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婚,綁來的嬌妻,六十五 今晚留下好嗎?


    午後的陽光灑在搖動的花木上,光影斑駁,別墅裏一片幽靜。舒殩齇玕


    “咯咯……”忽然在這片幽靜之中響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聲,然後一個披著長發的美麗身影從暗香浮動中探出身來,對走近的男人親切的道,“阿逸,你來了?”


    “嗯,”莫青軒站到女人身邊,幫她將頭上被風吹得散亂的頭發理好,溫柔的笑,“乖不乖?有沒有鬧?”


    “沒有……沒有!”女人立刻抱了他的手臂,對他撒嬌,“阿逸,你要經常來看我,我就不會鬧,我就會很乖的。”


    莫青軒又笑了,輕輕的攬住女人的腰,“進去吧,這裏風大!”


    “嗯……”女人應了,乖乖地任他攬著就向屋裏走。


    莫青軒迴過頭來,看向那呆愣愣的晉賢賢,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晉賢賢不動,那一直站在一邊的女仆打扮得年輕女子便上前來,對晉賢賢恭敬而和氣的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仆生的青春俏麗,正是昨天下午下午在加油站遇到的坐在莫青軒車上的那個,晉賢賢怔怔的看了她片刻,最終還是跟了上來。


    不過心裏卻極不是滋味,這就是他給自己的答案嗎,讓自己來看她與別的女人親密相擁。


    “你不是阿逸……不是……不是……你騙我、騙我……”但是就在她的不平不忿的念頭剛剛萌生之時,廳裏就傳來一陣尖利的叫聲。


    她微微一怔,趕緊快走兩步,然後看到的就是剛才那個巧笑嫣然、溫柔如水的女人,此刻卻早已換了一副模樣,正張牙舞爪的對著莫青軒,又踢又打。


    “媽……”莫青軒無奈,一邊緊護著頭和臉,一邊努力安撫著女人,“我不是爸爸,但你要看清楚,我是軒軒呀,是你最疼最愛的兒子呀,媽……”說到後來,語氣裏似乎已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晉賢賢驚呆了,她……真的沒想到……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似乎還不足三十歲的女人竟然是莫青軒的母親,但細看又確實是……這樣的,雖然婦人的年紀很顯小,但是那五官卻和莫青軒生的十分相像。


    隻是不知道這個母親為什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不認識自己的兒子,難道莫青軒的媽媽精神有問題。


    下一瞬,她的這個猜想徹底的到了證實——


    “軒軒,真的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媽媽的軒軒,真的是你……好兒子,乖寶貝,不要丟下媽媽,你爸爸已經不在了……不要丟下媽媽……不要……”婦人忽然停止了對莫青軒的打罵,開始抱著他,悲慟的大哭,聲聲淒慘。


    “媽,我不會拋下你,不會……我沒事……我活下來了……”莫青軒摟著女人一個勁的安慰著,俊逸的臉上彌漫著一層濃重的悲傷。


    晉賢賢被震撼了,開始後悔懷疑他,現在生生的將這道傷疤揭開這眼前,他一定很痛苦吧。


    女人哭了很久,才平靜下來,那一直在一邊無措的抓耳撓腮的小女仆,便從桌子上斷過一杯熱牛奶過來,對女人道,“夫人,喝杯牛奶吧?”


    “拿走,我不喝!”誰知那剛剛平靜下來的夫人立刻又立了眼。


    “夫人……”那女仆還想說什麽。


    “你這個壞人,又想騙我是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裏麵加了藥,哼,我沒病,為什麽要喝藥。”女人嚷嚷起來。


    “軒軒,媽媽沒病,不要讓媽媽喝藥了好不好?好不好?”女人轉頭又向莫青軒求援。


    那名女仆也滿臉為難的看著莫青軒,然後小聲的說,“少爺,早上你走了之後那藥到底還是沒喝,上午的那次也沒喝,這……你看……”


    莫青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又看向女人,“媽,你不想去看外婆嗎?那就把藥喝了吧,這藥是外婆給你的讓你的身子更強壯的藥,你喝了她會高興的。”


    女人聽了這話沉默了,很久,終於接過那杯牛奶喝了,女仆和莫青軒的眼中都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


    可能是那牛奶裏有靜氣凝神的藥,喝完那藥工夫不大,那女人就明顯的安靜下來,坐在沙發上,開始打量這屋裏多出來的另一個陌生人,那就是晉賢賢。


    晉賢賢被她看得很有幾分頭皮發麻,坐立不安,這時那打發女傭去泡茶洗水果的莫青軒適時地走了過來,攬過她,和她一起坐在女人的對麵,然後對女人笑道,“媽,上次你不是說要我給你帶媳婦過來嗎,我今天給你帶來了,她叫晉賢賢,你看看你還滿意嗎?”


    女人一聽晉賢賢是兒媳婦,立刻裂開嘴笑了,還站起來坐到了晉賢賢身邊,拉了她的手,“你叫賢賢?”


    “嗯……”晉賢賢的目光落在那雙緊握著自己的手的女人手上,修長柔滑,很美,但是手心卻一片冰涼濕膩,特別讓人覺得驚悚的是那手手背到小臂處有一條很長很粗的傷疤,蜿蜒曲折,很像一條張牙舞爪的巨型蜈蚣。


    晉賢賢隻覺得這條蜈蚣就爬在自己的手上,在上麵徐徐的遊動著,她盡量忽視著它,可是那種陰冷又恐懼、還癢癢的感覺真的讓她心裏別扭至極,盡管她極力忍著,可是卻禁不住一陣陣臉色發白。


    “媽……”莫青軒看了晉賢賢一眼,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主動地將女人的那手撥開,握到自己手裏,將晉賢賢的那雙手解救出來,“你別握人家這麽緊,人家會不好意思,我們還沒結婚呢。”


    “哦……是、是……”


    女人聞言立刻訕訕的,低著頭,似乎很受傷。


    晉賢賢看了她那副樣子,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趕緊對莫青軒道,“沒事,我喜歡被伯母握著。”說著強壓下心頭的情緒,將那雙冰涼的似乎沒有體溫的手反握住,那蜈蚣的尾巴就爬在了她的掌心裏。


    “嗬嗬……”女人見了,頓時高興了起來,看了晉賢賢一眼,然後對莫青軒欣喜的笑著,“軒軒,我好高興,你給我挑了一個好媳婦婦,你看看她……她都不嫌我是瘋子呢,也不嫌我的手醜,連雪蘭和你外公外婆都嫌我,她竟然不嫌我,我好高興好高興……”說著美目中竟然含了淚。


    看著那嬉笑怒罵隨性至極的如同孩子般的女人,晉賢賢不由得笑了,莫青軒也笑,看著母親,然後望向晉賢賢,幽深的眸子裏滿是感激。


    接下來,女人完全成了正常人,問起了晉賢賢的家常情況,還給晉賢賢講莫青軒小時候的事,什麽莫青軒小時候特別聰明被人稱作神通、特別懂事不足十個月就不再尿床之類的了,然後晉賢賢就有緣見識了很少出現在男人從容自若之外的另一種神態,那就是羞澀。


    但是說著說著,女人竟然就累了,打了兩個瞌睡,就慢慢地閉上了眼。


    莫青軒便讓她拿水果迴來的女仆幫忙將女人扶進了臥室,安排她睡下,隨後才出來坐在客廳裏陪晉賢賢。


    “那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你母親。”晉賢賢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向男人道歉。


    “沒事,是我一直都未向你坦白過。”莫青軒緊挨著她坐下,溫和地道。


    “她……看起來好小,一定也不像你的母親。”晉賢賢又道。


    “她的記憶停留在二十年前,容顏也似乎沒變,不過確實是我如假包換的母親江雪茹。”莫青軒聽了她這話,笑笑,但卻笑中卻隱隱含著一絲淒涼與哀傷。


    看著男人臉上鮮少出現的這種表情,晉賢賢隻覺得心頭一痛,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勸他,隻有傾過身,將他的那雙大手抓在了手中,握緊,似乎要給她力量。


    看著她臉上那悲憫的神情,莫青軒笑笑,卻反過來安慰她,“其實……她平時還是很安靜的,隻是不知道這兩天為什麽情緒這麽躁動,不僅不喝藥,鬧騰,昨天上午還爬牆跑了出去,把我嚇壞了,所以昨天中午沒能和你吃成飯。”


    “沒、沒事……”一聽他說這個,晉賢賢立刻滿心羞愧,低了頭。


    “明天吧……明天我請你一家人去我那兒,好不好?”


    “嗯……”晉賢賢點點頭。


    莫青軒還想說什麽,但這是就隻聽臥室裏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莫青軒立刻臉色一變,快步的向二樓的臥室走去,晉賢賢也快步跟上。


    “夫人,你去幹什麽……天已經黑了,該睡覺了,你不要出去……”小女仆的聲音。


    “走開,我要去報仇,我要去殺了那個壞蛋……你不閃開的話,就連你一起殺……”女人尖利而陰冷的聲音。


    兩人推開門,就看見那手上握著一把勃朗寧的江雪茹,正用手中的槍指著那名小女傭。


    晉賢賢嚇壞了,隻站在門口,不敢進屋。莫青軒垮了進去,試圖去勸母親,但那女人卻將手中的槍口瞬間對準了他的頭,“你是誰?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媽,我是軒軒呀,你的兒子軒軒呀。”莫青軒隻好又向女人解釋。


    “兒子……嗬嗬,你胡說,我的軒兒早讓美洲草原上的狼吃了,他死了……死了,我親眼看見那狼剖開了他的肚子,他的腸子都流了出來,好多血……好嚇人,他還說媽媽你快跑,眼睛裏流著淚,他死了……死了……我的軒軒死了……”江雪茹大哭起來,哭聲絕望悲傷,美麗的臉上更是涕淚交流,狼狽不堪,但是手中的那把手槍卻毫不鬆懈,就在莫青軒的太陽穴處晃來晃去。


    一邊的晉賢賢聽得心驚,更是看得心驚,唯恐那槍忽然走了火,她很詫異,既然這婦人這麽情緒不穩,為什麽還要讓她拿到槍,那豈不是太危險了嗎?


    “媽,我沒死……我被人救了,被人救了……你看看我,我真的是軒軒呀,真的是啊……”莫青軒對母親伸著手臂,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沉痛。


    “你是誰?為什麽來騙我,騙我……騙子,我要去找阿逸,讓他讓阿逸收拾你。”但那江雪茹卻滿臉的不相信,端槍的手忽然舉高,逼著莫青軒退了兩步,然後抽了個空隙,猛地身子一傾,就要往外跑。


    “媽……”莫青軒見了,立刻一個箭步跨上,長臂一伸,就撈向她。


    江雪茹急了,尖叫一聲,手中的槍就對著莫青軒“砰——”的一聲叩響了扳機,隨著那火光一閃,晉賢賢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停止跳動了,雙手顫抖著,閉上眼落下淚來。


    “夫人,不要鬧了……你已經殺了少爺,不要鬧了……”女仆也大叫起來。


    “快去給周醫生打電話,讓他立刻過來!”在紛亂聲中,忽然一個低沉的小聲響過。


    晉賢賢聞聲,簌簌落淚的雙眸瞬間睜開,然後就看見那倒在床頭、胸口浸著鮮血的男人竟然在睜著眼,對那小女傭打手勢。


    她愣了愣,瞟了一眼那正看著那冒著青煙的槍口滿臉怔色的婦人,瞬間破涕為笑了。


    此時莫青軒也正看向她,當對上她那流淚的眸子時,臉上的鬱色憂戚忽然就散開了,浮起一抹笑意來。


    晉賢賢真的很驚異此刻他竟然還笑得出來,但還是迴了他一笑。


    就在兩人交換笑意的時候,那婦人已經丟下手中的槍,倉皇地抱著頭在屋裏四處亂鑽了,一邊鑽著還一邊不停的喃喃低語,“我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


    不過整個人卻已經平靜了許多,似乎已經過了那癲狂的狀態,晉賢賢終於明白了莫青軒的這假死的舉動。


    看著她,晉賢賢就想上去勸慰,但莫青軒卻對她猛使眼色,她隻好又退到門口。


    而那婦人也終於找到了屋子裏的一個角櫃的暗處,蹲下身,抱著頭,瑟縮著發抖。


    很快,那出去叫醫生的小女仆就領著幾個男人匆匆的推門而入,看見進屋的幾人,莫青軒也利索的起身。


    “青軒,怎麽樣?”領頭的那個年長的男人問莫青軒。


    “周醫生……”莫青軒喚了那人一聲,然後看了一眼那恨不得縮進牆壁的婦人,滿臉憂慮的道,“還好,到了最後的階段了。”


    “哦……”那周醫生也看向婦人,點了點頭,然後率先走過去。


    那婦人一聽見聲響,立刻警戒的抬起頭,望著幾人,滿是恐懼的叫,“別過來……別過來,來人呀……有鬼呀,有鬼……”


    幾人對視一眼,繼續向前。


    婦人越發恐懼了,一把抱住那角櫃,失聲大叫,“快來人……來人,狼來了,有狼……阿逸救我、救我,綠眼睛的狼呀……”叫聲淒厲而詭異,就好像那狼真的就在她眼前一樣。


    幾人在距離婦人兩米處站住了步子,那周醫生和莫青軒再次對視一眼,然後莫青軒又繼續慢慢的上前,一邊走著,一邊柔聲說著,“媽,別怕……我是軒軒呀,那狼已經被我趕走了,被我趕走了……”


    婦人聽了他的話,怔了怔,發散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有片刻的凝滯,但很快就又大叫起來,“不是……你不是、別過來……軒軒死了,軒軒被狼吃了,好多血……好多血……死了、死了,都死了,我也死……死吧死吧……”邊叫著神情愈發癲狂,竟然用頭狠狠地撞向那櫃子。


    “媽……”看著母親那副模樣,饒是這種狀況已經見慣了,莫青軒那幽深的眸子裏還是禁不住閃過點點淚光,大吼一聲後,趁著母親自殘時的放鬆時刻,立刻快速的俯身製了她,而那個周醫生則快速的將一個針管裏褐色的藥劑推進了她體內。


    江雪茹身子一震,終於慢慢地停止了動作,然後閉上眼,徹底的安靜下來……


    “青軒,伯母睡了吧?”看見莫青軒下樓,晉賢賢立刻迎了上去。


    “嗯……”莫青軒點點頭,神情倦怠的問,“周醫生他們走了?”


    “走了……”男人臉上的疲憊讓晉賢賢莫名的心痛,但她卻不知道該為他做什麽,隻是俯下身將茶幾上衝的香味濃鬱、溫熱時宜的咖啡遞給他。


    “謝謝……”莫青軒感激地看她一眼,接了咖啡過來,輕嘬一口。


    晉賢賢則抬頭看了一眼外麵那暮色濺起的天色,然後拿過自己的包,對他道,“那就這樣吧,我先迴去了。”


    莫青軒一怔,看她一眼,才道,“好吧,我找人送你。”


    “不用了,我出去攔計程車。”說完,晉賢賢轉身就要出門。


    但剛走兩步,卻隻覺得身後一暖,一個溫暖的懷抱貼了上來,“今晚別走好嗎,留在這兒陪陪我好嗎?”


    “呃……”晉賢賢一怔,迴轉身,對上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愣了愣,終於點了點頭。


    她的這個動作瞬間讓男人臉上染上暖色,雙眸也透出幾分神采來,看得出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吃過晚飯後,莫青軒便去書房處理擠壓的公事,而莫青軒的母親江雪茹還在睡,晉賢賢便坐在客廳裏幫那個準備給江雪茹煎藥的小女仆分藥劑。


    那個青春俏麗的女仆叫小萍,是個很活潑機靈的姑娘,一邊幹著活,一邊絮絮叨叨的和晉賢賢說著莫青軒,“少爺是個大孝子,不管在多麽遠的地方,不管有多忙,隻是一聽說夫人不好,就立刻趕過來,而且每周都過來,陪著婦人說話,給夫人洗頭,剪指甲。”


    “哦……”晉賢賢應著,頭腦中想象著,俯身在母親膝前盡孝的男人,滿身肅殺的轉瞬間就致人死地的男人,真的很難將這兩個形象串聯在一起,這個男人,還真像個謎。


    分好藥劑後,小萍就去廚房煎藥了,晉賢賢先是給母親打電話匯報自己不迴去的事,然後坐在客廳裏發呆,坐了一會後就悄悄的上樓,在書房門看了那個專注的埋頭在電腦前的高大身影一眼,接著就向走廊另一側的那間臥室走去。


    她並沒進那臥室,隻是站在臥室的門口靜靜地聽,臥室裏很安靜,有朦朧的燈光從磨砂窗上透出來,幽幽的,讓人心情莫名的壓抑。


    她用手碰了碰那玉質的門把,隨後又快速的縮迴手,迴轉身準備離開,但就在她轉身的一瞬,卻聽見屋裏傳來一聲輕叫,她一怔,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推門而入。


    屋子裏睡著的女人蒼白而孱弱,此時似乎正陷在夢靨中,輕搖著頭,喃喃說低語著什麽,臉上的掙紮神色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有幾分猙獰。


    晉賢賢有幾分心驚,有一股扭頭想逃的衝動,但她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握住女人那隻爬著一條蜈蚣傷疤的手,輕輕的安撫著。


    女人漸漸安靜了,五官也柔和下來,晉賢賢的一顆心也在瞬間落下,她輕輕地將女人瘦弱的手臂放進被子裏,然後還幫她掖好了被角。


    她的目光落在女人精致而出色的五官上,忽然很好奇,在這個女人身上發生了什麽,她應該是華人首富江言之的長女吧,富家千金,又生的如此美麗,是什麽樣的變故讓她變得如此瘋瘋癲癲,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識呢?


    她口口聲聲叫的那個“阿逸”應該是莫青軒的父親吧?那個人應該是也不在世了吧,因為她還口口聲聲都念叨著“都死了都死了”之類的話……


    但就在她神思飄忽之間,床上的女人卻倏地睜開了眼,那份毫無預警,還有那直勾勾的眸光讓她的心有瞬間凝滯的感覺,冷汗也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伯母……”


    她開始後悔自己的冒失了,心裏害怕的要命,唯恐稍有不慎,傍晚的那一幕就再引發,但是臉上卻努力做出一副平靜溫和、無憂無懼的模樣,輕聲喚著。


    因為她很明白此刻自己絕對不能慌、不能亂,這種精神不夠理智的病人最怕的就是刺激,那過度活躍的神經讓他們比別人更加敏感,往往是別人一絲一毫的不妥切舉動就會刺激到他們,讓他們發狂。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對上眼前那雙帶著溫淺笑意、沒有一絲閃躲嫌惡的坦誠明眸,江雪茹隻覺得莫名的安定,難得的沒有激動,而是語氣冷靜的問道。


    “我是阿軒的媳婦呀,剛才你還在客廳裏給我講阿軒小時候的事呢,你說阿軒小時候很聰明很懂事,四歲的時候就過到了心算的最高級,連三國都快背全本了呢,還會彈鋼琴曲。”晉賢賢又笑道。


    “哦……”看著她,江雪茹的秀眉輕輕凝起,似乎努力迴憶著什麽。


    “伯母,青軒小時候還有什麽有趣的事?你能再給我講一些嗎?”晉賢賢趕緊提示著她,希望能打開她的思路,轉移她的思路,阻止她去想那些黑暗的事。


    看得出,這個母親對於兒子小時候那些事的是相當的記憶深刻的,這一定是這個母親心目中最美好的風景之一。


    其實不止她,自己也不是嗎?至今她還記得洛洛第一次叫自己媽媽的情景。


    母親和母親都是好朋友,有人這麽說過一句,這一句同樣被晉賢賢用在了自己未來的婆婆身上。


    果然,那江雪茹的眉舒展開了,又開始絮絮叨叨的和晉賢賢講莫青軒小時候的事,有些事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了,但是晉賢賢卻也並不提醒、不打斷,笑望著她,聽得津津有味。


    工夫不大,門再次被推開了,小萍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盡管她的步子放的十分輕,可是江雪茹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就落在她手中的藥碗上,她臉上的祥和平靜立刻不見了,柳眉豎了起來。


    “我不是說我沒病,幹嘛總讓我喝藥,拿走,我不喝。”她嚷嚷著。


    “那個……”小萍一臉委屈,張張嘴,想說什麽,但卻注意到那坐在一邊的晉賢賢對她飛快的使了個眼色,於是便又閉了嘴,端起那藥碗走了出去。


    等到小萍退出去後,晉賢賢才再次笑著對江雪茹道,“伯母,別生氣了,小萍她年紀小,不知道你沒生病,你就別怪她了,還是接著講青軒小時候的故事吧,青軒小時候真可愛。”


    她已經想過了,這喝藥的事強扭不得,不然隻會適得其反,她當然已有了計較,隻是她的這個計劃今天沒法實現了。


    她已經決定要幫他,因為她是落落的祖母


    聽了她這番話,江雪茹的臉色有緩和了,又開始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了起來。


    當莫青軒忙完,推開母親房間裏的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女人溫馨和諧的相處的一幕,他的臉上不由慢慢的綻開一抹笑意,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那天晚上,後來的時間,江雪茹都很安靜,被莫青軒哄著吃了些東西,然後就又反複的給晉賢賢講莫青軒小時候的事,知道講累了睡過去。


    “那藥必須天天喝嗎?”出了房門之後,晉賢賢邊問莫青軒。


    “當然!”一聽這個,莫青軒立刻蹙了眉。


    “那伯母每天要喝多少藥呢?”她剛才注意了一下,江雪茹臥室的櫃子上陳列著許許多多的藥瓶,再加上小萍剪得那些藥劑,真的快成藥罐子了。


    聽了她的話,莫青軒禁不住看她一眼,心痛的一歎,然後道,“沒辦法,不然就更嚴重了,母親還未找到更好的醫治方法。”


    “那明天再讓她喝可以嗎?我來想辦法。”晉賢賢想了想道。


    “你……”莫青軒一怔,看著那雙靈動的明眸,笑了,點了點頭。


    晉賢賢迴到小萍給她收拾的那個房間內,很快的洗過澡,穿好睡衣,就準備上床睡覺。


    但是這是卻想起了敲門聲,她不由得輕輕蹙眉,她當然知道是誰,隻是她並不想讓他進來,所以便迴了一聲,“我睡了。”說著就真的爬到了床上。


    “篤篤——”門外沉寂了片刻,敲門聲卻又響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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