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片土地上有勒梅先生這種活著的傳奇。而華夏大地上,也有彭祖的傳說。實際上,各個大陸在曆史文化上,總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爸爸,你覺得,華夏的就真的都隻是傳說嗎?”


    她很少聽老爸說華夏語,而剛剛那段《逍遙遊》,她上輩子也認真背過,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有過這麽深的體會。


    是的,曾經她也覺得這些都是神話傳說罷了,是古人浪漫豐沛的想象力凝結而成的文化結晶……但現在,她懷疑,其實這些先賢,沒準隻是曆史的記錄者呢?


    畢竟,雖然她沒有見過彭祖,卻見過壽命堪比上古大椿的,金麟神龍。


    或許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和上輩子不屬於同一個時空。既然她已有幸能親眼見證神話,親手使用魔法,那麽就該相信,未來會有更多奇跡發生。


    “你問了和斯卡曼德先生一樣的問題,你們赫奇帕奇的思考方式確實很浪漫。”孫徵行哈哈笑道。


    “可是,爸爸,你不是見過被關在魔法部的那條金龍嗎?”


    “但它消失了,我時常懷疑那是否隻是自己的幻覺。畢竟當時留下的所有影像如今已不可考。”孫徵行道:“可斯卡曼德先生對那條龍的興趣很大,還告訴我,我身上有來自那條不死神龍的同源力量,或許會和勒梅先生有很多共同話題。”


    “……紐特怎麽突然對東方力量這麽有研究了?”孫竹嘀咕道:“可是爸爸,你身上沒有建……龍大爺的力量啊。”


    “……我當時沒有多想,畢竟斯卡曼德先生是這方麵的專家,有些獨特的心得見解也很正常。不過,現在我卻覺得,他當時說的不是我,而是你。”


    “那他……就真是神了。”孫竹愣愣道:“既然是這樣,他怎麽不直接問我啊?”


    “身懷這麽特殊的能力,就算是和平年代都難免被有心之人覬覦,何況現在這麽特殊的時期。你不是說神秘人會卷土重來,食死徒們仍虎視眈眈麽……萬一暴露了你,不是讓你身處危險?所以,他才會這樣間接提醒我吧。”


    “原來是這樣!”孫竹恍然大悟,“看來紐特是真的知道龍大爺被我帶走了。”


    “什麽龍大爺?”孫徵行有些奇怪,“我覺得斯卡曼德先生的提醒很有道理,你媽媽那邊的情況確實不應該暴露在巫師們眼前。而且我其實並不太懂她的一些……阿、阿竹……這是……你、你剛剛學會的,什麽魔咒嗎?”


    把龍大爺喊出來的孫竹茫然道:“啊……爸爸你說什麽?你不是已經知道……”


    父女倆大眼瞪小眼了一會,而隻有人手臂長的龍大爺在空中轉了個圈,瞪著雙黃豆眼,十分不耐煩:“幹嘛,什麽事,喊我出來又不說話,你很閑嗎?”


    “它、它……它是活的?它還會說話?”孫徵行顫巍巍抬起手,卻沒敢指著龍大爺,而是看著雙手捂著自己耳朵的孫竹,滿臉不可置信。


    “你別動,也先別吼。拜托,普通人看到你被嚇一跳不是很正常嗎……哦不是,是被你的霸氣所折服了。喂,那是我爸,你忍一下,別衝他吼。”孫竹有點後悔,“我應該提前說一聲的,被紐特的事一分神,差點忘了你是個暴脾氣。”


    “你說誰呢,你要我去容忍除你之外的第二個凡人?可笑!我為什麽要好脾氣,我偏不!”


    “好啦好啦我錯了我錯了,那你先迴去吧。我本來是想讓我爸爸瞻仰一下龍神的,畢竟他一直沒有機會見識到你的威風凜凜,可惜啊……”


    “……”龍大爺又轉了個圈,飛到已經呆住的孫徵行麵前,“可惜什麽?我也不是不願意接受子民的覲見,說吧,找本龍神有什麽事?”


    “龍、龍、龍神?”能言善道的魔法部優秀職員秒變結巴。


    “對,是我。當然,既然你有尊崇之心,又是這棵小筍的親爹,那我也就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孫建國。”


    孫徵行聞言,腦子嗡嗡作響,半晌轉頭看向心虛捂臉的女兒:“阿竹,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有一個、一個……龍,說他叫建國?”


    “啊,額,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果然不能高強度工作,阿竹,你說的很對。”他自言自語道:“我……我先去做晚飯,吃完早點休息。”


    “可惡的凡人,居然敢無視我!”


    “龍神,龍神大人你先迴去,算我求你。”孫竹忙把暴走的建國同誌收迴珠子,又幾步追上老爸。


    “哎,可能我年紀大了?這幻覺真是又真實又離奇。”


    “爸爸,不是幻覺,那就是你曾經在魔法部見過的龍,他現在和我是朋友。”孫竹擔心地看著他道:“早知道不告訴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猜到了呢。”


    至少紐特肯定猜到了,隻是往來那麽多封書信,他也不曾對她明言。她以前還心存僥幸,現在卻明白,他是抱著保護她的想法才隻當自己一無所知。


    也是,她這麽一個看起來瘦小的未成年巫師,若是暴露了自己身上還有其他來源的強大力量,萬一被黑巫師們注意到,不啻於稚子懷金行於鬧市。


    “不過,這下我徹底明白了。曾經對紐特有那麽一絲猶疑的我,實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孫竹有些慚愧,她不止一次這樣了,明明知道那是怎樣的人,卻還是畏畏縮縮的,一點都沒有幹大事的人該有的大氣坦然。


    “剛剛、剛剛那個是……”孫徵行終於迴神,他低頭看著女兒,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揉了揉眼睛。


    “阿竹,你比爸爸想象的還要……”他努力組織著語言。


    “匪夷所思?”


    “酷。”他糾正道:“那條龍會傷害到你嗎?”


    “不會,絕對不會,那可是神龍。”


    “那就好,實在太……”孫徵行閉了下眼又睜開,“這也是你的秘密吧?爸爸現在就把它忘掉。”


    “不用了爸爸,其實我還有很多秘密,不過怕你接受不過來,所以先不告訴你了。當然,我是肯定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好了。”


    孫徵行深深望著她,深吸一口氣道:“所以,我從來就不會錯。這世上,果然沒人配得上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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