”李晉又朝四周望了望,疑惑道。


    “別看了,就我在這兒等你。我讓他們先迴山洞了。”高若汐看了李晉一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地,示意對方坐下來。


    “那個山洞已經不能久留了。”李晉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想了想,繼續說道。“以前那些士兵對付他們隻是為了抓到你,可現在雙方已經結仇了,他們還繼續呆在老地方的話,估計也呆不安穩。”


    高若汐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神情有些落寞:“他們是因為我,才失去了這麽一個棲身之所。”


    李晉聽到高若汐這麽說,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便又問道:“那你呢,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高若汐沒有迴答李晉,而是轉過頭看著他:“這一次我能活下來,成功救出兄弟們,都是你的功勞,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


    李晉愣了一愣,沒搞明白這時候高若汐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笑著說道:“我也隻是幫你打打下手而已,我可對付不了那隻三階的血狼犬。”


    “你給了我三顆魂珠。”高若汐打斷了李晉的話語,“雖然隻是低級魂珠,但沒有它們我和我的兄弟們都隻能死在一起了。而且,就算你在李家這年輕一輩中地位不凡,這三顆魂珠對你來說也是非常大的犧牲了吧?”


    我的魂珠可不是家族給的,也沒你說的那麽珍貴!李晉差點就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不禁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嘴上還是說道:“幫助無辜懲治奸邪也是我應該做的,姐姐你不必介懷。我離家已經多日,家母對我十分擔心,我這就得迴天驥城了。”


    高若汐聞言,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李晉不知高若汐這是怎麽了,也沒有說話。兩人坐在那裏,沉默了良久。


    “保重。”


    “保重。”


    兩人突然望向對方,異口同聲道,而後便一起笑了起來。隻不過少年笑得尷尬而靦腆,女子笑得淡然而落寞。


    李晉站起身來,看了高若汐一眼,便轉身離去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妙齡女子依舊坐在原處,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身影,神情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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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驥平原東部,瀚沿官道上,一匹棗紅色的天龍馬正在飛馳著。


    寬闊的馬背上,一雙少年並騎一騎。其中年長的那一位銀盔銀甲,英武不凡;而稍顯年幼的那一位身著粗布青衣,略黑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正是向天驥城奔去的李瑜和李晉。


    李瑜之前找到了駐紮在人來驛站附近的那一位李家的情報人員,而此時,估計白羽雀已經帶著李晉迴歸的消息迴到了天驥城。不得不說,這種小型魂寵在情報領域的作用是其他任何情報傳遞方式都無法比擬的。不過,犧牲那麽多禦寵師的戰鬥能力,契約白羽雀來搭建情報網絡,這份大手筆,也隻有有數的幾個家族才有實力和氣魄做得出來。


    “哼,原來那夥士兵竟是陳家派出來的。早知如此,我非得留下他們,到時通過家族直接送到皇室徐家手中,我倒要看看,這陳家都已經囂張到了私自調動軍隊的地步了,皇室怎麽容得下他!”


    一路上,李晉便將自己消失在別院獵場之後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李瑜。當然,關於萬魂凝珠訣的傳承李晉還是決定先隱瞞了下來,隻說是在一處隱秘地方發現了一些魂珠而已。


    得知了高若汐的身世和遭遇之後,李瑜也對陳家的所作所為慍怒不已,算是默許了李晉的做法。


    突然,李晉感到天龍馬奔跑的節奏有些不對,不再像之前那樣保持在高速奔馳的狀態,而是速度有些起伏,還有些略微的左右搖晃,這對於一匹良駒來說卻是不正常的。


    還沒等李晉疑惑地開口,隻聽身後李瑜喝道:“小心!”


    突然,天龍馬發出一聲嘶鳴,猛地人立了起來。李晉下意識夾緊了雙腿,抱緊了馬脖子,以防被甩落馬下。李瑜也抱住了李晉,幫助他穩定身形。天龍馬開始在原地不停地打轉,發狂似地掙紮著。


    “赤炎!赤炎!鎮定下來!”李瑜努力控製住自己的魂寵,衝著它喊道。


    過了一會兒,似乎天龍馬沒能把背上兩人給甩下來,也掙紮累了,在李瑜的控製和安撫下漸漸平複了下來。


    李瑜和李晉立刻翻身下馬。李瑜抱住自己魂寵的脖子,輕輕撫摸著它的臉,神情凝重。


    李晉仔細觀察了一遍四周。按理來說,良駒突然停止不前,應該是有什麽障礙物或者其它一些危險才對。可他觀察良久,這瀚沿官道上,除了一些行商,什麽都沒有,而官道那麽寬,行商也不可能擋住馬的去路。現在,兩人已經下馬,如果是有埋伏截殺什麽的現在也應該出現了才對。


    李晉一時間對天龍馬的行徑感到十分的不解,而當他看到李瑜的神情時,心裏更是充滿了疑惑:“瑜哥,你的赤炎這是?”


    李瑜見自己的天龍馬已經恢複了正常,而它的眼睛裏也透著歉意,還有一絲迷茫。赤炎輕輕地對李瑜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道歉。


    而李瑜則是心疼地搖了搖頭,繼續緩緩撫摸著自己的愛駒,自言自語道:“想不到,居然連你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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