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在書房裏,麒寒拿著書卷,幫楚黛琳講解著。


    這是個典故,說是是晉平公時,南陽縣缺少個縣令。平公問大夫祁黃羊,誰擔任這個職務合適。祁黃羊推舉了解狐,平公聽了很驚訝:“解狐不正是你的仇人嗎?”祁黃羊迴答:“您是問我誰擔任縣令這一職務合適,並沒有問我誰是我的仇人。”


    後來朝廷需要增加一位軍中尉,平公又請祁黃羊推薦。祁黃羊說:“祁午合適。”平公又奇怪:“祁午是你兒子,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祁黃羊坦然答:“您是要我推薦軍中尉的合適人選,而沒有問我兒子是誰。”平公接受了建議,結果兩人都做得非常出色。


    麒寒將書交給楚黛琳,讓她拿看著書再看一遍,最後注解:“孔子聽了以後感慨,說祁黃羊真是大公無私。這就是這句話的由來。”


    楚黛琳想起了一個人,想了想後問:“彰固做得怎麽樣?”


    麒寒點頭:“很好,當時也虧你將他推上去。幫了很大的忙,現在神殿裏比以前順暢了很多。”


    楚黛琳微微笑了,她側頭看著在一旁的小寶後,又有了主意:“能不能再推薦一個人?”


    “哦,是誰,說吧!”麒寒來了些興致。


    楚黛琳指著埋在書堆裏的小寶:“當然是他啦!想讓他當書庫的副管事,將所有書籍正式全部整理好、分門別類,並且寫上注明。”


    “真的?”小寶抬起了頭,欣喜地問。


    “這事還需要麒領主答應!”楚黛琳笑著,戲謔道:“你看了那麽多的書,總想著不能浪費了。”


    小寶立即眼巴巴地望著麒領主,麒寒猶豫了一下點了下頭:“先跟彰固以前一樣。做個臨時的吧,如果合格,再轉正。”


    “好耶,我小寶終於也成為神殿官員了!還是副管事。。。”小寶激動地一下從書堆裏跳了起來,將身邊的書牆翻落了一些:“我終於成為族群中第一個成為神殿官員的鼴鼠了,太好了,謝謝神女,謝謝麒領主。。。戈弘。我成為神殿官員啦。。。”


    小寶衝出了書房。一路嚷著跑到外麵,又叫又跳,一改往日需要保持學者形象,一本三正經,高興得象瘋了一般。


    麒寒笑著搖頭,坐到楚黛琳身邊。伸手輕輕勾了勾她鼻翼:“還有什麽好的,盡管舉薦。”


    “有好的再說,我隻是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現學現用。”楚黛琳拿起了書,看了起來。


    麒寒看著看書的楚黛琳。有些感慨。剛見到她是,就察覺了她體內有雪刃,為了悲劇不再上演、天下蒼生不再受罪,隻能除了。沒想到,她活下來。並且越做越好。以後一定還會更好,他不禁期盼!


    舞樂聲不斷的東海,一個被選秀女依依呀呀地在四海龍王麵前唱著歌,而四個秀女則使出渾身解數在舞池裏跳舞。


    秀女還是要繼續選,得出個勝負來。在共同利益驅使下,龍族就算是仇人也能坐在來,和平共處,談笑風生。


    一曲唱罷,敖瀛連聲叫好,拿起筆在名冊上打著分。這次為了公平起見,龍王打分時,都不透露所打分數。這樣憑著各自的喜好,不會為其他龍王所左右。


    敖瀚打完這五個秀女的分,對著旁邊一個桌子上的敖濛:“表弟,你就不打一下分?好歹也選幾個中意的。”


    “嗯,嗯!”趴在桌麵打瞌睡的敖濛,微微動了動,隨口應付著。在東海五天,他吃得是腰身都要粗了。吃飽喝足,傷自然就好了,但他每天都懨懨歪歪的,除了吃、就是睡,哪怕敖瀚昨日拉著他去釣魚,魚都咬鉤了,他都不動一下。


    敖瀛斜眼望了望,冷笑一聲:“難不成,一夜過後,敖濛龍王替神女守節了?”


    既然扯出了神女,敖瀚也直接說了:“神女那裏,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的才會轉變心思,總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吧。要知道神女壽命遠比龍族短,遲早會離別,不如早點選個中意的,說不定正好趕上天上恩賜,生下一些小龍,也可以為龍族開枝散葉。”


    “嗯,嗯!”也不知道敖濛聽進去了沒有,他突然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


    三個龍王頓時精神一振,難道說敖濛覺悟了?隻見他揉著眼睛,迷迷糊糊著:“神女。。。對了,昨天釣上來的膏蟹和魚有沒有送去神殿?”


    敖灝微微歎氣,用哄孩子的口吻道:“送了,而且還送一串紅珊瑚項鏈。”


    “嗯,那好。”敖濛很嚴肅地點了點頭,魂不守舍地輕聲喃喃:“我親手打製穿起來的項鏈,不知道黛琳喜歡不。她皮膚很白,帶上的話一定非常漂亮。”說完又趴在桌麵,沒幾秒,唿吸沉重,唿唿大睡起來。


    龍王們哭笑不得,看來剛才的話白說了。


    “還沒有見一個神女生過崽,說不定神女天生就不會下崽,等了也是白等!”敖濛滿是酸意,用筆尾用力劃著名冊,差點將名冊都給捅爛了。


    原本還睡著的敖濛,突然猛地站起,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老子想等就等,你管不著。盡管抱著你的蚌娘樂嗬去。想等,也輪不到你!”


    敖灝和敖瀚嚇了一跳,當然一半是裝模作樣,一半是真的意外。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剛才還不是好好的嗎?


    “你小子抖起來了?”敖瀛也怒氣洶洶燃燒起來,站起也一拍桌子,將好好的一張桌子震得四分五裂,桌上的東西到處飛濺:“有本事打一架,反正現在不是在神殿,盡管打!”


    “你們好好的,為什麽拆了我的桌子呀!”敖灝捂額歎氣,以前敖瀛脾氣火爆,但沒有人去故意惹他。現在有了敖濛,這下熱鬧了。


    敖瀚也站了起來,雙手攤開做安撫狀:“兩位龍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敖瀛龍王,你也真是的,這敖濛龍王正愛著神女,君子不能貶低別人所愛呀。敖濛龍王,你也是,敖瀛龍王是為你著急,龍王總不能一輩子沒個侍寢的,那脾氣會更壞,難道你打算三百年後再立後納妃?”他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後各自又說一些好話,刀切豆腐兩麵光著。


    敖瀛舉起自己坐的椅子,摔了出去。但沒往敖濛身上摔,隻是摔在舞池中央,嚇得準備跳舞的秀女一哄而散,急忙躲避。


    “我就不信,神女那麽好!這裏幾百個秀女,加起來還不如神殿一個雄侍寢眾多的人類!”敖瀛氣唿唿雙手叉腰,臉都憋紅了。他真的想打一架,但畢竟這裏是東海,這兩天剛剛與敖灝關係有些改善,就算是造反,也不能平時關係弄得相當緊張。


    敖濛眼睛怒瞪,還未燃燒起更烈的大火,敖灝在一旁發話了。


    敖灝一聲歎息,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神女雖為人類,但與眾不同。如同心口紅痣,難割難舍,此生難忘。。。”


    東海龍王這麽一說,兩位龍王都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一片寂靜,敖瀚左右看看後,立即打起圓場:“選秀還未結束,快點繼續呀!來呀,還不快拿桌椅來伺候敖瀛龍王,愣著幹什麽?”


    蝦兵蟹將趕緊的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砸壞的桌椅撤出,搬來一套桌椅、筆墨紙硯擺放上。端上食用瓜果、秀女名冊也放在桌麵。


    敖瀛理了理衣袖,照樣坐下,沉聲道:“那麽開始吧!”


    敖濛看了眼敖瀛,又伏在桌麵,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


    大家也隻有苦笑,樂聲又響起。。。


    宴席時,敖濛和敖瀛兩個很少言語,隻管吃自己的菜、喝自己的酒,幾乎彼此不搭理,氣氛弄得很僵。


    一日終於完畢,敖灝用膳完,告別了其他三位住在各分殿的龍王,獨自先去泡了下澡後,穿上褻衣披上外衣,往王後所住的殿走去。


    走進殿中,青鸞身穿著薄紗衣、背對而臥,也不知道是否已經睡著了。


    宮女上前為敖灝取下披在身上的衣裳,掛在旁邊的衣架上,悄悄地退下。


    敖灝上了龍床,躺在青鸞身邊。輕聲問:“還醒著嗎?”


    青鸞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嗯’了一聲。


    敖灝於是側身對著青鸞,手臂勾在她腰上,也不敢隨意動。青鸞的耐性比普通禽類好,但畢竟不是神女,要麽受痛過大、否則刺激大些就會變身。


    “選秀隻是為了讓其他龍王盡興,畢竟東海龍王不是那麽好做的,不能一味壓製,有時也需要投其所好!”敖灝輕聲軟語,安慰著。


    又是安靜了許久,青鸞聲音有點低沉沙啞:“陛下多慮了,臣妾沒說什麽。”


    敖灝微微一笑,越發溫柔:“王後賢良,自然不會說。但還是要知會一聲,畢竟王後是群後之首,後中之冠。”


    青鸞身體微微一動,好似在自笑:“那麽神女呢?相比臣妾,誰更勝一籌?”


    “聽到撚酸蚌娘亂嚼舌頭了?”敖灝笑了起來,故意笑出聲,笑給青鸞聽的。過了會悠悠道:“你為王後,東海龍宮之主;神女是神殿侍奉領主,誰疏誰親,王後聰慧,必定明了。都是白虎、許久未能好好寵愛王後,今晚就不要多說其他,龍鳳和鸞才是真。”說完就去脫青鸞的紗衣。。。


    而敖濛有了新的心思,在床上輾轉反側,同時敖瀛也是左右翻著,難以入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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