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之前有些能耐?”一個守衛實在是太無聊了,這才忍不住朝著身後潮濕而又陰暗的牢房裏比劃了一下。說真的,若不是上頭下令嚴防的話,打死他也不會值這個班,畢竟,錢不見多,人卻差點沒凍死。


    眼看著外麵下了三天的雪早已達到了沒膝的地步,此刻卻似乎下的更加迅猛了,更加讓人無語的是還伴著凜冽的寒風,真的是走出門便有化作冰雕的風險。


    “哎,該死的家夥,來了這麽久了也不見他吃喝過,我倒想他是不是還活著!”另一個抱怨著,也忍不住迴過頭去看了那囚犯一眼。


    透過那全鋼牢門上巴掌大的小孔,裏麵看不到人,倒是可以看到一個肉團似的紅唿唿的東西,若不是他們知道那是一個人的話,估計他們還會以為那是一個怪物。


    “操,早點弄死這狗日的就好了,老子也犯不著受這樣的罪。”


    “嗨,就差這麽一天了,咱就挨了吧。”


    “要不還能咋樣?”


    就在這時,空氣裏嘎吱響了一聲,而後一個長得不錯的藍衣女子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幾個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小羅咯。


    細一看,這女子就是媚姬,之前與丁子元對戰那人,一張絕美的俏臉之上滿是漠然,幾乎找不到任何表情。


    “一切都正常?”媚姬冷冷地問,美目卻是盯著那小孔的位置,雖然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有些多了,其優美的線條卻分毫未減,與之前相比,倒是顯得更為豐滿了些。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二人唯唯諾諾地答道。


    “開門,我要進去和他談談。”


    進去和他談談?兩人都是一怔,卻沒有任何停頓,顫抖的雙手抓起鑰匙便馬上開了門。


    鐵門緩緩開啟,發出一陣低聲的悶響,而後轟地一聲方才停住,一股刺鼻的黴味隨即席卷而出,除了媚姬之外,其餘的人都下意識地將鼻子捂住了。


    媚姬環顧了一下身後的幾個隨從,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冷冷地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給我把門關上。”


    話音未落,她身影驟閃,須臾間便已站在了牢房內,而後便是幾人關門的聲音。


    牢房內看上去一切都正常,除了那堆紅唿唿的肉之外,不過,裏麵的溫度明顯比外麵要低了不少,陰森森的氣氛更是顯得十分詭異,讓人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媚姬眼中閃過一陣遲疑,秀腳輕抬,不一會兒便又向前走了三步,與那團肉保持著約莫一米的距離,隻見她嘴角一抿,冷哼一聲之後,才道:“老頭兒,明日就是你最後的時刻了,你就不想見見你那乖徒兒?”


    看上去她隻不過是在對一團肉說話而已,所以這氣氛顯得相當怪異,不過,那團肉其實並不是一團肉,而是丁子元,確切地說應該是處於自我保護狀態的丁子元,正如花雲當日所說,丁子元有著最後的保命機製,而這眼前一切無疑就是了。


    丁子元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對此媚姬一點兒也不惱,反而笑著繼續說:“我知道你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了,可是,你那寶貝徒弟可不會這麽認為,而且,若是他真的不敢出現的話,那你明日便會被碎屍萬段,到時候,你以為你還能保全自己麽?哼,笑話,沒人可以在屍骨無存的情況下依舊不死。”說著,她臉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她抬腿狠狠在肉球上踢了幾腳,咚咚兩聲之後那東西卻依舊分毫未動。


    “你現在這狀態確實很強,可是,你這和死有什麽分別麽?其實你早已死了,在你護著他離開的那一天。”


    媚姬忽然又想起了那天丁子元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一道深深的疤痕,雖然現在傷勢已好,那條難看的疤痕卻終歸是無法抹除了。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那條疤痕在腹部,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到。


    可是,對她來說,這傷害可是比讓她差不多死掉還要嚴重,要知道,她可是還沒結婚,甚至連戀愛都沒有談的黃花大閨女好不好!


    “你放心好了,明日我會親手殺了你的。”想到明天可以泄恨,她嘴角漸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的,傷疤不能好了,可是,殺掉留下傷疤的人卻是一件再快樂不過的事情了。


    話落,媚姬心情大好,扭頭便走了出去。就在她走出去的那一刻,那團肉前方忽然睜開兩隻眼睛,眼神之中一抹淡淡的憂慮隱約可見。


    丁子元的神智當然是清醒的,不過,他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掙脫這裏的束縛了,而且,他知道外麵防守森嚴,更別說掙脫之後再逃出去。他心中十分清楚,即使是花雲都不可能救他,除非可以穿梭這裏的空間,顯然,既然知道了他們二人有關係,這裏不會不加上防止空間穿梭的封印。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希望被徹底抹殺。對他來說,燕陽天便是他最後的希望了,隻要那小子可以好好地活下去,那他即使是死,也是十分值得的。


    想著,他雙眼的目光變得尤為迷茫,眼前,恍若又出現了燕陽天當年被送來的那一幕,依舊是那般清晰,仿佛上一刻才發生的一樣。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一名黑衣人轉瞬間奪去數十強盜性命,而後將懷中的孩子交予他照顧,再三囑咐他之後二話不說在他麵前自殺了。


    那是一條錚錚鐵骨的硬漢,雖然長得不算高大,可是,他知道,那漢子絕對不是要逃避某些事情,而是想保住某個秘密,而這,也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不去拆開那漢子留下的東西的原因了。


    不過,無論如何,他知道,燕陽天的身份恐怕十分特殊,特殊到一個中級高階異能者能夠為他去死的地步,而這,想必與那之前發生的楚門事件有關。


    此時丁子元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也隻得在心中祈禱燕陽天這孩子不要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了,就隻能希望他此時已經長大了,能夠看出這是一個陷阱,知難而退。不過,相反,那對他來說,顯然就會是生命的終結了。


    話說媚姬從監牢裏出來之後,心情大好,所以,她並沒有讓那些人繼續跟著自己,而是隻身一人在清掃過的雪地上漫步起來。


    淡黃色的燈光下,精靈般可愛的雪花漫天飛舞,落在地上時連半點聲音都不能發出。剛剛掃過的地麵又已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白雪,望上去坦蕩蕩的一片,好似純白的湖麵。空氣裏的寒風依舊凜冽刺骨,有如刀割一般在她臉上割著。


    由於沒有使用體內的異能,積雪同樣差不多將她的鞋子淹沒了,所幸這裏早已打掃過無數次,否則就不隻是沒過鞋子那邊輕鬆了。


    哎,以後我要怎麽辦呢!想起肚子上的疤痕,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我這輩子得永遠活在這傷疤的陰影之中了。


    忽然間,她眉頭一皺,暗道:有高手?“誰——”她那個字還未完全喊出,後頸便已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涼意,一柄漆黑的巨劍已然搭在她身後。


    “你若敢動,那漂亮的臉蛋可就要和你說拜拜了。”這是燕陽天的聲音,此時,他正一臉淡然地持劍抵著她的脖子。


    媚姬顯然對燕陽天的聲音不是很熟,倒是覺得有些耳熟,卻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兒聽過了。


    “你想做什麽?”她刻意讓自己保持鎮定,雖然她剛剛有些開小差了,可是,在如此一瞬的時間裏便能出手將她製服的,恐怕來頭不小。


    “我想做什麽?”燕陽天臉上閃過一抹邪惡的笑容,淫穢的目光快速在媚姬身上掃了一遍,而後舔了舔舌頭,並且刻意大聲吞下幾把口水,“哼哼,爺我出來隻不過是想找點樂子,妞兒,我看你身材就不錯,和爺出去玩玩唄。”


    “這好啊,”媚姬聽到這話忍不住心頭一樂,慢慢轉過身來,笑著道:“不過,我可不喜歡在這樣的地方……”


    她終於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因為燕陽天那種算是熟悉的臉已經進入她的視線。


    “怎麽?是你!”一陣寒風吹來,媚姬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暗罵道:你大爺的,這就是那臭小子,我他媽是不是看錯了?


    “怎麽,就不能是我?”燕陽天眼波一轉,色眯眯地將媚姬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這才輕佻地道:“嘖嘖,我看你也長得挺順眼的,今晚便臨幸你好了。”他話音未落,鹹豬手已然落在媚姬那渾圓之上。


    “你!”媚姬想反抗,不過,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抗,他的手才一接觸到她的胸部,一陣觸電的感覺瞬間傳遍後者全身,隨即媚姬腦袋一熱,兩腿一軟,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慢慢向後倒去。


    “哼哼,這妞還真長得不錯!”燕陽天暗自嘀咕,忍不住又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而後身子一閃,眨眼間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大雪飄飛,要不了多久,他們的腳印便會完全被淹沒。對燕陽天那廝來說,這無疑又將是一個漫長而又雞凍的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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