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孫竹離開布萊克老宅僅過去不到兩個小時,走時躡手躡腳,迴來時也一樣畏首畏尾——生怕被任何人發現她不在屋子裏,而是在聖誕節的夜晚跑了出去。


    雖然又被龍大爺無情嘲笑,但她堅信自己慫得有理有據。畢竟,萬一被發現了,她該怎麽解釋?恐怕把實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她剛剛是迴了一趟霍格沃茨,抓走了學校創始人養在密室裏的,活了上千年的會殺人的恐怖蛇怪。


    好在,她今天的黴運指標應該是用完了,並沒有想象中的事發生。順利迴到房間後,把頭埋進被子裏,她終於舒出一口氣,但傷口處仍有一陣陣麻癢傳來。


    疼是不太疼了,但被蛇怪逼近後咬上的驚悚感還留存在孫竹腦子裏,一想起就似乎又要開始痛了。


    她仰躺在四柱床上,望著被壁燈暈染成酒紅色的天花板,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宿主,現在您還是休息吧。蛇怪已經被收服,剩下的都可徐徐圖之。您的傷雖好了,但還得恢複元氣呢。”


    孫竹搖了搖頭,抬起自己右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珠串。雖然小統子說的沒錯,龍大爺今天出去飛了這麽一趟,又耗神力幫她護著傷口,尚需要迴珠子裏麵休息。更何況她肉體凡胎,又被啃了一口,要不是有足夠的氣運,現在已經是個阿飄了。


    而且,這麽晚不睡覺,對她一貫的作息來說,真的是個很大的考驗啊。


    “這事瞞不了鄧布利多多久,我得速戰速決。要麽什麽都不做,要麽就幹脆做到底。現在,蛇怪的毒液,我張張口它就得乖乖交出來,那我還留著鏡子裏那個傻子老伏幹嘛,養來當寵物嗎。”


    雖說,他確實有幾分姿色……但這種毒罌粟凡人可消受不起,她也沒精力和興趣去感化害死了許多無辜之人的魔頭。


    “可是,宿主,您……”


    “好啦,你繼續幫我通風報信注意著點外麵的情況。我呢,現在就去把鏡子精裏德爾送去見梅林。”


    她擼起了袖子,從嗅嗅包裏翻出一樣東西,小心把剛剛蛇怪被迫交出的毒液抹在上麵。


    被困於須彌珠的生靈,是不能違抗她的意誌的。孫竹不知道蛇怪要怎麽提取出自己的毒液,但當她這麽命令後,蛇怪也隻能乖乖拔下自己一顆毒牙,把自己的毒液奉上。


    “宿主,小心些,您還不能免疫這種毒,雖然您身上有解毒丹,可是這畢竟是劇毒……”


    “好啦好啦,我懂的。放心,我就把它抹在這上麵。”


    她往手上墊了張手帕,手帕上正躺著一枚造型古樸的飛鏢。


    那是唐克斯學姐之前送她的生日禮物。


    不同於用來當做比賽項目的西方飛鏢,這是一枚金屬製的兩頭尖尖的華夏傳統脫手鏢。


    雖說唐克斯學姐的母親安多米達和麻種巫師泰德·唐克斯結婚後,就被一貫重視血統的布萊克家驅逐出了族譜,但基於古老布萊克的悠久曆史,她家仍收藏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據說這枚飛鏢是唐克斯學姐從不知道哪個收藏櫃裏翻出來的,她研究了好一陣,也不明白東方麻瓜的武器是怎麽用的,於是便把它送給了自己唯一認識的東方人。


    “我隻知道這東西看起來能防身,你研究研究,沒準能發掘出它真正的用處。”唐克斯學姐似乎是這麽和她說的。


    但恕她無能,沒有專門練習過腕力,也沒有師父教她技巧,除了知道它能甩出去傷人,其他什麽也沒研究出來。


    “不過現在,我知道可以拿它做什麽了。格蘭芬多騎士寶劍,我是沒得用了。可是我有學姐送我的飛鏢啊,誰說赫奇帕奇沒有武器。”


    她一手拎著萬能的嗅嗅包,另一手小心隔著帕子握著飛鏢,又溜進了那間儲藏室。


    “宿主,其他人都已經入睡,暫時沒有異常,但您也要萬事小心。”


    孫竹下意識又看向自己的傷口處,衣服上的破損已經被她用魔咒修補好了,但持續的麻癢仍沒有完全消退,提醒著她剛剛的事不是一場夢。


    可見蛇怪的毒真不是可小瞧的,即使沒有真的中毒,又有極品的靈丹妙藥,也需要不少時間才能讓傷口痊愈。


    但,也隻有這種毒,才能讓罪惡的靈魂消弭殆盡。


    她一把掀開了蓋著厄裏斯魔鏡的紅布,敲了敲鏡麵。


    “湯姆,我迴來了,久等了。”


    鏡麵上很快又現出了17歲的湯姆·裏德爾,他那張又英俊又邪氣的麵孔看起來很不高興。他察覺到,眼前去而複返的女孩似乎有哪裏悄悄改變了。


    “你……”他強行壓下心裏的不快,“你見到蛇怪了?這麽快迴來,該不會是不敢去吧。”


    “我雖然不是格蘭芬多,但勇氣這種東西,還是有一點點的。”孫竹將嗅嗅背包放在腳邊,拿出裝在裏麵的湯老六。


    “認識這個嗎,湯姆?”她衝他揮了揮,“你肯定對它不陌生,畢竟你之前可是寄生在這上麵幾十年了。”


    鏡子裏的裏德爾很快麵目猙獰起來——他還是這麽不擅長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是鄧布利多派來的?你不是布萊克……”


    孫竹很快搖了搖頭:“不不不,我當然不是他派來的,我尚還在努力躲著他呢。不過我確實不是布萊克家的,也不想想,我一個亞洲人怎麽可能姓布萊克,你以為你在看什麽瑪麗蘇同人小說啊。”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也不管鏡子精裏德爾聽不聽得懂:“其實呢,我是……嗯,梅林,還有赫爾加,還有……其他的我還沒想好,總之就是很多很厲害的了不起大人物的傳人,今天敗在我手上,是你活該。在你走上靠屠戮他人來使自己獲得永生的錯誤道路時,就該知道,你命中注定會是這個結局。”


    “我看你像個瘋子才對!黑魔王怎麽可能會有錯!”裏德爾氣急敗壞道:“你以為你有辦法對付我?鄧布利多都拿我沒辦法,即使他知道了我是誰,也還是沒辦法消滅我!而隻要我存在,伏地魔就一定會迴來,到時候,你,布萊克家,還有所有要和我作對的人,通通都會成為黑魔王的祭品!”


    孫竹晃了晃手裏的飛鏢:“啊,我編出來了,不是,我想起來了,其實我還是龍的傳人!東方龍!不懂沒關係,記住我的話就好,等你去見了梅林,可以托他去打聽一下東方的神仙都有哪些。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也沒事,畢竟這確實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問題。”


    “你手裏的……那是什麽武器?”


    她歎了口氣:“其實我不想說這麽多的,越說越覺得自己像個反派。我大可直接一鏢結果了你,可是這樣也太便宜你了。如果不讓你知道自己因什麽而敗,又為誰所殺,那豈非錦衣夜行,又怎麽算得上真正的報仇呢?”


    “你以為隨便拿個怪東西就可以……”


    “湯姆,我要你,為你之前和將來的罪惡付出代價。為最開始的桃金娘,為許多英勇的鳳凰社巫師,為波特夫婦,為那些沒有姓名的被牽連的無辜麻瓜……為很多很多其他人。”她沒理會看上去依舊疑惑又逐漸驚慌的黑魔王切片,“你隻是其中一片罷了,殺了你也不算真正的報仇。不過不要緊,剩下的你的那些切片同伴,很快就會去陪你。到時候你們還可以聚起來,拚一拚,看能不能湊出個完整的人樣來。”


    她慢慢走上前,將手裏的飛鏢尖端狠狠戳進鏡麵。


    尖銳的尖角很輕易就將鏡麵破出一個洞,她聽到“刺啦”一聲,一個蛛網狀的碎痕出現,而絲絲縷縷的黑氣也跟著從鏡麵滲出。


    鏡子裏,湯姆英俊的麵容也跟著碎成幾片。他看起來依舊很疑惑,似乎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就讓他受到了如此撕心裂肺的噬魂之痛。


    雖然他沒有心也沒有肺,但他依舊痛苦又不甘地瞪著眼前的黑發女孩。她說的話,他雖然大多聽不明白,但他知道,關於他的那些事,她什麽都知道。


    可惜自己隻是一片魂魄,即使繼承了伏地魔本體的全部記憶,可他被鄧布利多限製在這個鏡子裏時,無法把眼前的一切傳遞出去。


    但眼前的女孩,好像也根本不擔心這個問題。似乎,不是黑魔王的其他靈魂碎片盯上了她,而是她早就盯上了它們。


    在意識徹底被吞沒前,他見她將那個殺死他的古怪武器又小心收了起來,還轉頭對自己揮手告別。


    “這個小任務我算是完成了吧?真困啊,我得迴去休息了。”


    孫竹打了個嗬欠,又抽出包裏的魔杖,對著碎掉的鏡子念了複原咒。


    鏡子很快恢複如初,但無論她再怎麽敲,也不會有邪氣的黑魔王出現了。


    眼看著她父母等人的影像又要再重現一遍,她趕緊拍拍手,重新把紅布蓋了上去。


    “鄧布利多一定已經感覺到些什麽了,我的紫水晶項鏈,小統子你別忘了啊。”


    她抱著嗅嗅包在心裏叮囑統子,又小心推開門,輕手輕腳準備迴自己的房間。


    卻在統子的驚聲提醒裏,看到了一臉詫異的,正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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