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屍兩個字,簡直讓龜丞相轟得頭皮發麻,頓時癱軟。這是明擺著讓他去死,如果自己自裁,死的樣子還不算太難看。否則其他死法,說不定更慘。


    龜丞相抖抖索索地爬了起來,雙手顫抖地撿起劍,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劍從劍鞘裏抽了出來,金鳴之聲中,青龍劍被緩緩抽出,上麵的寒氣立即讓他越發顫抖得厲害。


    敖濛長長歎了口氣,好似不忍心看,轉身背對著,雙手負在身後,幽聲道:“死後本王會照顧好你夫人,讓她在南海中衣食無憂,住進龍宮,享受俸祿。”


    他就要死了,就算他老婆享受俸祿,也會立即改嫁,也許就改嫁給下一任的丞相。


    龜丞相看著背對著他的敖濛,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也許。。。他猛地搖了搖頭,不能殺死龍族,雖然是最佳的機會,敖濛背對著他,他手中又有青龍劍,隻需要鼓起勇氣,衝上去,對準他脖子一劍。但不行,原因是他沒這個膽!


    他隻能將劍顫抖地架在脖子上,老淚縱橫,試探地再喊了聲:“龍王,奴才這就走了,請龍王以後多保重。”希望敖濛能念一些情,饒了他一命。


    “還是放下劍!”敖濛轉過了身,低頭笑盈盈地看著他。


    還未等龜丞相高興,敖濛從桌子上取過一個酒樽以及一個瓷酒壺,走到了他麵前。酒樽擱在地上,敖濛站立著,邊倒著酒邊道:“知道龜丞相你不大敢自裁。劃破了層皮,卻還沒死。這半死不活的就難辦了。再說這裏還是盡量少一些血,這杯酒,見血封喉,立馬斷氣,也可以少點痛苦。”


    看到透明晶瑩的酒,如線一般灌入酒樽。龜丞相無奈的放下劍,手捧起酒樽。雖然就這兩個動作,他顫抖的手簡直抖得象風中的樹葉。


    雙手捧起酒樽,劍還在身邊。現在拿起來刺過去還來得及,反正就是死。(..tw)索性來個魚死網破。但龜丞相真的沒這個膽殺龍族,這可是靈獸。


    罷罷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僥幸殺了敖濛,接下去又如何?其他龍族一定會緊追猛打,四海中再無可藏身之地。


    正當龜丞相要喝時,敖濛笑著道:“臨死前要說些什麽嗎?如果你能說出一些本王想知道的,本王不但放了你,而且還給你一筆財寶帶著走。”


    看來還是認為他是東海的細作。但他不是呀!此時多說無益。如果憑空捏造,說不定命還是難保。如果王認為他是細作,那麽就必須死!


    龜丞相雙手捧著酒樽。含淚對著敖濛無比悲涼道:“原本奴才以為能侍奉龍王,以奴才的壽命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今日龍王要奴才死,隻要龍王今後高枕無憂,不為奴才心煩難以入眠,奴才就算是死也無憾。龍王保重,奴才這就去了!”他狠起了心,混著眼淚一飲而盡。


    敖濛依舊俊臉含笑地,低頭看著他。而他已經癱倒在地麵,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龜丞相等待著,等待死亡的來臨。過了許久,除了酒的力度衝上了臉,讓慘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並沒有所謂的見血封喉,立馬斷氣。他驚訝地慢慢直起身來,抬頭呆呆地看著敖濛。


    敖濛此時的笑變為了憋笑,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笑得太厲害了,敖濛拿起手中的瓷酒壺,嘴對著壺嘴灌了口酒,喝下酒後,笑聲依舊不斷:“龜丞相,你太有意思了!本王怎麽舍得殺你?”


    龜丞相此時此刻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哭,他麵無表情地呆滯看著敖濛。敖濛見到他如此模樣,越發樂嗬了。


    敖濛笑得身形微有點搖晃,也不知道是酒醉,還是為狠狠戲弄了龜丞相而笑得體乏。(..tw)他坐在了椅子上,聲音都斷斷續續了:“你下去。。。下去休息吧。赫赫赫,嗯嗯。。。過兩日跟本王迴到南海,哈哈哈。。。南海,南海龍宮所有事情都由你掌管,本王放心全都交給你。”


    “龍王英明!”龜丞相喜極而泣,就地伏地不起,大聲謝恩。


    “好了,好了。”敖濛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龜丞相跟前扶起了他,象安慰孩子一般的拍著他的肩膀:“讓丞相受驚了。本王以前一直被陷害,不得不防,隻有試過才知忠心。今後在南海,丞相就是本王一龍之下的肱骨之臣,本王就信你一個!好了,別哭了,乖,等迴去後,本王賞你七八粒白色的大珠子,讓你和你夫人當蛋玩噢,好了去吧。”


    龜丞相也確實哭得象孩子,二百多歲,居然被敖濛玩得嚇去半條命,真的嚇死他了!


    敖濛又哄了幾句,龜丞相這才哭停當了,抹了抹眼淚,作揖退出:“龍王,奴才去了。”


    “嗯,去吧!”敖濛也笑夠了,揮了揮手,示意龜丞相可以下去休息了。


    龜丞相慢慢地作揖倒退出去,以示恭敬。突然又喊道:“龍王,奴才去了。”


    這下敖濛又一次噴笑了出來,龜丞相邊退邊喊:“奴才去了,奴才這就去了,龍王沒有奴才的時候,要多保重,不要想奴才呀。。。”


    聽著敖濛大笑聲,龜丞相退出了宮殿,這才轉身正步走。他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汗,突然發覺這個龍王沒有表麵那樣簡單。


    藏匿珍珠、送珍珠、試探。。。這一切的一切好象是運氣好,當然運氣是一部分,更深層的是,敖濛他對整個大局掌控能力。今日的事,看似孩子般、酒醉後的胡鬧,其實主動權全部掌握在他手中、牢牢捏在掌心。


    今後還能怎麽辦?龜丞相擦著汗,深刻地知道一點,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既然他已經是臣子,被重用,那麽他所有一切就都是敖濛的了,他除了好好做事,真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敖濛笑聲停止,坐在桌後,將酒壺裏的酒往嘴裏倒了點。此時四五個蚌娘端著新作的菜肴過來了,旁邊還跟著做這些菜肴的二名廚子、兩名廚工,這四人顯然不是水族的。


    “荷葉包雞五色飯、臘肉竹筒蒸飯、腰果杏仁炒雞肉。。。”蚌娘邊喊出菜的名字,邊上桌,順便打開了各種容器,有竹子的、有荷葉包的。


    香氣頓時彌漫開來,蚌娘們將銀針插入各個菜中,拔出查驗是否變黑。敖濛坐在一旁看著。


    插完銀針確定針未變黑,蚌娘們玉指芊芊地捏著銀筷子,開始往一個銀碟子裏放菜。


    這菜不是給敖濛吃的,而是給旁邊的廚子廚工吃的。


    敖濛見蚌娘們將各種菜肴最外麵的夾近碟子,突然開口道:“聽說有些毒分開用,並沒有異常,一旦放在一起食用,就會有毒。”


    蚌娘們一聽捏著筷子碟子,不知道怎麽辦了。


    敖濛悠悠道:“試吃當然是全部菜都混著吃,這樣還能辨別對方的手藝是否比自己更精妙,也可以讓本王吃到更美味的佳肴。”


    蚌娘們於是按照此話,每盤菜都夾了一些在碟中。四個燒飯煮菜的都相互看看,眸中帶著探究的目光,審視對方有沒有出錯,已經開始岌岌自危起來。


    敖濛喝了口酒,好似借著酒意又戲謔起來:“本王還聽說,有些毒灑在一處食材上,這樣用銀針隻要不插在這種食材上,就不會發黑。還有種毒無色無味,就連銀針都試不出來,還有種毒可以先吃下解藥,隨後再怎麽吃也不會中毒。看來下毒的辦法還真是多。。。”


    四個立即跪下,其中一個壯起膽子,誠惶誠恐地問:“不知道小的們要如何做,才能讓龍王放心進用?”


    敖濛悠哉地又喝了口酒,微笑而道:“不要這樣嘛,本王如果整日裏疑神疑鬼,還不將自己餓死了?這樣說隻不過跟你們提個醒。要知道,就是本王被毒害過,所以不再相信水族,而用了你們獸類,並將你們配偶、子女接來同住。如果你們幹得好,你們想生幾個就幾個,海中的島嶼任憑選著住,過得保證比地上舒坦。小崽子大了,離島也行,帶一些中意的雌性繼續住著也行,反正本王全養著。”


    敖濛的聲音變得有些了硬:“但醜話要說在前麵,千萬不能出事,一旦本王有個意外,難保水族歸咎於你們,要知道弑君是滅族的大罪呀。。。”


    聽得四個獸類心跳急速了幾倍,其中一個立即站起,接過蚌娘手中的銀碟,因為不會用筷子,直接用銀勺將菜一一細細的挑,有些還兜底翻了個,舀取底下的部分放進碟子。


    其他三個看到,也站起照樣做了起來,一個個異常的仔細。很顯而易見,龍王如果出事,他們和配偶、後代都會被一鍋端,殺了喂海中魚蝦。寧可先龍王前麵被毒死,也是死他一個,不殃及後代。


    “獸類到底聰明,不象水族可以隨意被利用。”敖濛滿意地笑了,悠悠道:“你們麒領主送了本王一支上好的人參,大約四海中數這支最大,實在難得。本王被毒害了那麽久,正好身子需要調養,這幾日幫本王慢慢地添加到菜裏,弄一些益氣養身的菜來,你們正好吃了以後也身體強健,多找幾個雌性,生幾個崽,也能多活幾年陪伴本王。”


    聽著廚子誠惶誠恐的稱是,敖濛靜靜地坐在那裏等著。等待著試吃完後,他可以毫無擔心的享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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